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遇上点儿事儿他分分钟都要顶上前面。何佳念赶他走也是毫无作用,这位从本科就十分出名的风云人物,这下子更是实力扮演了一次西洋镜,引得d大从本科到博士全部的小女生都议论纷纷。
好在,何佳念如今已不再是从前的那般害羞和有些软弱了,情愿不情愿的世事历练,周身柔润光环中也平添了一种微凉的淡漠。于亲近之人处收敛,当面挑衅和非难时甲壳坚硬。
所以,有时,高岑在她旁边走着,吧啦吧啦地说着自己有趣无聊的见闻之时,若是旁边有那些见惯了的不友好的目光投射而来,何佳念反而要多和高岑聊上两句。如此无畏,恐怕也要将那些目光弹得粉碎。
何佳念第一次看起来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她做惯了只低着头的那只无法正视自己美丽的未敢褪去灰色绒毛的天鹅,如今仿佛刚刚伸直了脖颈。这让日日在一旁的高岑,看得也是一震。他不清楚何佳念这逐渐而细微的变化是为什么,他只觉得这美好的一切让自己一日比一日更无法自拔。他不敢想自己的那个关于陪何佳念好起来,就离开的承诺,他一天比一天更不想承认那曾说过的承诺。
其实真相寡淡,像我们永远难以面对的现实一般。何佳念看似日渐自信而强大的外表,其实才是掩饰她孤单而充满了怀疑的内心。她觉得自己有从未有过的孤独,纵使有高岑如此陪在自己身边,她更觉得自己罪不可恕,从来只能拖累爱自己的人,从来只能辜负善待自己的人。
她尝试过,假装生气,或是突然找事儿,想和高岑决裂,让他离开。可高岑不知在这几年里学过了什么,偏偏有他那个年纪男生没有的橡皮糖般的韧性,无论何佳念怎么说怎么做,他都看成是对自己的愧疚,是太感谢自己才有的情绪的偶尔凌乱。
“没事没事,那我今天就先回去。明天再见啊。”何佳念吵得久了,他就用这一招。第二天一早,又贱兮兮地不是出现在宿舍楼底下,就是出现在实验室外面了。
何佳念几次想要和他好好谈,也全都让他挡了回去。他虽然再不提自己离去的准确时间,但却真的宽容到可以接受何佳念一切的波动。
当她最后很认真地跟高岑说了一次,她不会喜欢他的。高岑依然笑盈盈地点头。何佳念的防线与自我折磨终于退却,她不再赶他走。她怎会不知自己这样做厚颜而自私,她曾最看轻暧昧,她无法定义自己如今这种行为的恶劣。只是她日日面对这个竟肯包容自己一切情绪的人,终究是抵不住内心里那些孤苦飘零的脆弱想要找到一个依靠的诱惑。她知道这样做有一天一定会受到惩罚,但她实在太累了,一个人前行太孤单了,在d大里,她想要有一个盟友,一个真正站在她一旁的人。
尤其是这样一个,有小麦色光亮肌肤的人,有基因里携带着的最纯净而诱惑的荷尔蒙的人。比起张沐远的温润与疏朗,即将二十六岁的高岑似乎含了更多属于异性的气息,若抛开感情,而只看面孔和身体,一个同样年纪的女孩可能还会更本能地突然为这样一个男子而迷惑。
何佳念并非绝情绝欲之人,她只是因为死脑筋而多了几分常人难懂的自制罢了。只是如今,她开了门,她有了忠诚的伙伴,可她并没有更轻松,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依旧是饮鸩止渴,抱薪救火,所有今日易得的温柔,都将成为往后某一个日子里她要一人饮下的毒酒。
第166章 秋雨(一)()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张沐远与靳希的进展的速度更令人“欣慰”。
眼看着毕业典礼已成,张沐远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名电机系的phddidate,而靳希虽然放弃了读博,但凭着亮闪闪的成绩单和绝佳的演讲才能,很快就斩获了几家公司的offer。她默默地看了几天,和张沐远轻描淡写地聊了几句,最终却还是选定了留在本校学生办公室。
这个选择让许多同届都大跌眼镜,虽然学校是稳定清闲,但以靳希的能力,她要进500强绝对更能大有一番作为,这里还没有算上她的样貌可给她的加持。连张沐远也对靳希的选择不能理解,但他最是懂得尊重人,不过既然靳希如今是他的女朋友,他也不得不多嘴问上一句。
