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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出羽城,来到海边,咬着唇看着月色下的海面,眼泪便再也压抑不住落了下来。
公孙轨在不远处停下,挥手让桓瑟回去,缓缓走近。
“小轨,”徐婉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我们将玄机道散了吧。”
公孙轨无声的为徐婉披上一件披风,沉声道:“婉婉,夜里海风寒凉,早些回去吧。”
徐婉摇头又说了一遍:“将玄机道散了吧……当初成立玄机道便是为了一己私欲,现在想想,那些道中的人无论怀着怎样的心境参与其中,不过都是鲜活的生命罢了。”
公孙轨叹口气道:“婉婉,你可知道,玄机道的弟子如今有多少?这其中大多数都是无家可归,或是命运多舛的人,当然也不乏一些居心叵测之徒。
我们说散便散了,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其实八百年前我就想过这个问题,这也是为什么玄机道湖堂弟子众多,却大都在经营一些营生的原因。
只要不用,他们便是普通百姓,过着平淡的日子。若真的散了,只怕才会引起轩然大波啊……”
见徐婉久久没有说话,公孙轨又道:“其实玄机道成立至今,的确参与过一些政局动荡的事情,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沉寂着。
鸢子珏这步棋的确是我的疏忽,虽然我一直防备着她的野心,还是……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你不要再难过了。那些失踪的湖堂弟子我已经命幽乐安顿了他们的家眷,你也不要再自责了。你这样子,我很难受。”
“我知道,如果不是我被黑袍人抓走,也不会让鸢子珏抓住空隙,那些人也不会……也不会就这么丢了性命。”徐婉哽咽道:“我有时候在想,这十世的情劫到底是我的,还是这地界的。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世都要有那么多人因为我而丢了性命?他们本该好好的活着……好好活着的呀!”
公孙轨蹙眉,将泣不成声的女人拥入怀中。
直到徐婉苦累了,睡着了,公孙轨才将人打横抱起。
看着怀里面颊上还挂着泪珠的女子,公孙轨勾唇苦笑。
徐婉也好,还是前九世的凤鸾也罢,她们都太过善良了。
永远只会将错归在自己身上,却不知,这世上很多时候并不是善良就能解决所有事情的。
尤其是对待心肠狠毒的人,更不能心存善意,否则只会让更多的人遭受伤害罢了。
低下头,吻上徐婉面上的泪痕,抬眸再看向羽城内皇城的方向时,已是满目冰寒。
是夜,回到幻境内,安置好徐婉睡下,公孙轨退出徐婉的房间走到院内。
“副道主,”桓瑟轻声道:“道主为何不杀了鸢子珏?”
公孙轨眯着眸子道:“通知幽乐,这帝君之位是她的了!”
桓瑟一愣,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垂首应是便退下了。
而远在盘龙的都城,原本因为老帝君身体日渐消沉,整个都城里都该冷冷清清的。
然而此时的皇城内却张灯结彩,大殿上更是一番歌舞升平的景象。
然而殿上的人神色各异,并没有几个是真正开心的坐在这里的,尤其是储帝龙宇裎!
整晚上都面色清冷的看着殿中的一切,唯独对对面坐着的男人,无法掩饰的厌恶和憎恨,却不能发作,只能一杯杯的往肚子里灌着龙烈!
火辣辣的酒水顺着喉管吞下,似乎才能压制住他内心的不平和愤恨!
“腾儿,来,到父君身边来。”老帝君笑容和蔼的对下手的男子招呼道。
男人墨发高束,面色凛然,一身墨色蟒袍着身,更显得气度非凡,却不是别人,正是徐婉即便被噬魂也想再见一面的丈剑门掌门——郁满堂!
“是。”郁满堂躬身行礼上前,在老帝君的身侧刚加的矮凳上坐下。
很快便有侍女摆上崭新的碗筷和酒盏。
“父君身体不好,还是少饮些酒水吧。”郁满堂说着,吩咐侍女去端了温和的醒酒汤来,更安排医官随侍在侧。
龙贺隽看着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无微不至的叮咛,眸中含着泪光,嘴唇抖了抖,伸手拉过他的大掌道:“腾儿,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啊?
