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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我在外面也没有什么亲戚。虽然有个老头子还活着，不过我想他现在肯定不愿意再见到我。因此我也并没有必须要回外面的理由。”
双手后撑仰望天空，灵梦感觉到自己胸腔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不过”
小巫女支撑身体的胳膊抖了一下。
“抱歉，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还是不得不离开一下。”
无法形容小巫女此时的心情。
各种各样的原因，是怎样的原因呢？
不过，敏锐的她还是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老师是说，你还会回来这里吗？”
“我也没办法给出明确的答复啊。事情的发展是瞬息万变的。这要取决于我的事情办的顺利不顺利了。”
又补充道：“我会尽力赶回来的。”
然后又左右看了看，说道：“别给紫说。”
小巫女点了点头：“我会在这里等老师回来的。”
“别报太大希望。”
“我会等老师回来的。”
“好吧。”
莫茗起身，拿起茶壶进屋重新添了泡水。
慢慢悠悠的晃回来，给两人都添上茶。
天气太热，稍微动一动就会出汗。
“这时候就应该来点冰镇酸梅汤。”
“那是什么？”
“好东西。如果我能从外面回来，就带一些来给你喝。”
“嗯。”小巫女点了点头。
也许是心境上有了什么变化，小巫女眼里恢复了一些神采。
又是几天后的中午，同样的地方，两人捧着茶杯。
今天微风不断，吹在人身上，略有些缱绻。
“差不多就是这几天了。”
明明是大热天，小巫女却觉得浑身冰凉。
“看你那什么表情”
“”
“我又没说今天就走。”
脸色稍微好了些。
真是个好懂的女孩。
沉默。
“接下来，我以朋友的立场提一些建议。”
“”
“就只是建议而已，并不是老师的教导。我也不敢保证我说的完全正确。不过我也算经历过不少事的，看问题自有独到的一面，这些提议对你来说肯定有值得参考的地方。”
“嗯。”
“择其善者而从之吧。”
“嗯。”
“八云紫是值得依赖的人。虽然她心计很深，但和你在同一条船上。如果有一天，村里的村民们集体声讨你，以大义的名分来绑架你，想迫使让你站在人类的立场代表人类去讨伐妖怪，那时记得去找八云紫。”
“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我不惮以最大恶意来猜测他人。”
“嗯。”
“当村民们渐渐满足了日常需求，精神文化渐渐发展起来，如果这时恰好村里出现了一名优秀杰出的领导人，也许他们将不会再满足于在卧榻之旁有他人酣睡的情形。人类一直坚信一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到那时，你要记得，幻想乡才是你应该守护的东西。不要被任何人类虚伪的名分所牵连。”
“嗯。”
“让我想想。”
莫茗抿了口茶，放下杯子。
“还有，关于幻想乡里的决斗机制。这是我偶然在雾之湖旁边发现的。几只妖精互相打架，她们在决斗前声明自己会使用哪些特定的招式和法术，然后纯粹凭借战斗经验的多寡和招式使用的时机来赢取决斗，我觉得很有趣。”
前段时间经常去大图书馆，往返时在那里碰到妖精是很正常的事。
“那些应该只是妖精们在玩吧？”
“是在玩，也是给你的启示。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自己的实力足够强了。你可以试着自己制定一套在厮杀间让双方不会送掉性命的决斗规则，然后强迫幻想乡里所有的人类和妖怪一致服从。记住，强者有制定规则的权利和责任。”
“老师是说，让我制定一种和平解决纷争的规则？”
“只要在决斗中失败的一方不会送命，就不会有无法化解的仇恨。如果你能制定出这样一套法则，那么你将造福幻想乡中的绝大多数人，甚至造福你的下任接班人，八云紫也会因此感激你。”
