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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楚珩还是执意踉跄着下了车,抓过一名侍从的手,“人都回来了?有没有损伤?”
“都回来了,没有折损一人,太子带的御林军都是神勇善战的!”
燕楚珩这才舒了一口气。侍从又补上一句,“太子这回用了里应外合之计,所以咱们才能全身而退。还救出了北吕王和王后。”
“什么?”燕楚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他用计了!这回明明就是手弹开道,趁着姜篱带走了大队禁卫军,乾坤宫守卫空虚才偷袭成功。
“太子在乾坤宫安插了帮手,这一仗才这么顺利。不过那些人没有编入这一队,留在落仙台的湖边了。不知太子下一步还有什么安排?”
燕楚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望着明晃晃的日头眼前又开始发晕。
燕姝赶紧下车扶他上去,又喝令队伍快点开拔。前面两条岔路,往西是大幽,往南是南燕。
队伍朝南奔去。燕姝趴在窗边不舍地望着往西的那一片浓翠掩着的驿道。
不知道慕容冲往落仙台去会不会有危险?有危险也是他自找的!天娇真的在落仙台吗?湖中的小岛看着并不起眼,姜篱弄天娇过去就是为了成亲?那么麻烦,岂不是自寻烦恼!燕姝自问自答。
一队人马已经没入驿道尽头。
烈日炎炎,马儿也思困似的,跑起来口吐白沫喘息难平。天娇的背上也浸了汗,她拍了拍坐下的赤兔马,见它喘得凶,喊住前面的慕容冲,希望队伍停下来歇息一阵。
慕容冲示意柳勇,柳勇领命,不一会轻车简从的队伍便隐到路边的树林里。
一个小侍从过来要牵天娇的坐骑去饮水,天娇打算自己去。
“那就一起去吧!”慕容冲牵马走在前头。天娇见他不知何时已换了一身飘逸的银袍。浑身上下见不到一丝汗迹。
龙天霖也牵着马过来,“小妹,我帮你牵吧,这马不老实。”
“挺老实的啊!”天娇摩挲着马颈上的毛,“这可不比咱们宫里的马,各个都那么烈,也只有哥哥们能驯服,我从来不敢骑。”天娇发现又说了露了嘴,突然住了嘴。侧头调皮地望着她三哥。
龙天霖憨憨地一笑,“还是赤兔马好,赶明儿咱们也调教些这样的品种养。”第一次帮小妹打圆场,龙天霖说着脸有些赤红。
“是呀是呀,到时再给马起些名字,这样就好认了。”天娇盯着身旁的赤兔马,“不如给它也起个名字吧。”她开始搜肠刮肚地想名字。
慕容冲回身轻笑,“它早有名字,只怕你起的它不认。”
“早有名字?为什么不告诉我,叫名字才亲切。它叫什么?”天娇靠在马头上表示亲热。
“天骄。”
“天娇?!”天娇嘟起嘴,“不许开玩笑。”
“随你信不信!”慕容冲已牵马走到河边,爱抚地拍着他身边的马。
“小妹别生气,他逗你玩的,我看他不像坏人。昨儿还给我服了参精,今儿要是没他探路,三哥也见不到你,你又不召唤我过来。”
“噗,不是吧!一点参精就把三哥收买了。”天娇娇恁地努努嘴,对慕容冲不屑一顾。
“又使小孩性子!”龙天霖叹了一声,对这个小妹真是没有办法。眼前突然浮现燕姝的身影,特别是她临走时的一瞥,那目光让人看着心疼。
看来燕姝和她哥哥真是兄妹情深,比他龙天霖和天娇的兄妹情份不差些!
两人故意离慕容冲稍远些,不时说些悄悄话。慕容冲偶尔抬头看向他们,龙天霖便憨笑着回应,天娇却扭头看向别处。
“小妹这回得感谢人家,要不是人家及时赶到,只怕”
“只怕什么?大不了我就一头碰死,再重新”
龙天霖吓得赶紧捂她的嘴,“怎么胡乱说话,要知道隔墙有耳,万一泄露了天机,只怕你要再返回龙界就更难了。”龙天霖紧张地四处望了望,好在四下空旷,一目了然,唯有河水哗哗,曲折而下。
一个小侍从急急地跑了过来,向慕容冲禀道,“车上的东吕宫人醒了。”
“嗯,让人好生看护。”慕容冲没有停手里的动作,撩起水抹拭马鞍。
“那个白衣宫人非要现在见天娇公主,小的不敢不来禀报。”小侍从说话清亮干脆。天娇早听到了。
第五十八章 哑婆开口()
慕容冲牵马上岸,似乎并没有叫天娇的意思。
天娇急了,提着裙裾追上他,“有人要找我,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谁不让你去了?”慕容冲笑得眼眸闪闪。
天娇张嘴接不上话,人家说得没错。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指了指小侍从,“他来传话有人找我,你却不告诉我,就是你不想让我去!”
