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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上仙道:“修道之士当静心,你一天在想什么。”
面对东华上仙的严厉,她只是低头,眼泪水都快出来了,只是想着东华上仙平时的秉性才强忍住不哭。
东华上仙道:“修道一途多艰难,不至于为了一点儿小事埋怨痛哭。你当收敛自己才是。”
她收着泪,抿着唇好半天才道:“是,师尊。”
东华上仙道:“让为师看看你最近些时日的成果。”
她循着东华上仙的教导将体内流转的气逼到手上,半天没什么响动。
东华上仙看着这么久毫无进展的飞羽口中想要责骂,看着她深埋的头以及头上两个小团子,心兀的一软。
他道:“今日晚一个时辰用膳,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先用膳,谁让也不允许。”
她委屈的嘟嘟嘴应道:“是,师尊。”
东华起身前往长生殿,留下飞羽一个人坐在屋内盘腿打坐,巨大的蒲团将她印的越发娇小了。
她有些痛苦,明明她之前会的,她都将树叶划破,现在怎么又弄不出来,她真笨。
她自暴自弃的猛拍自己的头,她真笨她真笨。
长生殿中。
掌门问:“小羽儿近来如何?”
“不好。”东华上仙面对着掌门疑惑的眼神道,“她天资愚钝,久练无果,如果不是师尊要求,她是不配为我弟子。”
掌门只觉自己心中有说不出的委屈,面上还得端着一副世外高人范儿道:“东华儿,你执障了,你天资已超常人,以你的要求去要求别人,恐怕世间无人做到,何况她现在不过五岁孩子,正是天真贪玩时候,你在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是什么都不懂。”
东华上仙道:“正因为她天资愚钝才需要早些学习,莫要等她老了,快死去的时候才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好生修炼。”
掌门道:“也罢,东华儿,这是你的徒弟,你自然有资格选择何种方式教导她。”
东华上仙微微低头应是。
掌门只是略微摇摇头,没谁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徒弟,清俊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无比执拗的心,这样的心让他在修道上一日千里,也让他很难听得进去别人的话。
东华上仙向他微微行礼,自觉没什么好说便离开了长生殿。
掌门微微叹气,这弟子哪儿都好,只是越长大越凉薄,要不是门规里规定了未闭关的弟子有责任每个月向师父请安,恐怕他想不起要来看看他这师父,只是他这性子指不定会如他所说,成为千百年来第一个飞升成仙的人。
只是,掌门好不容易散下来的眉头又皱到一起。
如此淡薄,如何经历情劫,不论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情劫,只是往往都是经历爱情。
所谓情劫,如果不先起情,如何看破,这并不是多此一举,不经人事的纯洁与看透世事沧桑后的透彻又怎么能算是同一回事。
修道修心,越到最后越是执念一生,天仙难救,不如先趁此过了情劫才好,只是可怜那女娃,不过为了东华儿也是值得的。
不过渺渺间,他已经在脑中转变了万千想法。而有些想法不得不说是自私之极。但是这就是人的本性啊。
人之初,性本恶。
所谓修道者也不能免俗。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伸手,案几上的茶杯落入他掌心,素雅白玉杯,茶水香气扑鼻,他抿了一口,看着殿外不甚明朗的太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了长生殿的东华上仙并未回到自己的宫殿,反而是在太初门里慢慢走着,说是走,但他脚也不曾沾地,有行色匆匆的太初门弟子走过,见着东华上仙只得惶恐行礼。
他停下脚步问:“你怕我。”
被问弟子瑟瑟发抖,只答:“是。”
“为何怕我?”
