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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池若有一双野兽一样的灰色眼睛,浅淡到显得无情和冰冷的眼睛,抬着眼皮看人的时候,如同针芒在身。
蓝元礼看着这双淡到照不出人影子的眼睛,沉声道,“宫三爷要如何才能放过我蓝氏清川?”
他直入主题,不愿多待,看到这里的主人不悦地扬了扬眉尖。
“在我手里,她便是宫初漓。她的命是我给的,人自然也是我的。”宫池若冷笑一声,“从没有蓝清川这么个人。”
“真是独断的想法。”蓝元礼笑了,眼神是冷的,他说,“因为这样,你才要消去她的记忆。”他用的是肯定句,双眉凝起,“你凭什么有这个权利?”
第291章 所谓隐患()
他刚说完,左侧太阳穴便被抵了一把枪,转眼看是那个混血的年轻人。
“蓝先生,你是不想把她还给我了?”宫池若看一眼宫疏,视线又转向蓝元礼。“那还谈什么呢?你不把她交给我,那我只好自己去找她了。”
“在巴黎,你还不能收放自如。这片土地,容不得你腥风血雨。”蓝元礼单手握住那把枪,他凉薄地笑了笑,对宫疏说,“小伙子,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但直到最后,他们都不能如愿。”
“你这一扳指下去,还是不能达到目的。”
宫池若一双死灰色的眼睛沉暗难测,“你藏着她也没用,我会找到她的。”
“蓝先生,我要请你看着,我是怎么接她回来的。”到时候,该杀的杀,该夺的夺,一个都少不了。
蓝元礼分明从他眼里看出了杀意,他依旧是那样的表情,凌厉的雅致。他说,“我想我不会等到那一天。”
宫池若很不高兴,他看着蓝元礼的背影道,“我很不喜欢这个男人。”又有着和初漓相似的面貌,让他不得不去注意到他们间存在的血缘关系。
法国,蓝氏,他都不喜欢。
“愣着干什么?继续给我去找。”宫池若冷漠道,“我再给三天,要是找不到,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宫疏看护初漓失责,已经被抽了一顿鞭子,现在伤还没有好,带伤找人绝对不轻松。
宫楠木冷眼看着出门来的宫疏,不忘挖苦,“在你眼皮底子下带走初漓,看样子你反应迟钝了不少啊,宫疏。”
“宫楠木,你不要幸灾乐祸。”宫疏理也不理他,擦肩而过,“知道祸及池鱼吗?”
蛇纹刺青的鬼面一扯,这巨人一般的男人阴郁恶毒地一勾嘴唇,他的面容隐在阴影之后,瞧不大清楚,却十分诡谲。
他低声飘过一句,“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做了最好的准备。”
他显然另有心思,但宫疏走远了没有听到。
宫楠木人称鬼医,他向来不救人,只杀人。初漓是个例外,让他颇为厌恶和警惕的例外。他不愿救她,但也可以收回多给她这么多时日的命。
宫家组织里,从来不需要这样的女人,他的主子宫池若更加不需要。
女人,只会成为累赘和不测的危险,要来何用。
他宫楠木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经历过一次了,不需要再来一次覆辙。
初漓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城堡里住了多少日子了。城堡的主人总是很忙,初漓大多时候看见他在花厅的长椅子上睡觉,他那位看上去格外刻板严肃的老管家一直站在他身后。这老管家似乎是叫做乔伊,他会在他主人醒来之前做好所有的一切,比如整理那一叠白花花的资料,或者泡好一壶花茶。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初漓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困倦疲劳,明明她不是那样愿意休息的,也抵不住眼前阵阵发黑。
这种症状以前还从未有过。在芬兰绿岛时便有些嗜睡,但情况还没有现在这样严重。那时候照顾她身体的都是宫楠木,他是一个水平颇高的医生,他都没有发觉什么,初漓那时也只觉得是春困,过去了也就好了。
第292章 惨白如纸()
她静静躺在阳台的睡椅上吹风,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半空中飞过一群群的白鸽子,漂亮的羽毛,清脆的响声,扑簌簌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她想起了宫池若给她说过的布拉格的鸽子和那里蓝蓝的天。她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宫池若说过会带她去一趟。
