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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滴仙人,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人弄进来的。”茆音将房内的门窗都关了个严实,压着声音道。
对面的男子接过她塞来的一包锡箔,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是作何用?”
“你说呢,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原来此刻与茆音共处一室的,正是世子朱祐柄。
“你的意思是,让我毒死父王?”世子惊了惊,随即将那包锡箔攥紧在手心,低声呵斥道,“你疯啦?!”
“嘘”茆音手指放在唇边,作势望了眼四周,才小声说道,“殿下,近来王爷与你何其多的争执,难道你真的不担心,有一天王爷会请旨废了你,改立他人为世子,承袭这荆王府万贯家财与无上荣耀?”
世子愣了愣,脑海中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最后,他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一个勾阑女子,难不成父王真要为她而废了我?”
茆音摇摇头,“殿下啊殿下,赵凝儿虽只是个勾阑女子,但她始终是王爷先看上的女人。殿下就是再喜欢,也不该去染指。如今被王爷知道,儿子碰了老子的女人,你说他能不气吗?”
世子闻言,非但没有惊恐,反而轻声一笑,猛地拉过了茆音,双手扣在她腰上道:“那,你也是父王的女人,我就碰得了,怎么着?”
“殿下,你以为,王爷会没有发现你我的关系吗?”世子一惊,待要说话,却听茆音带着哭腔道,“奴家只是个不足挂齿的糟糠之妇,残败柳之躯死了也无妨。可殿下不同,若是被有心人拉下了马,今后这荆王府的所有好处,可再同你无关了呀!”
“有心人?”世子神色一厉,“你是指王妃她们?”
茆音点点头,“殿下难道不觉得,最近流传的星变传言是冲着您来的吗?”
“不错,怕是有人要离间我与父王的关系。”
“对啊,还有,那位被墨恩捧在掌心的女子,为何突然就进了王爷的怀里?她可是小少爷的老师,必定是站在小少爷那一边的。殿下想想,无论她最后跟了墨恩,还是荆王,王妃拉拢了她,胜算便大了好几分呢。”
世子又是一声冷哼,“一个女子罢了,能掀得起什么波澜?檩儿还小,更成不了气候。”
茆音反驳道:“殿下可不要小看了她,她若没能耐,又怎么能把墨恩和王爷都哄得团团转?小少爷现在还小,就已经在她的教导下,颇得王爷喜爱。他日小少爷渐渐得势,而殿下你与王爷的矛盾反而日渐加深,王爷会做何选择,当未可知。”
这话说得让世子沉下了脸色。
茆音又补充道:“殿下是希望看着小少爷慢慢成为自己的对手,还是趁着此刻尚有势力时,索性坐上荆王之位呢?”
坐上荆王之位?世子攥着掌中的锡箔,陷入了沉思
世子出门的时候,心态已与进门时截然不同。茆音会给他这个药,应当也有她的私心——毕竟是荆王害死了她的夫君。可茆音提出来的点点滴滴,确实直戳了他的软肋。
可他到底也不是没有顾虑的。万一此招没有成功,还被荆王发现,那他就真的再无回旋余地了。
茆音让他赌一把,然而这赌注是不是太大了,究竟值不值得冒这个险呢?
世子焦头烂额地思索着,不知不觉已步到了园中。猛一个抬头间,竟看见一名女子身态婀娜,正在一棵大树下翩翩起舞。
轻风带起衣袂飘飞,看不清女子的容颜,饶是如此,世子依旧不自觉地被吸引住,如痴如醉地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直到女子一个转头,驻足定身,世子方才看清,这不就是那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墨恩家的小娘子嘛!
茆音说她是王妃那边的人?
