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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疯了-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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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舟果然感觉到阎云承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时,眼眸阴郁沉冷,他莫名抖了抖,翻了个身,爬起来,两只前爪搭在了阎云承的胸膛上。

    感觉到胸口一软,阎云承低下头,就对上了狗子软乎乎的眼神,他冷硬的心稍微平缓了些,但表情还是淡淡的,摸了摸狗子的小脑袋,捏了捏耳朵,视线重新转了回去,继续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面荷花摇曳,微风送波,景是好景,可接下来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了。

    “阎公子,侯爷要见你,跟奴才走一趟吧?”管家虽然看不起对方,可如今世子还不知生死,只要世子没厌弃这人,对方都有可能翻盘,管家是个人精,态度不好不坏,但那眼神却让人极为不舒服。

    巫舟朝着管家呲了呲牙:“汪!”

    管家脸色不好看了,狗仗人势!刚想训斥两声,阎云承望着水面看也未看他,淡淡道:“他想见我,就自己过来。”

    “你以为你是谁?竟然让侯爷来见你?”管家皱眉,想嘲讽一番,到底望着对方戴着面具静坐在那里矜贵的模样,眸子转了转,对方这么不识抬举,他何必得罪人,干脆报给了侯爷,看侯爷怎么治他。

    管家让来的近卫看着,很快去禀告了去。

    武安侯闻言皱眉,脸色也沉了下来,可想到生死未卜的嫡长子,对方怕是唯一的知情者,沉着脸还是过去了一趟,他倒要看看他那混账儿子在府里养了个什么东西,还没如何架子倒是不小。

    可等随着管家到了近前,远远瞧着坐在池塘边的凉亭里,侧身对着他的清贵男子,武安侯脚下的步子猛地一顿,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别人或许认不出来,可前太子可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甚至前太子的武功有一部分路数还是出自他手,武安侯对前太子太熟悉了,即使过了一年,对方瘦削了不少,可这模样

    武安侯急匆匆快走两步,眼底带着亮光,他这一年来一直在寻前太子的踪迹,可遍寻不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在他那等、等等?

    下一瞬,武安侯的脸色白了下来,这私宅如今只有对方这一人,他那混账儿子养在府里的是前太子?

    武安侯到了凉亭下,这一步怎么都踏不上去了。

    他的嫡长子将前太子给当成养了起来?就算前太子被废,可那也是皇子,皇子皇孙,更何况,这些时日,他观皇上的模样似乎是想寻对方回来。

    武安侯浑身一凉,就在他惊犹未定时,男子慢慢转过头,半遮面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冷淡的凤眸以及凉薄的唇,可那熟悉的感觉让武安侯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手脚一软,无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单膝跪地,行了大礼:“臣见过大皇子殿下。”

    他自从封侯之后,除了见到皇上,很久没行过这种大礼了,如今,他却是心甘情愿的,如果消息传到皇上耳中,他那逆子怕是命都没了。

    阎云承并未理他,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那满院的荷花。

    而随行在后的管家以及几个近卫都傻了眼,近卫还好,他们只是跟着侯爷过来寻世子,并不知晓世子养了一个人在私宅里,瞧自家侯爷都跪了,也跪了下来。近卫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管家却是清楚的,原本还想着借侯爷杀杀这人的傲气,结果大皇子?

    他再蠢也听过大皇子,说是大皇子那不就是前太子?

    管家腿一软,也噗通跪在了地上。

    武安侯跪下之后,一直没听到大皇子开口,额头上一滴冷汗垂落下来,就在他硬着头皮打算再开口时,头顶上方终于传来了一道没任何起伏感情的声音,像是彻底看淡了世事,对世间了无留恋:“侯爷若是来寻世子,那就寻错了地方。六日前,世子为了逼我就范,下了药之后,赶走了这几位老奴,我中药神志不清,翌日醒来世子已然失踪。”

    阎云承的声音没有起伏,可随着一字一句道出,武安侯听一句心凉一下:这逆子真是要气死他啊。

    武安侯一张脸黑青,尤其是想到初见时殿下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先前没多想,殿下刚刚坐的不会是轮椅吧?他记得这管家说逆子养在府里的是个废人

    武安侯眼前一黑:不会连殿下的腿也是那逆子所为?

