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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屏风后瞧去,两人倒是像交颈鸳鸯,缠绵卧榻一般。
等着次日,凌晴不放心她们,一大早便找来时,见着两人这般纠缠着睡在一起,顿时就哭笑不得。
她一个人在院子中担心受怕的,这两人倒好,竟然给她玩了这么一出姐妹情深。
“夫人。”良玉站在凌晴的身侧唤道,“现下该如何?”
凌晴好笑的摇摇头:“能如何,将她们分开吧,免得你们姑娘也睡不好。”
良玉和身后的几个丫鬟应声,她们上前本想着将两人分开的时候,只听着安乐闭着眼在那耍酒疯,可翻来覆去却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璎珞。”
“璎珞——”凌晴咀嚼着,随即便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躺在床榻上,醉得不省人事的人。
与安乐喝醉后,宋以歌仰面躺在罗汉床上时,便感觉身上有一股力道从她的身上施加而来,就像是枷锁一般,桎梏的就让她连呼吸都不顺畅。
这般的下场,便是她做了一个梦。
一个漫长而浩荡——噩梦。
梦里有浩瀚的苍穹,星子漫天。
前方却是万丈高的悬崖峭壁,踏错一步,便将粉身碎骨。
而她便站在悬崖前的一处凸出的石头上,石头尖锐,磨得她的脚底生疼。
她不太明白自己明明在屋中同安乐睡得好好地,怎么会一睁眼便到了此处,夜风呼啸着吹过,风劲大到要将她整个人都吹飞起来,她被冷得直缩脖子,与此同时,她整个人不断地往后退去,彻底远离了悬崖跟前的一方天地。
可不还等她站稳,便有阵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震得山体都在发颤。
此时,高悬在云间的弯月,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之中。
乌云蔽月,只余下风声渐大,还有越来越响亮的马蹄声。
宋以歌侧耳倾听一番后,便将头转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与此同时还有刀剑相接的声音。
她狐疑的拧眉,在四周环顾了一圈,可她并没有找到可以下山的路径,又许是如今天色暗沉,加之杂草丛生便将下山的路途全都掩盖住了。
她如今能做的便是等。
等着天亮,或者等着她醒来。
宋以歌找了一处挡风的地儿,刚蹲下身子准备缩在那将就一夜时,倏然马儿嘶鸣的声音宛若利箭,划破长空,直击她耳侧。
她猛然睁眼。
不知何故,刚才还好好的悬崖巅,倏然有浓烟黑雾渐渐地弥漫而上,将整个地儿全都笼罩,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堪,她甚至就连面前的石块她都瞧不清,如此一来,她更加不敢乱动,只能整个人缩在那,听着兵戈声,厮杀声,惨叫声逐一响起,然后又合拢聚在一块,陡然传入她的耳中。
没多久,她鼻尖一动,便闻到了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她蹲的脚酸,正受不住要直接坐在地面上,她双手下意识地往后一撑,顿时黏糊的东西便在顷刻间浸染而上。
她不是傻子,也经历过刺杀,自然清楚她此刻手中黏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
她身体僵硬的转过去,也不知是不是上天为了照拂她,此刻乌云稍稍散去,月光清浅的笼罩而下,恰好映照在她的后方,她双手撑着的那一块地。
无数的血色在瞬间模糊了眼。
她极快的收了手,想要用衣裳将沾满了血的双手给擦干净,可不知为何,她越是擦拭,双手上的血便越多,好像永远都无穷无尽似的。
她不敢出声,只能拼命地咬着嘴不甘心的继续擦拭着,就算是最后擦拭不干净,她也不敢贸然跑出去,只能缩在那,全然当自己不存在。
她看不清悬崖上的情景如何,只能听见那些厮杀声渐渐地弱了下去,然后等着天色微青之际,所有的声音便在刹那戛然而止。
天光乍破,破云而来。