世子摊开掌心,望了眼躺在其中的小小锡箔,忽然得意地扬了扬嘴角。
他唤过身后的小厮,侧着身子吩咐道:“找几个眼生的下人,去王爷面前说叨,就说墨恩娘子,正在园中作舞,美艳不可方物。”
“是。”
小厮刚要迈步,世子又叫住他补充道:“等会儿,再叫人弄壶小酒来。”
“是。”
少顷,小厮端着一壶酒来到他面前。他远远看了李慕儿一眼,微笑着打开了手中的锡箔纸。(。)
第二六三章:酒中藏毒()
“娘子,这是王爷叫小的送来的水酒,王爷一会儿就到,请娘子在此稍候片刻。”
有小厮送上酒壶时,李慕儿正在琢磨一个旋臂的动作,故而没有答话,任那人放下酒壶,匆匆退下。
但他说得不会有错,不久,李慕儿就看见荆王的身影从远处踱了过来。
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暧昧。
脚步声渐近,李慕儿也没回头,顾自舞动了起来。
从荆王的方向看去,她身着舞衣,嫩黄色罗带束着柳腰,显得腰肢不盈一握。偏生她又倾了倾身子,那曲线更添妖娆。
直到荆王走到身边,抚掌叫好,李慕儿才淡然停下了动作,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却不说话。
荆王只好开口道:“早年便已目睹女学士舞姿,当真是美妙绝伦,令人心醉神往。没想到今日有幸,居然在自己府上再次饱了眼福”
他顿了顿,随后眼光忽然变得悠远,叹了口气道:“女学士有所不知,你的舞姿,每每都让本王想起一位故人。若是仔细看,你的眉宇间,也与本王这位故人,有几分相似”
故人?
李慕儿的舞是她娘亲亲自教的,不说独一无二,也很难有他人的影子。这倒让李慕儿不由地好奇起来,忍不住想问他那位故人是谁。
可她刚要开口,却见世子朱祐柄堆着笑迎了过来,对荆王行礼请安,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你怎么也来了?”荆王对世子的态度,果然大不如前,充满了不耐烦。
“回父王的话,儿臣也是碰巧路过,看见父王高兴,便来给父王请安。”
“嗯,”荆王只应了声,顾自坐在了石桌旁,倒是不忘热情地冲李慕儿招手道,“女学士也过来坐,喝杯酒歇息一下。”
“父王果真好眼力,这位当真是宫中那位才名远扬的女学士?”世子边恭维着,边绕到李慕儿面前拱手打招呼。谁料他脚下踩到一根枯树枝,导致树枝一头翘起,恰恰绊了李慕儿的路。
李慕儿没有看到,结结实实地往前摔去,幸好世子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荆王的注意,他待李慕儿坐在了对面,方才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敬李慕儿道:“女学士既然来到了本王府上,便拿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千万别跟本王见外。”
这话说得倒也体面,李慕儿听闻后却猛地站了起来,拿着酒杯绕过石桌走到荆王身边,讷讷问道:“墨恩呢?为什么要我换地方住?”
荆王和世子闻言都有些尴尬,荆王只好安抚道:“墨恩很快就回来了。”
李慕儿“哦”了声,举起酒杯轻轻触上双唇。
一旁立着的世子,眼神飘忽了几下。
李慕儿瞧见那眼神,不知怎么的,小手一抖,酒杯便没有握住,掉了下来。
大半杯酒还未饮尽,全数倾洒在了衣衫之上,李慕儿伸手欲掸,却因离荆王很近,手忙脚乱之下竟又碰翻了他的酒杯。
荆王的酒可是一口都不曾喝过。
世子眉间狠狠一蹙。
荆王倒是丝毫都没有发怒,端着好脾气站起身道:“不碍事儿,不碍事儿,只可惜打湿了女学士的衣裳,本王本还想再看一曲的呢!”
李慕儿无暇顾及衣衫,擦了擦残留嘴边的几滴薄酒,便欲告辞回房。可话还未来得及出口,忽然就觉得腹中剧痛难忍,紧接着口中腥甜之味顿起,鲜红的血丝便从嘴角浸了出来。
“女学士,这,这是怎么回事?”荆王赶紧将李慕儿摇摇欲坠的身子托住。
世子也连忙大步往前,激动道:“难道,酒里有毒?父王,你刚才有没有喝下那酒?”
“没有。”荆王正色,朝手下努了努下巴,“快传郎中过来。”
说完,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拿起了石桌上的酒壶,默默看了会儿,才道:“有人要毒害女学士,还是本王?”
若自己喝下了那杯酒,后果,不堪设想!
