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跟来做什么?”李慕儿在马背上伏低身子保持平衡,转身冲他吼道:“今夜张安主动出征,必定是掌握了鞑子的营地,准备突袭。别人我不管,可其木格对我有恩,我要去保她一命!”
“别傻了,出张府容易,可我们没有令牌,怎么出得了城门?”
“闯!”
李慕儿话音未落,胯下快马已来到城门。
全城戒严宵禁,城门早已下钥。
虽然将士们大多已随张安出城,可城门处仍有一批卫兵防守。两人勒停骏马,被他们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肯放行。
李慕儿冲林志使了个眼色。
一方面劝他别跟着她冒险,另一方面是提醒他自己要动手了。
还没等林志反应过来,李慕儿已“驾”的一声冲了出去,顺手夺过了一门卫兵手中的剑。(。)
第二一六章:围剿蒙营()
守城的卫兵们都认识林志,但此刻李慕儿当众夺刀,他们只能群起而攻之。
而李慕儿不停顿地往城门口奔去,面对他们的阻拦也不与他们大打出手,只是用巧力隔断他们的裤腰带,一时场面十分尴尬。
见此情景,林志暗骂了声“真是疯了”,随后驾马赶上前去。
空着的手往下一探,不知从何飘起一股稀薄白烟,所经之处,守卫们一个个纷纷倒下。
身旁刀锋居然越来越少,李慕儿无意间转头,才看到林志一只手探于马下,另一只手以袖捂着口鼻向她奔来,边还冲她喊道:“快走!”
两人瞬间来到城门边,李慕儿伫马用力打开城门,开了条小缝溜了出去。
刚一出城,林志又叫道:“快拉我一把!”
李慕儿本能伸手过去,将他拽到了自己马上。
身后他的那匹马应声倒下。
“好厉害的麻药!”
李慕儿感慨一声,却被林志催促道,“赶紧走吧!他们还得守城,我药性下得不重,一会儿就醒了!”
李慕儿感激一笑,勒紧缰绳边飞奔边道:“坐稳了!你指路!”
良驹跑了许久,终于接近了目的地。
所谓目的地,此刻硝烟弥漫,沙尘滚滚,杂乱无章的打斗声听着让人几乎窒息。
张安一方部队精良,身着盔甲武器傍身。而另一方的巴图孟克他们看起来毫无防备的样子,显然已经处于劣势。
这是一场突袭。
为报鞑靼小王子挑衅边关之仇!
张安下手并不狠绝,看来只是想赶他们出边境回漠北,是以死伤并不严重。
但鞑靼人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李慕儿顾不得这许多,也无权干涉这种战事,只兀自逼近,寻找着自己要找的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晌,她终于看到了其木格。此刻她正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神色慌张地躲在暗处角落。
还有几个勇士持刀蹲在她的身前,谨慎看着打斗圈。
李慕儿停住了脚步,顺势伸手拦下林志,道:“我们暂且不要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忽然,其木格的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李慕儿手势一提差点就要运功,待看清了来人,才放松下来。
是朝鲁牵着那匹汗血宝马,悄悄绕到了其木格身边。
几人连忙起身,将孩子放入箭篓。箭篓虽较寻常的大上许多,可同时放入两个孩子自然拥挤,顿时里头就响起了一阵啼哭声。
其木格安慰了几句,没有成功,索性随他们去,牵过了勇士随后找来的马。
朝鲁亦上马,回望了眼战场,闷声道:“走。”
李慕儿松了口气。
可就在此时,那混战圈中忽然冲出两匹快马,往他们方向奔去。
李慕儿定睛一看,发现是巴图孟克与满都海,两人身上都染上了他人的血渍,显得有些狼狈。赶到其木格身边的时候,巴图孟克不知道为什么,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接着是几句蒙语的对话,不过从众人的神情不难看出,他们已准备撤退。
李慕儿视线又回到其木格身上,她看来并不好受,上马都不如往常干脆,踉跄一下差点摔下来。
稳了稳身形,人倒是安全了,可怀中一物突然掉了出来。
李慕儿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就见一只蝴蝶翩翩朝她这边飞舞过来。
准确的说是朝林志。
而巴图孟克等人的眼神,也随着那蝴蝶,直直地盯在了她与林志身上。
“糟糕!”