    武安侯浑身发凉,如果此事是真,就算是寻回来,这逆子怕是也活不成了。

    更何况,这会儿武安侯哪里还有心思寻什么人,猛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殿下,是老臣管教无妨,老臣会给殿下一个交代的!那逆子一旦出现,老臣必定亲自绑了送到殿下面前,是杀是剐,悉听尊便。只是殿下您要保重身体,老臣先去唤了大夫前来,替殿下诊治一番,皇上还在皇城等着殿下回去父子团聚啊。”

    武安侯声情并茂的一声,吓得巫舟一哆嗦:要杀要剐,这是亲爹啊!

    他默默用小爪子盖住了脸,先前还不觉得狗子有多好,现在他真希望一直狗下去。

    与千刀万剐相比,狗子让人安心多了。

    巫舟看明白了,男主这是在以退为进反而拿捏住了武安侯的命门,对方将这件事抛出去,就算武安侯怀疑世子的失踪与他有关,也不敢再提上一二;更何况,武安侯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儿子的命,今日在这里的都是武安侯的心腹,至于那几个奴才,他也有办法让他们开不了口,只要男主不将这些事说出去,说是是杀是剐悉听尊便,却也只是男主一句话的事。

    男主这轻飘飘的两句话,完全将被动变成了主动。

    武安侯说这些话的时候,阎云承并无所动,可最后一句,他仿佛听了进。去,这让武安侯松了口气,再次磕了头,立刻去让人唤随行的大夫过来。

    先前信中之言世子失踪出事,武安侯怕当真有个万一,将府里的大夫一并带了过来。

    未曾想,倒还真用上了。

    却不是给世子看病,反而是给世子善后。

    阎云承见好就收,戏演足了,等武安侯小心谨慎地站在一旁,他终于让大夫检查了双。腿。

    等大夫确定双。腿怕是难以复原之后,武安侯那脸色惨不忍睹。

    阎云承不再理他,直接自行推着轮椅,抱着狗子回去了。

    武安侯想跟,对方只是看了眼,武安侯就不敢了。

    武安侯怎么想巫舟是不知道了,反正不会好受就是了,不过,他等门关上之后,瞧着阎云承敛下的眼,好奇地低下头瞧着阎云承的双。腿。

    他的腿明明是好的,这几日,他是见过对方行走的,可刚刚大夫看得时候为何

    巫舟猜测对方怕是用了办法,如此也好,阎云承想复仇,势必是要回京。

    到了京城,一个废太子可能会有重新复位的可能;可一个残废太子可就没了。

    反倒会让二皇子放弃警惕心。

    果然,晚膳是武安侯亲自送过来的,等门一关,直接再次跪了下来:“殿下,这次是犬子罪孽深重,老臣自知罪大恶极。可老臣恳请殿下一定要想开,无论如何,先回京,老臣”

    “侯爷不必说了。”阎云承打断他的话,淡漠地转动轮椅到了窗棂前,拨弄一株兰花,“我已经成了这幅模样,就算是回去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烦恼,让父皇见之难受。”

    “可殿下”

    “不必多言,我倦了,侯爷回吧。”阎云承直接下了逐客令。

    武安侯只能先离开了。

    巫舟趴在阎云承的腿上,默默用爪子摸了摸鼻子,今晚上武安侯只有一句话说对了,他儿砸的确是“犬”子。

    巫舟能明显感觉到阎云承情绪的低迷,先前的话他是故意说给武安侯听,他双。腿是好的,自然不存在会让阎帝难受,不过是推托之词。

    可说出来,阎云承的心情怕不会太好。

    父子真的情深吗?如果情深,一年前阎帝就不会那么废了阎云承的太子之位。虽说当时的确事情闹得很大,可冷静下来,太子是何为人,不信阎帝不知晓,可对方还是这么做了。

    在阎云承看来,那过往的父子情深就是塑料父子情了。

    巫舟豆丁眼转了转,突然软软汪唔一声,小爪子搭在了阎云承的手臂上,仰起头,巴巴的眼神可怜兮兮的,喉咙间发出咕哝声,朝阎云承汪一声,再朝着膳盒汪一声,叫声又软又惨,咩咩呜呜的,仿佛在说:饿求投喂。

    阎云承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指腹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耳朵,轻笑了声,倒是推着轮椅过去桌前,将膳盒里的膳食端了出来,三荤三素,还有一碗粥。

