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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奴才并未表明她的真实身份,以防打草惊蛇,只说是家中的妹子”
苏月点点头,略带欣赏地瞧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想不到,这位看上去颇为秀气的公公还挺聪明的!办了事,也不急着邀功。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当初真是没注意他这方面的才能呢!
李明启见主子并未责备,继续道:“那仵作验了尸后,说她真正的死因是被人从后勒死的!死后才抛入河中,死了已有四天左右了。因为大概四五天,人才会完全浮出水面。”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阴沉严肃,听着有些渗人。苏月下意识搓了搓手,朝他问道:“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到底是谁杀了她呢?贤妃派去的人?又或是别人?
刘才人不惜一人担此祸事,挨下杖责,被贬出宫,也不愿透露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可想而知,贤妃一定掌握着她最为致命的弱点!
苏月沉思,思忖间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动,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确实有。”说着,李明启从衣袖间拿出一个布袋,呈给苏月接着道——
“按仵作的话说,淮泠河的流速并不快,这几天又是大晴天,水流平缓,不足以将尸体冲到城外。也就是说倘若凶手是在城内抛尸,四天后断然不会在城外发现尸体,而且尸体发现地点离京都距离还挺远的”
听着他的话苏月一直在斟酌着,忽道:“照你的意思那便是凶手在杀害刘才人后,将尸体偷运出城,在城外抛尸了?”
“娘娘果然聪明!奴才正是这个意思!”李明启错愕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敬佩的目光。
随后接着道:“本来顺流而下,尸体会被冲到很远的地方,但或许是上天有眼,刘才人死不瞑目,她的尸体被一节横出的树桩拦下,不再往下飘这才被人发现!而发现的同时,她指缝间便嵌着这些棉絮,应该是凶手身上的!”
他从未亲身经历和推理过这种人命案,故而此时心底油然而生的正义感,让他有种莫名的激动。渐渐也讲得绘声绘色起来,让苏月光听着都能想到他说的那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摊开布袋,里面果然装着丝丝棉絮,都已经被水泡涨。如今干了之后,团在一起略显焦黄。
“你说刘才人是被人勒死的这棉絮定是她挣扎时,从凶手衣服上抓下来的。可见此人力气必定不小,极有可能是个男人!而且能将尸体悄无声息地运出城,也不是普通人所为。”苏月分析着,随后把布袋交给李公公,再三叮咛道:“这棉絮是至关重要的线索,你拿着去查来源,万不能丢了!顺便再去查查三、四天前的出城记录,切不可掉以轻心!尽量别让宫里的其他人发现你在调查这件事,明白了吗?”
“奴才明白。”李明启点点头,刻意低声道。
这也算是他和主子之间的秘密了吧那份心中的使命感和正义感,愈加强烈起来。
再看苏月
她的心情复杂极了,心中不安的想法变成了现实,倒真有些接受不了。
毕竟刘才人先前还是个牙尖嘴利的大活人呢,她养伤期间她还没死,却在这四天前被人突然杀害,实在太奇怪了!
思忖片刻,倏然抬眸朝李明启道:“李公公,之后有什么新的发现,立刻向本宫来报。”
“是!奴才谨记!”
“嗯,退下吧。”
“奴才告退。”说罢,李明启谨慎地收好布袋,这才缓缓退了下去。
她被贬出宫也有十来天了,在这之前她只去赵家位于京郊的那处别院。虽然这段时间,她渺无音讯,但却还没死。至于她一直住在何处,苏月就不得而知了
刘才人的真正死亡时间是在四天前
或许是贤妃不放心她,怕她受不住那个秘密,雇人杀她灭口?
又或者是刘才人发现了什么更大的秘密,受到牵连,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苏月可还没忘记先前自己在“广元宫”被杖责一事的始末,贤妃莫名地恨她入骨,甚至要置她于死地。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皇后之位吗?
