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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刹峰悄悄融化的冰雪在一瞬间重新凝结,比以往更加的冷酷凛冽。
舞如是缓缓地站直了身子,脸上的痛苦似乎一瞬间全都消失。她脊背挺直,如出鞘的利剑,百折不弯,周身凛然森寒的气势让人心惊。
惠远淡淡的说:“我已经废了你的丹田,你也不能再伤人。事到如今,你依旧毫不悔过?”
舞如是低低一笑,笑声越来越大,笑里满时嘲讽。她开口,似乎是叹息,却穿过了呼呼大风带着一股强烈的愤怒和痛恨:“悔过?我何过之有,为何要悔。明明是这世道太过于污浊。”
颠倒黑白,利欲熏心。青天白日枉顾是非曲直,个个自私凉薄。(。)>;
第168章 求你;别死()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舞如是,你可真是死不悔改!”惠远冷声道。
舞如是微微一笑,唇边的笑容讥诮嘲讽,眼神森冷如冰:“我有活着的勇气,不畏生。我有死去的魄力,不畏死。天尚且对我无可奈何,你们又能如何。”
吴卜雪捂住胳膊上的伤口,眼神一闪,怒斥道:“舞如是,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居然还不知错,我看你是练无情道走火入魔毫无人性可言了。”
段商执剑将沈青梦护住,对着舞如是喊道:“大师姐,你还是快些认错吧,不然你今日怕是不能活着了。”
舞如是傲然的站在那里,明明是被人敌视,明明满身血迹狼狈不堪,却依旧那般高高在上,那双凤眸冰冷而锐利,轻轻暼过人遍体生寒。
她大笑,笑里满是豪迈:“今日我若死,天为墓地为碑。此后,日月为我守护,苍生伴我长眠。”
我若死了,就让整个世界为我陪葬。
“大言不惭!”虚空中的大能一个个不屑的说道。
太一仙宗的太上长老和慕言却是忍不住感慨,靳无缘的孙女当真是个人物,这样的好苗子毁了当真是可惜了。
戮神峰上,靳无缘唇角颤抖的看着舞如是。
他知道,若再不救救如是,如是便真的就要死了。
苍天啊,谁来救救她,救救我的如是。
她何错之有,何错之有!
她明明……救了那么多人。
天道何其不公,我的如是明明没有做错事情,为何要她落到如此下场。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舞如是向前走了几步,被血染红的白裙还滴着血迹。腹部的疼痛让她的动作踉跄了一下人心脏似乎也跟着揪了起来。
“大师姐!”左烟抱着昏迷不醒的戚枫痛苦的喊道。
谁来救救大师姐,谁来救救她……
舞如是努力站直身子,她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拉出肆意的弧度,完全不同以往那般冷漠难以接近。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可挺直的脊背依旧让她高傲。
柳云止将拦住他的人杀了之后奋力的跑上来,见到的却是如此一幕他的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柳云止心一疼,腿忍不住软了一下,却依旧朝着舞如是冲去。
“如儿!”柳云止大喊道。
舞如是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努力的站稳了身形。
不知何时,晴朗的天空被阴云遮盖。大风刮起,吹得她乌黑的长发凌乱飞舞,吹得她染血的衣裙猎猎作响。
她紧握着轮回剑指向虚空,指向面前想要杀了她的人。
她的手很稳,与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大声说道:“这世间竟如此污浊!道修不清净,佛修不慈悲,可凡人却言世上哪有神仙好,可怜!人人都说修士无欲无求,六根清净,心思纯善受人敬仰,可笑!尔等卑劣枉为人,世道衰落能奈何!神无能为力时,魔普度众生,可悲。”
你等可怜可笑可悲之人却对我苦苦相逼,那我就遂了你们的愿,就让这场魔气,换了这天地吧。
物竞天择,我倒想看看,没有了我,你们如何适者生存。
用你们的意志力,打败魔气吧。向天地证明,你们是站在世界之巅的人吧。
舞如是握紧轮回剑,忽然剑尖一转,狠狠地朝着她的胸口刺下。
“不要!”柳云止以超出本身修为的速度倏地出现在舞如是面前,白皙的手死死地握住剑刃,毫乎手上的伤口有多深。
看着刚刚挨着舞如是心口的轮回剑,柳云止提起的心脏这才缓缓落地,这时他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在那一瞬间被冷汗浸透了。
柳云止握着剑刃不敢松手,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心疼和悲伤,语气卑微的请求道:“如儿,别死好不好,不管你以后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你做不到我帮着你,只要你别死,只要你活着……”
这个世界没人有你,若没有了你,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舞如是定定地看着他,带血的手轻抬,声音带着孩童一般的天真,说:“云止,看,都是血,我很疼。”
柳云止对上她满是血迹的手微微一怔,黑白分明的眼仿佛天山顶上的一汪醴泉,又好似冥山前的忘川……那一汪泉水中倒映着舞如是染血的手。
他立刻缓过神来,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急忙从怀里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拭着,口中喃喃道:“没事的,擦干净就没事了,擦干净就没事了,如儿没事了,没事了……”
柳云止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砸在了舞如是的手心。他一把将舞如是抱在怀里,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眼里是滔天的恨意。
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
那些血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孩子啊!
