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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丞相在床榻旁坐下,眼神立刻就软了下来,像是一个慈父般拍了拍巫舟盖在身上的锦被,一副“为父这些年不是不想关心你但是为父的确是有苦衷”的懊悔表情,看得巫舟嘴角抽了抽。
陆丞相是不是觉得他一个从未迈出后宅的少年被哄两句就心软了?就会觉得他这个渣父真的是有苦衷的?
陆丞相还真是这么想的,觉得对方不过是一时愤怒,他稍微软一些对方还不任他拿捏,结果这想法极好,看到少年突然歪了下头,朝着他特单纯无辜的笑了笑:“那你什么苦衷啊?”
陆丞相被噎了下:“”他不过是临时张口哄骗这小子几句,他问什么问?不是应该感激涕零觉得自己冤枉了他这个父亲吗?还有,这小子怎么回事?竟是开口闭口丞相,连句爹都不会喊了?
这要是搁在以往在相府,他一定要将对方关到祠堂家法伺。候,如今情况特殊,陆丞相强忍着忽视这些不悦的地方,想着这会儿该如何劝对方明晚乖乖去承宠。
“为父这苦衷暂时还不能同舟儿说,但舟儿放心,为父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也别怪为父,你们这些孩子在为父心里,都是一样的啊。”
陆丞相说到这,为了站稳慈父人设,红着眼抬头要去摸少年的头,被巫舟直接一偏头躲开了:“都一样?那行啊,那丞相明晚上让嫡妹去伺。候老皇帝好了,既然儿子姑娘都一样,左右只牺牲一个,牺牲谁不是牺牲对不对?毕竟,本来看上的就是她不是吗?”
“这这你嫡妹还小。”陆丞相被噎得不行,偏偏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巫舟看了他一眼:“小?十五与十八有区别?”谁还不是个宝宝咋的?
陆丞相还想说什么,对上巫舟那双仿佛看透了一切的凤眸,莫名心底涌上一股怪异,他莫不是这些年小看了自己这小儿子?可桃龄是他自小培养的太子妃人选,不能就这么毁了。
老皇帝年纪不小了,怕是没几年就要驾崩,还是嫁给太子才是长远之策。
陆丞相红着眼圈开始打亲情牌:“舟儿啊,桃龄她到底是你妹妹,你想让她入火坑么?”
巫舟:“所以我就活该入火坑?丞相你这有点坑儿子啊。”
陆丞相被噎的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为父这也着实没办法了。”
巫舟笑了:“是没办法,还是不想?”一个当了近二十年的丞相,自然掌握住的底牌不少,这邑帝当真会逼迫对方要将女儿送给他?
邑帝什么美人没见过?不过是有这个念头,这会儿又有点新鲜劲儿上头,对方又不是个什么有节操的人,张口向陆丞相讨了,对方若是同意,两全其美,但若是陆丞相想办法委婉的拒绝,这邑帝还不至于真的做什么。
毕竟这陆桃龄还没倾国倾城到让他为了一个女子牺牲掉一个丞相,不过是陆丞相不敢罢了。
如今更是有了陆奕舟这个“牺牲品”可不就事赶事了?