“要怎样的规则才好呢？”
“这个就要你自己思考了。不过要记住，必须是在自己实力足够强大之后再来思考这个问题。至于你的实力的水平，可以找八云紫检查。一旦你制定好了规则，第一个去找八云紫商量，八云紫认为可行，你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老师很信赖紫。”
“八云紫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不过诛心而言，有个这样的队友并不是坏事。”
“紫是很聪明的。”
“是啊，不过想要让一个城府这么深的大妖怪真心把你当成队友，你也必须有自己的算盘才行，而不是继续保留你以前的天然呆作派。”
“天然呆是什么？”
“扯远了。在八云紫认可你的实力后，就去找到幻想乡所有的大妖怪，一个一个上门去强制推销你的规则。不同意的，打到同意为止。当所有大妖怪都认可了你的规则，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
“老师认为我有这么厉害吗？”
“我有个和别人不一样的优点，那就是我从来不欺少年穷。”
“紫说我现在连最弱的大妖怪都打不过。”
“嗯。所以这对于现阶段的你来说只是个提议。你现在还是要努力修行，让自己变得更强。八云紫说你是她见过资质最好的博丽巫女，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不是说了这是朋友立场的对话吗？”怎么又变得像是老臣托孤的戏码了。
“嗯。不会让欧尼酱失望的。”
“咳、咳咳、咳咳咳。”茶水呛住了。
“老师没事吧？”
“没事。”
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才二十出头而已。
“好多天没去村子了，我离开的话，小灵梦帮我个忙好吗？”
“嗯。”
“帮我给一只叫做米斯蒂亚的夜雀妖怪说下再见，就说我已经回到外面了。”
“”提起这个话题，小巫女又沉默了。
“好吗？”
“嗯。”点了点头。
虽然很奇怪老师为什么让自己去人类村子找一只妖怪，但现在灵梦并没有仔细询问的心情。
“最近修行累坏了吧？正好明天有个宴会，咱们也去凑凑热闹。记得叫上魔里沙一起。”
年轻人都喜欢参加宴会，不过小巫女最好还是带上朋友一起，这样才能最愉快的体会到宴会的乐趣。
临走之前参加下宴会吧，好聚好散。
FLAG。13 离开是…终将造访的终末（）
太阳花田附近。各种妖怪、妖精、非人类们嬉闹着。
小巫女灵梦和小魔法使魔理沙两个人类作为异类则单独在一边玩耍。
“到最后你还是骗了小灵梦吗？”八云紫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我并没有骗她，”莫茗从托盘上取下一杯红酒，随手晃了晃，抿了一口，“真是好用的能力，从哪个世界偷来的好酒？”
“骗没骗她你自己清楚，”放下托盘，拿起另外一杯红酒，“看不出你还懂喝酒？”
“我好歹也是混过上流社会的人你不是读过我的记忆吗？”顿了下又道：“没错，骗没骗她我自己清楚就好。”
八云紫不满道：“这种自我安慰有意义吗？不论你再怎么转移话题，博丽的宿命并不是区区凡人的你能够改变的。”
“上次我那个提议你考虑的如何？”
“哦果然如此，你的信心是来自那个吗？”
莫茗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的确是十分天才的提议，单就这个提议而言，足以令我感到惊艳。”
“啊啊，被八云紫大人这么说我真的觉得脸上有光。”
“别高兴太早。没错，你的提议的确可以让很多人受益，可以让你的宝贝学生灵梦受益，甚至可以提升整个幻想乡的实力等级”
“你直接说但是吧。”
“但是这对灵梦来说远远不够。”
半年前，莫茗曾经找八云紫单独谈过一次。
事关幻想乡的信仰。
据八云紫所言，需要信仰的不光是巫女，只要一个人能够使用灵力、魔力、妖力、鬼力、仙力这些特殊力量，那么，他身上所汇聚的信仰就能够自动化为己用。
