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墨恩,李慕儿会念在旧情,而放过他。
不知他们知不知道,李慕儿早已放过了他。
马骢边为她包扎伤口,边为她心虚解释着。李慕儿听到后来,却只想着一件事,如果真是墨恩派来的人,他从哪里找来的这些死士?
或者说,他到底是谁?
“好了,伤口不深,就是这几天不能碰水。我们尽量选在晴朗的日子赶路。”
马骢的安抚,拉回了李慕儿的神识,李慕儿回望着他,突然有些感慨,这个世界上,等到连马骢都不相信她了,那么她的问题真就大了。
在对待墨恩这件事情上,显然就是如此。
无论是密疏,还是放他离开。
李慕儿抿了抿方才被咬痛的下唇,不是滋味地说道:“不用为了我拖慢脚程。骢哥哥,我想回去,我得赶紧回去。”
有好多的事情,想必她得同朱祐樘解释解释了。
好在之后一路相安无事,待到李慕儿终于到达京城那一天,却恰巧逢着皇太后圣旦。
朱祐樘赐百官宴于午门。李慕儿这边一时就受了冷落,荆王之流俱被关押到锦衣卫狱。而办案的一干人等也急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李慕儿没地方可去,便先去了钱福家歇歇脚。
钱福胡子拉碴,见了李慕儿倒是高兴,可李慕儿心里明白,他怕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苦苦思念着某人呢。
“兄长,青岩姐当真还不回来?”
李慕儿大着胆子问出这话,钱福倒也坦荡,边为她布菜边点头笑道:“嗯,许久没有音讯了。”
青岩姐真真好狠的心。李慕儿暗自想道,自己与朱祐樘,这两年来分分合合,聚少离多,按说感情也已淡去。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总是盼着能快快见到他的。
那么何青岩呢?她难道不会偶尔会有冲动,会不顾一切地想见他一面吗?
脑海中突然想起何青岩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喜欢一个人,无论相隔多远,无论多久未见,只要他再一次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会发现,你还是喜欢他喜欢得要死。
恐怕还得加一句,无论你多么抗拒和控制自己不喜欢他,可只要想起他温柔的眉眼对着你笑,你还是会喜欢他喜欢得要死
恍惚间,李慕儿似乎看到了朱祐樘温柔的眉眼对着她笑,还轻声对她说:“莹中,你终于回来了。”
琅琅如玉,低沉磁性。
不对!筷箸猛地跌落,李慕儿望着眼前真实出现的一张熟悉脸庞,一张深刻分明的脸庞,神色微微一动,随之却怔愣不知所以。
“怎么了,”朱祐樘听说她已回到京城,可是急急就往这里赶了过来,不料这妮子居然是这样的一副表情,看起来毫无雀跃之意。这无疑让他有些受挫,声音愈发低了下来,“见到朕,不开心吗?”(。)
第二七三章:有话要说()
不知道是不是李慕儿的错觉,总觉得这句话他已说过无数次。
总以为在万岁山那一舞表明心迹后,总以为在离别了那么久的淡化后,对他的感情早没放在心上了。
怎么这会儿,又有心动的感觉呢?
心头砰砰直跳,想要蹦出胸口似的,李慕儿默了好久,终忍不住说了句扫兴的话:“是是皇上,莹中顺利完成了任务,回来了。”
朱祐樘眉头拧了一下,缓缓挺直了背脊。
这个傻丫头,总是在他热情高涨时,胡乱泼他一盆冷水,好气人哦!
钱福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却拘谨尴尬的样子,不禁偷笑出声,“皇上来得未免太突然了,若是下官正走神思念着的人儿忽然出现在眼前,那下官怕是也要恍如梦境,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愧是金科状元,朱祐樘立马被钱福的话逗乐,勾起唇角道:“原是如此,倒是小生唐突了。”
他说着还退后一步,拱手拘了个礼。他穿着随意,青衣直身简洁之至,这副文气模样,活脱脱一个邻家的风流才子,哦,不,穷酸书生!
李慕儿想到这儿,捂嘴绽放了容颜。
却听那穷酸书生又道:“女学士舟车劳顿,在家洗尘也是应该。可是私归私,公归公,也是时候该随我去上工当差,领二两俸禄了”
“怎么才二两?!”还未等李慕儿质疑,钱福便大着胆子埋汰道,“不去不去,我家妹子容颜俏,二两银子怎够?”
