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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佑眼神一沉,手中不知何时握了匕首,身形如燕,几晃几移间,匕首已经划开四人脖子。
速度之快,冷清幽根本没看清他到底怎么动的手。
“唔——”四个大汉嘴边一声呜咽,不约而同地用手捂住伤口。
溟佑已回之前站位,用草叶拭净匕首上的血渍,淡淡道:“伤口不算深,此时回去兴许还能捡条性命。若再犹豫迟疑,怕是血会流干。”
他们都知道溟佑非危言耸听,见他这般厉害,没杀他们确实手下留情,赶紧没入林中,瞬间没了身影。
冷清幽还在愣神,站着一动不动,像根木头。
心里却嘈杂不已。
……这就是幽冥夜刃,出鞘无影?
他怎么做到的?
如此速度,都不曾看清……
他是人吗?
诸多问题浮上心头,冷清幽很是困惑,望向这个与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
然后她说了一句:“我可以摸摸你的身体么?”
溟佑脸色一变,反问:“作甚?”
冷清幽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道:“看看你这是不是人的身体啊……”抿抿唇,“我三哥外号‘燕子飞’,轻功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你却比他还快,真让人难以置信。”
听她只是好奇自己的武功,溟佑稍松口气,但还是拒绝,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成日困在山庄内,很多事不知道也不稀奇。”
冷清幽微微蹙眉,道:“你怎知我成日困在山庄内?”
溟佑蹲下身,把散乱的火堆全部熄了,道:“第一,我在江湖中数年,不曾听过你的名讳,可知你不会武功,并非江湖中人。第二,看你身子弱不禁风,走路轻飘,步伐不稳,遇事基本无应变能力,可见你之前被保护得很好,几乎足不出户。”
“……还有呢?”
“最后,你的那位爹,怎可能‘忍心’让你抛头露面。若是可以,他怕是宁愿你是残疾,一辈子困在宅中,不得外出。”溟佑说完这句话,手上的动作停下来,面前燃过火的痕迹已经全然不见。
冷清幽听他话里意有所指,心里很是不舒服,小声:“你又不是我爹,你怎知道?”又嘀咕,“你如此诋毁他,怕是看他碍眼,害得你不能当天下第一罢!”
溟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叹了口气。
她现在是毫不知情,他也犯不着跟她计较。
起身道:“这里是不能待了,继续赶路。”
冷清幽顿时摇头:“不行不行,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赶什么路啊!”
溟佑解释:“方才那四个人身份不明,但依我看,很像山林流氓。这种人很麻烦,十有八九是山贼下来巡山的。万一不幸言中,那他们带着伤回去,寨中其他弟兄见了定会寻仇过来,替他们兄弟出气,讨回彩头。”
冷清幽没经历过这些,也不晓得他的话对不对,只是想到昨夜这个时候,自己还在那柔软的雪绒床上睡着,做着甜甜的美梦,她心酸不已。
见冷清幽没说话,溟佑又道:“道理我是讲了,要不要做‘彩头’你自己选。总之你要晓得,第一次从他们手中逃脱,第二次必然会受到加倍折磨。主上有吩咐我带你去见她,但也吩咐过我低调行事。为你去对付那一寨山贼,违背主上之命这事,我断不会做。”
“……这,我……”冷清幽欲言又止。
她当然不想做那些人的“彩头”,可要她走夜路……
往前望去,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不知道脚边是草是泥还是蛇,这要如何走?
溟佑见她久不搭话,暗道自己只能先礼后兵了,低声一句:“抱歉。”又一把扛起了她。
冷清幽心一悬,根本没有拒绝和商量的余地,就感到风儿又在耳边聒噪。
她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勉强用手紧紧拽了他的腰带,以免他奔来跳去的把她晃得头晕。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冷清幽坚持不住了。
“你还不如把我弄晕了呢!”她咬牙。
至少晕过去就不会再感到晕了。
溟佑轻踏一枝,在树端停下。
“歇歇?”