荆王的脸上不觉透出了几分狠厉,将酒壶往石桌上重重一放,怒喝:“真是要反了,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酒是哪儿来的?”
旁边有个不起眼的小厮赶紧跪下道:“王爷息怒,小的从方才就一直在这附近当差。王爷到此之前,小的没看到有人靠近过女学士这里啊!”
李慕儿刚要反驳,却听世子忽然“咦”了一声,指着李慕儿腰间的束带道:“女学士腰间是怎么回事?莫非藏了毒?”
荆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李慕儿的束带里无故有处凸起。
难道,真的是她自己下的毒?
“难怪方才女学士连酒杯都握不住”
世子的话愈加引起了荆王的怀疑,耳边有脚步声渐近,大概是郎中过来了。荆王狠了狠心,倏地将手探向了李慕儿的腰间。
掏出了一包锡箔。
“王爷,”郎中看了眼李慕儿,“娘子中毒了,得赶紧诊治才行。”
荆王放开李慕儿,将那包锡箔随手扔在桌上,索性坐下来慢慢道:“不急,你先看一看,这是不是毒药?”
“是。”郎中打开锡箔纸查看了一番,又频频望了李慕儿几眼,最后对着荆王回禀道,“王爷,这纸里包着的,确实是毒药。”
荆王冷笑了一声,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好啊,女学士,你果然带着毒药!你没有毒到本王,反毒到了自己,是不是因为你事先并不知道这是毒药?是谁利用了你,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李慕儿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郎中倒极为清醒,听了这话猜出个大概,插嘴道:“王爷恐怕有所误会了,这位娘子中的,却不是这纸里包着的百果毒啊!”
“什么?”
荆王与世子,皆是一惊。
尤其是荆王,语气冰到极点,“那她中的,又是什么毒?”
“回王爷的话,娘子中的,是滴仙人。与这包百果毒的毒性,以及中毒后的反应,都是天差地别。”郎中聪敏,说话间又拿起了桌上的酒壶,用药箱中的家伙什儿检测了好一番,才又开口道,“王爷,这酒中并没有百果毒,只有足量的滴仙人啊!”(。)
第二六四章:世子落马()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部愣住。
尤其是方才还气焰嚣张的世子,在听说那包锡箔是百果毒而非滴仙人时,便已被震得七荤八素,立在一旁不敢再轻易开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茆音说那毒是滴仙人,而他将用剩的滴仙人亲手塞进了李慕儿的腰间,怎么转眼那包酒中的滴仙人,就成了百果毒呢?
荆王蹙了蹙眉,还是一脸微怔的表情,盯住李慕儿问道:“女学士身上为何会有百果毒?”
“是墨恩给我的,叫我常备身边,若是有什么意外而他又不在时,可以用来自保。”李慕儿口中还有痛楚,那口酒里毒性分量可不轻,不过是略沾了,竟也如此难受,她强忍着,又道,“这药我每日都带着,可从来不知是作何用处的。”
这话的意思,她从来不曾用过。况且,她若真要下毒,自己又怎会亲自试毒呢!
“既然不是女学士,那这酒中的滴仙人,到底是谁下的?”
荆王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当视线落到世子身上时,耳边忽听得李慕儿哑着喉咙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藏着毒药?是不是,想陷害我?”
顺着她的手指所指方向,果真,是朱祐柄。
世子一惊,反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荆王转头再次凝视着他,看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又想起刚才李慕儿中毒后他步步引导自己的话语,不由心中起了疑心。
耳边又响起了坊间的各类传言——其中最让他挂心的,便是罗启儒所言,一道黯淡橘红色的光带,就在几天前的夜晚,划破了荆王府的上空。而上一次这荧惑星变,是在当年土木堡之变时,出现在了北京城的上空:
预示着江山易主。
荆王心头一紧,挥挥手道:“先带女学士下去解毒。”
李慕儿被人搀走,却还不忘回头望了身后的父子一眼。
荆王眼神中布满愤怒,死死盯着世子。而世子呢,则是一脸颓败。
呵,他自以为聪明,想要将下毒的罪名推到李慕儿身上,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切本就是她与茆音设好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