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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兴五年,四月初三,这注定是一个被载入史册的日子。
皇帝将近半个月未曾早朝,朝堂之上,再也按捺不住一片猜忌之声,皇帝卧病不得见人之言辞,也终究无法让朝臣满意。
众多朝臣终于在等待许久之后,在这一日集体进宫,跪地面圣,甚至请了太医院的太医,请求为皇帝治病,以保龙体安康。
是日,宫内跪倒一片,大小官员,为首的各派元老,以及各个朝臣后辈,尽皆跪地请命。
这其中,仅有上官谦和季均。
守在御书房前的李公公,急的团团冒汗,他这把年纪,也算经历了不少风浪,此刻却心急如焚,得知请命的朝臣里没有季大人,对方已经传言患了伤风十数天,李公公立刻派人绕路去季府,请对方给个法子。
眼看这朝臣从早上开始,现在已经过了晌午,虽是四月天气,已经有大臣快撑不住身体了,却还是跪在那里坚持,这让守在那里的李公公更是急得团团转。
此时的长乐宫,却带着几分少见的清幽平和之气,高居上位的皇后淡然处之,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躬身进来禀告外面的情况。
上官心中明澈,眼下的情况,越是拖得久,老臣的心便会越发刚毅,等她的皇帝回来,群臣对这位去而复返的妃子,也便会越发不能接受。
她悠悠的品了口茶,寒凉的心底,缓缓的沁入一股暖流。
一锤锣声,响彻云天,敲开了宫门,也敲动了所有人不可置信的心。
浩荡的阵势自城外开始,直至宫门,精编的队伍长达数条街道,为首的将军英姿勃发,两条长龙一般的阵势,护送着两辆极尽华贵庄重的车辇,直到行至宫门尽头,全城围观的百姓,也未能猜测出里面的人物。
伴随着轰然一声响动,庄重的锣鼓声,拉出一道长长的唱喊,
“皇——上——驾——到——”
一句话,瞬间打懵了所有跪在宫内的朝臣,涌进来的兵卫阵仗,惊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忍不住手抖,跪地的大臣们都跟着嘴巴微张,难以理解和反应过来,记得不停绕圈的李公公,这一句救命的话,让他第一秒都有些不敢相信,下一秒却激动地差点老泪纵横。
扑通一声,齐刷刷的跪地,所有的怔愣之后,紧随而至的,是一声高过一声的跪拜,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下马威()
隆重的阵势不仅震惊朝野众臣,甚至震惊了皇宫内外,众人齐齐跪地行礼,团团围过来的队伍给人一种发兵的错觉。
众人跪地恭拜,甚至能听到那些身心力竭的老臣的颤巍巍的声响,夹杂其中。
齐容只穿一袭常服,不掩倾华帝王色,站在那里只消微微扫视,沉稳温润,厚重勃发,
“众卿平身。自今日起,原安王妃下召迎回,立为贵妃,赐居昭阳殿,不得有误。”
众人听到龙言,尽皆大惊,这才明白后面的玉辇上是何人,不过即便心中有再多计较,大家还是赶紧叩谢皇恩,表示领命,
“谢皇上隆恩,微臣(奴婢、奴才)叩见贵妃娘娘。”
待到众人起身,后面的宝七和齐衡儿已经被下人接下车辇,小心翼翼的扶到了皇帝身侧,这给刚刚才惊诧万分的众人,一个更大的冲击!
这如何,还多出一个孩子来?!