“那要多少?”
“五两!”
“兄长真是狮子大开口,三两吧,不能再多了!”
“成交。”
李慕儿满头黑线地随着朱祐樘回了宫,春秋月都好,雍肃殿的景致,一分也未曾改变。
朱祐樘满面堆笑,看来心情极为愉悦。
可他越是如此,李慕儿便越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这一切。这种心上压着石头的感觉,甚至不如一刀来得痛快。
他却还是轻快,“陈家公子可好?”
李慕儿不由回忆起那个半是书生气半是颓废影的陈阿牛,只能答道:“还好。”
朱祐樘见她答是答了,却站得离他极远,便冲她招招手。
李慕儿不敢拒绝,哒哒上前几步。
“他可有为难了你?”朱祐樘脸上的神色,关切中还藏着几分隐忍,眼尾还略带了丝疲倦。看来这些日子他也没有休息好。
冰凉的小手忽地被裹住,李慕儿难免有些动容,轻声回应道:“不曾,我计划得很好。”
朱祐樘这才发现,她似乎有些不对劲。说话的语气,若是平淡冷漠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完全的平淡冷漠,倒有点像小孩子家家偷了吃后,既高兴又发慌的感觉。
“怎么了?”朱祐樘终于正色了起来,“你有话对朕说,是不是?”
他没有强迫她,而是用软绵绵的态度引导她,李慕儿感激,抿了抿嘴准备开口。
可就在她张嘴欲语时,门外传来了萧敬的声音:“皇上,荆王那边,出了点变故。”
“怎么了?”朱祐樘与李慕儿几乎同时开口。
“太皇太后,先皇上一步,去了锦衣卫狱。皇上要不要赶紧过去看看?”
太皇太后向来对荆王有些好感,可今时不同往日,要是见到荆王后出了什么差池,可就不妙了。李慕儿想到这里,忙催促朱祐樘道:“皇上快去吧。荆王毕竟是堂堂藩王,确实得快些处理他的事才好。”
“好,”朱祐樘没再婆妈,转身离开。待走到院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吩咐道:“莹中,你一会儿去乾清宫等朕,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处置荆王为妥。”
他还是信她的。
李慕儿重重点头。
而朱祐樘出了门,与萧敬一同往午门方向快步行着,突然开口道:“萧敬,你们信中所言只是个大概,此番在蕲州城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你与我细细说来。”
乾清宫殿,气氛十分沉静。李慕儿兀自走上台阶,步到案前,默默整理起摊着的书卷与折奏。
过了会儿,门口突然有响动,李慕儿赶紧抬头,却发现只是何文鼎。
“莹中!”何文鼎见了她倒十分惊喜,“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此行可还顺利?”
“嗯,”李慕儿微笑点头,“挺顺利的。你呢,一切可好?可有找到对食的伴儿?”
挤眉弄眼,还怼怼他的肩膀,这样的女学士,仿佛回到了最初认识时候的模样。何文鼎说不出来的开心,捧腹哈哈道:“别闹了,我要找,也得找个你这样的啊!”
“我这样的?惹是非,闯祸端的?”李慕儿自嘲,随即又转移了话题问道,“文鼎,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皇上的身体还好吧?”
“嗯,入了夏,咳嗽易寒的老毛病总归好了些。就是啊,”何文鼎摇头叹息状,“没你在的乾清宫,冷清不少。”
李慕儿听得不由发笑,“怎么我才走两个多月,你们都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你们?还有谁?”
反问她的可不是何文鼎,而是殿外大步跨进的朱祐樘。
他情绪看起来还算平静,可不知是不是李慕儿的错觉,似乎与方才在雍肃殿有些不同了。
“皇上”两人作揖,退到一边。待朱祐樘坐于上位,李慕儿刚要答话,却被何文鼎抢先禀报道,“通政使司右通政毛伦大人在东华门外求见,据说已经等了好久了。”
“通政使司?传。”
“是。”
这位毛伦大人,片刻觐见,他看起来极为老实,眼神直直的,神色正正的。通政司右通政,受理臣民密封中诉之件,不知他是因此而得此位,还是得此位后变得如此清正。
李慕儿还在腹诽,便听朱祐樘问道:“毛爱卿有何事如此心急,等不到明日早朝时上奏?”