    阎云承拿出一个小碟,捡出来狗子能吃的,放在他面前,至于那碗白粥也一并放了过去。

    他自己却并未动筷。

    巫舟这几日与他相处,自从出事之后,阎云承胃口就不怎么好,不过,狗子自然有狗子的狗办法。

    巫舟直接在粥碗端过来的时候,一脑袋直接扎了进。去,吭哧吭哧地拱进碗里,只露出一条尾巴,四肢爪子使力,吃得香喷喷的,边吃边哼唧哼唧的,那动静打破了房间的沉寂,让阎云承瞧得忍不住直头疼,怕蠢狗自己把自己闷死了。等巫舟喝两口,就将他小脑袋给捞起来,结果瞧到对方那满脸都是粥渍的模样,简直没眼看。

    刚给他擦干净,蠢东西又吭哧吭哧继续

    阎云承最后没办法,敲了他的小脑袋一下,将碗放到一边,直接拿来另外一个干净的碟子,倒了一些:“我一口,你一口,不许再乱吃。”

    狗子端坐在那里,哈赤哈赤地吐舌。头:“汪!”听不懂!

    阎云承眼底露出一抹笑意,拿着木箸吃了一口,看狗子要探头,立刻按住了,等他吃完这一口,才许狗子吃。

    狗子立刻舌忝了一口粥,刚要第二口,阎云承立刻止住了。

    狗子委屈巴巴的“汪唔”一声,阎云承眼底的笑意更浓,神情也愈发温柔耐心。

    这样一来一往,狗子吃得多,阎云承为了教对方也吃了不少,比平日还多。

    等一人一狗用完了晚膳,巫舟瞧了眼几乎被一扫而空的桌面,咧嘴吐了吐舌头,深藏功与名。

    这边一人一狗相处和谐,武安侯这一晚就彻夜未眠了。

    他想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写信回去了。

    这件事是瞒不住了,但他还是暂时将武缮舟将大皇子禁锢的事瞒了下来,只说自己无意间寻到了大皇子,只是大皇子情况不好这个不好,就是对方的双。腿残疾。

    等写完了信,武安侯坐在窗前一整晚,才咬牙招来心腹,将信八百里加急送入京。

    阎帝接到信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信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刚要歇了,听说是武安侯的加急信,皱着眉让大太监呈了上来。

    可等看完,阎帝愣住了,坐在龙榻上恍惚许久。

    当年他突然知晓那件事,的确是震怒生气的,可将对方暂时罢黜太子也是一时冲动,当时刚好太子写了一封奏折,洋洋洒洒数页,都是反对他当时的一件决策。加上这些年,太子虽然都是为民请命,是个好的,却不知委婉回旋,与他顶撞数次,甚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他这个皇帝下不来台。

    几件事撞到一起,他就干脆借着这件事想敲打对方一番,借机改改他那个性子,否则以后继承了皇位,明明是好心,却只会被误会。

    阎帝目的是好的,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贬太子出京之后,对方并未前方封地。

    他只当对方是闹性子,让他出去散散心,见识见识江湖的险恶也可,他一直没怀疑对方出事,因为这一年来,每个月都有信寄回来,让他安心。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最优秀最引以为傲的皇子,竟然就这么出事了?

    阎帝呆坐在龙榻前半宿,最终连夜起身去了御书房,写了一封圣旨,召大皇子回京。

    让身边的心腹太监亲自去传旨。

    巫舟接下来两日过得极为舒心,一则是大概要回京了,男主心情大概不错,对他愈发温柔;二则就是狗子终于不用只喝蔬菜粥了。

    先前宅子里只有他与男主时,男主只会熬粥,一日三顿,他喝的都快忘记自己是只狗了。

    武安侯愧疚,从山下请来了最好的厨子,一日三餐,堪比御膳。

    巫舟吃得肚子圆,在这种幸福中,等到了宫里来宣读圣旨的大太监,召阎云承回京。

    巫舟想也知道,阎云承势必是要回京的,但他不能处于被动,也不能自己提出来,还要光明正大地回去,但他不能开这个口,有个人却是能。

    这个人自然就是武安侯了。

    阎云承先前再三拒绝对方,武安侯因为前身的事,愧疚不敢贸然再劝,只能寻求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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