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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风入松应了声,“他必定认识雨化田。”
“如果只是认识,为何总担心我们探究他的身份?”李慕儿又分析道,“会不会雨化田就是南京城的官员,才叫王臣如此紧张会殃及池鱼?道长,你能否帮我打听一下南京的镇守太监?我等不及京城的消息。”
“好,我尽力。哦,对了,风某让弟子先护送陈公去了西河派,一来可以保护他,二来让他去通知各弟子掌门之事,最合适不过。”
三来,也防止李慕儿变卦不肯接手西河派吧?风入松虽明摆着是这想法,语气却一直都保持着轻松平淡的调调,听得李慕儿本来焦虑的心情舒朗不少。眼下雨化田有歹心已然明了,奈何要找到他却并不容易。京城路远迢迢,即使马骢回去后就有了眉目,等到朱祐樘下令缉拿,也已经时日已久——鬼知道雨化田会跑到哪里?
把他引出来或借王臣寻到他的老巢后一网打尽,才是上策。
李慕儿稳了稳心神,朝风入松使了个眼色,并肩回城。
借王臣寻到雨化田老巢这个方案,实行起来李慕儿才发现并不容易。毕竟她就一双眼睛,监视一个普通人还算勉强。监视一个属下众多的高官,还是以敏捷著称的锦衣卫高官,即便再加上风入松,也没有胜算。几天下来,不仅王臣丝毫没有异样,就连他手下的锦衣卫,也是安分的不能再安分。
就在李慕儿将要放弃时,事情却似乎突然出现了转机。
王臣的家坐落在东门大街上,离镇抚司衙门不过几百步。按理说,王臣每天都会按时回家,这一日却直到月黑风高,李慕儿也未见王臣出门。
好不容易等到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却不是往回家的方向走,而是反向独自匆匆而去。
好在风入松就在身边,两人一个眼神交换,决定跟上去再说。
令李慕儿没想到的是,王臣能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也并非浪得虚名。
他的轻功极好。
很快,三人先后来到了那座熟悉的梅山。
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李慕儿与风入松隐在树上,一丝光射穿了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映在他俩的瞳孔中。
两人直直俯视着突然停下的王臣背影,甚至不敢随便呼吸。
突然,窸窣的动静从四面传来,一双双在林后蛰伏的幽绿眼睛蓦地出现,朝王臣包围而来!
是要杀王臣灭口吗?
李慕儿刚有这个想法,却看到王臣倏地转过了身来。随着他这明显的动作,李慕儿还看到了一只熟悉的蝴蝶,从他身侧飞过,向她这里翩翩飞来。
糟糕!她心道不好,千算万算,竟忘记了自己身上有个死穴!
“道长,快走!”李慕儿话音刚刚落下,乱箭已从树下飞一般扫射过来,逼得两人只能顾住自己,拼命躲闪。
“掌门,我帮你挡着,你先走!”
虽然风入松一直这么叫着,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连累了他,李慕儿哪能好意思把他独自留下。手中双剑飞舞个不停,李慕儿拒绝道:“道长先走,否则慕儿宁可与你一起死在这里!”
“好一个西河派,果然上下齐心。”一阵阴冷声音飘忽不定,不用想也知道是雨化田了。
这讽刺话语却令李慕儿心中一个激灵:眼下唯一的筹码,不正是他对西河派还十分感兴趣吗?
既然第二套方案被迫抬上了日程,雨化田被引了出来,李慕儿也只好撵鸭子上架了。
“雨化田,你不是想得到西河派吗?四块令牌尚且不管用,现在我们两个掌门都在这里,你如果把我们杀死,西河派还会归顺你吗?!”
箭矢飞掠声划破长空,这是夹杂在其间唯一能辨出的李慕儿模糊的语音,却听得雨化田心内一怔,长臂一挥道:“住手。”
乱箭急停。
两个身影蓦然跌落,各自执剑半跪在地,因不断挡箭体力流失而吁吁喘气。
雨化田上前半步,道:“你愿意归顺?”
