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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颜点了点头:“不错,此乃一石二鸟之计,既能嫁祸北冥鬼府,又能将你逼上绝路,何乐而不为?”谢灵儿听得火冒三丈:“你们中原之事,为何要牵扯北冥鬼府?”
靳无颜望向她,盈盈一笑:“大姐真爱装糊涂,北冥鬼府、仙侠绝崖、博楼、甚至你们幽冥谷,都可以说是一脉同宗,北冥鬼府有事,博楼岂会袖手旁观?”
谢灵儿仰望屋顶,微微一思索:“其实炼人之事,并非针对北冥鬼府,而是要逼迫博楼同宗相残,若博楼不肯带领群雄攻击鬼府,那它江湖中的地位,便是岌岌可危了。”
靳无颜不置可否,目光转向白芷庸,微微一叹:“一切本在我掌控之中,但我万万没想到,素来高傲冷艳的白姐姐,竟然也会对遗音动了心,而我……”
近日来的委屈,竟全拜她所赐,遗音满脸哀伤,突然打断她的话,冷冷质问道:“那凤寒宫灭门一事,是不是你所为?”
靳无颜凄凉一笑,凝住她的双眸:“我说不是,你会信么?”或音心绪激动,牵动内伤,她的嘴角又缓缓流出血来。
遗音见她玉容惨白,摇摇欲倒,心中又泛起怜爱,暗道:“咱们相处时日不短,我虽对你没有恋爱之情,但也不忍伤害于你,只要你不是杀害我师父的凶手,又愿意弃暗投明,我或可原谅于你。”
靳无颜见她神色犹豫,心中泛起一丝甜蜜,暗道:“还说对我没有丝毫感情,哼,真是嘴硬。”她这般一想,顿时神情大变,弯弯一笑,犹如夏花盛开,撩人绮念。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歃血为誓,麻烦不断
白芷庸看了遗音一眼,心中轻叹:“傻子,你终归下不了决心么?”遗音见白芷庸瞧了过来,想起今晨甲板上的对话,心中暗道:“我曾答应过她,今夜做出抉择,我绝不能食言。”
靳无颜聪明绝顶,不难猜到两人心中所想,绽唇一笑:“不瞒你说,我原本有这打算,岂料被人抢先一步,真正的凶手,我也在调查之中。”
遗音将信将疑,心中暗道:“她狡诈的本性已显露无疑,我若还相信她的鬼话,岂不真成了傻子……”暗中瞥了她一眼,又想:“她身子素来羸弱,又受了内伤,我岂可乘人之危?”
她心中拿定主意:“不管真凶是不是你,趁我未改变主意之前,你快走吧。”岂料靳无颜竟倔强无比,摇头说道:“你要杀便杀吧,我死也不走。”话音方落,又吐出一口血来。
遗音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斩钉截铁的说道:“即便我师父不是被你所杀,今生今世,我与你也绝无可能,你这又是何必?”
靳无颜深情的看着她,满眼眷恋,娓娓说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仍钟情于你,今生咱们不能相守相伴,享受那闺房之乐,只愿来生能与你相遇,弥补今生之憾,此情此心,日月可鉴。”
她说的情深意切,柔情万缕,遗音呆了一呆,心中暗道:“听她言词恳切,一片深情,或是不假,她有伤在身,这般与我纠缠下去,只怕当真会横死当场,我又于心何忍?”
正在忖思之间,又听她缓缓说道:“若是当日,我未送你离开,今日结果,或有不同,我曾无数次想过,要与你生死相守,白头偕老,可是如今看来,已成奢望。”
遗音听她语调暗淡,似已死心,岂料还未来得及高兴,她话音一转:“白姐姐,你若真心喜欢遗音,就请好好待她,莫要整日冷冷漠漠,彷如寒霜,小心她让别人抢跑啦。”
遗音心中生怒,正待反驳,岂料靳无颜踉跄退了几步,心口起伏,噗嗤一声,又吐了一大口血来,但她似乎仍未放弃,身子横跨一步,歪歪扭扭的朝遗音走来。
遗音见她已面无血色,心中暗道:“她内伤发作,若不及时医治,只怕性命不保。”心中一急,鬼使神差的抽出腰间软剑,刺在自己左肩之上,一股鲜血,激射而出。
此一举动,大是出人意料,靳、谢二人立时奔了过去,白芷庸心中一痛,伫立未动,心中暗道:“柳遗音啊,柳遗音,你心中若是没有她,又岂会如此?”