陆丞相对上巫舟那双眼,心下一震,没想到竟是被这幺子看出了心底真正的想法,许久,才咬着牙:“舟儿还是再考虑考虑,为父明日等你的答复。”
陆丞相甩袖走了,他要去问问夫人,这幺子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对方胆小好欺,这张利嘴可不像这么回事。
巫舟不怕得罪这陆丞相,至少陆丞相如今顾忌着老皇帝,还真不敢出手,陆丞相坐上这个位置,在朝中竖了不少的敌人,做事更加谨小慎微,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明明一开始老皇帝开这个口的时候,他就能委婉的拒绝,可他不敢,他怕,怕老皇帝心思难测,万一借着由头发怒,他的死对头可都在等着他出事,所以他不敢。
面对这种情况原身会怕,可他不怕,就算当真陆丞相敢做什么,他这完成任务就走了的自然怎么痛快怎么来。
等房间里清净下来,巫舟从床榻上下来,选了一件破旧的衣袍穿上,束发的时候,将大半的墨发给拢到了眼前,遮住了大半张脸,剩余的用刀子直接齐齐给削了,顿时铜镜里的少年,一身不起眼的灰袍,发髻凌乱遮面,怎么瞧都不愿再看第二眼。
巫舟找出先前陆奕舟压制身体香味的熏香带着,抑制住了这一身对男子有特别诱。惑香味的体香,想到陆丞相口中的对男女都诱。惑,也懒得解释,对方怎么想是一回事,他怎么做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巫舟出了门之后,躲过不远处压根没当一回事守门的两个家丁,出了厢房的门。
巫舟出来的目的很简单,找到他这次的目标:那个所谓能当皇帝的和尚。
不过这灵隐寺专门为邑帝等人准备的厢房太大了,他出去之后,见了不少和尚,压根认不出到底哪个是男主。
巫舟在脑海里喊了系统许久,对方装死不出现。
巫舟干脆放弃这个不靠谱的系统,寻了一圈都未看出来到底哪个和尚才是男主,干脆找烦了,随意在灵隐寺后院的一处偏僻的参天大树上,翻身动作极为灵敏地爬上树,在一处枝桠上躺了下来,闭目养神。
巫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听到一声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嗲声,如果是娇滴滴的美人,这一声还能给点面子,偏偏发出这一声的是个掐着嗓子的男子,这综合在一起,愣是让巫舟吓醒了,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他默默睁开眼,不动声色地偏头往树下看去,就见树下不远处的井边,一个和尚着了一身青色僧袍背对着巫舟,从背影来看,身姿修长极为赏心悦目,而他面前正对着巫舟则是站了一个比他低一个头的不男不女的额男子。
说是女子,对方却穿着男子的长袍,只可惜那一身的粉色颇有点一言难尽;说是男子,对方却是涂脂抹粉,好在对方长得够出挑,面白无须,身材较一般男子柔弱不少,一张脸雌雄莫辩,倒还能入眼。
巫舟出神的功夫,正对着他的这位委屈地嘟着涂抹的艳红的薄唇又喊了声:“无胤师父你怎么不理我啊?”在对方说话的同时,伸手想够和尚,后者不知怎么动的,迅速漂移了到了三步外,让对方的手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一道清冽淡漠的男声仿佛穿透这伏月的燥热袭来:“阿弥陀佛。冯妃娘娘,贫僧还要打水,还请让开。”
巫舟听到那句冯妃娘娘,脑海里闪过书里关于冯妃看上一个俊美和尚才多停留几日的描述,凤眸微亮:面前这和尚不会就是男主吧?
无胤和尚这么明显的拒绝,冯妃明显动了怒,但是抬眼,不知是不是又看到了对方的脸,硬生生将那种不悦给压了下去,强扯住一个笑,眸仁转了转:“这样啊,那我只能先行一步了”
巫舟不知何时盘腿坐了起来,摸着下巴,觉得这冯妃怕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果然,对方经过这和尚时,脚下一倒就要往这和尚身上摔去,巫舟甚至都脑补了一场两人抱在一起,这冯妃那双手上下揩油的模样,毕竟这和尚再抗拒,对方身份在那摆着,不得不低头。
结果这无胤和尚愣是向一侧退后两步,转过身,对着一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几乎是同时,对方正好对向了巫舟的方向,也让巫舟将这无胤和尚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
一袭简单干净的青色僧袍被对方穿得风姿卓然,日头刚好打在对方身上,耀眼夺目,仿佛那一瞬间能泛着圣光,那张俊美的脸竟是比一身气质还要出色,低眉垂眼间,随着对方双手合十的动作,仿佛一副画卷,徐徐而动,而对方凛然站在那里,仿佛一朵雪莲,刹那间绽放开,夺人心魄。
巫舟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回神摸着下巴,终于能理解这冯妃为何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也要撩拨这和尚,这张脸不说话光是往那一站,都能俊得人腿软了。
这冯妃摔倒之后显然动了大怒,猛地抬起头:“你”结果这个词刚出来,等抬眼间对上这一幕,整个人像是被电到一般,怒意顷刻间全消,仰着头痴痴盯着无胤和尚那张脸:“无胤师父,你好生无情,我都摔了,好疼啊,你扶我起来可好?”
巫舟:“”这冯妃还真是“够没原则”的啊。
巫舟倒是好奇这和尚会怎么做,眯着眼来了点兴趣,本来等着这冯妃得逞时,结果这和尚有颜任性,眼睛都未张:“男女授受不亲,贫僧帮娘娘去喊人。”
冯妃:“”
巫舟差点笑了,这冯妃怕是被噎得不轻,对方这是把他当成女子了?