李慕儿还没来得及回忆林志给她的蝴蝶何时落到了其木格手里,就连“糟糕”二字都未来得及说出口,巴图孟克已经手持弓弩,瞄准她们二人。
“小心!”李慕儿使劲推开林志,自己顺势也往旁边闪躲。
一支箭稳稳插在了两人中间,只差分毫!
还不待两人后怕,巴图孟克再次张弓。
双箭齐发。
那箭似挟了风,似识得路,毫无阻力一般,冲两人脸面袭来!
此刻就算李慕儿能躲开,林志也要遭殃。千钧一发之际,李慕儿反应敏捷,旋身躲过,徒手去接飞向林志的箭。
可巴图孟克箭术之妙,这箭射出时带着多大的力量,李慕儿自然忽略了。一阵利物划破肌肤的摩擦声,她狠狠抓住箭身的左手瞬间鲜血,整个人都被箭上的力量控制,往林志方向带了几步。
箭尖堪堪停在林志鼻尖。
鲜血从李慕儿的指缝中不断溢出,跌落在鲜嫩的青草上,林志刚想道谢,被李慕儿大喝一声:“还愣着干嘛?快跑!”
“哦!”林志难得这么顺从,侧身拉着她就往打斗圈中跑去。
他倒是聪明,知道去找张安庇护。
李慕儿边跑边转头望向其木格,她正满脸震惊地望着她,似乎并不相信她会出现在这里。
李慕儿又倾身抱住林志躲开一箭,才冲着其木格动了动嘴唇,用口型说道:
“保重。”
视线交错时,其木格微微笑了出来。
只是那笑容中,除了信任、感激,恍惚还有一丝难过。
“保重。”
接下去发生的一切,只能用一个“乱”字方能概括。
张安手下发现了林志,带了一小队人过来保护。而巴图孟克身边的人一见明军,忙劝他不要逞一时之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诸如此类。
巴图孟克多傲的心气,这会儿让他认输撤离,自然满肚子的气恼不知该如何发泄。
李慕儿却丝毫不关心这些,她的视线还未离开过其木格。
只见其木格也同旁人一样,踱到了巴图孟克身边进行规劝。她背对着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李慕儿却总觉得,其木格怪怪的,可到底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直到那只蝴蝶终于绕过人群寻到正主,停在了林志肩头,李慕儿才恍然醒悟。
她猛地推开身前护着的士兵,就看到巴图孟克随手拔出一支箭,看都不看目标一眼,便狠狠刺出。
“唔”的一声闷哼,听得李慕儿眼泪瞬时溢了出来。
始作俑者垂眸望着地面,只是嘴里轻声低语:“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背叛了我。”
那个虽然瘦小却总是充满灵气的背影,此时飘飘然落下了马(。)
第二一七章:谁是叛徒?()
夜色浓重地笼罩着这片草原天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无人觉得讶异,突然从马上摔落的那具娇小身躯,亦丝毫没有引起双方的波澜。
仿佛那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等闲之辈,同战场上战死的所有无名小卒一样,没有人关心她会被谁杀死,为什么被杀死
可李慕儿知道。
巴图孟克初登大位,早就对身为汉人的其木格有所提防,自从李慕儿的出现,愈发加深了他对其木格的芥蒂。
如今,李慕儿逃走,明兵便至,他们的营地本来难寻,可其木格身上的蝴蝶却懂识人辨道
种种巧合,难以解释。
何况巴图孟克并没有给其木格解释的机会。
气急攻心的他,将所有过往抹灭,将所有愤慨发泄在了这一箭上。
“其木格!巴图孟克你疯了吗?!她是其木格啊!她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其木格啊!”
朝鲁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也显得暴躁、无礼。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他敢这么无礼同大汗讲话。
许是一句“她是其木格啊”点醒了巴图孟克,他终于回头望向朝鲁怀中躺着的其木格。
那张总是带着三分狡黠的脸庞此刻颜色尽失,苍白无神,与口中流出的殷红血液对比,显得格外突兀。
这是他相识十多年的其木格。
她说:“我以为,你心底总是信我的。”
他的身形终于有些不稳。
不过一瞬间的事,李慕儿还震惊地捂着嘴,尚在不可思议巴图孟克真的动了手,周围就有大批的明军不断涌上来。
“大汗!”
