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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妖奇谭-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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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寥寥青烟,烟雾在祭坛中心集结,雾气化作一朵七彩祥云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云雾翻滚不息,翻腾的云层似一朵鲜花绽放,花蕊中浮现一缕青丝,丝发好似锦缎黑的油光发亮,散乱的丝发缓缓升起结成一束。

    祥云中的女人仿佛大梦初醒,尽力伸展着柳枝般的腰肢,白皙的柔夷洁白如玉不带一点瑕疵,腕上挂着一串铃铛,动起来银铃“叮叮当当”的敲击清脆悦耳,好似仙乐缭绕。

    修长的发丝难掩她凝脂玉膏般的身段,更难掩住她的绝色,秀发间生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蛋,脸上镶嵌着两枚黑宝石,配以修长的睫毛,开合之间清澈透亮的瞳孔注视着芸芸众生。

    一双不含丝毫杂质,仿佛能看透一切,洞察一切的眼睛。

    女人醒了抬手一招,飘散的祥云召之即来化作一袭云裳,轻轻飘落,青丝飞扬云袖舒展,脚尖轻点祥云似九天之上的仙子落入凡尘,凡夫俗子在她面前自形渐秽。

    “吾乃是书中仙子,如此待我,欺人太甚。”

    徐子麟全身抽搐,痛的恨不得满地打滚,但也挡不住他的倔驴脾气,怒喝道:“书中仙子又当如何,天书仙法本应救世间万民,普度众生,而你,你却逆天而行,非要我学,学,妖,如此险恶用心,天地可诛。”

    书中仙子顾盼生辉,招手一点,落在地面的缯帛轻轻飘起,似一叶孤舟飘入掌心,定睛上观,道:“你身负千年妖丹,虽不是妖也与妖无异,此法相合,有何不妥?”

    “妖,还与妖无异,我是人非妖,是人,真正的人,不是妖,我不要吃妖怪,不要”徐子麟歇斯底里的怒吼。

第20章 风助火势 火助风势() 
“我不吃妖怪,不吃”

    怒吼化作回音在溶洞内回荡,久久不息,徐子麟脸上爬满了文字,消不掉抹不去的字迹直往肉里钻,如蚀骨之蚁附着在身痛痒难耐,双手死命的抓,直到道道血痕纵横交错,却难抹似纹身般的字迹。

    “无用,天书已决挣扎无非徒劳,劝汝莫枉费心机。”

    书中仙子莲步轻摇走上石案,放下手中缯帛平铺石案,动作甚是细致生怕是磕着碰着,直等帛书完好的回归原样,才轻吐一口浊气,压根不曾正眼瞧过一眼子麟,置若罔闻。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徐子麟痛苦的嘶吼。

    书中仙子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并未答话,缓步走下案阶立在子麟面前,眼眸半开半阖,眼中闪烁精光,抬手一招子麟似牵线木偶立起身子,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反抗,一切皆是徒劳。

    “汝该去了。”

    一言出,书中仙子随手一挥,狂风突起,徐子麟腾云驾雾翻转的不见踪迹。

    天公祠堂,徐赣坐在太师椅上品茗,端着一盏茶凉了也不自知,更是不知茶中滋味,心神全情投入在祠堂里悬浮着的画中,不时的瞄上一眼,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身畔坐有一人,面色蜡黄似久病初愈,坐於轮椅行动多有不便,时值二月天身穿青缎小棉袄,头戴瓜皮帽子,椅子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棉絮,严严实实的裹着脚踝像是在过寒冬三九天,颈脖子缩在衣领里只露出半张脸面。

    “咳咳,爹,你也别太过担心,子麟这孩子应无大碍。”

    徐天赐每念一句便咳嗽一声,短短的只字片语对他而言何其艰难,像是非要把肺给咳出来才会好受些。

    徐赣放下手中茶盏,伸手轻拍徐天赐的手背,道:“儿啊!但愿如此,待会出去我再给你配一剂药,或许能让你好点。”

    徐天赐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强颜欢笑道:“爹,孩儿这病不碍事都是老毛病了,吃一剂和不吃也无差别,您就别替我操心了。”

    徐赣欲言又止,伸手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默默无言。

    悬浮半空中的水墨丹青徒然动了,转眼组成一幅天干地支阴阳双鱼图,图不停的转动,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向外倒转,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向内旋转,阴阳双鱼一黑一白阵开启,金光一闪吐出一个人来。

    子麟出现在了祠堂之上。

    徐赣和徐天赐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各是看出了惊讶,异口同声的叫道:“这么快?”

