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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两兄弟是双胎,长得就如同一个模子里铸出来似的。二人又整天形影不离,同寝同食,就连爹娘不仔细分辨,也会时常认错。
更别提李惜这个初次见的外人了。
见李惜兀自发呆,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便有右手那个少年上前一步。
他打量了一下面前女孩:“你是李家妹妹?”
“林平安!你是林平安。”李惜依旧指着他,坚持。
两人搔头。
终于,林平乐再度开口。
他知道今日他们兄弟过府来作什么。
他正经了脸色,往后退了一大步,说:“他是林平安。”
被指认出来的林平安讶异地看了一眼他,点头:“嗯,我是林平安。”
李惜却是怔住了。
她皱着眉,盯着两人。
一模一样的脸,即使这么近,也丝毫看不出不同,就像照镜子,就连鼻子旁边一颗小小的黑痣,也是一人一个。
但是,她不会记错。
林平乐,说话时右眉习惯性地会挑上去,70年来一直未变。
前世李惜不知看了多久,在心里反复描摹过林平安的样子,因为他们是双胎,如果林平安还在,她觉得,就该是林平乐这个样子。
方才说了这会子话,面前这个林平安。。。。。尽管那道右眉没有记忆中那般高高地斜挑上去,但是确实是挑了。
而林平乐两条眉毛却纹丝不动。
见她傻在那里,也不说话,两人相互看一眼,就嘻嘻笑着转身走了。
李惜立在原地,看着一齐离去的两人,她有点子糊涂。
直到出了葫芦门,两人更影消失不见,她才收回目光。
她仰了脸:天气很好,晴朗,一丝风也没有。
只有几片云如絮般飘浮。
她的心也沉浮不定。
“小姐!”
丫鬟叶子轻声叫了一下,抬手去拉李惜。
李惜任由她拉着,回了屋子。
她一人趴在床上,想了半日,想得脑壳发胀,最后,确定,她没有记错。
一个人的习惯,大都是从小养成,深印到骨髓里面去的,然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
有时候,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亲近的人却是记得清楚。
李惜虽不是林平乐亲近的人,可是,70年,同一间宅子住着,并不妨碍她偷偷地观察他。
因为念安的缘故,所以,一直到死,她都是和林平乐夫妻住在一起。两家一个住东跨院,一个住西跨院,方便她们夫妻经常过来看孩子。
所以,林平乐的习惯,她是瞧在眼睛里,看得再是清楚不过。
怎么会搞错呢?
她的心里猫抓一般。
她腾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掀开帘子就往外跑。
她一路风刮般,跑过小花园,闯过长廊,很快就跑到了上房。
雕花双开门大敞着,有说话声从里头传来。
她踮起了脚,从窗户向里头望去。
厅堂里,爹爹李茂典正端着茶和林瑞清,林家老爷说话。
李惜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林瑞清的身后。
那里站着两个身穿蓝色锦袍男孩,正是方才的林平安兄弟俩。
也不知林瑞清说了句什么,其中一个就走了出来,站在屋子当中,恭敬回李茂典的话。
两人一问一答。
李茂典早年也是读过几年书,后家贫,才弃文从商。
他似乎正在考校功课。
李惜把脸贴得近了些,因用力,鼻子都挤进了菱形花格中。
她眯起眼,紧紧盯着说话的那个男孩。
见他抬头看着李茂典,规规矩矩地,垂手,不时回答一句。
她这个角度堪堪看了个清楚。
手下的窗棂被扣紧,松开,又抓紧。。。。。。李惜的手心里已是发黏。
林平安。
方才他们没有骗她。
这个就是林平安。
她也没有记错,此番林家带了林平安兄弟过来,就是为了和李家议亲的。
所以,此刻站在爹爹李茂典对面回话的,必然是林平安没有错。
看着里头侃侃而谈的林平安,李惜缓缓地溜下了窗台。
喘着气,靠在了廊下的一棵山茶树下,发起了呆。
脑子里一会清明,一会糊涂。
屋子里不知说了什么,有笑声传出。
那是李茂典的声音。
李惜缓缓转头,里边的人正走出来,从那边石阶上下去了。
她从树梢间望过去。
林平安兄弟正同李茂典告辞。
李惜眼中是摇晃的山茶树梢。
明媚的春阳,洒在树丛中,有那零星花蕾,隐在浓绿的叶中,红得耀眼。
花儿开了。
。。。。。。
第二日,林平安就被李惜给揍了。
李惜亲自去把林平安约了出来。
“林平安!”