想想若是对方一眼都没往对方身上瞧,这冯妃开口闭口本宫的,还真能让这和尚想茬了。
果然,冯妃嗔了他一眼:“我是男子,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没关系的。”
和尚此刻正对着巫舟,他看得清楚,和尚显然愣了下,只是依然没睁开眼,然后来了句:“阿弥陀佛,男男也授受不亲,贫僧帮娘娘去喊人。”
冯妃:“”
巫舟乐了,这和尚还真是蔫坏啊,这冯妃大概第一次遇到这种软硬不吃的吧?
冯贵看他还真打算去喊人,自己爬了起来,他这还是好不容易引开了众人抽空跑来的,谁知这和尚一点都不解风情,他重重跺了下脚,时辰差不多了,只能先离开了。
无胤从头到尾都闭着眼,双手合十,直到冯妃彻底离开了,他才睁开眼,并未去看冯妃的方向,而是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空桶,走到井边,就要打水,只是这时,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与此同时,一人倚着井边,朝他看去:“小师父,打水啊?”
清亮的少年音让无胤顿了下,以为是冯妃的人,只淡淡道:“嗯,这位小施主有礼了。”
说罢,将空桶系上绳索,直接抛下了井,竟直接借用手臂的力道,将水给稳稳提了上来。
巫舟也不说话,只倚着井边缠。绕的绳索,等无胤提着两桶水要走时,才开口重新唤了声,这几个字,愣是让无胤停下了脚步:“打完了水,那小师父你还俗吗?”
无胤双臂提着两桶水,停下了脚步,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道:“小施主莫要玩笑。既入佛家门,即是佛家人,断不可生出半点俗世之心。”
“是吗?”巫舟懒洋洋换了个姿势,视线在和尚光秃秃的头顶扫了眼,脑海里闪过先前在树上看到的情景。
无胤只回了他一句:“阿弥陀佛。”打算继续走。
巫舟这时才站直了身体,一步步懒洋洋像是矫健的豹子在狩猎猎物,一边走,一边慢悠悠道:“既是忘记凡尘俗世一心向佛,为何小师父却连入佛门最容易的第一颗戒疤‘清心’都未能被点上?既然没有一颗‘清心’,那即是并未忘记凡尘,何以不能还俗?小师父你倒是说啊。”随着最后一句话,巫舟站到了无胤的面前,对方诧异之下,猛地睁开眼,对上了少年被墨发遮挡下那双极亮的凤眸。
第3章 一颗清心向佛门()
巫舟的话精准地戳中了无胤淡定盔甲下的弱点,是以他第一次表情外露了那么一瞬,可也只是一刹那,他的表情再次恢复了淡漠。
无胤垂下眼,稳稳放下了手里提着的两桶水,这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施主说得极是。若是未曾忘记凡尘,确然是能还俗,可贫僧向佛之心未泯,虽知自身修为不够,却也愿以余生之力一心朝拜。哪怕一世未能点上,只要贫僧无愧于心,此生足矣。”
无胤说完此番话,并未再看巫舟,重新提起那两桶水,一步步极稳地绕过巫舟朝前走去。
巫舟没有再出声,他随着无胤擦肩而过的动作转过身,眯着眼凤眸深深盯着无胤的背影,眼神里闪过异光。
他一开始这话就给对方设了套,对方若是直接开口与他说理,说他只是暂时未曾被点上,早晚能点上,或者说并非他努力不够等等借口,他有十几种应对之词将对方说的哑口无言。
可对方前半句直接承认了他的话,后半句直接将未来的可能性给断绝了,总结下来就一句话:就算这辈子都不被佛门承认,可他向佛的心终身不变,他心在佛,便无惧是否成佛。
巫舟摸了摸下巴,望着对方光秃秃的脑门,这觉悟这六根清净一心向佛的心,别说点上一颗戒疤,就是普通的沙弥,有点觉悟的也能点上三颗了,可偏偏这位却没有。
他先前逛了一圈,几乎都是三颗以上的,除了那些刚刚出家的。
对方这一身僧袍洗得干净却细看之下,却陈旧发白,还有样式明显不是在灵隐寺待得时日短的,加上刚刚的试探,对方又非贪恋俗世,可这么多年都没能点上一颗。这只说明了一点,并非对方修为不足,在于他上头的师父,不想让他点。
这就值得推敲了,对方是不喜这无胤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