遗音见二人奔来,忙退却一步:“谁也不许过来。”鲜血汩汩流出,顺着手臂滴落,浸染了大片衣襟,靳、谢二人见她态度坚决,不敢妄动。
遗音回头看了白芷庸一眼,忽然双膝一屈,跪了下来,举起右手,缓缓说道:“我柳遗音,今日立下血誓,今生今世,心中只喜欢庸儿一人,若违此誓,甘心受万蛇蚀心之苦。”
靳无颜闻言,顿觉地天旋地转,痴笑两声,向后跌倒。
谢灵儿出手相扶,岂料巫含玉已赶来,将她搂入怀中:“靳无颜,无颜……”谢灵儿微微一叹,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递了过去:“她心神俱损,先吃下这药,护住心脉再说。”
待巫含玉接过药丸,谢灵儿转身朝遗音行去,口中骂道:“三妹,你不要命啦!”她口中虽骂,手却不停,替她封住肩穴,又将她扶了起来。
遗音嘻嘻一笑:“大姐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区区小伤,岂能难得到你?”
谢灵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这药粉对外伤甚是管用,你且拿着,我去看看靳无颜,她若死了,巫含玉铁定和我们没完。”
遗音接过药瓶,待众人走后,转身朝白芷庸瞧去,只见她神情木然,呆立不动,心弦一紧,疾行上去,伸出手来,抓住他左腕:“庸儿,你在想什么”
白芷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情愁幽幽,难以排遣,轻叹息一声:“咱们此般下去,也不是办法。”遗音心中一凛:“庸儿,你生气啦?”
她缓缓的把头低下去:“靳姐姐虽是坏人,但见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实在恨不起来,这些日子我都反复想着一件事……”白芷庸道:“什么事?”
遗音慢悠悠的抬起头来:“我曾想过待仙侠绝崖一行过后,就找一处清净怡人的地方住下来,再也不踏足江湖,可是我却越来越离不开你……”
她话说到此处,不由的脸色一红,风韵娇媚撩人,白芷庸看了她一眼:“然后呢?”遗音宛然一笑:“然后我就改变主意啦,我要一辈子缠着你,和你在一起。”身子缓缓依偎过去。
白芷庸本想推开她,但见她脸色苍白,眉头微锁,大概是强忍着疼痛,一时间又于心不忍,右手搭在遗音腰上,轻声说道:“到床上去,我给你上药。”遗音点了点头,眉角眼梢之间,娇羞盈盈。
白芷庸给遗音清理了伤口,敷好药,熄去烛光,在她身边躺下,想着近日来自己的变化,真是如梦如幻,忽然一个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传入耳膜。
白芷庸惊醒,只当未闻,闭眼假寐,心中暗道:“定是咱们今夜露面酒栈,惹来之祸,哎……这江湖上怎么竟是偷鸡摸狗之辈,难道真的如靳无颜所言,没有英雄豪杰了吗?”
大概等了一顿饭工夫,一个黑影轻轻推开窗户,摸了进来,白芷庸睫毛微微颤动,虚睁眼睛看去,心中微微一惊,来人不是别人,竟是尚同楼的刘应墨。
刘应墨瞧了两人一眼,见两人尚在熟睡,心中冷笑一声,暗道天命之女,也不过如此,当下疾行几步,一双粗大的手掌,朝桌几之上的无心琴抓去。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无颜病危,芷庸怒走
刘应墨瞧了两人一眼,见两人尚在熟睡,心中冷笑一声,暗道天命之女,也不过如此,当下疾行几步,一双粗大的手掌,朝桌几之上的无心琴抓去。
白芷庸心中一叹,右手中指一弹,一道劲力朝刘应模右手曲池穴射去,同时翻身而起:“刘世伯。”刘应墨右手指尖已触及琴弦,只听劲力破空而来,不敢大意,反手一掌,拂了回去。
遗音惊醒过来,见两人横眉冷对,立时翻身而起,暗道:“这人只怕是冲着无心琴而来,庸儿与他乃是同门,动起手来多有不便,若是传了出去,更会有损博楼威名。”
她如是一想,连忙横跨一步,挡在白芷庸身前:“刘楼主,深夜造访有何要事?”刘应墨见她大有动手之势,心思一转,突然哈哈一笑:“今夜,老夫在酒栈,似是看到了世侄女……”
