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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歌颔首,目光悄然的从他们身上掠过,看向了冷清的院落,白雪已经覆满了院子景物,不多时一抹硕长的身影倏然撞入了眼帘中。
男子皎若明月,风姿隽永,正携了满袖的风雪,恍然是从亘古走来,寂然冷清。
“他就是那位傅家公子?”宋以歌小声的问道,尔后身子悄悄往后退了一步,避让开去。
走出院子的时候,傅宴山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整个人敛着眼睑,微微垂着头,是以也并没瞧见躲在一旁的宋以歌。
侍卫稍加疑惑的瞅了宋以歌一眼,极快的就将眼睛从她的身上移开。
虽然上半辈子的时候,她也算是放纵,没个闺阁中姑娘的样子,但是不与外男见面,这一点她倒是一直都记得不错。
等着傅宴山离开之后,宋以歌这才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大氅走了进去。
淮阳候的书房寂静无声,似乎早就知道她回来,一早便备好了茶水,等着她。她进去的时候,茶水也正好泡好。
宋以歌的脚步一顿,她装作不经意的抬头悄悄地打量着现在这位名义上的父亲。
她以前也与淮阳候见过不少次,可这还是她第一次作为淮阳候的女儿来她的书房觐见他,心中都是没什么不安的,只是稍稍觉得有些变扭。
淮阳候也是一早就察觉到了她的脚步声,听见之后便放下了手中的器物:“来了,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过来?难不成,还要我过去请你不成?”
宋以歌低着头,小步的走了过去:“父爹爹。”
淮阳候倒茶的手一僵,转头看她,眼神中到了几分审视:“你我几月不见,倒是生分了不少。”
“以前,你从不曾喊我父亲。”淮阳候叹了一口气,郁气浮上了眉心,“这次,你可是还在怪我?”
“女儿从不敢怪爹爹,怪只怪兄长身子太弱了,无法承受您对他的期望。”
宋以歌语气虽柔,可话中的怨怼之意,也是过于明显,那般的毫不掩饰倒是叫他心下宽慰了几分,他的歌儿,自幼娇生惯养,从来对自己的情绪都是不加掩饰的。
“不过”宋以歌话锋一转,“我今儿醒来就听说,爹爹您收了一个弟子吗?”
“嗯。”说起这人,淮阳候也来了几分兴趣,“那你觉得子瑕如何?”
宋以歌有些意外的歪了歪头:“爹爹,子瑕是谁?”
“你不知?”
宋以歌笑着摇头:“女儿不知。”
“就是我那个弟子,傅宴山,字子瑕。”淮阳候说道,也来了几分兴趣,动手倒了一杯茶摆在了宋以歌的面前,“为父难得回来一次,你就在这儿陪着为父说会儿话吧。”
言罢,淮阳候又转了一个身,对着门外的小厮道:“大公子可醒着?醒着的话,也将大公子接过来。”
宋以歌倾身按住了淮阳候的手:“爹爹,如今天寒霜重,哥哥身子不好,还是别喊了,若是爹爹有什么想说的话,女儿带过去也是一样的。”
淮阳候反手握了一下她的手:“歌儿,我知道你心疼以墨那孩子,他也爹爹的骨肉,爹爹自然也是心疼的,只是歌儿,你不要将以墨当成花瓶一样,稍稍一碰,就觉得他会碎了。”
“关心则乱,明白吗?”
宋以歌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算是将淮阳候的这个话给听进去了,没有在阻拦淮阳候将宋以墨大老远的给带过来。
茶烟的香气袅袅的飘进了鼻中。
依稀间,宋以歌听见淮阳候问道:“歌儿,你觉得子瑕如何?”
宋以歌闻言,浅浅一笑,将心中的不安全部压了下去:“表哥模样生得极好,女儿想天下间,能为了表哥趋之若鹜之人,一定数不胜数吧。”
“瞧你这说的,好像子瑕就只剩那一张脸能看了似的。”淮阳候失笑,“歌儿,你大概还有一年便要及笄了吧。”
宋以歌:“是。”
淮阳候琢磨着抬头:“如今,可有相看中的人家?”
