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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从两只人偶抬来的茶盘中端起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一杯放到莫茗面前,端着茶杯在茶桌了另一端坐下。
莫茗端起红茶,吹了半天,然后吨吨吨一口喝完。
“呃今晚上说了太多话,嗓子痛。”
“哈,”爱丽丝歪了歪脑袋,“看来发生了不少事呢。”
“嗨、竟是瞎折腾,要不是看那些人要把我们家可爱的小灵梦牵扯进去,我才懒得管。”
“我可是听说真的有人死掉了,难道是谣传?”
“的确是有不少人死掉,但有其他的原因,三言两语说不清、或者可能你已经明白了,我就懒得说了,嗓子痛。”
莫茗接过上海递来的第二杯红茶,继续吹着气、打算一饮而尽。
“你从人间之里过来,有碰到妖怪贤者吗?”
莫茗摇头:“没有出现,看来她对我的善后方式还算满意,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出面了。”
“不得了呢,莫茗君。”
“那是,我可是妖怪贤者唯一指定人畜无害诚实善良小郎君”
“诚实的方面有待商榷呢。”
“嘶——咱不提这个,”似乎感觉到了脚踝肿了起来,莫茗不禁吸了口气,“魔理沙呢?去神社了?”
“嗯,刚走不久。”
“既然你回到这里、又愿意见我,再综合一下你现在的情绪,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凭着某种方法和妖怪贤者达成了某种协议,冴月麟可以重新出现在幻想乡了?”
“麟的事,慧音老师没有告诉你吗?”
“你是不清楚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对白泽有多么重的负担,我还敢去问慧音,怕要被妹红小姐拆成骨头架子。”
爱丽丝闻言却笑不出来:“这下欠了个大人情呢。”
说话间,两只人偶吃力地抬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盆放到了莫茗的脚前。
“敷一下吧,很快会好的。”
“不是吧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现在热敷肯定不行吧?”
“这并不是热水而是药草,是不存在于外界之物,你那点常识还是不要在博识的魔女面前卖弄的好。”
咋说话的?莫茗不乐意了:“你这里备着这些药草,也就是说博识的魔女也经常在出门时崴到脚了?”
可惜反击并没有奏效:“这种药草只是为愚蠢的人类所准备的,魔女不会用到这些残次品。”
哦,也就是说给魔理沙准备的了
莫茗不再纠结这些,脱了鞋子,拿起热毛巾然后看着这种粉色富有少女气息的毛巾迟疑了下,看了眼爱丽丝。
“没关系,这是给客人专用的毛巾。”
算了,魔理沙那边懒得管了莫茗也不废话,拿起毛巾敷到脚踝的肿块上。
明明是热乎的毛巾,敷上去却有一种冰凉的感觉,无比的微妙。
莫茗继续刚才的话题。
“债多了不愁,人情这种东西、有机会再还就是了,慧音老师也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妖怪,比起这个,刚才来的路上我向灵梦问了神社那边的情况”
“嗯?”
“听说后半夜来了很多计划外的客人,神社那边都快挤不下了,什么有顶天的天人、三途川的死神之类的”
“死神?是指小野冢小町吗?”爱丽丝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莫茗所要传达的信息。
“是啊,听说来了很多平时难得一见的稀客,似乎很热闹呢。”莫茗自顾说着。
爱丽丝却在想,死神此时出现在神社究竟是不是偶然呢?她不由得想要确认一下。
这时莫茗说道:“其实魔女的话、一两天不睡觉问题不大吧?现在神社那边人还很多,不如过去凑凑热闹?我可是预估到了今晚事情很多,昨天白天很明智的睡了个大懒觉。”
“是打算邀请我吗?这就是你在深更半夜拜访一位淑女家的居心所在?”