习惯了黑暗的宋以歌,不太自在的伸出手挡在了眼睛前,避免那些刺眼的日光朝着她的双眼刺来。她又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后,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整个悬崖上宛若修罗场,尸体层层叠叠的堆积着,血流遍地,还有骏马仰倒在悬崖边上,这是她第一次瞧见如此惨烈的战场,双腿不免的有些发颤。
她害怕在这儿呆下去,宋以歌几乎是拔腿就想跑。
可无奈悬崖上尸体太多,加上她本身就有些慌乱,没一会儿便被一具尸体给绊倒,而她自然也不是摔倒地上,而是另一具尸体的身上。
那人被血染了个全身。
她忍着惧意,从他身上爬起来,可因为她刚才一摔,如今尸体不免是正面对着她,而她起身,势必要瞧他的样子。
宋以歌在心中默念着“得罪了”,就在手撑在碎石遍地的地面上,正要起身时,目光不经意的便从那尸体的脸上划过——
她双手一软,再一次跌在了尸体的怀中。
可这一次,她却是一反常态的,拉住了那尸首的衣裳,又一次的爬起来,撑着身子去看被她压在身下的那人。
就算是血脏污了他的脸,可她还是能一眼便将他认出——
沈檀。
第233章 大结局 (上)()
沈檀。
刹那,宋以歌只觉得日月山色尽皆迸裂。
她伸手,急切的想要摸上他的脸,想要将他脸上的血污全都拂拭干净,可就在她的手掌挨着他脸的那一刻,她就像个不存在的人一般,手从他的脸上穿过去。
他活生生的在她的面前。
而她却是一道虚影。
不。
“不。”
宋以歌猛然就从床面上翻身坐起,原先盖在她身上的被褥也在瞬间被她掀翻在地,这般剧烈的响动,自然是惊醒了守在外间的安乐和良玉,两人在听见声音的一霎,便极快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见着她无事后,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全都松了一口气。
安乐拿着手帕上前,将覆在她额间的冷汗,一点点的全都擦拭掉,声音也是极近的温柔:“怎么?做噩梦了吗?”
宋以歌一把就紧紧地拉住了安乐的手:“我在哪?”
她问话时,头低着,声音却格外的低沉嘶哑。
“自然是在府中。难不成,你觉得你应该在哪?”安乐说着,将手帕放下,用自己的手背去探她的额头,“你这丫头不会是傻了吧?”
听见这话,宋以歌原先急切的心情算是平复了些,她没好气的挥手打掉了安乐的手:“你才傻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凌初没来接你吗?”
“来了呀,可我不放心你,就将他先打发走了。”安乐身子往后一靠,倚在了床柱上,“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瞧着你陪我喝醉,又梦靥了,怎么可能走。”
良玉见着宋以歌没什么大事,便福了身道:“奴婢先去给姑娘端一碗醒酒汤来,还劳烦郡主在这儿先陪陪我家姑娘。”
安乐挥挥手,让人赶快去了。
良玉没走一会儿,宋以歌便起了身。
“你现在头不晕了吗?”安乐围着她打了个转。
宋以歌摇摇头:“我现在没事,不过我需要出府一趟,安乐你便先回去吧,等这儿的事忙完,我再来瞧你。”
“什么事?”安乐翘着腿坐在凳子上,“你说说,没准我还能帮上忙了。”
宋以歌正在画眉的手一顿,突然也想起来安乐手中握有的一些势力,并不比谢景初他们少。她抬眼,透过铜镜瞧着坐在她身后,正摇晃着双腿的少女,开口:“你可知傅宴山傅将军?”
安乐嗤笑,眉一挑:“你直言沈檀不就好了?”
“你知道?”宋以歌惊愕的转身,看向正一脸惬意的安乐。
安乐道:“璎珞呀,看来你如今在闺中真的是呆的太久了,都不知外面的消息了吗?”
宋以歌搁在腿上的手,用力地握紧:“你的意思是”
“都知道了?”宋以歌不可置信的出声,“而我,则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怎么会如此?”
安乐挑眉,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事实就是如此,不过他们不给你说,我倒是能猜到几分,他们大概是不想让你与秦王扯上什么关系罢了,你到底也该体谅他们这一片良苦用心。”
“我体谅,可他是我的夫君啊!”宋以歌霍然起身,她脚刚刚迈了一步,便绝望的闭了眼,无助的感觉,如潮水般朝她涌来,她后退几步,重新落坐在了妆台前,“他的这个身份向来隐藏的很好,到底是谁说的?”