为什么不早些回来,你可知道父君这些年……这些年……”
郁满堂看着眼前已经鬓角发白的父亲,心里何尝不是百感交集?可是这个人不光是他的父君啊,也是这盘龙的帝君,更是他母子的……
按下心中的情绪,垂眸沉声道:“父君,我很好。”
龙贺隽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你……是不是心里还怪父君?若不是听说父君身体不好,是不是还不肯回来看父君一眼,啊?”
郁满堂对上那眼眸已经失去光彩的眼睛,心里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半晌道:“父君,今日你我父子二人团聚,殿上文臣武将齐聚,我们应该开心一些。”
顿了顿又道:“腾儿未曾对父君有过埋怨,只是想出去见识见识这广阔天地,让父君为腾儿劳心,是腾儿不孝。”
龙贺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些干枯的手掌在郁满堂的大手上拍了拍道:“是啊,要开心,本君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心里自然是开心啊!”
第332章 苍王返都()
郁满堂眼看着老帝君说出这话,面上却是一片苍凉,不由心中苦涩。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他的父亲,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却无法泯灭掉这份父子亲情。
“父君,可是疲乏了?腾儿送父君回去休息吧?”
老帝君点了点头,扶着郁满堂的手臂站起身子,在内侍的唱和和群臣的行礼中离开了大殿。
龙宇裎因行礼而低垂的面孔,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变得扭曲。
曾几何时,自己是父君身边唯一的儿子?可是这个孽种,躲藏了十几年,突然就这么冒了出来,夺去了老帝君所有的目光,甚至还被封为滕王!
当初自己年少,心中对兄弟之情还存着那么些念想,总顾及着这位是自己的兄长。
龙宇裎心中无比懊悔,当初就该听母妃和皇叔的话,当机立断的了结了这个身份存疑的杂种,也不会落得今日倍感堵心的境地。
黑着脸走出了大殿,朝着自己的朝晨殿走,经过一处无人之地沉声唤道:“六子!”
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面前,夜色下只看见那人着一身黑衣,单膝跪地道:“储帝。”
“皇叔如今在何处?”
黑影顿了一下回道:“月前去了西南,至今还没有消息回来。”
龙宇裎眸子深邃,侧头看着来时的方向道:“给皇叔传消息出去,龙腾……回来了。”
“是!”黑影应了,又如同来时一样快速消失不见。
而本该远在坝下的苍王经过半个多月的时间,才算是将坝下的事情彻底梳理清楚。
只不过代价也极为惨重,之前留守坝下的人全部被人悄悄替换不说,就是抓住的几个人也被救走了。
看守的人无一幸免的被毒杀,而下入灵石矿的人也死得蹊跷。
带去的医者没人看得出这些人死得原因,甚至还传出了鬼神之说。
要不是他在那里坐镇,只怕整个坝下镇的人都会因此搬离那里。
结果坝下的事情还没个了解,就传闻皇城里出现一个大皇子?
龙怀懿骑在马上朝着都城方向狂奔,满脑子都是当年那个幼小,却目光冷凝的孩子!
龙——腾!这个名字让他真是气极反笑了。当初要不是因为他的贱人娘,自己早就是这盘龙的帝君了!
何来这数十年的隐忍不发,与老帝君之间的相互牵制?
有时候他也不得不佩服龙贺隽的筹谋,居然能将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变成道德沦丧的DF!
甚至直到现在,连他都怀疑自己与那女人真的春宵一度了,当年他就是为此被父君圈禁,等他想去问清楚的时候,传出那女人自尽身亡的消息
他的清白与否再无人可证,而他一腔愤懑更是无从发泄,眼睁睁的看着帝君之位被龙贺隽夺去。
他以为只要他够努力,能伪装,能忍耐,就能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东山再起!
可天意弄人啊,龙贺隽竟然带回了一个孩子,就是那个被他赐名龙腾的孩子。
多可笑,那孩子竟然是那个贱妇所生!
既然那女人已死,那就让那个孽种为之赎罪吧!
