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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也觉得这孩子的确很有才华,但慧音老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又如何断定她会因宠溺变得庸碌?”
并没有因为这位老师秉持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理念而觉得奇怪,毕竟这位老师本人也是女子,何况数年前的皇极天皇同样身为女子,或许因此才让重男轻女的理念在当今朝堂之上也不甚严重了。
慧音老师闻言愣了愣,微微一躬道:“抱歉,是妾身言重了。但妾身这边确有方法知道不,妾身可以断定,赫映姬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即使一介女流,妾身也有信心让她成为国之栋梁。”
“啧,国之栋梁啊”莫茗咂舌。
对于眼前这位“雅乐小允”的蓬莱山大人其实是买来的官爵一事,慧音是心中清楚的。她并不介意对方出身如何,但眼看这位大人显然教养不足,对她所说的话也不怎么上心的样子,让白泽有点着急。
慧音低声道:“若赫映姬愿意来此就读,妾身可送她一样传世名宝。”
“啥东西?”莫茗眼睛一亮。
“不可说,只能说与赫映姬一人知晓。”
莫茗挠头:“你越这么神神秘秘我越不可能让辉夜来这里,你这样明显是有所图啊”
“妾身所图,唯国泰民安而已。”
“这么重的担子,我家辉夜可挑不起。”
“挑不挑得起,是她说了算,而非你说了算,”眼前这蓬莱山大人明显是要坐地起价的样子,简直一副市侩嘴脸,慧音不禁有些恼火,直言道,“说吧,你待如何才愿让赫映姬来此读书?”
“嗯十万贯如何?”眼看着这位老师即将爆发的怒火,莫茗赶紧停止玩笑,“辉夜的事,我不愿强迫于她,你求才若渴至此,不如去亲自说服她?”
“那便如此说定了,妾身明日便去府上拜访。”
“呃”完全没想到这位老师说风就是雨,莫茗有些惊讶,但也没法了,只得道,“那先前说好的,如果辉夜入学,另外几位孩子?”
“同样视为寺子,教习无差。”慧音冷然道。
“嗯那先就这样吧。”好像完全被鄙视了,莫茗有点尴尬。
想了想,毕竟事关辉夜,便不打算等几个孩子考完了,扭头便往家中走去。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脸。
易容一事已经是持续很久的习惯了,先前是因为怕被那位大妖怪连累而刻意将面容打理的苍老一些,以便于一旦事发逃脱升天,后来又有了赫映姬一事,莫茗作为辉夜的父亲,自然不能总是一副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不然说是兄妹或许有人信,要说父女只会引人生疑。
对此辉夜是十分不以为然的,兄妹也好父女也好都不是问题,唯有因外界干预而使自身改变的事,让她觉得不满。
但这毕竟是莫茗的选择,她也没法多说,这家伙做事虽瞻前顾后,但细想之下竟然毫无破绽,这么一想,的确算是个可靠之人。
眼见莫茗独自一人前来书房,便疑惑道:“那几个孩子们呢?”
“还在考试,大概还有一个多时辰才结束的样子。”
“你便独自回来了,就这么放心么?”
“怎么可能放心啊,那几个家伙几斤几两我们都清楚,”莫茗叹息,“但不放心的事到处都有啊。”
“还发生了什么事?”
“哎,那个寺子屋的慧音老师,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你”
“私?慧音是个女子吧?”
“诶,是的没错,她逮着你可一顿夸,我简直莫名其妙”
“这是何故?”
“我哪知道说的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奇才,非要招收你去寺子屋念书。”
“虽然对私而言这似乎并不算夸奖,但私也不明就里。”
“说是什么为了天下,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但我觉得她没安好心。”
“哦?”辉夜看着莫茗的表情,不禁失笑,“为何?”