苏月见她对穆凉彬并非无情,反而有着很浓厚的感情,许是迟迟得不到回应,女人的嫉妒心发作,这才蒙蔽了自己的心吧
赵沁茹,她是典型的宫女子。
在这深宫里生存只为争夺对自己和家族有利的东西,使自己的地位更加牢固,望坐上后宫最高的宝座——皇后之位。无可奈何之下,娇美的外表下渐渐养出了狠辣手段、蛇蝎心肠。
*******
锦翠领着小姝儿进来时,苏月正在钻心研究“百寿图”的绣法。
本不想揽下太后寿宴一事的,在穆凉彬强推之下,她也只好妥协。一旦下定决心,她便要努力做好,不能辜负那些爱她敬她的人。
“母后——”入宫一月有余,姝儿也长高了一些,甜甜地叫着冲到她身边。
苏月莞尔一笑,瞬间化身温柔的娘亲,母爱泛滥。
“姝儿,你这些日子倒是重了许多啊!”说着,怕女红的针太细扎到她,忙将她抱远了些。
姝儿的确重了许多,身子圆滚滚的,被宫里的饭菜养胖了许多,苏月都快抱不动她了。
瞧着眼前粉嫩嫩的小脸,还有与穆凉彬越来越相似的眸子,苏月不禁在心中感叹:“女儿长得可真快啊再过些年,我恐怕就抱不起她了吧。”
姝儿从苏月怀里跳下来,扯了扯她的裙摆,喜笑颜开地道:“因为我在长个儿啊!锦翠姐姐说了,姝儿如果好好吃饭,以后可以长得比娘亲还要高呢!”
那自得骄傲的模样,像极了穆凉彬,好像此时她正是在说一件多么重要且盛大的事情似的!
苏月瞧了眼身后憋笑的锦翠,亦笑出声来:“那是当然了!姝儿肯定会超过娘亲的!”
穆凉彬的身板挺拔高挑,她在女子中也不算矮,若有他一半血脉遗传,苏月也并不怀疑这个说法。
“贤妃最近如何了?”苏月同姝儿一块用午膳时,忽然想到这茬,朝锦翠问道。
锦翠正布着菜的手抖了抖,立即回道:“回娘娘,先前因为皇上下令其禁足晴崇宫一月,且罚了她半年俸禄,貌似还打了她一耳光后,她这才消停了些。现在恐怕在面壁思过吧!”
说到贤妃,她现在可是又怕又恨。
怕的是哪天她一不开心又能轻轻松松取她性命,恨的是她表里不一的虚伪和对皇后娘娘的态度!
“难怪把太后寿宴一事交给我了原来是没人办了。”苏月闻言,悠悠低喃了一句,神情间有些失望。
锦翠显是听到了这话,忙摇摇头接道:“不是这样的!皇上把太后寿宴一事交给娘娘,也足以看出皇上对娘娘的信任与喜欢呐!这件事在宫中可算是大事,娘娘绝不能马虎!更何况先前的太后寿宴都是贤妃负责的,此次宴会上,宫里人定会拿娘娘与其作对比,若是好也就罢了,若是”说到最后,有些话有些难以启齿。
“但说无妨。”这些事苏月倒是都想过,也想听听她的见解。
锦翠欠了欠身子,兀自道:“娘娘,莫怪奴婢多嘴这次贤妃拿耳坠子陷害奴婢,之后她就会用更大的罪名陷害娘娘!娘娘你万不可如此沉默下去,随遇而安,顺其自然了!必须一争到底,用身份去压她们!”
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倒也为自家主子感到不值。
苏月一向不是个争强好胜之人,可在宫里,怎能做到与世无争呢?后宫如战场,以不变应万变,或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都只是“防御”的几种方式。
她从没想过去反击或是主动“进攻”,如今被锦翠这么一提,倒是正中她的心。
“好,本宫明白了。你也不用如此紧张,其实道理本宫都懂只是懒得去争罢了。”苏月淡然道,轻轻放下手中碗筷,拿帕子擦了擦嘴角。
难道她一直以来秉承的“敌不犯我,我不犯敌”的理念是错的?难道主动示威,用身份和实力让那些不知所谓的妃嫔们害怕,才是对的?
彼时,哄了姝儿去睡午觉,这才缓步走到廊下。望着院中开得耀眼的垂枝桃,忽然开口道:“锦翠,争与不争,又有什么不同?”
这句话听着她是在问锦翠,但何尝不再扪心自问,问自己呢!
