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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贫是富,是卑贱是高贵,是欢喜还是悲苦,每个人都在努力生活下去。李慕儿叹了口气,将腰间牙牌摘下塞到她手中,道:“这是我的出宫令牌,快去吧,沿路都有符纸,你顺着走,就能找到你妹妹葬身之处。”
“女学士,奴婢给你跪下了!”女子脸上刀疤在月光下更为耍裆闯渎屑ぃ缘酶窀癫蝗搿
李慕儿早料到她会如此,一脚垫到她膝下,疾声催道:“莫再谢我了,赶紧去吧。从今以后远离宫闱,别再想着往日恩仇了。”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些碎银,“我的俸禄也不多,却没处可花,你拿着至少能做些正经营生,出去好好过日子吧。”
女子热泪盈眶,犹豫着掏出个海螺,道:“女学士,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奴婢没有什么可报答你的,这个”
她一定是顶喜欢海螺,无论是太后暖耳中的海螺,还是此刻要送她的这枚,似乎都经过精心挑选和细致打磨,看上去独一无二。
眼前这枚,壳口内为杏红色,珍珠光泽在月光下竟是熠熠生辉,宛若腹中藏着一颗珍贵的夜明珠。
“好啊,”李慕儿一把抢过,朱祐樘送她剑鞘,她正想不出拿什么做回礼,这个海螺,倒是别有新意,“今后就不用自称奴婢了!这好东西我收着,用我的牙牌换它,唔,不亏。快下雪了,赶紧走吧!”
女子看着牙牌上的一字一句,实在过意不去,“女学士,你这么好的心肠,这么直的个性,皇宫这地方,实在不适合你。您的官位虽高,实则还不及宫外一个七品县令,听闻您曾出宫不归,怎么又?”
李慕儿满心欢喜地端详着海螺,随口答:“你说你有牵挂才不肯出宫,我也有啊”
我喜欢的人就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出去?
李慕儿正想笑,却发现刀疤女盯着她背后,神情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人或事。李慕儿暗叫不好,刚想转过头去,便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女学士,你好大的胆子。”
两人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皇上”
“皇上明鉴,是奴婢想偷溜出宫,要挟女学士”
刀疤女欲将罪过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却见朱祐樘一步步走近她,也不同她说什么,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牙牌,对身后的萧敬道:“萧敬,送她出宫。”
“是。”
萧敬做事效率,片刻就只剩下朱祐樘和李慕儿两人。
一个负手气呼呼站着。
一个埋首慌兮兮跪着。
雪不合时宜地落了下来,两个人的眉心,都沾上了这六角花瓣。
沉默了半晌,朱祐樘终归熬不住,先开口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李慕儿忽的想起银耳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来这宫里,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只是她不知道,传言是她在仁寿宫做了场法事有功,还是她妖言惑众扰乱人心有罪?
不过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在向来对此深恶痛绝的朱祐樘看来,恐怕都是诡辞欺世,大逆不道吧?
李慕儿这样想着,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副但凭处置的样子。
朱祐樘愈加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就要将牙牌砸过去,想了想又作罢,只将牙牌垂到她眼前,闷闷说道:“朕送你的东西,你便这样随意转送他人吗?”
什么?李慕儿恍惚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牙牌。
难道说,他不悦只是因为这个?
李慕儿得意咧嘴,趁他不备抢了回来,拿在手中晃一晃,随即压到胸口,赔罪道:“明白了,皇上,臣知道错了,臣下次一定不敢了!”
“还有下次?”朱祐樘一甩袖摆,负气转身。
雪花被他抖落在地,李慕儿见势不妙,一个激灵站起身,抓住他袖摆道:“阿错,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个小小女官,没有放人出宫的权利,将牙牌给她,实在是无奈之举。”
袖袍被拉得轻轻晃动,朱祐樘感觉到对方焦躁不安却又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知为何,气便消了大半。
要知道,刚才在暗处看见她用牙牌换了个破海螺,还道不亏时,他可是肺都要气炸了!
李慕儿见他别过头不回应,一时也没了主意,讨好得将海螺递过去,道:“呐,我现在也拿这个跟你换回我的牙牌,好不好?”