“天地良心,我来这里真的只是担心友人的状况而已。”莫茗喊冤。
“嗯,这个我相信。”
“那个”出乎意料的对答让莫茗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谢谢。”爱丽丝看着莫茗说道。
莫茗弯下腰去敷脚上的肿块,说:“我真的不觉得做了什么值得你感谢的事。”
“嗯,”爱丽丝似乎也不打算在这方面多作讨论,说道,“快点敷完吧,这种药草对人类的体质来说效力很强,等会就可以动身了。”
“好。”
丑时七刻,爱丽丝的宅邸内,安静地出奇。
莫茗弯着腰毛巾敷脚,爱丽丝就在坐在一旁、也不言语。
耳鼻间似乎有些许香味传来,也不知是这药草还是魔女身上的气息,莫茗正打算说点什么以缓和眼下的迷之尴尬。
爱丽丝说道:
“莫茗君,我知道你来这里为了什么。”
又打算说什么感谢的话吗?饶了我吧,莫茗想着,安静地敷脚,没有回答。
爱丽丝则径自说着:
“其实,一开始我的确产生过疑问——那就是关于我自身的存在、是否是必要的”
“嗯”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话题,莫茗本打算直起腰歇一歇,现在只能弯着身子继续敷脚。
以爱丽丝的性格,这种时候不看着她的脸、会让她在谈吐间更轻松点吧。
于是只“嗯”了下,以示自己在倾听。
“我一直在想,我本就是不必要的存在,不、应该说是,如果我不存在的话会更好如果没有我、麟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如果我一开始能拿出全部实力杀死那些妖怪,麟也不会为了保护我而重伤如果没有把重伤的她带到人间之里,她也不会因此死去我,与其说是罪魁祸首也不为过,我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
不,莫茗完全否认这种说法,爱丽丝只能算是冴月麟死亡的直接原因,但就如同一人用匕首杀死了另外一人那样,匕首虽是直接原因,但肯定不是罪魁祸首。
虽然有异议,莫茗仍然没有开口。爱丽丝既然选择说出来,说明她的信念肯定发生了变化。
“其实在你来之前,我一直坐在这里想着这些事情。”
“穿着雪人睡衣?”
“”
“抱歉。”
“我改变了想法,一味否认自己存在的合理性是很愚蠢的,虽然麟的确因我而死,但我若因此否认自己的存在,等同于将麟和她为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否认了。”
“嗯。”
“所以,我和麟的相遇一定是有意义的,所以,不论未来究竟如何、我不能后悔与麟的相遇,否定了那些往事的我、实在太过愚蠢了但无论如何,现在放弃还为时过早,一定还有我所能做到的事。”
“嗯。”
“谢谢你,莫茗君。”
莫茗半天不说话,过了会直起身子,腰酸背痛地捶着,嘀咕道:“你们这种时候一般会这么说的吗。”
“怎么?”
“我们那的人一般可不这么说。”
“外界的人会怎么表达谢意呢?”爱丽丝好奇。
莫茗想了想:
“呃,时隔有点久了,我回想下”揉了揉太阳穴,“外界的人一般会说,饿了不,我去做点吃的、或者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爱丽丝想了半天,终于说道:“完全的词不达意呢。”
莫茗点头:“正是如此,外界的人有时候意外的腼腆害羞,这种场合总是说着题外话。”
“莫茗君也是如此吗?”
“谁知道,不过我并不讨厌幻想乡里的风格。”
“嗯,我也不讨厌呢。”
说话间,莫茗已经重新穿好鞋子。
“好些了吗?”
“好多了,药草真厉害啊!”
“不是药草厉害,是博识的魔女厉害。”爱丽丝更正。
“确实如此,”莫茗笑道,“那么出发吧,今晚真是漫长啊,神社那边可能还要热闹很久呢。”
“嗯,快点过去吧。”
寅时正点,莫茗和爱丽丝二人推开洋楼的门,向着神社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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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起点这边还有多少人?还有人吗?莫西莫西?