但是，信仰的收集太难了。强大的妖怪拉不下身段去交好弱小者以获取信仰，而弱小的妖怪则没有足够的实力去获取信仰。幻想乡整体上甚至已经出现了信仰危机。
于是在莫茗在往返大图书馆那段时期了解了足够的魔法知识后，找到了八云紫提出了这个建议。
在博丽大结界上刻下由帕秋莉亲自研制出的特殊魔法阵，从而让整个幻想乡向外面的世界汲取信仰——通过文学作品的方式。
首先由八云紫在合适的外界世界找到一名合适的代言人，把完整版的幻想乡缘起交给他。让他以此为模板进行非商业性文学创作，游戏也好，音乐也好，动画也好，小说也好。
把幻想乡里的信息不打折扣的全盘透露出去，当然，这个人要有足够的才华做出出色的作品，接下来，必定将会出现无数的粉丝和爱好者。他们将在不知不觉中，源源不断的向博丽大结界中他们所喜欢的角色提供自己的那份信仰。
积土成山，积水成渊。当成千上万的信仰汇聚到一起，那份力量足以撼天动地。
让灵梦成为女主角——这是莫茗提出的唯一条件。
“我只想知道进度如何了？”莫茗放下酒杯，严肃的看着八云紫。
八云紫叹了口气，道：“魔法阵的刻画已经完成了，现在幻想乡已经可以从任意一个外部世界汲取信仰了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代言人。”
周边的世界，很多都是有着特殊力量存在的世界，这种地方并不适合这种汲取信仰的方案。
“我那个世界就可以，还有图书馆里那个科学家所在的世界，也可以，都是已知的而且没有特殊力量存在的世界。在这种世界里带有幻想乡魔幻色彩的题材才更容易流行。”
“我不信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八云紫不满。
“意味着你还没有尽到最大努力。”莫茗沉声道。
“意味着就算我！此时此刻！找到了合适的代言人！但是他不一定就可以立刻做出好的作品！好的作品不一定就可以立刻发行！作品从发行一直到吸引到足够量的信仰，你知道需要多少年时间吗？！”八云紫看着莫茗的眼睛，低声狠狠道，“灵梦已经等不了那么多年了。”
“来不及了你他吗现在还在这里喝酒？！”酒杯嘭的一声摔碎到地上，“你活了上千年已经不知道生命的宝贵，你以为灵梦和你一样吗？！哪来那么多不一定？！我他妈要是有你的能力，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去争取！”
旁边的人纷纷侧目，不远处玩耍的灵梦和魔理沙听到了响动，也投来了愕然的目光。
就算是以千年的涵养，八云紫也微微有点动怒了：“要十年的时间！十年！已经没有十年的时间了！与其在不明真想的挣扎中狼狈的死去，不如告诉她实情然后有尊严的接受死亡！我本来以为我们是一样的人，看来我看走眼了！你不过只是个被生死蒙蔽住的区区凡人而已！”
八云紫拂袖离席。
留下莫茗一个人盯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发呆。
远处的灵梦露出挣扎的表情。
八云紫和老师似乎为了什么吵架了。她在犹豫是不是要走过来。
“打扰一下。”
莫茗抬头，华丽的尾巴标志着身份——八云紫的式神。
八云蓝。
“我记得你是八云紫的式？”
“正是在下。”
“八云紫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摇了摇头，八云蓝正色道：“是我自己要说的话。”
“你根本就不了解紫大人。你并不知道，紫大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外界挑选寻找合适的代言人，不眠不休一直忙到刚才的宴会为止。”
“紫大人知道你会带灵梦过来，才说‘看在那家伙帮了不少忙的份上，过去下也无妨’，所以才抽身来参加宴会的。紫大人是打算给阁下送行才特地抽身而来的。”
莫茗沉默。
八云蓝也沉默。
仰头，却被阳光刺了一下眼睛，赶忙又把头低下。
莫茗脸色苍白的苦笑。
“人类嘛，在无力的时候总是喜欢把怒火转嫁到别人身上。”
“劣根性。就算是我，也难以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