“既是好东西,你自己收着吧。”朱祐樘撂下这么一句,兀自往回路走去。
李慕儿“嗳”了一声,只好把海螺和牙牌都收起来,匆忙抬脚跟上他。
雪下得很大,顷刻间脚下便响起了咯吱声。李慕儿踩着朱祐樘的脚印,与他一前一后安静走着。然而,此路却并非往坤宁宫或乾清宫方向,而是——仁寿宫?
李慕儿摸不准他的想法,便在岔路口停步,不知如何是好。
朱祐樘发现后头脚步声没有跟上,也当即止了步,回头默默地看着她。
两人都没有打伞,头顶上已是白花花一层。李慕儿受不了这样的心理战,感觉已经被折磨得如同蚂蚁噬咬全身,索性又跪下道:“皇上,微臣知道错了。”
“你又错哪儿了?”
他这话听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李慕儿大着胆子凝着他眼眸,以反问当作回答:“你说过,不会对我失望,不会讨厌我,你还记得吗?”
朱祐樘望着薄雪中的她,便想起何府门口执着下跪的她,乾清宫前提铃喝唱的她,以及刚才她说的那句在这宫中也有牵挂。
怎么可能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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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两个太后()
朱祐樘摇摇头,安慰道:“今日宫里都在传,女学士技高一筹,帮太后解决了闹鬼事件。太后要赏你,女官们输得心服口服,你没让朕失望。”
李慕儿却以为他是在讽刺,不禁神色黯然。
朱祐樘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挪动步子,道:“朕讨厌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是因为他们的目的不纯,只为获得钱财富贵,骗人骗己。可你既没有害人,又两全其美,朕怎么会怪你呢?”
是啊,要不然他为何只字不问便主动放刀疤女子离宫了呢?李慕儿也欣喜于他总能猜到自己心里的想法,看着他一步步在雪中走向自己,不禁感动地有些想哭,连忙低下头。
朱祐樘已来到她身边,见她垂眸不语,便弯下腰歪着头道:“怎么,朕的东西都差点被你送人了,还不许说你几句?”
李慕儿蓦然抬头,泪眼盈盈地望着他道:“说得说得,此事是我不对。”
朱祐樘傻眼了。
“怎么怎么还哭鼻子了?”他紧张地半蹲下来,拉过她的手,才发现她右手中指的笔茧上还是红红的,不由心疼道,“下回再要做这种事,叫上朕,朕虽不懂什么五雷法,可依样画葫芦,肯定不会输给你。”
李慕儿被他逗乐,“果然什么都逃不出你的法眼。太后做过的事情,我以为她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不敢告诉你。”
“太后不想让人知道,不代表没有人知道。”朱祐樘说着顺势牵起了她,“走,朕带你去个地方。”
玉屑晶莹,洋洋洒洒。一路走了许久,两人皆未打伞,到得寿安宫门口时,已经落得满身是雪。
李慕儿却不感到寒冷,只觉心中开花,用力回握了一把包着她手的冰凉掌心,才不舍的放开,跟随进入殿中。
寿安宫位置偏远,在西六宫还要以西。殿中的种种布置,也只能说是清冷。可见主人性子寡淡,脱离了宫廷浮躁之象。
李慕儿直觉,这定是前朝的哪位后宫佳丽住所。可她实在猜不到,到底是哪位主子?
直到宫人见礼,朱祐樘相询,她才恍然大悟,这可真是她万万想不到的一个主子:
先帝的废后——吴皇后。如今,该称呼她为吴太后。
“嬷嬷,母后歇下了吗?”
朱祐樘叫她母后。李慕儿惊诧。她只听说过,当年吴皇后仗着自己的地位,处处打压万贵妃,先帝为了维护万贵妃,便废了吴皇后,改立王氏为皇后。那如今宫里有两位太后,倒也不足为奇。可是朱祐樘为何对她如此恭敬,甚至比名正言顺的王太后,还要敬上三分?
李慕儿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见到了这个传闻中的废后。
她两鬓斑白,看上去比王太后老上许多,可那眉眼之间的云淡风轻,却是这宫里的任何女子都无法比拟的。饶是李慕儿印象中最为淡然的何青岩,比起她都稍逊三分。那更像是经历年岁洗涤沉淀后的清水,蕴藏着李慕儿所不能理解的安之若素。
而她一开口,又给了李慕儿一个着实不小的惊吓。
她说:“阿错,你这么来了?”