李慕儿这才抬眸观察。
王臣已不见踪影,墨恩也不在,只有眼前雨化田面色苍白,修长身躯躲在宽大的淡色外袍下,像一泊随时会隐去的月光。
突然有一股不好的感觉,李慕儿拧眉问:“你把墨恩怎么了?”
雨化田眼色一亮,旋即又眯了起来,露出可怕的厉色,重新问了一遍:“你可愿意归顺?”
这人果然难对付。李慕儿黯然垂眸。他心无旁骛,薄情寡义,对自己的目标又极为明确,只会咄咄逼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人,最难对付!
“为什么?”李慕儿握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决定再拼一拼,“西河派归顺于你,然后呢,你究竟要做什么?”
答案就在嘴边,雨化田却不言半分,而是伸手拿过属下手中的一把弓箭,给了李慕儿一记更狠厉的眼神。
主动权已然失去。李慕儿深知这个道理。可即便她不愿承认自己西河派的身份,却也万万不能陷西河派于困境。答应他何其简单,自己或许也有退路,可西河派在她言下倒戈投向雨化田的阵营,她怎么跟三千弟子交代?
风入松大概意识到了她心中纠结,在她眼神飘过来时,拱手道:“掌门,西河派上下愿听从掌门任何吩咐。”(。)
第三四七章:荆王自尽()
这分明是一种鼓励。无论李慕儿做出什么决定,西河派——至少风入松,都会支持她。
答应,自认难以向西河派交代。不答应,两人则会即刻命丧于此。
权衡之下,李慕儿决定先保住一直视她为主的风入松的性命。
回眸间,她坚定对雨化田道:“你知道,如今我才是西河派的掌门吧?”
雨化田不做声,表示默认。
“那好,你放风入松走,我便答应你。”
“掌门!”
李慕儿刚抬手制止风入松多言,雨化田就狞笑道:“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谈条件?”
“哼,”李慕儿轻轻嗤笑了声,随后突然淡定地站起身来。雨化田那方发现她的异样举动,纷纷又举起了手中的弓弩。李慕儿无视周遭凛冽的杀气,平静开口道,“西河派风入松听令。”
风入松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气场震住,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低头道:“风某在。悉听掌门吩咐。”
“今日我李慕儿下令,西河派从今往后归顺于雨化田,助他成就大业。你且将这消息速速带回派中,静等差遣。”
这话听似归顺,可谁都听得出来李慕儿是想先救出风入松。雨化田刚想插嘴,却被李慕儿一句“我不在时,除你之外,西河派不许听令于任何旁人”生生断了派他人前去传令的提议。
这风入松,他非放不可。
静默了半晌,风入松终咬紧牙,点头应道:“是,风某听掌门的就是。”
语意很明显:好,我走。
可雨化田也不是省油的灯。就在风入松起身的瞬间,他执起一支箭,蓦地抵上了李慕儿喉头。
“雨化田,你!”
“嘘,”雨化田将手指置于唇上,嘴角微微上翘道,“风入松,你只有十天时间。十天之后,如果杂家没有见到三千西河派弟子在此聚集,你们的新掌门,可就没命再见到你们了”
十天?他竟如此着急要行动了吗?
李慕儿勾唇,“好,十天就十天!道长,还不快走?!”
风入松瘪了瘪嘴,万般不甘,最终只能转身,快速隐入夜色中。
万籁俱静。
原本存在的风声彷佛已销声匿迹,风入松离去的动静也再难听闻,李慕儿松了口气,开始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如何自救?
“把她带走!”
雨化田一声令下,打断了李慕儿的思绪。脸上很快被蒙上一层黑布,看不到去往何处。不怪李慕儿找不到他,雨化田做事的确小心。
西河派的筹码已经用完,李慕儿边走边想,接下去既然要到雨化田的地盘去,她倒是还有一个筹码,便是墨恩。
脑海中回忆起墨恩对她的一次次试探,那么如果换过来,他会不会也能不顾一切地救她呢?