    徐子麟状若疯魔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双手浑身乱抓瞎挠,好似身上有千百条毒虫,奇痒难忍。

    “麟儿,麟儿你怎么了”

    徐赣关心则乱冲上前去制止,不想子麟像是疯了一样手脚不停,嘴里发出连串呜咽道:“痒,痒啊!全身都痒,好痒啊!好痛。”

    徐天赐闻言脑袋嗡嗡作响仿佛天旋地转,勉强支撑着椅背立起身子,双肘关节一软又掉了下去坐回轮椅,指尖止不住的狂颤,喃喃自语道:“莫非也於我一样,天啊!”

    徐赣不是没听见而是不敢听,急的眼泪唰唰的往外涌,老泪纵横,急急忙忙扶起子麟入怀,双手扯开衣领,定睛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汩汩黑气犹如实质附着肌肤之上,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麟儿,麟儿快告诉爷爷,你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徐赣嘶声厉喝,嗓音中带着破音也不自知,歇斯底里。

    徐子麟勉强睁开一丝眼缝,伸出颤巍巍的手指,嘴里喃喃道:“吃,妖怪,她要我吃妖怪。”

    “吃妖怪?你口中的她是谁,她为何要你吃妖怪,麟儿,麟儿”徐赣狂叫道,但他得不到答案,徐子麟痛痒的昏厥了过去。

    “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徐赣放声大喝,声震祠堂。

    无徵村有一处偏僻的院落,院落不大却处于村子中心,分前院和后院之别,前院铺满大大小小的药斗子琳琅满目,浓厚的药草味厚重的化解不开,踏过前院来到后院厨房,浓浓的火气铺面而来。

    “快,快啊!大家可等着呢!”

    厨房门口传来一声大喝,急急奔来一青年人扯着嗓子大叫,此时正值二月天,似乎对他而言并不寒冷,上身只穿一件露袖的小白褂,下身只套薄布单裤像是在过三伏天,红光满面额头微微见汗。

    “催,死命的催,这药不要时间熬啊!火候不到哪里来得药效,我可比你还急。”

    厨房内一女孩拼命得对着炉火扇扇子,火力旺盛,烟熏火燎,火炉上的药罐冒气寥寥青烟,看样子还需多个时辰方能煎好,可青年人是等不急了,冲入内厨伸手探入旺盛的火焰之中,抓着药罐双柄,喝道:“我来再给你加把火,你可劲的扇。”

    女孩瞪了一眼,道:“知道了,你可得掌握着火候,否则要是搞砸了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费什么话,这不是急吗!”

    女孩也不再多言,从炉灶旁边抽出一叠蒲扇,随手向空中一抛扇子像落叶缤纷般落下,女孩浑身一抖,神乎其技长出手臂无数,一手接着一把扇子对准炉火一顿猛扇,火焰顺势席卷而起。

    青年人双手紧握药柄,身上白褂裤子着火也不去理会,一双眼睛盯着药罐,一刻不松开,直等火焰将他双臂完全吞噬。

    “怎样火力够不够旺?”

    多臂女孩活像个八爪鱼似的,扇风之际也不忘给自己摸去额头汗珠子,熊熊烈焰把她的脸映的一片通红,烟灰跟着附着在了脸上,眨眼间变了个大花脸。

    “不够,才这点火药罐都没焐热,没吃饭啊!”青年人劈头盖脸的吆喝一句。

    多臂女孩像是恼了,对他急翻个白眼,恼怒的道:“好,嫌不够是吧?我就让你火个够,风来。”

    女孩忽然站起了身子,展开似千手观音一般的手臂翩翩起舞,说是起舞倒还不如说是转陀螺更为恰当,双脚身子翻飞不停旋转,未有过片刻停歇,手中的蒲扇都出现了残影,令人眼花缭乱。

    风助火势,火助风势,强风吹在青年脸上,脸皮荡起层层波纹,他非但不感觉难受好像很是受用,迎着风大喝道:“这才像个样。”

    狂风不仅吹得灶台内的篝火,也将整个厨房翻了个遍,木勺子、筷子、碟子、盘子也跟着在疾风中劲舞,屋子里翻了天,天翻地覆。

    青年人眼珠子跟着漂浮空中的零碎转动,转了两圈,突然大喝一声:“停。”

    多臂女孩根本停不住脚步,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脚下虚浮,摔倒在地,她一停下四周的零碎物件也跟着停了,“乒乒乓乓”的摔了一地,一片狼藉。

    “得了,药好了”青年人唱了一声诺,端起药罐子便跑,跑出厨房之时还不忘取个干净的瓷碗,玩杂技般的顶在头上,一路小跑的往后院里赶。

    后院门口来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举父和狰娘位列前排,后面是三个贪酒的老儿,接下来的中年、青年人各是来了不少,大家伙围在后院内翘首以盼。

    “让一下,让一下,药来喽!”