“因为师兄你太高深,一般人难望项背。”
东华上仙自是不信的,道:“从实讲。”
弟子道:“因为东华师兄虽然容貌俊美,但是气势太强,别说是我了,太初门上上下下恐怕只有掌门和几位长老才敢与之对视,何况。”他苦笑道,“何况我光是站在这里与师兄你对话就怕得要死。”
东华帝君拂袖道:“去吧。”
他独自一人又在太初门游晃了一会儿,才回到东华殿。
东华殿中一片狼藉,帷幔散落在地,装饰用的花瓶支离破碎,水渍在地上蔓延,而飞羽正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他先试了试呼吸,呼吸是有的,看来只是熟睡罢了。
他抱起飞羽放在床榻上,被汗打湿的衣服触手粘腻,他使了个净衣咒将她衣服弄得干干净净,他这才坐在床边为飞羽仔细探查起身上伤势,无别的大碍,除了累积的法力亏空外,也只有小腿因为长时间的盘坐和刚刚的古怪睡姿致使血液不通。他摸出一枚仙丹兑水后喂飞羽喝下,纵使太初门上有灵米灵菜,但因东华上仙本身已脱离数百年,他脑中一直没有给飞羽吃这些的习惯,飞羽多年来的膳食就是和仙丹兑的水。
当然,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因她体内存的都是至纯灵气,让她后来在修道一途上困难少了不少,修道精进之速也是别人的几倍。(。)
第四百四十章长歌怨2()
姑且不提以后,光说现在,飞羽被喂下掺了仙丹的茶水后,又被东华上仙以仙法在腿部指点一二,活淤化血,飞羽原先腿部的肿胀渐渐消去。
东华上仙道行高深并不需要休息,他在床边枯坐一夜,眼睛从未从飞羽脸上移开,她脸上是巨大的疤,不仅她脸上有,她身上同样有大面积的伤疤。那是她婴儿时期被狼咬伤的,尽管仙丹救回来了她的命,却无法消去这些伤疤。
飞羽熟睡一夜醒来,看见师尊坐于一旁,自己却大摇大罢占据了师尊平时打坐修炼用的床榻,还未清醒过来就已经跪下道:“师尊,徒儿错了。”
东华上仙语气平淡,跟以前的声音没什么不同,听不出喜怒,飞羽于是更加害怕。
东华上仙道:“你何错之有。”
她道:“徒儿不该睡意昏沉,以至于睡了师尊的地方。”
东华上仙道:“昨日你灵力耗尽,是为师将你放在这里的,所以你何错之有。”
飞羽毕竟是个小孩子。当下吐吐舌头道:“多谢师尊。”她笑得很是可爱。
当然,会觉得飞羽顶着一张巨大的刀疤脸还能笑的可爱的非东华帝君莫属。
她献宝道:“师尊,我已经会操纵风了。”
说话间她摊开手扬掌,最后一片布被看不见的风席卷搅下,在风中摇曳了一下徐徐落在地上。
飞羽这才看见屋内的情况,当下也不献宝,只埋头听训。
东华上仙道:“胡闹。”
飞羽乖乖听训。
东华上仙道:“罢了,下次不可如此。”
飞羽猛地点头、
东华上仙挥手间将屋子恢复原样。
她本身应该也是一个很活泼的性子,只是同东华上仙在一起后越发内敛,明明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却内敛的如同一个小大人,还没长大就已经老去。
飞羽的性格越发拘束,平日里喜欢逗弄她的门人一时之间也绝了迹,毕竟看着与东华上仙越来越相近的眉眼,一辙的冰寒,不论是谁未说话先怕三分,就连掌门都开始怀疑将她交给东华上仙养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也不知道东华上仙是否将掌门的话听进去多少,平日里也没什么改变,他对飞羽的严标准一向较高。
飞羽上山十年后,北方寒潮来临。北国蛮荒之地有一场汹涌澎湃的兽潮,兽并不单单指野兽,也指妖兽,甚至里面也有化形的妖怪,在这样的攻势下即便各个国家做好了兽潮来袭的准备,也不堪一击,不断的有国家面临尴尬的状况,于是除了部分散修之外,有门派的子弟供奉纷纷将主意打到了自己门派。
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初门作为一个大门派,无可避免的被卷入这场兽潮中。
当然,即便没有人上报,太初门也会派人出面解决这件事的,他们可是名门正派,名门正派又怎能将平民百姓的生命不当一事。
所以太初门掌门在环顾一圈后,下定主意。