齐容见宝七领着齐衡儿行至身边,立刻微微侧身,伸手,朗言道,
“衡儿,到父皇这边来。”
一句话,如惊涛骇浪,直接证明了孩童的身份,甚至没有给众人任何一点反应的机会,若是能看到大家的脸,千变万化的表情才叫精彩。
不过齐容的一句话,也的确让本来心中存疑的众人,对这位横空驾到的皇子瞬间恭敬起来,不仅宫女太监,连群臣都跟着俯了俯身子,如果自己听,或许还能听到几声老臣的叹息和气愤的嘘声。
齐容只把自己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身侧的皇子身上,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那些声音。
皇帝短短几秒钟,给大皇子和贵妃立下地位,看了一圈守在宫内的诸臣,没有多言,便开口让众人退下了,只是这一句话刚开口,一个细长的声音长长喊道,
“皇后娘娘到——”
还没来得及退下的众人,此刻心里可谓是五光十色,都明白即将来一场大戏,有叹息的,有怜惋的,有懊恼的,也有后悔的,当然还有幸灾乐祸看戏的,种种复杂心境,显在脸上只剩下一种表情,便是屏息凝神,多了几分惶恐,纷纷再次下跪,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上官清桐端庄大气,庄重温婉,穿着一身宝蓝绣凤镶金丝后袍,妆容精致无缺,由着丫鬟搀扶在旁,款款落落的行了过来。
“大家都起来吧。”
浅浅淡淡的一句话,无不散发着六宫之首的气度,行至齐容面前,帝后和谐的行了个礼,浅然含笑,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龙体无恙,臣妾心安。”
齐容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变化,只是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道,
“平身吧。”
皇后起身,抬眸便看到齐容身边的宝七,当然,除了宝七,皇帝手边的那个孩子,更是直刺她的双目,只是此刻,她依旧浅然含笑,一抬眸,一起身,对视上那个让她咬牙切齿的女人。
宝七稍一欠身,只在下一秒便躬身请礼,款款袅袅,娉然淡然,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以后就是自家人了,姐姐无须多礼。”
上官上前一步,立刻拉住宝七的手,温柔一笑,扶住对方的请礼。
宝七心里微怔,低眸瞧着自己被拉住的双手,抿唇一笑,恭敬如初道,
“姐姐抬举了,论份位姐姐是皇后,妹妹岂敢称长。”
宝七此言,只留了一句上官才听得懂的漏洞,那边是论份位,论份位是尊重,却也是痛处,毕竟,还有一个论顺序,论顺序,她宝七才是琰之的妻子!
上官扶着宝七的手微微一动,无人察觉,只是唇角的浅笑深了一下,还想再开口,却听身侧的皇帝率先道,
“既已回宫,先回寝殿歇息,众卿都退下吧。”
皇上一句话终于解脱了众人,此时大家的心里和额头上,都已经汗意涔涔了。
纵容这事心里有再多不满,也无一人应声,全都把话吞下肚,老老实实退下了。
昭阳殿,宝七带着衡儿终于入住,齐容随着母子二人一同前来,亲眼看着宫人们安顿好一切,这才放下心来。
临走时,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坚定道,
“朕定会保你一世。”
甚至对昭阳宫内下了指令,
“除朕之外,任何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擅入昭阳宫,违令者重罚!”
被安排过来的宫女太监们纷纷称是,不敢有丝毫马虎,有些从前在安王府待过的下人,更是谨慎入微,大家心里明白,这后宫五年来,现在是要变天儿了。
只不过大家想着这身娇体弱的贵妃娘娘,再想到出身尊贵的皇后娘娘,不禁暗暗替贵妃娘娘捏了把汗,但是谁也不会多说什么,宫里的事儿,宫里的人,总是知晓的越少越好活。
长乐宫正殿,上官回去没多久,脸色上的怒火还未消,外面就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她心里直觉的透上一股寒凉,撑着仪态,躬身迎驾。
“臣妾参见皇上,听闻皇上龙体抱恙,臣妾多日忧心不已,未能得见侍奉,心中深忧,不知眼下可好些了。”
虽然知道皇上假借生病去找宝七,不过上官终究还是爱着齐容,想着他当年的身体,这问候里,又多少夹杂着那份真心,只是说者有心,闻着,却无半分意。
齐容遣退了所有下人,还是给上官留着颜面,漠然的瞧着眼前人,一开口,便让面前的女子,脸色刷白,
“你派出去的人,可都回来了。”
上官难堪的站在那里,即使脸色惨白,也要努力维持住唇角,不过勾出来的弧度,却比哭还扭曲,
“皇上,这是何意,臣妾……不懂。”
齐容看也不再看上官,目带凶色,闪着一丝狠色愤声道,
“拖进来!”
“是!”
门外的声音让上官目光骤缩,随着哐当一声门响,身着铠甲的侍卫,动作干净的押解进来两个人,衣着残破,甚至还是当时的夜行服,蓬头垢面,一进门便狼狈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
“皇上饶命,皇后娘娘救命!”
