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过香。
林温良看着面前挺拔俊朗的林长儒,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温和又不失严肃地宣布:“长儒为人聪颖,勤勉上进,品格端正,今日为父正式将你收为林家第十四代弟子,传授林家制香手艺,望我儿日后谨记林家‘制香先为人’的家训,虚心学习,早日继承家业,为林家增光添彩。”然后从小厮捧着的托盘里,将早年自己准备好的沉香千叶莲香牌郑重交给林长儒。
别看香牌不大,意义却深远。
林家老祖宗规定只有收到沉香千叶莲香牌的弟子才算真正的林家弟子,而这块香牌必是家主亲手所制。香牌一面是林家的家徽千叶莲,一面刻着该弟子的姓名和家训“制香先为人”。
相传林家最早的先祖因为醉心莲花的芳香才决心学香,又因千叶莲是莲中贵品,因此千叶莲作为林家家徽代代流传。
千叶莲以其“花瓣千千、蕊丝万万”而闻名于世,用它做模具难度可想而知。林家弟子除学习制香外都会学习雕刻之技,这也是培养弟子专注的一种方法。而制作的千叶莲模具精巧细致与否也成为家主的考量条件之一。每代的家徽都由当代家主所制,也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林温良从九岁学香开始便刻千叶莲,曾有人出高价想要一块他做的千叶莲香牌,他都没有答应。因为祖上有规定,家主所制的千叶莲模具除用于制作弟子的香牌和香铺印记外一概不得用于他途。
林长儒端正地跪在下首,举双手过头顶接过那象征林家弟子身份的香牌,提气恭声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将香牌挂于腰间,林长儒从丫鬟手中捧过香茶,双手过头顶敬给林温良,朗声道,“师傅请喝茶。”
林温良接过杯盏喝了口茶,放回托盘内,躬身扶起林长儒,拍拍他肩膀说:“好孩子,你随为父进来,给祖宗磕个头上柱香。”
禀过祖宗磕头上香是拜师礼的最后一步,因女眷不能随便入祠堂,宁老太太和赵氏就带着他们留在外面等候。
林温良带着林长儒进到祠堂,跪下对着祖宗牌位恭敬道:“列祖列宗在上,第十三代子孙林温良今日正式收林长儒为弟子,特带此子给祖宗磕头请安,望祖宗们保佑长儒早日成才,继承家业。”
林温良磕过头起身,让林管家点上三支香,接过后交由林长儒,道:“给祖宗们上支香。”
林长儒将香插在香炉内,又对着祖宗牌位拜了三拜。
正当一切完毕他们准备出去时,之前还飘着青烟的三支香诡异地灭了。
祠堂里没有风,香居然无缘无故地灭掉,真是不吉利!
还是林总管反应机灵,忙叫旁边的小厮拿来其他香,点上递给林温良,笑道:“看来老祖宗们很满意少爷,正灭香示意呢。”
“管家说的正是,长儒还不谢谢老祖宗们。”林温良接过香又让林长儒重新磕头再插上。
林长儒惴惴不安,林管家的话他是不信的,莫不是老祖宗们不满意自己,他颤着手将香重新插进香炉,心中不住祈祷千万不要再灭掉。好在这次香没有灭掉,林长儒悄悄擦掉额头的冷汗,松了口气,跟着林温良出去。
林温良宣布祭祖结束,离开前眼睛一瞄林总管,示意祠堂里的事不可外传。林管家点头以示明白,然后去告诫一同在祠堂里的几个人不可乱说话。
两人间这一幕被站在对面的林碧凝和赵氏瞧见,赵氏吩咐侍棋去打听。
林碧凝看到这一幕,又想到刚才林长儒出来时脸色发白,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悄声吩咐如雾去临江轩找青妙,让林长儒晚上带落梅馆来一趟。
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生什么枝节。
第十九章 说话()
午后,赵氏懒懒倚坐在猩红撒花大迎枕上,眉头微皱,眼睛半眯半睁。
“太太还不睡,可是在等侍棋姐姐?”侍书将一条薄毯子盖在赵氏身上。
赵氏摇摇头,长叹一声:“我是在想雯丫头。”
这些日子太太为二小姐费了很多心思,二小姐却总是行将踏错,侍书小心劝道:“太太别太忧心,当心伤了身子。小姐从小聪慧,只是毕竟年纪还小,难免有不懂事的地方,太太多教教小姐也就是了。”
一提年纪,赵氏就想到林碧凝,也没见她比林碧雯大多少,却样样比她强。这让她如何甘心!