他道:“将由本掌门带领除刑罚长老外的各长老前往梓兰国,派中诸事大小交由东华上仙一人决议。”
梓兰国是兽潮来袭后最严重的国家,因为它是扼守在北国蛮荒之地与其他大陆唯一能通过的地方,不论是人是兽,而由于长期与野兽打交道,那里面的人自带了一种野兽般的凶狠,也亏了是他们,换了一般的国家怕是早就灭亡了,哪还容含含蓄蓄的来一句伤亡有些惨重,既然是咽喉要道,所以掌门才想要直接派兵前往那里。
东华上仙拒绝道:“师尊,我以为不可,事至此还未到生死存亡危难之际,何况此时只是北国蛮荒之地的兽潮罢了,到时候,等到极北之地的兽潮出来时又该如何是好,所以我以为此刻还当由我去,师尊与诸位长老留守太初山。”
掌门有些略激动,这么多年,他还以为东华上仙因为修炼仙法绝情绝欲,岂料只不过是感情内敛罢了,该关心的还是在关心,只是不像从前,会直接了当的说出来。
掌门沉思一刻,也就同意了。
掌门道:“可以,不过你得带一部分弟子下山。”
“他们只会拖累我。”
正议事阶段,飞羽神色匆匆的直奔东华上仙而来,没有通报。
东华上仙走了两步,低声问道:“何事。”
飞羽却直接双膝跪地道:“有人道师尊此刻必将自行前往梓兰国,倘若师尊要去不妨带徒儿一同前往。”
东华上仙挥袖道:“胡闹,那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这般儿戏,还不快快回去。”
飞羽固执道:“岂有师尊冒着危险,而徒弟坐在一旁的,师尊都以身作则,徒弟哪儿有不从的。”
东华上仙道:“我若未记错,你才十岁。”
飞羽埋着头,伤疤埋在发间,她道:“与年龄无关,师尊,我只有你啊。”
不可否认的,东华上仙的心软了一下,他抚着她的发顶道:“你还太小。”
飞羽半天没说话,东华上仙觉得有点儿不对,将她抬了起来,她脸上已经涕泪纵横。
东华上仙向掌门道:“我先走了。”
他抱着飞羽离去,留下一脸诧异的同门,唯独掌门摸着胡须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回了东华宫后,东华上仙放下飞羽,语气严厉道:“谁又跟你说什么了!”
飞羽瑟缩了一下:“没有人。”
东华上仙冷声道:“没有人,你今日会突出现在大殿上?你向来都不骗我,为师希望你今日也莫要骗我。”
飞羽依旧固执的摇头,她道:“我答应了人家不会将他的消息说出去,倘若我告诉给了师尊,岂不是违约了。”
“胡闹。”东华上仙定定神道。“不管你说与不说,我都不可能让你跟我去的,这太危险了。”
“师尊会护着我的。”
“胡闹,生死之事岂同儿戏,难道我会为你一人而轻天下人吗?别将自己看的太重。”
“是。”飞羽抬头道,“我不用师尊护着我,我可以保护自己,我不会让师尊分心的。”(。)
第四百四十一章长歌怨3()
“荒唐,此事莫要再提。”东华上仙声音越发冷凝。
飞羽还要说什么,听闻这句话也就一言不发,只是蒙头不说话。
旦日,东华上仙带着一群弟子离开太初门。
太初门众人站于门口送他人离去,待到众人都离去后,飞羽尚未离去。
掌门道:“你在看什么。”
“不知道。”
“我想你是在看东华儿。”
飞羽沉默不语。
掌门看着跟自己徒弟一个模子里刻出的徒孙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如果他知道怎么办,他徒弟就不会如今这样子。
掌门道:“他昨日给我传音,说门下弟子锻炼一二也好,唯一的要求是得看好你。”
飞羽慢慢抬头,看着掌门,难过道:“所以师尊宁愿带着若干个累赘,也不愿意带我一个?我真是废物。”
飞羽猛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她还想抽第二个耳光的时候被掌门拦住。
掌门道:“也许他只是太担心你了,反而不敢带你。”
“也许。”飞羽只是应道。
掌门提着她肩御空飞去,乌云密布的天空黑压压到仿佛伸手可以触碰,刮过脸颊的雪花带着锋利的边角,寒风也让人的脸越发的疼,她操控着风为自己镀了一层薄薄的盔甲。
她从高空往下看,看见了一水光潋滟的湖。
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