“爹爹,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来女儿成日困于闺阁之中,实在是不知,这金陵城中哪家的公子俊俏,堪称良配。”宋以歌垂眼答着。
目光所处之地,是面前一方矮桌,上面搁着茶具,有些白气正从茶壶嘴里拼命的往外钻。
烟气层层的袅绕在了外面,宋以歌心思微动,刚想伸出手指穿过白烟,却发现她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人,只能将这么个小习惯压在了心头。
对于自家女儿的这个回答,淮阳候其实还算满意,他笑着将面前的茶一股脑的全部喝了:“自然你无意中人,那这个人选,便由爹爹来替你定下,如何?”
笼在袖中的手指被她捏的青白,可她依旧笑盈盈的垂了头:“一切谨遵爹爹吩咐便是。”
不多时,掩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秀雅孱弱的男子慢吞吞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夹带着满身的风雪。
“哥哥。”正愁怎么将话题从她亲事上移开的宋以歌,一瞧着宋以墨来了,便匆忙起身,腾腾腾的便跑过去,故作亲昵的黏在了宋以墨的身边,“你终于来了。”
瞧着是自个的小祖宗,宋以墨连忙笑着将人从自己的身边拉开:“歌儿,我身上寒气重,你病才好,别又因我着了凉。”
宋以歌抱着宋以墨不肯撒手:“哥哥这是在嫌弃我吗?”
宋以墨无奈的低头看着尚不及他肩高的少女,刚准备像小时候似的弯下腰去抱她,却发现面前的这个姑娘,已经不在是她四五岁,能在自己怀中肆意撒娇的年纪了,只能改牵了她的手,带着她重新走到了矮桌边坐下。
淮阳候扭头:“再加一个炭盆来。”
宋以墨连忙阻止:“父亲,屋中已经够热了,无需在为了孩儿再多添一个火盆。”
谁知淮阳候竟然摆摆手:“无事,你受不得寒,歌儿也受不得寒,我去换件稍微单薄一些的衣裳便是,你们俩兄妹,先自个聊一会儿吧。”说着,淮阳候当真起身,从书房回到了就寝的屋子中。
他一走,宋以墨便将袖中的手炉拿出来,塞进了宋以歌的手中:“你手怎么这么冰?奶娘都不曾给你准备手炉暖和一下吗?”
宋以歌接过:“走得急,忘了。”
宋以墨倒也没有怀疑什么,毕竟发生这种事,也并非是一次两次了,宋以墨专心致志的低头替她暖着手,等着她的手微微热了之后,这才将手放开:“怎么一醒过来,就来父亲这儿,我还给奶娘说,等你醒了,第一个知会我了,我过去瞧瞧你的。”
“哥哥你身子不好,如今又正值严冬,有什么事你让你身边的小厮来传个话,我过去就行,何必劳烦哥哥还要跑一趟。”宋以歌也觉得手暖和了些,便将手炉重新递了回去,“若是哥哥身子骨若是不好,我自然也是要日夜担心的。”
“毕竟等我明年也就及笄了,我还想收一收哥哥送给我的及笄礼了。”
其实在还没有入府之前,傅宴山就知道他来宋府的日子,不会怎么安生的,却不知竟然能不安生到了这个地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将自己拦下,还一身盛气凌人的宋横波,就算是有个十分好的性子,如今也被磨去了七分。
不过依着教养和礼数,就算是再不喜,他也不会在别人家里,让主人家落了面子,于是他往后退了一步,作揖:“子瑕见过四姑娘。”
听见他的声音,原先还盛气凌人的宋横波一下子就变得娇羞起来,扭捏着福身,就连说出的话也是软绵绵的,并无半分平日的尖利:“表哥何必多礼。”
傅宴山面色冷凝:“若四姑娘无事,子瑕就先退下了。”
“表哥且等一等。”宋横波提着裙摆,像蝴蝶似的扑了过去,一下子就拦在了傅宴山的前面,“横波如今找表哥,自然是有事,还请表哥能给横波一些时日。”
傅宴山敛着眼睑:“四姑娘客气,若府上有什么事,侯爷自会与我说,就麻烦不四姑娘。”
“可否”傅宴山抬眼,目光宛若深潭,“请四姑娘挪个位置?”