“她说只要你肯去寺子屋,愿意给你一样宝物作为交换我从来不信这些,定有蹊跷。”
“还真是武断呢。”
“并不完全是吧,你看她所说只求国泰民安自迁都平城京以来风调雨顺的,怎么想都觉得她所图有鬼”
“失踪两年的大海人皇子,被屠戮的叛臣苏我氏一族,看起来都已成为历史的尘埃了,但是”辉夜微微一笑,将放在桌边的一摞竹简展开,“有心之人自当发现,这京城之内有暗流涌动。”
莫茗知道,辉夜桌上放着的并不是什么机密要案,而是天子所颁布的政令、士族大名们的时文时事,这些东西市面上都能买到,而要从这之中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的确是需要不俗的政治智慧和天分才行。
这才是莫茗所担心的。
看着坐在那里的莫茗苦苦思索,辉夜不禁起身走到他面前,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温声说道:
“世人各有各的活法,帝王之术、官场之道,你既不懂,也不必为此挂心,无论那慧音老师是否有所图谋,难道私还会着了道不成?”
莫茗叹息。
他没法告诉辉夜,自己的担心与辉夜所想的截然相反。
并不是害怕慧音有所图,而是怕她无所图。
莫茗看着眼前的辉夜姣好的面容,沉吟良久,终于问道:“如果那慧音老师真的是一片拳拳之心,希望你能从师于她,将来奉献一生、兼济天下,你会怎样?”
辉夜眨了眨眼睛。
有关于此的讨论在两人之间曾有过一次,此刻她似乎有点明白了莫茗的焦虑。
“若私答应和她去寺子屋学习,你会舍不得私吗?”辉夜笑的揶揄。
“不是这个问题”莫茗摇头,“我看你时常看这些政令时文,似乎对天下大事颇有兴趣的样子,但这些东西,作为旁观者和真正参与进去是截然不同的。不论你出于何种目的去做,或是出于兴趣,或是想建功立业,或是想兼济天下,或者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政治从来都是一滩浑水,你要搅动它,就不得不染脏自己。”
“不对哦,就是这个问题呢,忽略重点是你而不是私哦,”辉夜依旧笑着,“你会不会舍不得私,这答案很重要。”
莫茗想了想,点头。
“各方面意义上都会,首先我在这里举目无亲,唯一视作亲人的存在要离开,即使不是无法见面的,但也会不舍。”
“其次,我对这个朝堂并没什么归属感,我感谢它让我活着,但我不会为之奉献什么,同样,如果我的亲人这么做了,我也会觉得不值。”
“最主要的,虽然有点不愿承认,但辉夜有时真的如天人一般,甚至给我一种无法接近的感觉。这样如明珠一般的孩子却要因朝堂之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蒙尘,让我觉得非常难受。”
辉夜沉默了一下。
“哦,原来私还给了你这样的感觉呢。”
“所以你的答案呢?”
“本来私是一点兴趣都欠奉的,但听了你的话,私忽然觉得,让你担心一番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什”
“开个玩笑啦,”辉夜笑着伸出双手,将手指戳上莫茗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私不会离开的,私这么美貌,若前去寺子屋,那里还不变成闹市一般了?”
莫茗挠头:“因为这种东西自负,迟早是要吃苦头的。”
“那吃苦头的是你还是私?”
“好吧是我,算我低估了这些咸鱼们的色心吧。”因此而来的一大摊事情真够他喝一壶的,提起来就觉得头痛。
“咸鱼,噗哈哈,真是形象的比喻呢,”辉夜掩口笑出声来,“说起来,明明你一点经验也没有,却总是说起来头头是道地。政事什么的,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啦。”
“一个两个地,都把我当成乡巴佬,觉得我没见识,”莫茗无奈叹息,“告诉你,其实我上辈子是一国元首。”
辉夜笑得没力气了。
这个笑话看起来挺有效果,莫茗十分满意。
第二日的破晓时分,平城京大街上唯见稀稀落落三两行人。
上白泽慧音头戴斗笠,穿着庶民衣裳出现在街上。她身后缚着一个长方状的布包袱,缓缓地在街中穿行,后停在某处院落之外。
解下身后包裹,打开剑匣。
一阵光芒冲天而起,随即立刻湮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慧音忍住激动,面无表情地合起了剑匣,重新用布包裹起来。
随即,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惊吓过度的慧音“呀”地一声,转身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风见幽香,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她身旁。
“是你?”