锦翠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主子就是主子,她不会强迫她做什么。只是提醒一二,去不去做,就要看主子自己的意愿,她也无从干涉。
锦翠接道:“争与不争,区别可大了。若是不争,在这宫里娘娘只有皇上一人的宠爱,这是万万不能长久的;若是争了,叫那些妃嫔们都怕了娘娘,便不敢再来找娘娘的麻烦。在前树立威信,在后有皇上护着,哪能叫她们平白来惹娘娘,白白占去便宜了呢!”
苏月背对着锦翠,她的语速很快却极稳,苏月听得一清二楚。
望着那株分外庞大茂密的垂枝桃,唇角微微扬起,眼底盛了一丝欣慰和思量。
第七十六章树大招风极必反()
自从主子为她挨下杖刑以后,锦翠便无时无刻不在为其着想。身为奴婢,她感念主子不惜以身试法的救命之恩,现下无以回报,只能尽心尽力地服侍她。
但按照她不争不抢的性子,贤妃栽赃的教训很可能会再次上演!就算没了贤妃,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防都防不住,也就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去主动化解了。
现下说完这些,锦翠偷偷抬眼,瞧见主子并无不悦之色,这才暗自舒了口气。
“锦翠”片刻,苏月才悠悠开口。语调上扬,心情貌似不错的样子。
“奴婢在。”锦翠觉得或是自己的话管用,忙应声道。
指了指院中的位置,苏月接着道:“命人去把那株最大的垂枝桃移到御花园去吧,枝干太大,花团太盛,都挡住东边的太阳光了。”声音淡淡,没有过多感情。
“是,奴婢领命。”
锦翠微微一愣,她们方才不是还在讲后宫中争与不争的事吗?怎突然要移树了?主子这思维跳得也太快了吧!
虽然她不太懂主子突如其来的命令,但还是照做不误。找了四个小太监,拿着挖土的铁锹、铲子,将那株院中最大的垂枝桃铲了出来,随后拿麻绳扎起,四人扛着运到了御花园,重新栽种起来。
这一来一回,费了不少气力。到了傍晚时分,锦翠方才回来禀报:“娘娘,垂枝桃移植好了。”
“嗯,现在倒是清楚很多。”苏月抬头看看天空,又望着赫然变得宽敞了些的墙角,道。
锦翠的嘴巴张了张,终是没再继续先前的话题。
在宫里呆久了,她也渐渐懂得看主子的脸色行事。现在,皇后娘娘显然不想再听她说那话了
“咦?娘娘,好好的桃树怎么就给移走了?”
忽有另一个声音从外传来,是锦竹。
先前,她被苏月派去置办寿宴要用到的地毯、红绸等器具了这不刚回来,便发现了东边的墙根处蓦然空出的位置,不禁好奇道。
进了屋子,还是不忘先汇报自己办事的情况:“娘娘,您列单里的东西,奴婢都已经派人从宫外购置回来了,再加上从内务府里领的那些,完全足够装扮宴会场所了!”
“嗯,很好。”苏月笑道,语气却仍是淡淡的。
锦竹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呢,忙蹙起眉头问道:“娘娘,这是又出什么事吗?”说话间,瞧了瞧乖乖侍立在旁不发一言的锦翠,又指了指那院子里的空位。
嗨多大点事啊!她不就是移走了一株桃树吗?何必如此个个大惊小怪的模样?
看着锦竹颇为担忧的神情,苏月好笑地摇摇头,开口道:“没事。树大招风,物极必反,本宫的院子里容不下它,便着人将它移到御花园去了。”
树大招风,物极必反
锦竹很快抓住主子话中的重点,微微斟酌了一下,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锦翠看到锦竹向她投来的询问眼神,她也只好抿抿唇,轻声回道:“没什么,就是主子嫌那株垂枝桃长得太大了,遮住了东边的光线,便叫人移植走了。”
“好了,咱们也不管了,一棵桃树罢了。遮住了主子的光线,除去也是应该的。”锦竹点点头,大概明白了刚进来时锦翠一声不响的原因,和主子忽然移树的用意。
苏月静静听着她们的对话,并不出声。
锦竹沉稳老练,在一些事情上比锦竹想得更多,想必她已经明白,
其实苏月今日之举,不单单是因为那株树挡住了光线,而是在暗喻实力越强,权力越大,就会越引人注意的道理
尽管她去争了,去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