    青年人耍宝似的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冲到后院门口才停了脚,举父取了青年头上瓷碗,顺着药罐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药气扑鼻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狰娘接过了手,端着药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身后的人都围了上来,探着头向里头张望。

    “狰娘把举父一起叫进来吧!其它的人该散还是散了。”

    郎中白泽迎了出来,接过药碗晃了晃浓郁的汤药呈琥珀色,晶莹剔透。

    狰娘答应了喊一嗓子道:“大家还是散了吧!有什么事晚点会通知,怎么都不动,是不是要老娘再说上一遍。”

    霸气侧漏的狰娘,嗓子一开犹如河东狮吼,围着的人们立作鸟兽散,只有举父一人留下,随着狰娘走了进去。

    卧室内药气味很重,重得好比每个人的心情一样,沉甸甸的能滴出雨来。

第21章 红鸾星动 不想遇阻() 
阴霾密布,解不开也化解不了,愁云淡雾缭绕。

    白泽端着药碗走到床前,将药递给了徐赣,徐赣接过药碗浅尝一口,扶起子麟送药入口,浑浑噩噩的徐子麟才浅尝上两口,一推药碗狂吐不止,黑血伴随着药渍一起喷出,惊坏了所有人。

    “儿啊,儿啊,可别吓娘,你怎么了”楚女如萍心如刀绞母子连心,扑了上去急得哭出了声,泪如雨下。

    白泽反而松了口气,提起手腕查脉,道:“少主体内淤堵之物已清,想来身体已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便可。”

    如萍泪眼婆娑的赶忙谢道:“实在是有劳先生。”

    “咳咳,一妇道人家遇事就慌张,头发长见识短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还不赶快出去煮点米粥,想饿死儿子啊!”徐天赐坐在轮椅上咆哮,一家之主威风尽现却不停的咳嗽着,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

    如萍赶紧收了眼泪,低着头哽咽的走了出去,不敢言语一句,男尊女卑想来平时亦是如此。

    徐赣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息了一声,扶起徐子麟关心的问道:“怎样,好些了吗?”

    吐出淤血的子麟面色煞白,精神却像是好上了一些,虚弱的点点头,徐赣扶着子麟躺下整理好被褥,缓缓立直了身子,双眼虚眯,沉声喝道:“白泽你跟我来有话问你。”

    白泽答应一声跟着徐赣走出卧室,二人来到偏厅方一站定,徐赣长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道:“但说无妨,情况有多糟。”

    “主人明鉴情况不容乐观,少主本身底子算是不薄,但连番遭遇变故加上这次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徐赣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脚下不稳险些跌倒,白泽上前赶紧搀扶,他仿佛瞬间老了许多,眼神涣散,空洞的看着白泽问道:“可有医治之法?”

    “主人稍安勿躁,为今之计唯有北上,取天坛之水净身方能躲过此劫。”

    徐赣抓着白泽不放,惊声问道:“真的要去?”

    白泽点点头,徐赣面色阴雨密布天人交战,忽长出了一口气,道:“好,吩咐下去准备车马日夜兼程。”

    “是,主上可还带其它人一同前往?”白泽恭敬的问道。

    “不用就你我二人,其余人等留守村子,吾自有安排。”

    第二天清晨,竹林,无徵村口停了一辆车辇,徐天赐、举父、狰娘、兰儿等人前来送行,徐赣抱着子麟钻进车辇,同行者也唯有白泽一人而已,坐上驾车位充当起了马夫,徐天赐带领着众人兮兮离别。

    徐赣举目一扫,挥了挥手,道:“都回去吧!回去吧!”

    “爹一路顺风,我会照看好村子等你回来”徐天赐勉力喝道,短短片语咳嗽声不停。

    徐赣深望了一眼,看着弱不禁风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但又有什么办法,长叹了一口气,道:“家中事务一切需谨慎,若有人来访便尽力挽留,多则一月少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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