其实这话傅宴山委实说的不算客气,可偏偏有人就是吃这一套,宋横波面颊含羞往旁边侧着身子,将路就给傅宴山让了出来。
傅宴山颔首之后,便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此地。
第7章 下场()
谁知还没走几步,另一个面容清丽的姑娘就小心翼翼的从一旁的小径中突然出现,手中还拿捏这一个荷包,傅宴山视力极好,几乎一眼便瞧出那个被她拿捏在手中的荷包,绣工精巧,许是送人用的。
傅宴山在心中周全了一番后,果断决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当即便又加快了脚程,像一阵风似的就从宋锦绣的身边走过。
宋锦绣本以来他会停下来与自己问好,刚摆好了姿态,就见着像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她错愕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心中的酸涩却是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住。
那豆大的眼珠顿然就从眼角滑落,她抽噎着看着自己手中精心绣好的荷包,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或许,比那笑话还要不如。
她抬手委屈的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却不承想这么一擦,那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可自幼带来的优越感,不允许她放肆的嚎啕大哭,只能小声的蹲在原地抽噎着,然后被自己身边的丫鬟婆子给扶了回去。
一回了屋,宋锦绣更是哭得不行,整个人都哭的颤抖起来,宛姨娘听见之后,忙不迭的登了门,将自个家的傻丫头给抱在了怀中。
“傻丫头,你哭什么了?”宛姨娘拍着她的背,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宋锦绣本来就委屈,如今见了自个姨娘,只觉得更加委屈,是以也越发的没了顾忌:“姨娘,你说傅表哥他如何能这样?瞧见我,直接也不与我打招呼,直接就走?你女儿我就是这般见不得人吗?”
“姨娘,我真的好喜欢傅表哥啊。”
宛姨娘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抱着人不断的安慰:“傻丫头,这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你又何必非要和七姑娘去抢。”
宋锦绣依旧埋在她姨娘的怀中不断地哭着:“姨娘,我第一眼见着傅表哥,便便觉得女儿此生非他不可了。”
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时机似的,宋锦绣倏然抬头,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的姨娘,哀声哭着,“姨娘你去给爹爹说说好不好?女儿愿同七妹妹嫁过去,伏低做小,为七妹妹马首是瞻,我不求傅表哥此生只有女儿一人,女儿只求能陪在他的身边,红袖添香也好,当个丫鬟婆子也罢。”说到最后,宋锦绣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了。
本来宛姨娘还耐着性子安抚她,如今听见她的这些混账话,顿然间就是气不打一不处来,一下子就将怀中的娇娇女儿给推开,尔后又是一掌直接扇在了她的脸上:“混账,你那些学问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你就这般自甘下贱,去伏低做妾吗?”
那一耳刮子,清清脆脆扇在宋锦绣的脸上,一下子就将人给打懵了。
宋锦绣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姨娘,您打我?”
宛姨娘如今是被她给气的脸色发白:“宋锦绣我告诉你,若你还敢再说这些混账话,我就是拼着这一条老命不要了,也要先将你打个半死不可。”
“什么伏低做小?什么甘愿为妾?你以为妾是这么好当的吗?”宛姨娘气得胸脯起伏的飞快,一张脸慢慢的涨红,随即又委屈的哭了起来,“若非你运气好,记得事的时候,你的嫡母已经不在了,要不然你以为你如今能过的这般安逸吗?”
“若非如今的祖母和父亲不太愿计较那些规矩,你以为你姨娘我如今见了你的面,还能直呼你的名儿,唤你一声锦绣吗?”
“不,不是!”宛姨娘悲悲切切的福身,“妾应该给你行礼,唤你一声二姑娘呀!”
说着,宛姨娘就哭着坐在了地上,用帕子捂住了脸:“锦绣,我的儿呀,你知道吗?这就是妾呀,远没有你想的那般轻松。”
“而且你生出的子女,也只能冠上一个庶出的名号,我的儿呀,你这种日子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宋锦绣身子哆嗦的闭着眼,眼泪不断的从眼角流下:“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直接嫁给傅表哥?”
宛姨娘也跟着抹了抹眼角的泪,瞧着她眼中的绝望,也是不由得悲从中来:“你要怪,就怪姨娘没本事,不是大户人家的正妻,而只是一个妾。”
从淮阳候的书房出来后,宋以歌又亲自扶着宋以墨回了他的清风院,瞧着天色尚早,她又多日不曾出院子,便带着绿珠径直去了府内的花园中赏玩。
其实如今正是大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