她真的很想他,那样急切的,那样渴望着在他身边的安全感。
宫池若不会忘记她了吧。她空闲的时候常常想,她自己也觉得被他给忘在哪个角落里了。
蔷薇城堡里很漂亮,里面的人也对她很好,可她就是想回那海波之上的芬兰绿岛,回有他在的地方。
她恍惚间有一种感觉,要是再不回去,她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初漓昏昏沉沉地想,眼中望到的天空都变得灰暗了。
她醒来后,已经被人搬到了房间里温暖的床上了,室内一片明亮,她还问到了食物的香气。
用力眨了眨眼睛,她坐了起来,房间里除了一个女管家,还有城堡年轻的主人欧彦哲。
金发男人深远沉峙的一双蓝眼睛,偏偏头发却如月华光芒耀眼夺目。他坐在床边一张软椅上,金发束起,扎着一段深蓝缎带,衣装也颇为正式,不比他在家中时的随意简单。
见初漓醒了,他稍稍勾勒出一个不见端倪的笑,“醒了?要不要吃些东西,已经是晚上了。”
他嘴唇的颜色很漂亮,是薄红的蔷薇色。他似乎很能操控自己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控制得分毫不差。
初漓转开了视线,看看窗户,窗帘已经被拉上了,看来确实是到了晚上了。
她有些羞赧,歉然道,“不好意思,都这个点了。”她掀了被子下床,在床边地毯上找到了她的拖鞋。睡到这么晚,在主人家面前总是不礼貌的。
欧彦哲并不在意,他扯了扯领口,望向一旁等着侍候的管家,“你先下去吧。”袖扣也解了下来,女管家一并替他带走了。
“桌上准备了晚餐,你看看合不合胃口,要是不喜欢我让他们重新做了送来。”
初漓摇摇头,走去了小玻璃桌,托盘上放了一碗熬得白稠的粥,一叠精致的配菜,还有其他果仁制成的小点心。
她拉开椅子坐下来,伸手拿了调羹。
喝完粥了,她便再也吃不下什么了。欧彦哲看着她雪白的面色,皱眉,“你这样多长时间了?”
初漓看着手里细腻的瓷白调羹,眼神有些愣愣的。她茫然道,“我不知道。大概是最近闲着了,人就容易犯困。”
欧彦哲笑了声,觉得她真是天真得可爱。
初漓望着自己的手指,手上的皮肤与这白瓷的调羹差不多一个颜色了,甚至还要更黯淡透明一些。这是极不健康正常的肤色,她自己也知道。
“大概,”她慢慢道,“等过段时间就好了,用不着担心。”
欧彦哲心想,宫家的组织到底将这个女孩子折腾成什么样了,完完全全就是一张空白脆弱的纸,谁都可以在上面划个痕迹,欺她没了记忆,什么都不懂得。
第293章 蓝氏大庄园()
宫初漓的身体状况恶化得很快,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一日日的,她从沉睡变成了昏睡。
斯金纳医生每天都来,但他没什么办法来制止这种情况,只能将恶化的过程减缓一些。
还能怎么办呢,她所注射的是一种极为霸道的神经性药物,一旦出现紊乱了,便会一下子要了她的命。现在,她身上已经出现了这种失控的预兆。
欧彦哲找来了蓝元礼,将斯金纳的话转述给了他。
这个东方温雅细致的男人静默了一瞬,手指却一下子抖出了杯中的茶水。茶是温热的,乔伊给他递去了湿巾。蓝元礼擦了下,手上还是留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他沉默了片刻,“欧少爷,清川我便带回去了。这么多天,谢谢你的照顾。”
欧彦哲笑笑,“玛塔皇宫那边近期没有大动作,必要时我会帮忙。”
蓝清川被接回蓝氏大庄园的当日,宫家便得到了消息。宫池若做事向来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当夜就派人袭击了蓝氏大庄园,接回宫初漓。
宫疏亲自去的,他下手狠绝果断,踏着一路血腥而来。
蓝氏大庄园平日分外安静恬谧,里面多是一些忙碌的仆从。蓝元礼算得精准仔细,安排了大量的人手严密保护整个庄园。他预料得不错,宫家很快就来了,还来得这样快。
宫疏上次从他这里吃的亏让他毫不留情,连仆从也没有放过,杀掉泄气。他是组织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区区一众保镖哪里奈何得住他。就算他蓝元礼请来的是一批雇佣兵,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宫疏有这个自信,他一个人,可以抵得上组织一个支部的力量。