她看着屋子里正说话的两人,叫道。
林平安就站了起来,挑着眉:“什么事?”
李惜得到确认,一把扯过他的袖子,就往外拽:“我有话同你说。”
一旁林平乐也站了起来,讶异地看了看两人。
他自觉地没有跟过去。
李惜见林平乐没有跟来,就松了手,带头往大园子里跑去。
越走越快,也不说话。
林平安在后头跟着,两人一直到了园子的东南角。
李惜站在那里,招手。
看着突然对他笑得灿烂的李惜,林平安红了脸:“什么事?”
刚一凑近,就被李惜一把揪住了领子,使劲一拉,他措不及防就被拉倒了,还没有来得及起来,就被李惜一个翻身骑在了身上。。。。。。。
两人同岁,可是10岁的小姑娘比男孩子明显要发育得快,李惜平日里又是野惯了的。虽然力气不及,个子却是占了上风,又是存了心,一上来就狠命地打,直接往他脸上招呼。
她就是一个念头:挠花林平安的脸,让他破相,给他留个大大的印记,看他怎么去骗人。
必要挠断了这桩姻缘,再结不成亲。
她不要再去做寡妇,她不要再去日日被关在那方院子里,日日抱着一个牌位过活。活得就像一个死人一般。
不,连死人都不如。人死了,一了百了,不会受罪,什么也不知道,多好。
她才过了五年,就受不了那压抑绝望的日子,何况要过70年?想想都不寒而栗。
林家,是个强盗。
李惜,着实冤得很。
她边打边想,手下是愈发狠厉。
。。。。。。。。
林平安,这三个字。
已经映进了李惜漫长的一生。
她要把它们连根拔出来,彻底地拔掉。
已活了二世,她什么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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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再添一把柴()
“小姐!”
门帘一阵轻响,花儿探了半个身子。
“老爷唤你去前厅,说是林家正在等。。。。。。。”
“不去!”
李惜闷声应了一句,依旧端坐,像个泥塑般。
花儿咬了咬唇,想到传话丫头的话,就踮了脚,进来,轻巧地转到李惜身后,指了指李惜的袖子,笑着说:“小姐,可是要换那件粉色的袄子?”
李惜刚换上的袄子,两只袖子赫然沾了斑斑印迹,是那绿色的药膏子。
见李惜没有吭声,就转去了里屋,一会就捧了那衣裳出来。
又开了那梳妆盒子,挑拣那合适的珠花。
看着花儿叮叮当当地忙,李惜忽扭头:“你说,林家人都在前厅?”
花儿点头。
“走吧!”
她霍地起身,看着惊愕的花儿:“拿棉巾来,把我这脸擦一擦。”
。。。。。。
路上,花儿不时偷看一眼小姐,洗干净了脸上的药汁,露出的脸孔白白的,倒是显得脸颊上的两团乌青更加骇人。
只这一会功夫,似乎更厉害了,有些肿了起来。
一身黄色的夹袄,垂下的两只袖子上,斑斑点点的印迹,还是先前那件衣裳。头发上的两支珠花已被摘下,换成两根蓝色缎带,紧紧扎了。
花儿垂下了头。
小姐一阵风一阵雨的,她和叶子都不敢多嘴。
穿过小园子,上了抄手游廊,前面就是正房。
屋门敞开着。
靠门一张雕花靠背椅子上,林平安脸上涂着绿色的药汁,只露出鼻子、眼睛和嘴巴,正斜靠在林夫人怀里。
她娘正掰着一块鸡蛋糕,一点一点地小心塞到他的嘴巴里。
椅后站着林平乐,俯身和他轻声说着话。
李惜呲笑了一声,这回总不会认错。
“爹!”