那些血迹在他的眼里成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他日夜所盼的孩子。
在凡尘的三年时间他便常常想着和如儿有一个孩子,他们会好好的教导他,教他识字,陪他成长……他会是这世界上最聪明孝顺的孩子。
但在自己没有看见的地方,那个孩子就那么没有了,只剩下一滩血迹,什么都没有了。
柳云止眸色深沉如夜色,眼里卷起一圈圈风暴,好似不经意间会将人卷进去他们死无全尸。
“云止,我很疼。”舞如是说道,声音轻的没有丝毫重量,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她眼里满是茫然,她什么都没想,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抓住柳云止,告诉他自己很疼,到底是哪里疼她说不清楚,只是很疼,疼得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柳云止摸摸她的脑袋,声音如同以前一样,温柔而缱绻,纵容而宠溺:“是谁让如儿疼的,我去杀了他好不好?”
舞如是紧紧抱住柳云止,乖巧的点头,说:“好。把他们都杀掉。”
柳云止松开她,在她眉心珍视的一吻,说:“如儿在这里看着我去报仇,等着我回来,好不好?”
舞如是点头,手中的轮回剑化为一道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第169章 天道好轮回()
惠远站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柳云止,见他神色不对,周身气势越靠近越时凛冽时,眼里闪过一丝了悟。
“柳施主,舞如是落得如此下场乃是咎由自取。你切莫对她这个魔头心软。”看着柳云止停住脚步,一身白袍雍容矜贵,即使胸前有点点血迹,也好似红梅一般点缀,更平添了几分优雅。
面对如此风光霁月的人物,惠远忍不住劝道:“施主切莫与那魔头一道,执迷不悟。”
柳云止没有理会他,目光看着四周喊打喊杀的人,那些人眼里的杀意那么明显,他们一个个想要将他的如儿害死。
没人知道如儿只是单纯的救人,没人知道如儿在祭坛空间人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没有知道如儿失去了孩子如何绝望……
没有人!