蓝氏大庄园延续至今,还没有经历过这一晚的惨烈。它是一个真正的贵族,有着百年的尊荣和骄傲,不容侵犯。
蓝元礼知道,从来没有永远的平静,蓝氏大庄园也是如此。他计算之深险,不得不做万全准备。接回蓝清川后,他去了一趟玛塔皇宫,面见玛格丽特女王。
他所料不差,宫疏在逼近庄园内的玫瑰钟塔时,行动受限了。他的后方是奉王命出动的军方力量,这一支队伍新的统帅是朗格拉克的欧彦哲。
欧彦哲的时机一向掐得很准,瞬间局面便调转了。
宫疏咬牙切齿。庄园过大,他一路过来已属不易。按照得到的建筑图,离初漓在的地方已经不远了。
可恨功亏一篑。
蓝清川是夜里惊醒的,她听到了枪声。这一觉,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这一醒来,自己又不知身在何方,周围是夜色中模糊陌生的布置。
她动了动身子,身体异常沉重,坐起身来颇为吃力。似乎是有人在喊她,“初漓。”她抬头朝窗外看去。
月色如洗,男人阴郁的一张脸,对着窗户几声枪击,一脚便将玻璃窗踢了开来。碎裂的玻璃片如同银光一样洒下,声音却尖厉狰狞。
初漓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见到宫疏。他未对她说上一个字,手刀便再次劈上了她的脖颈。
力度真大啊,初漓疼得颤了一下,便不甘愿地昏了过去。
蓝氏大庄园当夜遭到枪袭一事顿时在巴黎区引起了恐慌。如今国内形势不稳,再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很容易引起骤乱。
王室自然要给市民打一剂定心针,玛塔皇宫宣布,彻查此事,必当严惩恶徒。
森特瓦是从她母亲玛格丽特女王那里得到消息的,小会议厅里,她坐在厚厚一摞文件后面,面色沉重地看着欧彦哲。
她说,“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欧彦哲坐在一方软椅上,眉头都没有抬一下,“我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您。”
“你还知道些什么?”
“就这样。蓝氏刚刚易主,自然有人盯上。”欧彦哲大概能猜得出蓝元礼面见女王所谈及的内容,这种时候,他绝不可能暴露出蓝清川,因为风尘才刚起。
他笑笑转移话题,“姑母多派些兵力护着他吧,蓝氏可不能出什么岔子。现下最重要的,是王宫和您。”
第294章 伤痕累累()
初漓消瘦苍白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宫池若摸了摸她惨白的额头,薄薄一层皮,都能够看见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
初漓挨了一记手刀,至今还未醒。
离开黑塞酒庄到现在差不多三四个时辰了,出了巴黎,前往欧洲一个宁静的小镇。芬兰绿岛太远了,初漓现在的身体是禁不住长途跋涉了。宫池若决定缓一缓。
玛塔皇宫内。
森特瓦长公主召开了一次会议,集聚了宫廷各部大臣及贵族功勋,会议时间近两个小时。
蓝元礼从会议厅出来,脸色很不好。蓝氏大庄园的车已经等候在路边了。
欧彦哲是跟他一同出来的。少年人方才一副俊秀优雅的样子,从容冷静,带了些礼节性的笑意问候了一声,“蓝先生。”顺带对蓝清川被带走一事表示歉意,毕竟算有遗漏,少算了一个宫疏的厉害。
蓝元礼觉得他可真是让人讨厌,带了一张好看的笑面,说着滴水不漏的话,猜不准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甚至觉得,这人比他年轻时更加工于心计。
他应付了几句过去了。他要应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上了车,他揉了揉眉心,想起了晚上与休斯伯爵的饭局。蓝氏大庄园里已经清洗如初了,只是地面上一些枪痕要费些时力换掉。
蓝清川那一晚住着的窗户已经修好了,玻璃明亮如初。蓝元礼进去看了看,空荡荡的,毫无人息。
蓝清川被接回来时,他都有些心惊。她还这样年轻,却虚弱成一张白纸了。他蓦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握了握她纤细的手腕,看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