朱祐樘忙迎上去,“母后今日念经念晚了。”
李慕儿目瞪口呆地望着母慈子孝的二人,竟忘了请安。
吴太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朱祐樘,浅浅笑道:“你们这是,办完事儿了?”
“是啊,母后。”朱祐樘看起来乖顺的很,还拉过一直发愣的李慕儿,低声提醒,“还不快给太后请安。”
“啊,是,微臣,拜见太后娘娘!”
李慕儿作势要行大礼,被吴太后扶住,拍拍手背道:“过来烧柱香吧。孤魂得以解脱,轮回也好安宁,善哉善哉,女学士做得对。”
李慕儿跟着朱祐樘上了柱香,才终于想明白,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恐怕不是他,而是这位吴太后才对。
李慕儿转头,尴尬地冲她笑了笑。吴太后回以一笑,宽慰道:“人这一生,难保不做错事。哀家当年,年轻气盛,也做过许多荒唐事。王太后遭此一劫,大概也能像通些,可以放下过往种种,不是坏事。”
“嗯。”李慕儿点点头。不知为什么,一向巧舌如簧的她,此刻闻着这满室的檀香,竟觉得心中静谧,不愿扰了这安详的气氛。
朱祐樘看在眼里,呵呵一笑,拽过她到殿中炭火旁,呵气道:“冷不冷?快暖暖手,还要走很多路回去呢。”
吴太后也不再说什么,顾自坐得远远地拨弄佛珠。
只是看着眼前李慕儿,雪花落满发髻,一袭桃红褙子犹如梅花一点,娇艳欲滴,不禁感慨:丫头心思空灵无垢,偏遇上阿错这样仁厚不负苍生的皇帝,两人往后年岁,怕是难走。
从寿安宫出来,李慕儿脚步轻快了不少。夜已深,雪已停,李慕儿从不曾深夜走过这紫禁城,竟也觉得新鲜。她抬袖笼着冰冷的脸庞,清澈双眸浮着点点激动之色,“阿错,吴太后宫里的粥,真好喝。还是我没用晚膳,才觉得特别可口?”
“是好喝,干净。”朱祐樘看来心情亦不错。
李慕儿还在嘟哝:“阿错,你和吴太后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也管你叫阿错?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能叫你阿错?除了我以外,还有几个?”
朱祐樘双瞳在雪光映衬下如同琉璃,眨眨望向李慕儿,“母后是父王的废后,被贬冷宫。她很早就发现了我,可是她非但没有把我供出去,还救下了我,处处保全我们母子,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月俸吃食,都藏下来留给我。是以我登基后,便想为她平反,给她太后的名位”
“可她不要,对不对?”李慕儿抿抿嘴,叹息道,“她早已不在乎这些了吧。”
“嗯。”朱祐樘神思飘远,似在回忆。
李慕儿不愿他想起伤心事,忙扯开话题,“你为何带我去寿安宫?”
“唔,没什么,就是想让母后见见你。”朱祐樘说着弹了下她的额头,兀自往前走去。
雪还没有积厚,朱祐樘的脚印碎碎地散在眼前,李慕儿摸了摸额头,索性提了裙角,轻轻一跃踏在他踩过的地方。
宫城之下,银装素裹,一片静谧秀美。
第六十章:板著之刑()
“疏明星斗夜阑珊,玉貌花容列女官。
风递凤凰天乐近,雪残鹊嵒晓楼寒。
昭仪引驾临丹扆,尚寝薰炉爇紫檀。
肃肃六宫悬象魏,春风前殿想鸣鸾。”
朱祐樘悄悄走进雍肃殿时,李慕儿已沉沉睡去。
窗口时有刺骨寒风渗入,她却没有躲进温暖被褥中,而是趴在书桌前睡得香甜。手中的笔虚虚倚着虎口,点在纸上花了开去。
纸上齐整摊着这首诗,应是在给钱福写信。
是首好诗。可明明气魄万千,却掩盖不住字里行间的寂寥。
今日定是累坏了,望着她疲惫的睡颜,他如是想着
时光回到今儿个午后,朱祐樘在坤宁宫午憩完,皇后突然想听他弹琴,朱祐樘遣人进去内阁取琴,皇后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