“你确定要留在咱们学校吗?讲实话,以你的实力,这真是大材小用了。”张沐远说得直接。
“嗯,我想好了。其实我学习尽全力,我自己也挺累的。我不太想今后工作的日子还过得那么辛苦,我想要一个稳定一点的事业。”靳希答得倒也合情合理。
“嗯,你说得也对。不同的角度,选择都有道理。我尊重你的选择。”张沐远想了想,朝靳希点点头。
“嗯,有你的支持就太好了。我妈前两天打电话,可还把我说了一顿呢。下次她再打来,我让你替我挡啊。”靳希得到张沐远的支持,自然是眉开眼笑。但她突然想起家里那两个活宝一样的爹妈,突然又撇了嘴。
“啊?这个好吧。”张沐远没真正跟靳希的爸妈聊过天,只在过年的时候视频里恭敬地打过招呼而已,但想想她妈妈一把年纪还娇娇俏俏的声音,就觉得这个任务有点艰巨。但有什么办法呢,还是要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嗯,你最好了!”靳希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张沐远的脖子,一颗小樱桃突然就在他毫无防备的嘴唇上“哆”了一下。
这一下子,吓了张沐远一跳,也让他浑身的肌肉突然一凛。
说来不怕各位笑话,靳希虽然搬进张沐远的公寓里快两年了,但不知是不是张沐远过分注意分寸了,这二位不仅床是分两张睡,就连床中间还拉了个帘子,换衣服洗澡什么的更是十分避忌,完全是一副清清白白异性合租的样子。平日里呢,两个人除了拉拉手,揽揽肩膀这种程度的亲密,亲亲脸颊的次数竟然都是屈指可数。
“你”张沐远有点愣住了,他想问靳希干嘛突然吓唬自己,但他一时说不出来。
“怎么?”倒是靳希,虽然胸口里早就突突直跳,但面上却是一副调皮的小挑衅。
“没没怎么。”张沐远觉得自己体温升高得可怕,他想离开有靳希直视的视线。他突然十分后悔自己当初答应靳希一起搬过来的决定,他这是埋了个雷啊。明知不可为,却掩耳盗铃般放任。
可靳希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眼光有一时的闪烁,低下头,声音也突然微弱:“你的女朋友,是不可以亲你的么?”
“不”张沐远听着她的话语里,那股难以掩盖的哀伤,不由得心里一疼。他曾有多少抵挡,如今就有多少愧疚。他回了身,低头抱住了靳希光滑清瘦的脸庞。
她的唇是那么温暖,可她的齿却出人意料得寒凉。他不敢索取什么,他只像是温柔地,一点点地,融化一点自己,给她一点温度。可她不依,她却想要他所有的温热,想要他的前世今生,她慌乱,却也有似乎从不属于她的霸蛮。本是细细的缠绵中,她却突然咬破了他的嘴唇。
“啊。”张沐远没敢使劲儿叫,那样太不爷们儿了,可是真疼啊。
“对不起!我我只是觉得一切还是那么不真实。”靳希听他这一声,自己也如梦初醒般后退了两步。看着他流血,自己的心里马上有絮絮的疼。
“没事,是我太疏忽你的感受了。”张沐远怎会不明白,她的不安全感来源何处。自己真正做到了多少,一个负责任的,别人男朋友的角色,他兀自心知肚明。
“我只想永远都和你在一起,我只想尽我所能离你更近,所以”靳希虽然慌乱,但她已几下拿来了急救包,撕开了口腔炎贴,给张沐远贴了上去。
“所以,才选了咱们学校么。呵呵,靳老师,以后本学生有什么事情,还得请老师多关照啊。”张沐远笑了,他拉了靳希入自己的怀抱,想安抚这个因为惊慌而突然咬人了的小怪兽。
“嗯!我一定会帮着其他老师好好看着你的!少去一次图书馆都不可以。”靳希虽还是牙尖嘴利,可是在他泛着幽微藿香的怀抱里,却感受到了这两年多第一次的突然真实的温暖。
第167章 秋雨(二)()
秋天,不是个寻常的季节,是离别与重遇纷纷扬扬上演的日子。你方唱罢,我登场。纵是隔了山海而不相同的繁华萧索,却没有人逃得脱,一世的纠缠纷扰。
眨眼间,两个相似却不相同的秋来了又去了。所有人在岁月的洗礼中都更添了成熟笃定,不知不觉间人生的下一步竟然近在咫尺。
自从张沐远念了博士,张妈妈就像是人逢喜事,天天和爸爸翻过来调过去地夸儿子有出息,夸“儿媳妇”才貌双全。
张爸爸每次听了她这么说,前半部分还能嗯嗯啊啊地呼应,后半部分总要纠正她的用词:“孩子们都还小呢,别乱叫。”
“我叫错了?我看小希不错,沐远还小么?读博也可以成家了吧?”