这个问题很快迎来了答案。李慕儿被关没多久,墨恩便如期而至。
他什么人也没有带,李慕儿甚至没听到看门的人叫他少主,只看到他手中握着一个白玉瓷瓶,像是装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因为这个瓶子李慕儿并不陌生,是他一贯用来装药的。
“累吗?想不想睡一觉?”这是墨恩说的第一句话。
李慕儿盯着那瓷瓶,突然忆起了马骢的模样,本能地摇了摇头。
墨恩想了想,把药瓶放进了怀里,在离李慕儿稍远的地方席地坐下道:“那我陪你说会儿话吧。”
李慕儿此时靠在墙角,双手反缚,手足绳索相连,根本无法动弹。这地牢中漆黑一片,看不太清东西,只是模模糊糊的。李慕儿想提气,丹田之中却一丝真气也提不出来,四肢更是酸疼无力。
“别动了,你吃得好睡得好。却不知你的吃食中被加了抑制内力的药物。”
“我知道,”李慕儿听到墨恩低着头说出的话语,也不恼,只是无奈道,“可我必须得吃啊。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出去。”
她是在暗示他。墨恩眨了眨眼,不敢抬眸,“你别想了,我这次不能放了你。”又坚定地补充一句,“可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其实,他的想法并没有错。李慕儿不得不承认,现在雨化田不会拿她怎样,而十天后西河派归顺,她们就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更不会再有冲突,墨恩不应该放了她。
李慕儿索性直起身来,看着他道:“好,那我们就来好好讲讲话。”
这句话本带着戾气,墨恩却听得受用,点了点头。
可是,说什么呢?
他大概是以为她已经与他们站在同一线,才这样放松。李慕儿可半点不放松,半点不想与他废话。
“对了,荆王被判了自尽。”墨恩果真警惕全无。
荆王被判自尽?看来马骢他们已经回到京城。那么朱祐樘很快会派大批人马来南京查办锦衣卫!
等等,荆王被判自尽?荆王失去利用价值,必定死罪难逃。可他为什么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他们,不肯告诉她当年那封密函的真相?
“你们用什么威胁了荆王?”
这本只是李慕儿的猜测和试探,不料墨恩却坦诚道:“妻儿。”
果然。李慕儿不禁嘲讽道:“卑鄙。”
墨恩不以为意,继续道:“荆王乖乖就死,便可保妻儿无由了。你还记得坚贞而死的何氏吗?他的孩子朱祐橺——也就是都梁王朱见溥的儿子,继承了荆王位。而世子朱祐柄,举家被迁往武昌由楚王看管。至于檩儿,他被剔除在荆王后裔之外,故不必去武昌看人脸色,也算是开始新生活了。”
李慕儿忍不住薄唇轻勾。朱祐樘是把她说过的话,都一一放在心里了。
墨恩余光瞥见她面有笑意,以为她也是在回忆那段还算美好的过往,忙笑道:“这样的结果,不也挺好的吗?”
用妻儿的性命威胁荆王,好个屁!李慕儿这样一想,忽又觉得不对,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威胁他的?我明明已经在殿试上阻止了你啊!”
“我没有和他见上面,不代表别人没有啊。”
墨恩脸上又浮起那抹熟悉的神色,在现在的李慕儿眼中看来,像极了雨化田,这让她非常不爽,没好气地问道:“是谁?”
“你一定认识,”墨恩抬眸凝住她,“他叫德延。”(。)
第三四八章:太难控制()
德延!
李慕儿千算万算,也想不到是他!
与德延的交集,仅限于坤宁宫的几次明争暗斗之上,对他的了解屈指可数,可看起来他不过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内官小太监,哪里会把他往心机颇深的奸细上面想?
震惊之下,李慕儿想到德延此刻还在宫中,不免担心起朱祐樘来,颤着声音问道:“德延真的是你们的人?你们将他安排在宫里,究竟有何目的?”
谁料墨恩闻言,却摇了摇头,道:“不,他不是我们的人,是你们的人。”
“我们的人?”李慕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德延,”墨恩顿了顿,解释道,“是你们西河派的人。”
德延是西河派的弟子?李慕儿当真惊到了,“他是西河派的弟子,为何要帮衬你做事?”
墨恩笑了笑,“你忘了,在你出现之前,我和西河派关系还算和谐。至少,风入松挺愿意为我和荆王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