可是想到那个有可能身体里流着自己血液的孩子……
他当时的恨意可想而知,背负着与兄嫂通奸的罪名从储帝的位置上被拉下马,随时看到那个浑身寒气、不说一句话的孩子都在提醒着他这段耻辱!
他恨,恨抢了他位置的龙贺隽,却无力抗衡。
他恨,恨那个带给他污名的女人,却天人永隔。
他恨,恨那个时刻让自己感受到耻辱的孩子,却因着那一丝丝怀疑,让他始终不能下狠手处置了他。
直到那孩子没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心里暗自窃喜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空唠唠的。
这么多年来,他身边的女子不少,可是没有一个能为他诞下子嗣的。
如果说当初寻找那孩子是为了杀之而后快,那么后来呢?
想到那可能是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之后呢?
龙怀懿心里暗自想着,不管龙腾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都可以扶持他登临帝君之位,只要他肯听话!
如果不听话……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绝对不能让他有那一日!
至少龙宇裎称帝,自己可以轻松摆布,甚至可以迫使他禅位于自己。等到自己百年之后,再将帝位传给他。
不过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赶回皇城去,在帝君之位发生变化之前确定龙腾的想法。
而这本该四天多的时间才能赶回的路程,龙怀懿年近五十岁的年纪,竟然也之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回到了都城!
邝渊一路跟随着,饶是他都觉得这一天多的奔波身体不堪重负,可看着前面的男人,一夜间鬓角就生出了华发,马不停蹄的跑在自己前面,他哪里还有一句怨言?
好不容易赶回了都城,龙怀懿勒马到了黄城外,却拨转马头回了苍王府。
闷不吭声的进府,沉默无语的洗漱更衣,甚至还不疾不徐的用了饭。
“王,不如休息一日,明日再……”邝渊实在是不落忍劝道。
龙怀懿却不发一语,只是擦拭了嘴角,掸了掸衣袍转身朝门外走去。
邝渊赶紧让人备了车,这才跟着苍王一道去了皇城。
可是车马还没到皇城,就被人拦住了。
龙怀懿闭目在车上养神,察觉到车马停下,以为是到了皇城。
还没打帘儿出去,就听邝渊低沉着嗓音在车外道:“王,储帝派人来请,说是要见您。”
龙怀懿缓缓睁开眸子,眼中还有血丝,面上的疲惫已经掩饰不下。
沉吟了片刻道:“改道翠华阁。”
邝渊当下明了,对来人嘱咐后,驾车去往了翠华阁。
皇城内,郁满堂服侍着老帝君用过汤药睡下,出了寝殿。
“卝主,苍王回来了。”穹禄化身的随行侍卫跟在郁满堂身后传音道。
郁满堂脚步不停,眸中却是闪了闪:“现在人在何处?”
“本来是要往皇城来的,可是快到的时候被人拦下,转路去了翠华阁。”
院子里花团锦簇,郁满堂却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景致的优美。
转过亭台楼榭,回到老帝君暂时安顿他居住的素心殿内,为自己斟茶坐下,脑中盘算着道:“让蝶影跟过去看看,应该是龙宇裎坐不住了。”
穹禄躬身垂首应是,而后出了大殿。
第333章 翠华短谈()
龙宇裎听了六子的回报,一刻也没有耽搁,直接赶往翠华阁的华阳楼内。
龙怀懿端着茶杯的手,在听到门外急急的脚步声时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储帝还真是沉不住气,如此就乱了分寸。
不过想想自己这两日来的状况,倒是也理解了几分,然而心中的鄙夷并未减少几分。
茶水并未沾到唇边,便又被搁在了桌上。
慵懒的斜倚在贴地软塌上,缓缓的闭上了眸子。
脚步声在门口处停住,来人像是在整理衣袍,而后才轻声叩门道:“苍王殿下,储帝求见。”
龙怀懿没有睁眼,只微微抬手,邝渊会意后开门将龙宇裎让进屋内,自己便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皇叔,”龙宇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假寐的那人,行礼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小就对这个皇叔敬慕三分,甚至比对帝君还要畏惧。
“嗯,坐吧。”龙怀懿本有些疲倦,语气也就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