第二百六十二章 怒极而衰血无情()
上官脚下不稳,后退一步,踉跄一晃,强稳住身子,死瞪着跪在面前的囚徒,
“你们……你……你们……”
你了半天,却连话都没说全。
跪在地上的暗卫更加慌张,不停的磕头求救。
身上面上,沾染着干掉的血迹,看来除了刀伤剑伤,后来的审讯也没少吃苦,这样的暗卫一般都是家养的忠实死士,能成这个样子,可见收押之人的手段。
齐容紧盯上官,甩了甩袖口,看也不看跪地的人,沉声吩咐道,
“把你们情况,如实招来。”
跪地的暗卫自知愧对上官家族,此时却又无法违抗圣意,被侍卫压着一边伏地磕头,一边颤声道出了上次招供的实情,从被上官府派遣入宫,到皇后下达刺杀命令,再到他们出发寻人,基本上该说的,都说了……
齐容面无表情的听完一切,冷淡的如同一座冰窟,看向上官的目光,甚至连半分温度都没有了,最大的伤害不是恨意,而是冷漠,齐容竟是连上次的怒斥都不再有,站在那里,分外遥远。
上官只觉得自己胸口又疼又涨,又冷又寒,喉间一阵热,脑子里都是闪不清的画面,微张着双唇,双腿软的毫无力气,扑通一声,一个踉跄,瘫坐在身后的木椅上。
抓着椅背的指尖一边颤抖,一边使力,最后同样松垮的落在身侧,整个人都好似瘫软一般,一双美目黯然失色,从难以置信,瞬间毫无气泽,游离着,不知看向哪里。
而此时屋子里的齐容,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带走了侍卫和囚徒,空荡荡的正殿,射进来长长的斜晖,半明半暗,让整个宫殿,都笼着一层临近黄昏的晚瑟。
紫鸢推门而入,在浅淡的光泽中疾声惊呼,脸上的慌张和害怕放到了最大,拼命地向前跑去,身上的浅衫,连同吓到扭曲的面庞,都随着她的动作,染上了一层鲜红斑驳的血迹,滴滴点点,甚是骇人。
“赫!娘娘——皇后娘娘——”
上官喉间的热度越来越高,心口的起伏和气息再也无法压制,一股浓浓的甜腥终于在喉间化开,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一口老血喷薄而出,随着余晖洒在地上,洒在新换的凤袍上,染红了惨白的嘴角和下巴,只剩下一片触目惊心。
“……呕……咳……”
“娘娘!娘娘您坚持住啊……娘娘您千万别吓奴才,请太医……请太医,快请太医!!”
紫鸢抖着声音抖着手,又怕又急的眼睛里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哽咽着,语塞着,混乱着,拿着手帕给上官擦拭,大叫着娘娘和太医,混着自己脸上的血迹,不停的呼唤着什么。
外面的宫女和太监有慌又乱,有人手足无措的朝着屋内跑来,有人吓的脸白的朝着殿外跑去,去请太医……
上官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只记得恍惚间一片混乱,那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她却没有任何力气抓住对方,直到一切,再也看不清楚,只剩下模糊的一片,整个人,晕了过去。
殿内青烟袅袅,内间的床前挂着帷帐,只能依稀看见里面的身影,躺在那里。
帷帐外静悄悄的站着两排宫女,低着头,捧着各类洗漱和饮药用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就在这些宫女的最前方,站着的女子一脸忧虑,也是轻手轻脚的候在哪里,心情焦虑又急切的望着床内的身体,不知道对方何时醒过来。
“嗯……咳……”
不知道过了多久,如雪的帷帐内终于传出来一声轻响,最靠前的丫鬟脸上一惊,赶紧上前侍奉,声音轻缓恭敬,
“娘娘,您终于醒了。”
女子醒过来的瞬间怔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由着上前的婢女将自己扶好,音色浅淡无力道,
“什么时辰了。”
婢女赶紧回道,
“回娘娘,已经裹了午时,娘娘可是饿了?”
女子唇色浅淡,面颊苍白,透着浓浓的病态,微微动了动眸子,侍奉的婢女立刻会意,赶紧招呼过来端饭的宫女,小心的接过一碗粥饭侍奉上来。
不过这病态的女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