“好!”冷清幽应下。
只是原本以为可以缓解头晕目眩的她,一站定,见自己竟然在树端之上,下面悬空,不适感更加严重。
一时间头晕腿软手麻心慌齐齐席卷而来。
“……唔。”她终究是吐了出来。
溟佑吓了一跳,想帮她拍背顺气,手比划了半天,还是收回来。
“你没事吧。”他问,同时抽出随身所带的手帕。
冷清幽挥手一挡,还没缓过起来:“不用!”
许是语调生硬了些,溟佑道了句:“才洗过,不脏。”
冷清幽略是一愣。
反应过来后,赶紧道:“不是,我不是嫌弃你,就……”
就,该有的男女之防还是要有的。
更何况手帕这种贴身物什,怎好随便给女子使用?
冷清幽没有说出心里所想,见他坚持着又把手帕递了过来,只好接过,把唇边的污秽擦干净。
“谢谢,我洗干净后还你。”
溟佑不置一词,岔开话题:“现在可好些了?”
“嗯。”
他点点头:“再前行一段路,就是洛镇边沿小渔村。那渔村偏远,人少,到了之后,你可以好好休息两天。”
冷清幽一听能休息两天,不禁来了精神,道:“两天是指刚好两天,还是你随口一说的天数?”
溟佑敏感,瞥她一眼,神色有些冷:“怎么,你指望多休息几天,等山庄的人来救你?”
冷清幽被他看得遍体生寒,只能暂时打消念头,颔首不再多言。
第59章 透明色的血()
“……幽儿,你现在在哪儿啊,可急死爹了……”
“爹,您可千万保重身体啊!”
“是啊,小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
“唉,你们不知道,幽儿她……”
冷清幽头疼欲裂,武鸣鹤还有大哥二哥近在眼前,她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他们。
想叫他们,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哑了,不管用多大力气,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急得要哭,再后来,她连他们说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能看见大哥和二哥脸色逐渐难看。
……
“姑娘醒醒。”华大婶一脸为难。
她活了三四十年,还头一次遇到睡着了叫不醒的。
华大婶实在没办法,走出房门,把冷清幽的情况转告给在门外等候的溟佑。
溟佑心里一紧,大概想到了什么,脸色凝重的走进去。
“冷清幽,醒醒。”他唤了她两声,不过如华大婶所言一般,她没有丝毫反应。
就跟……死了一样。
溟佑皱眉,对华大婶道:“劳烦大婶去熬一碗热汤。”
这个请求来的突兀,华大婶微微一愣,应了声好,带着疑惑离开。
溟佑立刻坐去床上,将冷清幽的上衣褪开。
隔着一层中衣,他也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
溟佑无奈一叹,提气运功,将自己的真气渡去。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冷清幽的脸色渐渐有所恢复,双颊显出淡淡粉色。估摸着差不多了,溟佑帮她重新穿好衣服,扶她躺回床上。
“冷清幽,能听到我说话吗?”他问。
床上的人儿蛾眉微蹙,对他的声音有了反应。
恰好这时华大婶端着热腾腾的鲫鱼汤走了进来,看到溟佑立在床头,赶紧把汤端过去。
问:“公子,这汤是熬好了,那?”
“给我吧。”溟佑接过汤,“劳烦大婶将她扶一把。”
“好勒!”华大婶搓搓手上的油渍,跨上床抱住冷清幽。
此刻冷清幽已经受了溟佑的真气,好歹是缓和了两分。但华大婶抱住她时,还是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她小小声问:“公子,你家妹子是不是有啥隐疾啊?咋浑身透凉呢!”见溟佑手上动作一顿,“公子别误会,我也不是好奇,只是咱们小渔村里有个郎中特别厉害。二位既然都来了,可以抽个空过去,给姑娘瞧瞧病。”
溟佑脸色微沉,静静地给冷清幽喂汤。
华大婶尴尬不已,以为自己是得罪了面前人,又找话题道:“姑娘喝了热汤等会儿该醒了吧?就是不知道姑娘和公子爱吃啥,我等会儿好去备菜。”
溟佑看着冷清幽那寡淡的脸色,想了片刻,道:“准备些补气益血的就好。”
“补气益血……?哦,那就是生血调养的菜嘛!这个没问题,我当年生娃的时候吃过好多,到时候我就做几道……”发现溟佑的脸色又是一沉,华大婶立刻闭嘴。
眼看着一碗汤喝完,她觑着空隙赶紧道:“姑娘还需要喝不?锅里还有,我去盛!”