催促巴图孟克的声音愈发激烈,恍惚间,李慕儿似乎还听到了满都海的声音。
隔着中间打斗的人群,她随即用眼神搜寻到了她。
满都海,这个叱咤草原的女人,此刻也同她一样,泪眼朦胧,悲痛地望着其木格。
可是她没有下马,她与巴图孟克肩并着肩,被包围在鞑靼人组成的保护圈中,甚至主动去拽过巴图孟克的缰绳。
她不能下马,巴图孟克亦不能。
唯一在马下的朝鲁,紧抱着怀中的其木格,忽而冷笑了声,抽出缰绳甩在自己的汗血宝马上,大喝道:“大汗,哈屯,走吧!”
那匹驮着双生子的汗血宝马如离弦之箭飞奔出包围圈,巴图孟克与满都海眼色黯了黯,再不看其木格,转身夹紧了马腹,呼啸而去。
众人亦再不能停留,纷纷驾马撤离。
接下来的战况更加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鞑靼人逃的逃,溜的溜,瞬间不剩多少。
几个抵死相抗的,也被大批的明军俘虏。
往日被鞑子在大同烧杀抢掠的场面,终于反转了过来。
这无疑是一件让大明全体百姓大呼痛苦的乐事,如果地上没有躺着重伤的其木格,李慕儿想必也会这么认为。
可是现下,她只知道拖着林志,木然地说道:“快救她,救救她”
其木格见了她,脸色有些僵硬,唇角轻轻地勾了勾。反观满脸怒意的朝鲁,其木格有些感动,有气无力宽慰他道:“大汗与哈屯身处高位,不能后悔,不能回头,不能退步,我们一直都明白,不是吗?”
朝鲁闻言默默点了点头,抬首看着围上来要押解他们的明军,倒也显得淡然了许多。
李慕儿蹲跪在两人身边,明军皆不认识她,她能做到全身而退已属不易,更别提维护其木格与朝鲁。可其木格现在这个样子,她怎忍心看她被俘?
血手一动,李慕儿差点又要动手。
好在张安及时赶到,看到她和林志,先是一怔,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对他俩道:“先带回去再说。”
这已经是身为将军最大的让步,李慕儿唯有接受。
再看其木格,她和朝鲁正盯着张安身后的一个人,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义巴来,居然是你!”朝鲁终于愤愤然喝道。
李慕儿这才注意到那个被换作义巴来的中年男子,虽然身着明军军装,可那黝黑皮肤,矮壮身材,活脱脱是蒙古人的样子。而且李慕儿对他居然有些印象,好像在巴图孟克身边曾多次看见他。
朝鲁复又开口,却是对着其木格说:“大祭之时,我就同你说过。‘最先效忠,带头尊汗’的义巴来,在上次部族叛乱时可是‘立了大功’的,当时他尚未成为部族首领,才侥幸潜伏了下来,而他父亲却在那次战役中被我军杀死。如今他刚接了亡父的班,地位尚且不稳,才会极尽卑微之能事,装出一副孤儿可怜相,只顾讨好大汗以示忠诚。当时你还骂我小人之心,怎么样,我又说对了吧?”
其木格听了这话,偷眼瞄了瞄李慕儿,仿佛这个话题与她也有关系似的。
“哼,漠南本来就归我部统治,巴图孟克要来这里落脚,还有我这个准首领什么事?”义巴来的声音粗犷,极易辨认,可他到底是不是叛徒,此刻已经没有讨论的意义。李慕儿担忧地看看其木格,又看看正一脸正经为她检查伤口的林志,问道:“如何?”
林志也算是刚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这会儿却又没了正形,挑眉道:“先别说遗言了,有我在,死不了。”
李慕儿松了口气。
林志又道:“不过,伤成这样,不宜动弹,怎么带回城去?”
李慕儿蹙眉凝住张安。
张安不语,他只知道皇上迫切地在寻找女学士,可对女学士到底需要纵容到什么地步,他不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