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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并未伤及要害,主要是他高烧不退,唯一担心的是会引发其它并发症。”霍靳墨一边继续手上动作,一边道,“我先给他止血,撑到江城应该没问题。”
秦淮一旁帮忙打下手。
霍靳墨给他裂开的伤重新上药包扎,伤又缠了数层绷带,依然有血渗透出来,每隔一会儿,都要重新换掉,重复几次循环,才将血止住。
已经稳定情况。
霍靳墨敛着力道,将他身体放平,盖上一条毛毯,正欲起身,手却被一道力握住,紧接着,一道细若游丝的声音传来,“蓝儿。。。。。。”
霍靳墨恨得咬牙切齿,骂道:“宫藤,你怎么不痛快给我死去!死了倒是清静!”
嘴上骂着,另一只手不忘探他额头温度。
秦淮一旁看着,微微叹气。
南宫藤脑袋浑浑噩噩的,体内的水分快要蒸干烧焦,几许力气,却死死抓住霍靳墨手不放,嘴里呓语不断,“蓝儿。。。。。。”
霍靳墨额角青筋抽搐,将他的手掰开,摁回身侧,冷着一张脸,欲捡一块他身上一处好地儿捶上一拳,解解气。
可这人满身绷带,无一块下手好地儿。
恨恨地拿过一瓶水,老妈子模式开启,捏开他龟裂成一道一道血口薄唇,一点一点往他嘴里饮水。
他倒是能喝,喝了半瓶水,不再胡乱说话,渐渐地平静下来。
眉头却皱成山丘叠峦。
“霍局,你去看看夫人。。。。。。”秦淮低声道。
视线却落在旁边真皮沙发椅上卷缩一团的慕凝蓝身上。
自南宫藤将她抱上车,然后再登机,她一句话没有说过,整个人像木偶一样,睁着一双惊旋不定的大眼睛,看似安安静静,身体的战栗,一阵滚过一阵。
霍靳墨长长喘了一口气。
走到慕凝蓝身边,半蹲在地,眉眼与她平视。
她太过安静,安静的有点慎人。
霍靳墨皱眉,伸过手,攥过她一双紧紧抠住真皮座椅扶手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像冰棍。
再观她凝冻无波的神情,他心惊胆战。
她身子不时地颤抖,不说话也不哭闹,像极了一个残破的布娃娃。
霍靳墨吸进一口冷气,不禁看向旁边躺着的那个不死不活的破兄弟,好好一个女孩,被他折磨成什么样了。
相爱相杀,什么时候是个头?
“丫头。。。。。。”霍靳墨紧了紧手中那几根细葱般柔软手指,“你给我说句话,我知道,你怨他,是宫藤不好。。。。。。”
宫藤两字,像一根针似的突然戳到心窝里。
疼,很疼……
一双墨黑琉璃般的眼珠子有了转动,瞳孔微微一颤,眸底瞬间被一条小溪淹没,眼泪一颗一颗簌簌滚落。
“不哭了。。。。。。”霍靳墨嗓子一紧,抬手,轻轻拭掉她脸上泪水,却又有更多眼泪涌出来。
他突然害怕她这个样子,一个人若是能将心口怨愤的情绪歇斯底里宣泄出来,气脉便可通顺,而她这幅样子哪有一丝生机?
像之
tang前从给她救治过的医生口中所述情况颇为相似。
想来这么多天,赫连城的确是费了不少功夫。
秦淮一旁怔怔看着,心里五味陈杂。
之后他说了很多话,她无动于衷,会掉眼泪,就是不说话,霍靳墨毫无办法。
见她身上衣裙和皮肤沾着鲜血,又无合适衣服给她换,只能拿来毛巾,沾水,给她手上和胳膊沾的血迹擦干净。
她还是无一丝动静。
“霍局,夫人她怎么了?”秦淮急的额头直冒冷汗。
霍靳墨摇头,转眸,瞅了一眼躺在旁边虚弱不堪的南宫藤,又调回视线,落回慕凝蓝身上,叹气,“宫藤这么逼她,她受得了才怪!你说得对,丫头不是心狠之人,宫藤混蛋玩意儿偏走极端,拿命逼她,那一,她尽全力移开,却还是伤及宫藤,她多数是被吓的,她爱宫藤至极致,怎会舍得伤他一丝一毫?”