“你跟儿子这么说,你不得吓死他?”张爸爸显然是自己先被吓了一跳,成家么,他成家这么多年心里却依然觉得自己是二十多岁的那个小伙子,儿子似乎还是牙牙学语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乱跑的走不稳的小孩儿。听着妈妈突然提到这件事,张爸爸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先是“咯楞”一声。
可张妈妈竟从这时就开始把儿子何时“成家”提到了平日对话的日程中了。不但跟爸爸聊天时总在策划,就连跟儿子视频的时候,都不忘各种畅想。
爸爸预料得对,张沐远果然第一次听到就被吓住了。妈妈却显得锲而不舍,每次通话都要提起。张沐远虽然年轻,但父母幸福的相依相伴于他耳濡目染,他怎会对婚姻没有过期待。但真正让他惊惧的是,他曾有的所有的关于美好与幸福的期待,竟从来都是对另一个人,深深嵌在那块叫做过去的玉珏之中。
张沐远的心情和他的光亮的日子形成了鲜明对比,也一天比一天更沉重。他恨自己深处某个固执的不相忘,他也怨自己竟从未对靳希有过共度一生的心思。这样看来,自己是多么薄情而不负责任的一个男友啊,虽然一切都只发生在心里,却似已有足够恶行应被兴师问罪。
可能有大半年里,张沐远都在不断地自我折磨。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这种无谓的纠结与痛苦。爱一个人,应该随时随地都敢予她一生吧。除非他不爱靳希?
不,这绝不可能。靳希那么优秀,对他又那么好,他不是得陇望蜀之人,他应该有十二分的知足和感恩。过去不可追忆,他不甘的几次诘问不也通通得到了冰冷的回应么。
所以靳希越是温柔和顺,笑语嫣然,张沐远的羞愧就越是噬心蚀骨。
光阴轮转,有些善意的催促却像磨碎的芝麻般,年年岁岁陈香相同。博二的张沐远,却已在权威期刊上发表了论文,也拿到了同窗们都十分羡慕的可观稿费。他没有固定的月工资,所以无法遵循三倍的那个约定俗成,但他把稿费以及当时手头的钱全都拿去买了钻戒,就在一个大雨滂沱的下午,单膝下跪,向靳希求婚了。
也许自己此生本不配得到爱,也许如今已是奇迹,淡然已成最佳结局。
谁能说那不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可在手术台上的何佳念到底没机会现场体验。
张沐远手挽着像粉红玫瑰一样娇柔的靳希,脸上全是荣耀和幸福。靳希眼里半含着剔透的晶莹,不言不语,却一时也没离开过张沐远的目光。白色大理石台阶上丝丝金色的花纹,布满整个礼堂的象牙色玫瑰,以及伴娘伴郎礼服层叠的金边,仿佛都宣告着这是一场完美的金玉良缘。
双方父母因为各自的工作还在国内,可是到场嘉宾也有不下五十人。不但有夫妇这些年在美国的老师同学,还有志愿服务和工作中结识的同事好友,更有他们居住过的几个社区里的老邻居。张沐远从来都是睿智有礼的,加之他疏朗俊逸的外表,似乎走到哪里都不能不让人喜欢。靳希温柔又善查人意,且聪慧绝不在张沐远之下,她十分纤瘦但你总觉得她外表之下其实是有力量的。所以这样的金童玉女在一起,注定是要被所有人祝福的,而这些祝福也是必须的。
“张沐远先生,你愿意无论走过田园还是山脉,路过鲜花还是草原,拥抱星空或是深海,坐拥金陵抑或长安,都对靳希百依百顺,忠贞不二,相濡以沫,至死不渝吗?”牧师爷爷用他带着南方乡音的中文念出来,许多姑娘听着听着就哭了。这是卜爱文在大二那年写的。
“我愿意。”张沐远感觉喉咙有些哽住,一股热热的感情在往上推,难以抑制。
“靳希小姐,你愿意无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