溟佑摇头,道:“不用了,一碗足矣。”把碗归还。
又吩咐:“华大婶,还请将所见所闻保密,传出去对她不好。”
华大婶一脸明白的表情,连连点头:“我懂我懂,姑娘是要嫁人的,要是身子骨寒,很难怀上孩子的。怀不上孩子的女人,没有夫家会要的。”
溟佑眼神一冷。
“呃,那我就先出去备菜了,晚饭再过来叫你们。”华大婶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
屋里剩下他和冷清幽两个,他略是自在了些。
起身想去开窗透风,却听到冷清幽轻轻问:“这是哪儿?”
溟佑回:“小渔村。”又问,“你醒了,可有感觉哪里不适?”
冷清幽声音缓缓,透着两分虚弱:“不适说不上,就是做了个梦,害得我头疼欲裂……奇怪,我嘴里怎么有股鱼汤的腥味?”
溟佑皱眉,心中起了犹豫。
虽然答应过主上,冷清幽的一切不得由他口中说出,但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冷清幽已经发生忧思之绊,若拖到面见主上那刻,怕是她已经五感尽失,成了废人。
溟佑犹豫良久,还是决定跟她透露两分。
他坐去她的脚边,道:“你不是人。”
冷清幽本就迷迷糊糊,还在琢磨自己嘴里的鱼汤味道,乍听他这么说,登时气道:“你才不是人!平白无故骂我。”
溟佑愣了一瞬,意识到自己这话来的没头没尾,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不是人类。”
“嗯?”冷清幽满脸诧异,见溟佑神色认真,而他也不是开玩笑的那类人,便坐起身,伸手一探他的额头。
溟佑侧头躲开,道:“你听我说——”
“会不会是昨夜赶路,累坏你了?怎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就说胡话了呢?”冷清幽一双美眸凝重,仔细打量他。
溟佑阖目一瞬,平稳心绪。
“冷清幽,你听好了,你不是人类,你是雪族,身体内流淌的不是普通血液。方才你睡觉入梦,不慎引发忧思之绊。此为雪族的病症,一般说来,只有在心有牵挂或执念时,才会激发它。而若不解决心结,此病会越来越重,直到药石无灵。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忧思之绊只有你自己能解,今日是第一次,尚还能用我的真气,加之热汤唤醒你。倘使你一直牵挂鲤跃山庄,不几日定会没命。”
冷清幽一脸懵。
雪族?
忧思之绊?
牵挂鲤跃山庄,会没命?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摇摇头,薄唇微抿。
深深吸了口气后,道:“虽然我不明白你处于怎样的立场来告诉我这些天方夜谭,不过我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溟佑见她顾左右而言他,拧起眉头,低声:“你若不信,想想从小到大,家里人可有让你受伤流血?”
“那自然是不会受伤流血的,家里人都很疼宠我。”
溟佑唇边浮起一抹讽刺:“并非疼宠你才不让你受伤流血,而是你一旦受伤,流出的血乃透明之色。”说着,他拔出自己匕首,“不信试试?”
“试就试。”冷清幽不屑地扬起头。
话虽如此,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毕竟自己也这么大个人了,回想起在成长过程中,真是一点磕磕碰碰都没有,这点委实说不过去。
指尖刺痛传来,她轻嘶一声,赶紧抽回手查看。
“……”
竟真如他所说一般,是透明之色!
冷清幽一脸惊恐,捏着自己的手指浑身颤抖,不知所措。
第60章 真是冤家路窄()
我……我……
我的血怎么会……
我是人啊……我跟人没什么不同……
等等,好像是有的。
记忆中十三岁那年,她在家忽感腹痛,吓坏了武鸣鹤。请来郎中一看,对方却笑着摇头说女孩子都会这样,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