白芷庸不待他说完,冷冷的接道:“刘世伯,今夜之事我不与你计较,若有下次,休怪侄女无情。”刘应墨深知白芷庸乃是冷漠果断之人,但血如意近在咫尺,弃琴而走,岂是甘心。
他见遗音左肩尚有血渍,恶意顿生,暗道:“我行径败露,白家自是不会再相信于我,与其如此,不若赌上一赌,这女子与我仅距七步,我若抓了她做人质,以琴换人,定可安然脱身。”
他计谋已定,当下抱拳说道:“老夫羞愧,这就告辞。”
话音未落,人已欺到遗音面前,右手食中二指疾出,朝遗音伤口点去,遗音大惊,暗道庸儿尚在身后,我不可移开,右手一抬,横切而去。
岂料刘应墨武功不弱,右腕疾缩,让了开去,左手倏然而上,已肘相撞,右脚同时飞起,旋身踢向遗音左臂,他这一腿,刚劲有力,来势奇快,若是踢实了,必定伤上加伤,难以动弹。
遗音怒道:“乘人之危,真是卑鄙!”当下抡起左手,拍出一掌,掌势未落,那人却面露惊色,向后疾退了两步,原来白芷庸双手从她腋下穿出,轻飘飘的打出两道劲气,一道袭向他左腿,一道袭向他裆下。
刘应墨险象环生,气急败坏:“你……”遗音也大吃一惊,这一招若是谢灵儿施展出来,倒也没什么,但从白芷庸手下流露出来,未免太让人意外了。
白芷庸从遗音身后走出来:“刘世伯,你既妄图以人换琴,便别怪我出手狠毒了。”刘应墨心生后悔,但悔之晚矣,纵身一跃,左手呼的一掌朝白芷庸面门劈去,右手朝桌上无心琴抓去。
白芷庸侧身一让,口中问道:“冥顽不明,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么?”她心中杀机大盛,语气冷如寒冰,即便刘应墨跪地忏悔,她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仅仅眨眼间的功夫,白芷庸已抢攻而去,左掌横断巫山,右手玉箫疾慈,势如破竹,刘应墨微微一怔,足下一点,双腿连环踢出。
白芷庸冷哼一声,左掌右箫连番劈出,劲道如巨斧开山,黄河决堤一般涌来。
刘应墨心头一震,变势后跃已是不能,又见火光串动,似有不少人赶了过来,心中又悔又急,硬挺一掌,身形急转,朝窗户跃去,遗音见势忙道:“庸儿,他要跑啦。”
白芷庸轻笑一声,飘回遗音身前,将她拦腰抱起,放回床上,柔声说道:“别怕,他逃不了。”遗音想起方才动手之时的情景,恍然大悟:“方才他中了一掌,伤得很厉害么?”
白芷庸一边给她检查伤口,一边说道:“不出七步,必倒无疑。”秀发飘落下来,拂过遗音脸颊,又酥又痒,遗音忍不住撩起她秀发,放在鼻前嗅了嗅:“好香。”
白芷庸给她整理好衣襟,回过头横她一眼:“方才你舍身救我,我很感动,但是下次别这样了。”遗音摇头一笑:“不行,那得看情势。”
白芷庸微微一笑,不再与她争辩,柔声说道:“睡觉吧,待明日小婢打来热水,我再给你清洗血渍。”遗音轻‘啊’了一声,惊讶的看着她:“那……那你要……要脱我衣服?”
白芷庸呆了一呆,脸上泛起红晕,笑骂道:“你若胡思乱想,我便不理你啦。”遗音妩媚一笑,拍了拍身旁,学着昨夜白芷庸的模样:“庸儿,今宵留下来陪我好么?”
白芷庸呆了一呆,脸上泛起红晕,笑骂道:“你若胡思乱想,我便不理你啦。”遗音妩媚一笑,拍了拍身旁,学着昨夜白芷庸的模样,说道:“庸儿,今宵留下来陪我好么?”
白芷庸方欲睡下,便听到谢灵儿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两位妹妹,我可以进来么?”遗音听她声音甚是着急,心中一惊,暗道:“大姐此刻前来,难道靳姐姐的伤势有变?”
白芷庸瞧了瞧遗音,先将床头蜡烛点燃,然后行到门前,拔栓拉门:“进来吧。”
谢灵儿踏入屋内,环视了一眼,上前抱起无心琴,细细检查摸索,口中说道:“靳无颜能否起死回生,全凭她的造化啦。”
遗音一惊,翻身下床,急切的问道:“靳姐姐要死了么?”谢灵儿道:“尚有一口气悬着。”遗音浑身一震:“什么?靳姐姐……大姐妙手回春,难道毫无办法么?”
谢灵儿道:“她身怀绝脉,本就无药可医,除非洗髓换骨,否则绝无可能活过二十岁,但她竟多活了这么久,想来定是有宝物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