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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佳念记不得从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每日这样看着,已经成了习惯,包括心头的那些羞愧的暗喜。可这样的无忧无虑,也无边无际,不需忍让,也不必别离。多好。
所以何佳念爱上了这段没有负担的时光,无论天气多寒冷,她都满心欢喜。卜爱文对此完全不能理解,天天都早早被何佳念拖着离开温暖的教学楼,怨声载道。
可还有何佳念不知道的事呢。那就是每次体转运动或是需要转身的跳跃运动其实更是张沐远所期盼的。他因此可以短暂地找一下那个自己特别关心的小姑娘,看到她纤细的小马尾巴上偶尔跳跃的小珠子,心下一摇,有一弯清甜。
还记得几年前大伙儿还在初中的时候,一位国防大学的张教授曾在电视上点评国际战事,因著名言论“肯定打不了”,结果“咣”第二天一颗导弹就下去了,一夜成名。那时候大家还不懂战争的残酷,关注教授的言论可能还要更多一点。
如今人事皆更变,椰枣的故乡已是有鹰在盘旋。年末这天何佳念刚吃完烤红薯要去洗手,路过客厅时瞟了一眼电视,凤凰卫视正放出一段萨达姆被处绞刑的视频,极度模糊的画面却还是清晰地目击了一个生命被斩断的瞬间。这画面的冲击力超出了何佳念能承受的界限,她因此惊得说不出话来,可她不愿在爸妈面前露出惊恐。她游魂似地走回房,关好门。她不知该如何平复自己,她觉得自己手都在抖,她机械地坐在桌前,任凭护眼灯照得她眼睫发烫。
一个生命的消逝,被血淋淋地摊在眼前,无论前生功过,毕竟太过残忍。何佳念无法自己消解这种恐惧。
“叮”她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她下意识地调了震动,有一条短信。
她如临大赦般想要拽住这条短信,让它将自己拉出这令人窒息的泥潭。
可一打开,她就陷入了另一眼清潭,虽是澄澈,也难逃脱。
“在吗?”竟然是张沐远!!这是他第一次给她发短信,何佳念觉得自己两颊的温度瞬间升高,眼睛也有了发烧时才有的灼热感觉。
“嗯。”她好不容易平静了呼吸,输了又删,终于只回了一个字。
“陆宇辰刚才说元旦去西单滑冰。”
“哦,好啊。”
“那周二早上十点在中友门口见啊。”
“好。我去跟文文说啊?”
“陆宇辰跟她说了。你是我负责通知的,呵呵。”这两声看似轻松的笑,实则是干笑,用以掩盖张沐远逻辑的疏漏。毕竟这个负责的任务根本不是陆宇辰交给他的,而是他主动求来的,不然人家一个群发,不就全搞定了。
还好何佳念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短信的提示音只如一把小锤子,敲敲敲在她的心口,哪里还有精力想这许多逻辑问题。尤其是读到后半句,何佳念只觉得有一点甜。她不再害怕了,她觉得心里哪处有一种被安慰的踏实。
“哦好。”她打了这两个字,却迟迟不肯点发送,她潜意识里不想早早结束这对话,她贪恋这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如果可以无限拉长
“嗡嗡”何佳念握着手机的手忽然一震,她吓了一跳,原来张沐远还未等她回复,就又发来了一条。
“萨达姆死了你听说了么?”