“章浔。”安乐想了半日,才勉强将这个名字给想起来,可因为不是很熟稔,所以念出来时,带了些许的迟疑,“听说是在翰林院当值,就是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官,因为这事,他可是连升了好几个品阶。”
说着,她见宋以歌的脸色不太对,便又问道,“怎么这人你认识吗?”
“嗯。”宋以歌点头,电光火石之间,立马就想起了她曾在街上瞧见章浔同许生一块进出过酒楼,便立马又道,“他同许生认识。”
“这个我们倒是查到了,不过到底是不是许生同他说的,倒是有待查证,毕竟许生可是秦王的母族呀。”安乐不解的皱眉,“帮着外人来害自家的表兄,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吧。”
宋以歌接道:“可要是,许生在殿下死后,投奔了太子了?”
“又或许,他曾做了对不起殿下的事,自知无望得到殿下的谅解,便想着先一步下了杀手。”
安乐皱眉:“你说得这些,倒也能勉强说过去,可许生对秦王可谓是鞠躬尽瘁,哪会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你怎么知他不曾做过?”宋以歌有气无力的说道,“若是我说,我当年悬梁自尽,有许生插手了?”
“不是宋以歌做下的吗?又同许生什么关系?”安乐诧异。
“小以歌一直都同许生有联系,要不然你觉得那些令人迷失心智的药,小以歌是从哪里弄来的?你觉得其中,真的没有许生的挑唆在吗?”
安乐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越说我越糊涂。”
“许生他喜欢小以歌。”宋以歌道,“这也是后来,我才发现的。”
安乐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她沉吟了片刻后出声:“你们这可真是好大一出戏。”
“得了,我算是能揣摩出许生那厮到底是在想什么了。”
宋以歌极快的将自个还缺了一半的眉画完,恰时良玉也将醒酒汤和洗漱用的器具全都端了上来,她匆匆的洗漱一番后,便出了屋。
安乐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你要去哪?”
“找宋以墨。”
也许是她的运气好,今儿宋以墨正好休沐在府中呆着,听着小厮的通禀,宋以墨面色难堪的将手中还未焐热的信放下,看向坐在一旁翘着腿,事不关己的谢景初:“谢小侯爷,这事你觉得能瞒吗?”
“这事她从头至尾都不知道,有什么不能瞒的。”谢景初漫不经心的开口,“再说,若她知道,指不定要给你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到时候就连命都丢了,值得吗?”
宋以墨道:“对我而言,自然是不值得,可对她来说,却并非如此,就好比,若有一日谢大公子出事,小侯爷是打算奋不顾身的去救,还是希望自己被人瞒着,毫不知情。”
听见这个比方,谢景初长眉一横,冷声道:“我大哥是我的亲人。”
“于舍妹而言,殿下亦是她的亲人,就算是我也比不了。”宋以墨轻声道,“我不愿被她恨着怨着。”
谢景初道:“所以你就舍得眼睁睁的瞧着她去送死?”
“一切都还未尘埃落定,自然也没什么结论。”宋以墨说着,看向站在屋内左右有些为难的小厮,想了想后,便道,“去将七姑娘请进来吧。”
“你真要说?”谢景初将眉头死死地拧巴着。
宋以墨道:“若她不问,我自然是不会说的,若她问了,我也绝不会隐瞒分毫。”
“宋以墨。”谢景初目光凶狠的瞪他,“你疯了吧!”
“那你就当我是疯了吧。”
宋以歌同安乐携手并肩走进去的时候,就瞧见谢景初看向宋以墨的那个目光就像是再看仇人一般。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走过去,挡住了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谢景初见着有外人在,变稍微收敛了些自己的脾性:“安乐郡主。”
“谢侯爷。”安乐冷漠的颔首示意后,便找了一处位置坐下,与几人之间都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但目光绝对是只流转在宋以歌一人身上。
宋以墨见着宋以歌,顿时就放缓了语气:“今儿想着过来了?”
“我有些事想问问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