“我难道平日教导她还不够吗?就是个傻的跟在我身边也该学会了。”赵氏一掌拍在炕上,手上的金镯子“砰”的一声响,“可她倒好,只会跟人争强耍狠,偏这样还敌不过人。”
“我的好太太,你这是何苦!”侍书拉过赵氏手轻轻吹着,手腕处被镯子划到,隆起一道红印。
正时侍棋掀帘进来,诧异地问道:“太太的手怎么了?”
侍书站起来靠近侍棋小声道:“在和二小姐置气呢。我嘴笨你去劝劝太太。”然后又对赵氏说,“我去给太太拿伤药。”
侍棋心思一转便明白赵氏为何生气,笑道:“太太消消气,其实这也怪不得二小姐,要怪就怪太太自己。”
“怪我?”赵氏被气得嗤笑一声,“那你说说看怎么就怪我了?”
侍棋站到赵氏后面,一面替她捏着肩膀,一面说:“小姐如今这样,也要怪太太当初对她太心慈。小姐做错什么只要服个软撒个娇,太太的棒子就高高拿起轻轻落下。小姐是个聪明的,知道太太舍不得责罚她,又有老太太护着,天长地久,这脾气便日益任性起来。”
赵氏没计较侍棋说女儿任性,仔细想着她的这番话,半晌才点点头:“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雯丫头总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真要责罚她我定会于心不忍。”
侍棋提议道:“我倒有个主意,只怕太太舍不得。”
“哦,你说说看。”
“现如今上都的大户人家好多都会请教养嬷嬷教导府中的小姐,太太何不为小姐也请一个。只是嬷嬷严厉,只怕小姐吃不得苦。”
府中事务繁多,她不能时时在女儿身边提点,有个人看着也能放心不好。再者有教养嬷嬷教导礼仪,那以后说亲时男方也会高看一等。赵氏越想越觉得可行,赞道:“你这主意好。不过这嬷嬷也不要太严厉,随和些最好,免得吓到二小姐。晚上你就去跟万妈妈说一声,让她留心有没有好的教养嬷嬷。我找个机会跟老爷提一提。”
侍棋应道:“是,太太。”
解决一件心事,赵氏想起让侍棋打听的事,便问:“早上祠堂里发生什么事可打听出来没?”
侍棋回道:“林总管吩咐过那些随侍的人不能外传,我花了些时间才问到,是早上少爷敬香时香灭了。好端端的,香怎么会灭掉?太太你说这是不是怪事。”
这次祭祀全由她负责,如果有人存心挑事,这也是一件过错,赵氏正色道:“香烛受潮或商贩偷工减料,那发生这种事也不足为奇。此事可大可小,看老爷没有追究之意,你以后也不用再提。”
“我知道了。”
**********
天色昏沉,落梅院都亮起了烛火,林碧凝才等到林长儒。看他神色恹恹,林碧凝关切地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唉!”林长儒趴在炕桌上,有气无力地说,“父亲说我以后下午不用去学堂了。”
林碧凝眨着眼笑道:“你原就不喜欢学那些四书五经,现在不正好趁了你的心。”
“我都快烦死了,你还笑,再笑我就走了。”林长儒作势起身要走。
林碧凝忙拉着他,赔礼道:“好了,是我不好,那你究竟怎么了?”
林长儒重新坐回炕上趴下,叹气道:“本来不去学堂是很好,可是父亲让我每天下午都去千叶阁认香材。”说着,坐起来夸张地比了个动作,“你不知道千叶阁里有那么多那么多香材要认识,还不能只知道名字,连药性都要背。”
“那是好事啊,别人想进千叶阁还进不去呢。哥哥倒是不知惜福。”千叶阁是林家储藏香材和制香的地方,除了林温良和专门制香的小厮闲人都不让进。连林碧凝都没去过,听他这么说不禁心生神往。“香材大多也是药材,不知其性胡乱搭配,非但不能发挥其原有的效用,恐怕还会损人健康。”
“父亲也是这么说的。你知道我最讨厌背书的,真是想想就一个脑袋两个大。”林长儒敲敲脑袋作头疼状。
林长儒性子聪明,记忆力也不差,就是不耐枯燥乏味,每次背书总是心不甘情不愿。
林碧凝思忖一会儿,拍手道:“要不还是像之前背《香典》一样,我和哥哥一起背,有人陪着你也能背得快些。”
林长儒搔搔脑袋,不好意思道:“那多麻烦妹妹呀。”
“谁让你是我哥哥呢,你不麻烦我还能麻烦谁去。”林碧凝想起早上的事,问道,“上午哥哥从祠堂出来,我瞧你脸色不太好,这是为何?”