就是这个!!何佳念惊异于此刻的心有灵犀,她可能有一百句话跟张沐远说,说自己不小心看到了视频,说自己特别害怕,说自己刚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她不敢。
她还是小心地措辞,简略地回复:“我刚才看了。太可怕了。”她还是忍不住向他倾诉自己的恐慌,浅浅的,说了一点点。
“别害怕。”张沐远看到之后,也是纠结了再三,终于打下了这三个字。其实他很想说,别害怕,有我在。他也不敢。
“嗯。”何佳念回复的时候,真的点了点头。有了张沐远这几条短信,她已经好了很多,她虽然还想说点什么,但她觉得自己应该知足。
放下手机,张沐远却想,如果这时他会飞,有哈利波特的隐身斗篷就好了。他可以瞬间出现在何佳念的书房,告诉她不用害怕,看她读书,等她睡着,然后再不动声色又心满意足地潜回家来,在爸妈面前完美闪过,偷偷享受着隐秘的欢愉。唉,为什么自己是一只麻瓜?!想到这儿,张沐远不禁垂下头来,只有饮题海之水,方能一解千愁。
第30章 滑冰同盟()
西单冰场始建于21世纪初,在文化广场地下三层,终年极寒,不见阳光,常有怪兽出没。
相传曾有中学小情侣在临近闭馆时误入冰场,遭遇时间黑洞的吞噬,至今下落不明。所以此地是爱侣之禁地,因为怪兽只有食用他们之间的爱,才得以在此无光无热之地,修炼千年。
哦不,这纯正是开玩笑。西单冰场一共也没建几年,危不危险不知道,只知道里面确实是挺冷的,而且冰面好像有磁力一样,技术不佳者常常没划拉两步屁股就被结结实实地吸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爬起来还有极大概率短时间内再次坐一个屁墩儿。
和所有冰场一样,这个大椭圆形最外边有一整圈围栏,所有技术差的都在此处抓得牢牢地龟速前行,像第一次学走路一样亦步亦趋。而向里一圈则充斥着各种男男,女女,男女,拉着彼此的手,一个会滑而另一个必定笨拙的像一只鸭子,可从没见谁因此没有了耐心,多少最初的故事都从这里发芽。最里面的花样就多了,纯业余却滑得溜溜溜的大爷,半业余却可以旋转跳跃不停歇的美少年,以及完全专业特意来俯视你们这群愚蠢人类的神秘选手。
我们四个宝宝属于哪一类呀?很不幸,无论是运动神经第一发达的陆宇辰,身高臂长的张沐远,还是号称尝试过各种运动的卜爱文,以及虽然纤瘦却长跑上手的何佳念。统统不会滑!!不过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多少人都是不会滑,待会儿就会了。
他们租了冰鞋,何佳念和卜爱文还幸运地拿到了白色的,就像小时候看电视里那些滑冰的小仙女穿的一样。四个人架势十足地穿上,在地毯上轻易就完成了站立,看起来平衡力还是很好的。
“这也不难嘛!”陆宇辰洋洋得意,凭空高出的十几厘米,让他享受了一把君临天下的豪迈之感。
谁知这几位一进冰场,“啪叽”,卜爱文第一个跪了。
何佳念伸手去扶她,“刷拉”,又跪了一个。
陆宇辰笑得前仰后合,一个没站稳,“砰”,整个人像后平躺了下去。
只剩下我们的张沐远同学了,他看着眼前的惨剧,实在不忍心再观赏自己的阵亡。他蹑手蹑脚,全无了往日疏朗飘逸的观感,一个伸手,诶??还抓空了。。我再一个伸手,紧紧抓住了最外圈的“老幼专用”扶手,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张大爷”。跟着,“何阿姨”,“卜大妈”和“陆叔叔”也相继加入了这一“光荣”的队伍。
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这四只不但没有迅速适应冰面,自如地滑起来,而是稍有松手就马上有要倒地的危险。所以谁也没有敢再尝试,他们排成一队,在流水样进入和离开的小朋友的前后,永远保持了铁打的缓慢存在。不过于善变的世界里保持几许执着,说不准自有它的虽败犹荣。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可能绕了有一圈半吧,大家都觉得温度也冷,气氛更冷,就心照不宣地默默扶着栏杆到最后一步,挪出了冰场。
一出来,陆宇辰立刻活过来了:“这我觉得吧,可能我们都是陆生蛇,一上冰它打滑。”
这台阶找的,真是没谁了。张沐远听了赶紧点头:“附议附议。”
卜爱文这个没心眼的,却转转眼珠想了想说:“念念不是属蛇的啊?”