FLAG。27 寅时四刻,读心妖怪隐匿于黑暗之中(上)()
寅时——凌晨3:00 至 5 :00
寅时,我在神社鸟居下的石阶上坐着。
身后的不远处、宴会仍在热闹地进行着或许叫作祭典更准确些、怎么都好,这种事情并不重要。
鸟居上悬挂着的灯笼的光芒掩盖过了淡薄的月光,将我的影子投向了石阶下方的黑暗处。
这个位置并没有离开觉之瞳的范围,仍然在捕捉着附近妖怪们的心念、不过已经足够了。
所谓大妖怪,并不只是拥有着令人畏惧的力量就足够的。失控的力量、暴走的能力,这些都是只会出现在不成熟的小妖身上的异状——我从很久很久前,就一直在尝试着控制自己与生俱来的读心能力,如果这份能力永远与自身的意志无关,我对此听之任之的话、恐怕如今也不会像这样成为被称之为大妖怪的存在吧。
我曾无数次地尝试控制读心,已有了些许成果。虽然在近距离相处时仍无法控制地会让觉之瞳窥探到他人的思想,但若能稍微离开、已能轻易地将这些传达而来的纷纷思绪当做杂音过滤掉了。
倒是多亏了百余年前、我对人类种族研究的帮助——人类能够做到在嘈杂的场合对身外之物不闻不问,并不是脑部没有接收到眼前和耳边的图像和声音,而是将之当做垃圾信息、未经处理便抛弃了。
受此启发,我在稍微离开人群时、能将觉之瞳收纳而来的大量思绪,当做废物一般、不去关注、不予处理,终于在许多时候找回了难得的清净。
只是,虽有这招、一个人坐到了这里,也依然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
十分微妙的心情。
“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吧。”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后仰、靠在了一点也不舒服的石头台阶上,右手背搭在眼睑上、觉之瞳中传来的、被屏蔽掉的杂音也渐渐变得遥远
我的名字叫做古明地觉,是读心的妖怪。
同时也是位于地底世界的洋馆——地灵殿的主人。
地底,并非是幻想乡所属。
这里曾是地狱,彼岸的罪人会照例来此处赎清罪孽,早先就已被废弃,成为了被称作旧地狱的地方,荒无人烟之地、大概也只有所谓怨灵会出现在此了身居旧地狱的一席之地也不能全无作为,姑且算是帮忙管理着一些怨灵、不过这些东西,怎么都好了、无所谓的。
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有闲人的身影出现,地灵殿就是这样清净安详的地方。
而我之所以会和妹妹在这片荒凉之地落脚,也是有着各种原因的。
首先不得不提起的、正是自身的能力。
觉妖怪一族——自出生起就能够读取他人的思想。算不上福泽或者诅咒,我只是很平常地接受了这份能力,而妹妹、则选择了放弃。
事实上,读心是十分不便的。
虽然在某些场合中能成为强势的武器,在更多时候却只是累赘。不论愿意与否,身怀这种能力、任何时候都能够得知对方在激烈的话语或无言的沉默背后,所潜藏着的真实意图。
更加可悲的是,无论人类还是妖怪、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即使分明知道我能够读出她们的心声,仍无法靠自己的意志掩住真实。
再往后、便不难猜了。多数时候,无论人类还是妖怪、都会避开我所驻足的地方,但我既是立足于人间界的大妖怪,不免会有出现在他人周围的时刻。那时我所遭受的一切,倒也不觉得是什么冤屈之事。
并不是什么暴力意义上的事,无论人类或是妖怪,很少有人选择明示与我的敌意。但是,在发现我对他们的思想无动于衷后、男人们开始用自暴自弃的下流妄想当做对抗我的武器,女人们则会在脑中对我极尽一切恶毒之言语诅咒,有关这些、早已视之平常了。
我很清楚人类、和许多妖怪的种族,反之、他们并不清楚我的思维方式。
身为读心妖怪、我早已洞悉人类的常识和伦理观,但本人却并不具备那些东西,无论如何恶毒的诅咒或妄想侮辱、又或者孤立的姿态,也无法让我有丝毫触动,那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没错,读心妖怪古明地觉、是独来独往、从不顾及他人的性格,如果将人类字典中自私一次作以最劣限度的解释,那便与我的个性有些相近了。
对此,我是没有不满的,这本就是觉妖怪的归宿,因为——若对他人的所思所想稍有介怀,最终必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