“回皇上,臣是听说了荆王入狱的事,便想起一桩事情来,”毛伦面色凝重,看来确实是急坏了,“此事不速速与皇上澄清,微臣只怕食难下咽。”(。)
第二七四章:密疏真相()
通政司,就是收受、检查内外奏章和申诉文书的地方。毛伦既然火急火燎要见朱祐樘,必定也就是奏章文书上面的事。可他一提到荆王,李慕儿便感到后背发凉了起来!
朱祐樘不明就里,还宽慰道:“爱卿何出此言?此番荆王落网,也有你的功劳。若不是你及时将樊山王的密疏呈递了上来,朕还不知道荆王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虽然这樊山王,检举不及时又不完全属实”
“皇上,”在朱祐樘顿了顿的当口,毛伦忙插嘴道,“微臣要奏之事,确与密疏相关,但并非樊山王的密疏!”
李慕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转眼看朱祐樘,他只是一脸茫然问道:“那是谁的?”
“是,两位被荆王害死的镇国将军的。”
“什么?”朱祐樘脸色起了些变化。
“皇上,上回微臣收到两位镇国将军联名上书的密疏后,便赶紧将之递了进宫。”毛伦犹豫了一下,看来他为此事也纠结得不轻,“微臣虽不知信中所书,可今日听闻两位郡王遇害,再联想到樊山王的密疏”
朱祐樘站了起来。
“微臣只是想来同皇上确认下,”毛伦愈加弯下了腰,继续道,“皇上,可曾看过两位镇国将军的密疏?”
自古至今,拦截密疏的事儿多有发生,很多情况下,都是不了了之。偏逢着毛伦这个缺心眼儿,听说两位镇国将军被荆王囚禁而死,便忍不住联想到,他们会不会是因为同樊山王一样写密疏弹劾荆王,才沦落到这种下场?
可为何皇上看他们两人的密疏后毫无动作,见樊山王的密疏后却立即派人去查探了呢?
唯有朱祐樘接下来的话,才能让他想通个始末。
朱祐樘回答:“朕,从未见过见滏和见淲的密疏。”
真相大白。
在场几人的心却再难平静。
毛伦急着解释:“皇上,微臣不敢欺瞒皇上,那封密疏,臣确确实实亲自送到了何公公的手上!”
何文鼎一惊,倒不敢妄加分辨。
朱祐樘也并不认为何文鼎会做什么手脚,只是保守问道:“平常这密疏,毛爱卿都是习惯亲自交予朕,方能安心。为何偏偏那一封,是借文鼎的手递进来的呢?”
“那是因为,那几日,皇上在雍肃殿办公,不许臣等随意进殿打扰。”
朱祐樘心头咯噔一下。
余光不由地瞥向那个小人儿,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单薄的身体似乎也不太稳。
只能先遣毛伦退下,“此事朕已知晓。爱卿尽可放心,并非你失职之过。今天的谈话,爱卿便放在心里,无需外传,朕自会查清。”
“是。”
毛伦离开后,殿内氛围变得尴尬了起来。
何文鼎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尴尬于久别重逢的两人,为何皆是默默不语?
“文鼎,去冰壶酒来,为女学士洗尘。”
“是,皇上。”何文鼎一面感慨着自己可真是杞人忧天了,一面欢喜地快步出了门去。
李慕儿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朱祐樘站着,侧颜对着她,那种庄严、尊贵与冷漠,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李慕儿不敢仰望,又忍不住仰望。
半晌,他缓缓转身。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李慕儿感受到了他眼里的震动。
“随朕进来。”
轻移莲步,李慕儿怯怯跟上。
门开,门关,手搭在门上,李慕儿真不愿回头。
“回头看着朕。”
李慕儿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头望着地面,脚尖一点一点画圈。
“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李慕儿心底本就内疚不已,此刻在他的逼问下,终于爆发,扑通一声跪下道:“皇上,那封密疏,是臣拦下的。”
对面好久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