柳云止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整座首刹峰上一股腥味扑面而来。天空和大地圈变成了血黄色,耳朵里是孤魂野鬼凄厉的哭喊声,脚下蛇虫布满。
“忘川河!”慕言惊讶的叫道。
他看向太上长老,冷淡的说:“你这徒孙还不错。”
太上长老苦笑一声,哪里是不错啊,分明是惊才艳艳。
忘川一直在柳云止的眼睛里,这么多年来太上长老从未感受过忘川出现的气息。
也就是说,这是柳云止第一次完全开启忘川。
但以柳云止的修为能力,那双闪动着柔和深情的眼睛怕是要废了。若严重些,修为不保,境界跌落。
这世道是怎么了,天才全都命途多舛。
就像舞如是,就像柳云止。
太一仙宗云端之上,荧怀脸色一变,许久之后才咬牙道:“罢了,你要做什么便作罢,总有师父在后面兜着。”
在人恐惧的神色下,血黄的河水如天际倒挂的银河,瞬间倾倒而下,势要将人卷入进去。河水里嚎哭的孤魂野鬼一个个伸出血污干枯的骨头朝着岸上的人抓去。在河底呆了千千万万年,他们巴不得有新人来陪伴他们。
“啊,这是什么东西,救命啊,救命……”吴卜雪惊恐的喊道,却直接被一个骷髅给拉近了河底。河水咕咚的冒了一个泡泡后,没有起伏了。
无尘死死将沈青梦护在身后,他口中喃喃念着往生经,周身一层薄弱的佛光保护着。
柳云止举起手,血黄的河水在他周身绕了一圈后直接朝着惠远冲了过去。
惠远脸色微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若不罢手,恐入魔障。”
柳云止不语,他垂下的眸子里满是冰凉的嘲讽。
碎星安静的呆着他衣袖里一言不发,它不敢说话。
柳云止追在舞如是身后那么久却不知道舞如是怀孕了,等他发现这件事情时却是自己妻子濒死孩子丧生之时,换个定力差的当场疯狂都是轻的。
柳云止在自责,在后悔。他为什么要为不相干的人跟如儿过不去,为什么要一群千方百计要逼死如儿害死他孩子的人跟如儿置气。
那些人全部加起来都比不上如儿的一根头发,可他明白的太晚了。
人啊,总是在不断的后悔,然后不断的失去。不断的失去,又不断的后悔。
呵。
柳云止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对自己的嘲讽。
他双手法诀掐动,忘川水淹没了整个首刹峰朝着峰外涌去。将清波峰、弟子峰全都卷了进去。然后,朝着剑道宗下涌去。
虚谷看到这一幕终于开口了:“阿弥陀佛,赢泽,在这么下去山下百姓可就遭殃了。”
随着他开口,那位看上去满是洒然不羁的男子将目光也移了过来。
太上长老赢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拂袖挥去,反转乾坤般将忘川水收入手中,聚集成一滴晶亮剔透的水滴。
“太上长老要阻我吗?”柳云止眼里落下两行血,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他索性便闭上了眼睛,神识朝着赢泽的方向而去,语气淡漠平和:“今日太上长老要跟那群人一样,杀了我妻子吗?”
赢泽叹了口气,指尖一弹,那滴水珠飞进了柳云止眼中。
他浑厚的声音里满是怜惜:“你是我宗年轻一辈第一人,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安分一点?”柳云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嘴角的笑意讥诮嘲讽:“打上别人宗门的是谁,对我娘子苦苦相逼的是谁,害死……”害死我孩子的又是谁?
究竟该安分的是谁,该死的人究竟是谁?!
强烈的愤怒和悲怆让他喉咙一甜,一口血涌了出来。
赢泽眼里乍现出一丝柔和的光芒将他紧紧包裹,说:“你此次已经动了根本,五脏皆伤。别再逞强下去了。”
说罢,他的目光朝着舞如是看去。
只见舞如是的目光落在柳云止双眼上,凤眸里空茫茫一片:“云止,你也无能为力吗?”
柳云止捂住嘴不停的咳嗽着,他苍白着脸无力的说:“对不起如儿,对不起。”
是我不够强,是我不够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都是我的错。
如儿……
舞如是闭了闭眼,的情绪全部消失,不是隐藏了,而是完全的消失了。
惠远心下一沉,这个舞如是太危险,若今日不死,日后必成大患:“舞如是,柳施主为你再造无数杀孽,今日你若不回头,贫僧也不能饶了你。”
舞如是淡淡的看着他,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嘲讽,像是完全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回头?我为何要回头?”
她将手举到眼前,声音平静无波:“此时我确实庆幸了,庆幸我杀人杀的慢,不然那些魔化人真被我杀光了,岂不是便宜了你们。”
无尘一身狼狈的守在沈青梦面前,冷声斥道:“舞如是,你可真是冥顽不灵。”
舞如是没有理他,目光却放在了沈青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