“嗯,是我不让你去,那你去不去?”慕容冲唇边浮起一抹轻笑。
“当然要去,你不让我去我偏去。”天娇总算找到了理由任性一回,说完蹬蹬走到慕容冲前面。她才不管他是不是大幽王呢,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小大夫。若是他肯承认他是她的骑马师傅,或许她能碍着师德顺从他一下下。现在可以和他对着来,再没顾及。
慕容冲望着天娇雄纠纠的身姿,眼里染的笑意更浓了。
“我小妹任性惯了不懂事,还请大幽王不要跟她计较。”龙天霖牵着两匹马过来向慕容冲赔不是。他坚信与人为善是在俗世立足的根本,尽量不要得罪人着人话柄。
“任性挺好,我喜欢。”慕容冲牵马快步追去。
龙天霖怔了一下,摸了摸脑袋,“任性还喜欢?”见两人已一前一后钻进树林,才反应过来朝他们追去。
揽月趴在车门前,老远瞧见天娇过来,朝车箱里喊了一句,“你要找的人来了。”
车厢里响起一阵细琐的声音,荞医婆拢了拢头发又扯了扯衣襟,拾起一方绣帕抹了抹脸。揽月回头看她,见她收拾妥当抬起头,目光熠熠地望着车门。
“荞医婆,这会咱们还在路上,有什么话不能等到了地方再说吗?”
刚才荞医婆睁开眼捅了捅的她的后颈,揽月就吓了一跳。尽管是午时,荞医婆的手却冰凉刺骨。揽月缩着脖子回过身,问她有什么需要吗?
荞医婆现在是她的靠山,她指着她能寻一个好去处。要是出不了东吕国境,别说想回宫治伤,恐怕姜篱的大军一到,她的小命不保。
姜篱最好脸面,在落仙台不但没能和抢来天娇公主成亲,就连身边的侍从宫人都被外人潜进来制服的制服,身故的身故,这份耻辱他肯定不想被人传出去
荞医婆竟然坐了起来,“我想和天娇公主说话,你帮我去叫。”
揽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开口说话了。在落仙台时,荞医婆和所有宫人一样一言不发,她们之间也是靠手势招呼,突然开口,这是什么情况?
“快去,时间不多了。”荞医婆久未开口的声音有些黯哑,语气却是令人不容置疑。
揽月不由自主地应着,爬到车门边,撩起车帘喊人去请天娇
天娇走到马车跟前,慕容冲也到了。
揽月不知荞医婆想不想慕容冲在旁听着,故意大声说,“大幽王不嫌贱婢卑微,肯带为疗伤,这份恩情奴婢没齿不忘。”
慕容冲摆摆手。
天娇回头看慕容冲,“人家又没叫你,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这是起码的尊重知道吗?”
“嗯,说得好。”慕容冲朝车厢里看了一眼,见荞医婆双手搭在膝上闭目打坐,朝天娇轻笑道:“我在不远,有事叫我。”
“才不叫,能有你什么事!”说着钻进车厢。
“荞医婆想和天娇公主说话,不知奴婢方便不方便留在这?”揽月这话是问天娇,实际上要由荞医婆来决定才对,她朝天娇露出献媚的笑。
揽月的话音才落,荞医婆开口道:“你身子不方便,就留下听着吧。若是听进去了,就不要打岔问这问那若是没听进去,就当我没说过。”
荞医婆虽不认识揽月,却也看出她是这回到落仙台宫人里领头的。
天娇也惊讶地看着荞医婆,“原来你会说话!”