闻言林长儒怔愣了一会儿,吩咐如雾和似烟去门口守着,才开口道:“早上我给祖宗上香时,也没有风,香竟然无缘无故灭了,真是诡异的很!我心里毛毛的,你说是不是祖宗对我不满意呀。”
林碧凝吓了一跳,作为一个死掉了又重新活过的人,她比谁都敬畏这些,难道真是祖宗显灵?不管祖宗是不是真的显灵,林长儒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她不能让其他事情动摇他的信心。
林碧凝扬起嘴角:“圣人说子不言怪力乱神,哥哥难道相信世上有鬼神存在?”
林长儒摇头:“自然是不信的,可是……”
林碧凝打断他的话:“这就是了,香无故灭掉可能只是因为受潮。我问你后来有没有重新点香?”
“有的。”
“那香有没有灭掉?”
“那到没有。”
“所以啊,如果祖宗果真对哥哥不满意,那后来点的香也该灭掉才是。由此可见,不过是一个意外,哥哥你多虑了。”
“你说的对,是我多心了。”林长儒想了又想,觉得妹妹的话很有道理。
林碧凝鼓励道:“这才对嘛,哥哥以后要对自己有信心,以后整个林家还要靠哥哥呢。”
“嗯,我知道了。”
等林长儒走后,林碧凝朝着祠堂的方向跪下,拜了三拜。
她心里时常忐忑,看来得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向佛祖祈愿一番方能心安。
第二十章 请求()
昨日是似烟上夜,如雾早上进到上房便闻到梦眠香的味道,拉住似烟瞄一眼床那边,小声问:“昨儿个小姐怎么又用上这香?”
似烟摇摇头:“昨儿晚上少爷来过后,我瞅着小姐就心神不宁,上床前说午觉睡得久怕晚上睡不着,就让我点上梦眠香。”
如雾皱着眉头道:“自小姐醒后心思越发重了,她不告诉我们的也不好打听。平日属你最能惹她发笑,那你就陪她多说说话,让她心头松快些,可别闷出病来。”
似烟点头:“我晓得。”
林碧凝请安回来后,说想做把团扇,让如雾找找箱笼里有没有好的料子。
似烟掀帘进来,听到这话忙道:“小姐要做团扇,开春不是做好扇面了吗?难道要重新做把?”
林碧凝毕竟不是真正十二岁时的林碧凝,时隔多年,她皱眉想了许久也想不出自己做过什么扇面。
如雾一时没想到,经似烟一提恍然道:“可是绣蜻蜓荷花那一幅?”
“就是那幅。我知道在哪,我给小姐拿过来。”似烟蹦蹦跳跳地跑到隔壁,片刻就拿东西回到东次间,献宝似地呈给林碧凝。
上好的烟罗纱,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上轻盈飞着几只蜻蜓,针脚密实,颜色清雅,林碧凝满意点头,没想到自己十二岁时绣工也还不错。
她拿起旁边的老竹扇柄,自己用不错送人却是不行的,问道:“屋里有没有其他扇柄吗?如玉石之类做的。”
“小姐不是嫌玉石扇柄压手,怎么今儿个变主意了?”似烟眼睛扑闪扑闪,满是不解。
“谁说是我自己用,这是准备送太太的。”林碧凝轻点她的额头,“还不快去找找。”
“做什么送给太太,那是小姐花半个月才绣好的。”似烟嘟嘟囔囔地去找了白玉扇柄不情不愿地递给林碧凝。
林碧凝接过扇柄,上下打量一番,和扇面很般配,笑着安慰似烟:“好了,瞧你那嘴翘得都可以挂茶壶了。有求于人总不好空手去吧。”
“小姐要求太太什么事?”小姐一向很少求人,如雾有些担心地问。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落水后大难不死,想着该去庙里谢谢佛祖。再说,老爷的生辰快到了,求个平安福也算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