“马蹄子上了冰估计也也打滑。”何佳念抬眼幽幽地说。朝夕相处,她显然已被卜爱文的无厘头荼毒。
“哈哈哈!对哦!特别是如果上了那种铁的马掌更得打滑。”陆宇辰感觉自己肚子都要笑疼了。
“去你的!我们念念才不上马掌呢!你自己留着用吧!”卜爱文虽然觉得很形象了,但还是不忘维护何佳念。
“嗯,陆宇辰还需要上个嚼子,省的一天到晚停不下嘴。”张沐远的腹黑也是说来就来,不过这帮腔帮得怎么有点暗戳戳。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贫嘴当中,何佳念还是柔柔一笑,淡淡的,像一朵即将吐蕊的露桃。她觉得好开心,身旁都是自己喜欢的人。她真的悄悄用了这样的形容词,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特别着力用在一个人身上。
出来的时候,他们又看见了地下通道里有夹娃娃机,陆宇辰投了好几回币,一个也没夹上来,剩下的三个人都像看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慈祥地注视着他,露出微笑,然后转身离开,有话说不出来。
等陆宇辰的功夫,看着各种各样卖小玩意儿的地摊,卜爱文突发奇想:“咱们四个要不要结个盟,弄个信物啥的。万一有天走散了,一看信物,诶?这不是兄弟吗?”说着还做出一副要热泪盈眶的样子。
“我看你是武侠看多了吧,卜女侠。”陆宇辰说着弹了下她的奔儿头,然后却蹲到一家小摊儿上开始认真挑。
张沐远和何佳念被这一幕逗得哭笑不得,也默契地蹲下一起选。
“这个四叶草的钥匙链不错诶,而且还是分男女的。”卜爱文瞧上的是一副钛钢绿滴油的四叶草钥匙链,设计简洁却不失清新。她的审美倒是在线,可那明显是给情侣用的,到了她这儿成了华山派分男女的令牌了。剩下的三个人也是惯着她,还真的就买了“两男两女”(其实是两对儿)四个钥匙链,按性别一人发了一个。
显然又是无意的,但张沐远有无比舒爽的开心,他很想笑,很想给这个好姐们儿卜爱文同学作个揖。她这一步妙棋,让他和何佳念飞跃了河谷和山丘,直接用上了情侣钥匙链。张沐远此刻想起刚才大家一起喝的红豆沙里白糖的纯甜,如若用在心里,大概最适合形容现在的滋味。
第31章 作业小组(一)()
没几天,带着对新年的期盼,寒假又到了。
为了不重演上次寒假末尾赶作业的狼狈和尴尬,卜爱文同学在这个寒假一开启就组建了一个写作业小组:成员就是她和何佳念。陆宇辰听说了,也积极要求参加,可能是出于四角齐全的需要,也可能是立方体结构更稳定,他捎带手的还加上了张沐远。嗯,又是他们四个了。
计划很周全,也很合理,每天上午四个人一起去区图书馆写寒假作业。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才坚持了一周,卜爱文和陆宇辰就开始坐不住了。一会儿不到中午就想吃凉面了,一会儿下午才吃完饭回来学了一阵儿又想逛小商品市场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突然又得着急回家看某场关键性比赛了。
总之,他俩时常迟到早退,剩下张沐远和何佳念大眼瞪小眼,然后尬学到晚饭之前,再各自回家。
这天不出意外的又是如此,卜爱文说什么要去舅姥姥家串门,陆宇辰要陪他二大爷家的狗上医院打针,不到两点,二位就收拾包袱走人了。
何佳念知道挽留是没有用的,只能悲愤地威胁下卜爱文,明天不会的题不准备给她讲了,以作为对她不义的惩戒。可是心软如何佳念,第二天肯定架不住卜爱文的糖衣炮弹,什么都会讲,什么都答应,唉。
张沐远对这一切却并不在意,他乐得有这样只剩下何佳念的时光。诶,这要是剩下的是陆宇辰,八成他就没这个耐心了。哈哈哈。
不得不说,他们在一起学习的这幅水彩画还是极美的。一个眉目清朗的少年,和一个秀气纤细的少女,在临近年下疏疏落落的老旧图书馆里,背倚着冬日的暖阳,伏在红木桌椅上,不言不语,唯有笔尖与书页的沙沙声提醒着,这不是jpg而是wmv。
这样持续了很久,何佳念发现自己左边传过来一个纸条。
“别写了,我们也出去玩儿吧!”
何佳念有点吃惊,因而转头看了看张沐远,几秒钟之后她又转回来,写了几笔,把条递了过去。
“好啊,你想去哪儿?”她有点胆怯,但她逼着自己说好,新年了,她想鼓励自己,试着不每次都后退。
“去动物园如何?”条儿又传了回来,有一点汗水留下的褶皱。
“好,几点去?”何佳念尽量快速地写,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
“现在吧。”这字瘦劲清峻,不带犹疑。
何佳念的眼睛睁得老大,她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她完全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雷厉风行,简直是说走就走的一场旅行。去!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