荞医婆不但会说话,这会开口说了几句,越说越顺溜了。黯哑的声音也滑润了许多。“这话藏在我心里十八年了,今天总算有个机会说出来,就算死而无憾了。”
“什么死啊死的,往后的日子还好着呢!”揽月以为荞医婆要诉苦,本想开解几句,对上她凛凛的目光,吓了一跳,“奴婢不插话,请荞医婆继续说。”
她不明白荞医婆为什么要找天娇说话,难道她看出来大幽王对天娇钟情?趁她还未坐上大幽王妃之前巴结她?
姜还是老的辣!荞医婆肯定是想告诉天娇东吕后宫的什么养颜秘方吧!这马屁拍的好,要拍得趁早。
揽月舒了一口气,靠在车厢壁上,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荞医婆瞟了她一眼,继续说起十八年前的往事
那年夏天特别炎热,数月不曾落雨。乾坤宫里的北辰殿都没有一丝清凉。当时的萧王后和沈丽妃都大着肚子,热得实在受不了,便央着要去落仙台避暑。
沈丽妃的胎一直是荞医婆在看护,给萧王后护胎的是她舅舅,也是当时的太医令。萧王后说太医令年纪大不方便走动,便只带了荞医婆一个太医院的随从。
当时荞医婆就觉得不太好。萧王后多年未孕,正好赶上和沈丽妃前后脚有孕,特别点明由太医令护胎,可是出门在外却不带她跟前的太医,荞医婆顿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说话做事格外小心。
到了落仙台,萧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每日里不是闲看云卷云舒,就是在湖上戏水泛舟,一改在乾坤宫里苦孕的可怜样。当然了,也没有召唤过荞医婆去诊脉听胎。
荞医婆也不敢主动去问,倒也乐得清闲。她可知道做多错多的道理。
就这样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了,萧王后却并没有要回乾坤宫的意思。一日辰时,沈丽妃羊水破了
荞医婆舔了舔嘴唇,顿了一下。
揽月忙问,沈丽妃原来生产了呀,宫里的人都以为她的孩子胎死腹中了呢!那她自己才生产完干嘛还要替萧王后祈福呀,听说还当天还下着暴雨,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荞医婆就像没听到她的话,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天娇听得入神,到俗世还是第一次听故事,还是一个孕妇的故事。她母后当年怀她的时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
第五十九章 深宫血债()
车外有人告知队伍就要上路了。
荞医婆收了泪,哽噎一声,“公主能否请他们再稍微停留一刻,让老奴把话说完。”
荞医婆知道,过了前面的那道坡就出了东吕国境了。
天娇点点头,撩开车窗纱帘和外面的人知会了一声。抬眼望见不远处,抱着双臂靠在树上的慕容冲。他好像有第六感一般,对上了她的目光,嘴角浮起一抹轻笑。天娇白了他一眼,赶紧放下窗纱。
“医婆您继续说,后来怎样了,别着急。”
荞医婆被天娇一句尊称感动了,眼角汪着的水再也抑制不住落了下来。
揽月想伸手去帮她擦拭,又觉多余。宫里会演戏搏同情的人多了,谁知道眼前的老太婆是不是也演这么一出呢!她撇了撇嘴将头歪向一边,笑盈盈地望着天娇,看她能给老太婆什么好处。
“别哭别哭,我最佩服会医术的人了。”天娇有点不知所措,她可不太会安慰人。
“老奴担不起公主的佩服,老奴有罪!老奴该死!老奴死也要死在东吕这片生养的地方。”荞医婆抹了把脸。下定很大决心似的,不顾眼前两个人的惊诧,又开始叙述那段尘封的往事。
那日辰时还晴空朗朗,到了午时,突然起了狂风,天上的云黑压压的让人透不过气来。沈丽妃一直咬着牙不敢叫出声来,萧王后就住在她隔壁,她不敢惊动了王后的胎气。
天空中突然一道闪电,接着一声炸雷,暴雨倾刻间倒了下来。沈丽妃借着哗哗雨声大叫了一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孩子终于落地了。
荞医婆才把孩子洗洗干净,萧王后身边的宫人就来传她过去,萧王后胎动了。
荞医婆有点紧张,她虽在宫中专事嫔妃妇人之症,可萧王后的胎她没有一点资料,临行前才通知她,她想去请教太医令都没机会。
萧王后的屋里要比沈丽妃的屋子大两倍,用的宫人却不多,除了门口守值的两个宫人,就只有刚才传唤她来的宫女和床边的一个宫人了。
萧王后见她进来,抬了抬眼皮,雪白的脸上抽搐一下,仿似无比辛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