“是我。”
“为什么你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
“临走前道个别,”大妖怪闻言好笑,“说起来,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
“我是为了这户人家而来。”慧音答道。
风见幽香顺着目光看向这座庭院。
“之前多亏了幽香你向我问询这户人家中那女孩的身世,如今一切已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幽香歪了歪脑袋:“什么意思?那个来自月亮上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慧音点了点头。
“还记得我为何要来此地吗?”
“不就是你白泽的使命什么的”
“正是,”上白泽慧音点头,将目光眺向这庭院的上空,“身为月族皇室之尊,又有草薙剑冲天剑芒为证”
“我所寻觅者为万世开太平之人,似乎已在眼前了。”
“哈这么一说,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风见幽香眯眼笑着,“我忽然觉得,留下来看看好戏,也是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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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解释春风无限恨
FLAG。7 解释春风无限恨()
蓬莱山府邸的大门自那日被大妖怪风见幽香破门至今,早已修缮完毕,但考虑到今后可能还会有类似情况,便令守门的婢女见机行事,不得已也只有开门。
但即便再碰见要砸门而入的,也要想法子拖一段时间,好让屋里的莫茗画个老年妆。
上午时分,就来了这么一名访客,带着的家卫一副欲砸门而入的样子,便被婢女们赶紧拦了下来。
这位大人显然属于长袖善舞的角色,在扣门时一副横眉冷目,但见到莫茗立刻换了一副面容,仿佛见到自己亲家般笑容满面。
自报家门,原来是位居当朝太政官四等官的中纳言石上麻吕,可谓官身显赫,似乎是已暗自汲取了那些前来碰壁之人的经验,并不提起要见赫映姬的事。
莫茗还在暗自皱眉之时,这位竟立刻话锋一转:
“请蓬莱山大人将赫映姬嫁于我。”
自然不会答应。
“对她来说还太早了。”莫茗这么淡然回答着,并丝毫不顾及对方官职大小,起身做出送客姿态。
对方也并未动怒,似乎将这当成了未来岳丈的考验而接受了。临走时一次又一次地表示,他会再来的,他会一直等着,莫茗只是皱着眉头,将其关在大门之外。
莫茗并不知晓这位石上麻吕足与辉夜是否见过,但这在他想来是不合适的。
观人识面,这小子保守估计也有二十七八的年纪,而辉夜的成长却不到两年时间,但即使将年龄往大了说,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莫茗虽在另一个世界呆了足有百年,但内里仍未改现代人的思维,自然觉得不妥。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解释。
他从来不是一个不敢直视内心的人。
人人皆有对美好事物的憧憬。这个被他起名为辉夜的女孩,在他眼里是如同神仙般的人物。丝毫没有对不起她的名字——辉夜,拥有足以将夜空照亮的容貌与气质。
虽然经常在想她自何处而来,又将到哪里去,但这些猜想之中并没有嫁予凡夫俗子这样的选项。
这个时代,是与莫茗的审美是格格不入的。或许是出于自身的偏见,他不认为这个时代会有人能够配得上自家的辉夜丫头。
莫茗甚至拒绝他人因辉夜的美貌而加以的“姬”的尊称,并非是出于不想因皇室称谓而惹麻烦的考量,仅仅是他很厌恶这剃眉染齿的贵族习俗。
莫茗坐在书桌前,皱眉苦思。
辉夜侧着脑袋,看了眼莫茗。
她并不知到,在她眼里总是毫无破绽的莫茗,今日陷入了狼狈。
莫茗何许人也?曾经纵横数年的一国领袖,但即使他,也有所料不及的地方——那就是,有关人类的感情问题。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