她拎了裙子,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
屋子里的人,见她进来,都不约而同地瞧过来。
“惜儿,过来。”
林夫人把手中的糕点递给了一旁的丫头,率先向她招手,颇为亲热。
“怎么这会子才来?”
李茂典板着脸,看着李惜。
瞧见她腮边的伤,眼皮子跳了一跳,也有些心疼。
因为只此一女,自小,夫妻两人都不曾弹过李惜一个手指头。
李惜的皮肤白,那两团乌青现下看着触目惊心,红红青青的。
怎么就不涂药膏?
李茂典心下嘀咕。
他四十开外,一身青布长衫,儒雅,看着不像个商人,倒像个书生。
李惜乖乖走过去,就要站到他身旁。
胳膊一紧,却被一旁的林夫人伸手给拉了过去。
“这孩子,快让我瞧瞧,哎哟,这嘴上可是疼?”
林夫人的手紧紧攥着李惜,拉到身边,仔细地察看她嘴边的红肿,一脸疼惜。
两根手指就要抚上来,嘴里啧啧有声,仿佛身后那个仰在椅子上的不是她亲生的儿子。
林平安看着她娘那样,鼻子里哼了一声,使劲咽下了嘴里的残余的点心,又去找茶喝。
李惜感觉胳膊上粘了块火炭似地。
凭良心说,记忆中,林夫人,前世这个准婆婆对她还可以,并不曾刻意刁难过她。她前世去得早,40就过了。所以她这个长嫂就过早地担起了母亲的职责,更加严苛要求自己,轻易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然而,她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那件事,她定是知道的。
两个儿子是她生的。
谁是老大,谁是老二,还有谁比她这个做娘的更清楚?
她用力抽出手,退后一步。
硬邦邦地:“我不疼。”
林夫人一愣,李惜的抗拒是那么明显。
她讪讪地,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就放开了手。
“泼妇!”
身后林平安咕哝了一句,侧头瞪了她一眼。
李惜转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一爪子挠了过去。
林平安措不及防,情急之下,向后一躲,咚地一下,却是撞在椅子坚硬的靠背上,眼看脸上又要被抓,他吓得失声大叫:“娘!”
声音凄厉。
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林夫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惜的手。
林夫人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方才回来,平安和她哭诉说是李惜先动的手。
她还将信将疑:这一个女孩家怎么会先动手打人?
又有林老爷也在一旁说,这小孩子之间打打架,难免的。大了就好了。这李家两口子,都斯文得很,他家的闺女错不了。说起来,定然是自家小子不省事,招惹人家小姑娘,逼急了。
所以,尽管儿子那一脸花花道子摆在那里,她只能疼在心里,也实在没有那脸皮子去讨说法。
可现在,这当着众人的面,大家都盯着,李惜突然就出手,凶悍无比。
这个李惜,是有毛病吧?
林夫人这一刻决定:这门亲事不能结。
所以她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这里万少铃早站了起来,看着被李夫人拉住的李惜,正要开口。
“瑞清兄,小女顽劣。。。。。。实在对不住。”
李茂典上前一步,拱手,向一旁的林老爷说道。
一边狠狠瞪了一眼李惜。
“茂典兄,言重了,都是小孩子家,俗话怎么说来着?打打闹闹,不打不长久。对吧?”
林老爷也站起来,呵呵笑着说。
他年纪也是四十开外,一身茶色袍子,肚子滚圆,呵呵笑着,一脸不在乎。
屋子里的人就都笑了起来。
林夫人也放开了手。
“你这孩子,还不向平安赔礼?我平时都是怎么教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