“可是,夫人的样子太奇怪,是不是。。。。。。”秦淮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不愿再说下去。
霍靳墨知道秦淮什么意思,替他说了出来:“她本就心理有疾病,精神最容易受到刺激和创伤,这一次宫藤做的太过火,真真是残酷,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毫无理智可言,整个人都变了。”末了,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宫藤也是被那个视频刺激的,他一生最恨的莫过是背叛之事,他父亲之事,是他自童年开始乃至一辈子抹不掉的阴影,丫头这次偏偏为了维护赫连城触了禁/区,他怎会不怒?宫藤太爱她。”
秦淮视线落在慕凝蓝身上,幽幽道,“夫人何尝不是?”
两人喟叹。
…………
两个小时之后,南宫藤清醒一些,缓缓地睁开眼睛,适应眼前一切,眉眼开始四处张望。
霍靳墨摸他额头,依然滚烧似火,“是不是渴了?”
南宫藤压根没甩他一个眼神,双瞳布满红血丝,眼珠子微微转动,看不到要见的人,身体一动,牵动伤口,疼痛弑心。
“我在这儿”霍靳墨将他摁回去,故意刷存在感。
他却紧锁双眉,无视他。
霍靳墨气的牙根儿痒痒:“我***什么命认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货儿?”神情突然又严肃起来,他怎会不知他心中记挂?挪开身体,视线朝一侧方向抬了抬:“如果这是你爱她留她的方式方法,未免太残酷。”
南宫藤视线不再转动,落在霍靳墨让开的一侧真皮座椅上卷缩躺着的一团。
她睡着了,离他如此之近。
一袭藏蓝衣裙,双手环抱,侧躺在宽大又舒适的沙发椅上,衬的那抹身缎愈加娇小,一条长而毛绒绒的麻花辫,沙发一侧垂着,几乎挨着地面。
她面色苍白,几分憔悴,纤秀娥眉紧紧蹙着,额头绒发湿透,黏在鬓角,湿漉漉的,唇瓣一处破皮,还未结痂,可看见红血丝,唇瓣本就丰软,隔着距离一看,与霜白的肌肤呈鲜明对比,像是点了一朱红,病容也娇,整个人却透着浓浓的伤悲和凄凉。
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痕,映着舱顶的光线,泛着晶亮的光,刺着男人一双眼睛。
霍靳墨见他良久不说话,呼出一口气,“丫头的情况不太乐观,等回到江城要好好检查下。”
南宫藤听此一言,猛地坐起身,动作幅度太大,牵到伤口,疼痛迅速蔓延全身,他狠狠地撕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找死?刚有点魂就要来点岔子!”霍靳墨鼻孔两股青烟都蹿到头顶上了,敛着力气,将他重新摁回座椅上。
南宫藤压根没鸟他。
目光一直黏在慕凝蓝身上不曾落下。
霍靳墨见状,额头青筋跳了又跳,给他空间看个够,他起身,走到后面机舱,想点烟了。
霍靳墨一走,南宫藤根本不拿身体当回事,勉强撑着身体下地,好一会儿功夫消磨,艰难挪到慕凝蓝旁边坐着。
指尖描绘着她娟秀的眉眼和发肤,最后,想擦掉她颊畔未干的泪珠时,脑海里无端地滚过那个视频,她与赫连城亲密纠缠的一幕。
手噶然顿住,握成拳头,落回身侧,攥的咯咯作响。
望她的眼神变得阴冷。
这时,慕凝蓝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睛染着哭过后的湿意,与他一双沉黑冷冽的眸子相撞。
四目交接。
她一双黑曜石般的瞳孔,猛然收缩,像森林里一只小白兔遇见了一只凶残无比的猛兽一样,惊骇不已。
慕凝蓝下意识往沙发深处缩。
她唯恐避他不及的样子令他原本冷寒的一张脸,愈加青沉寒彻。
伸手,两指攥住她发颤的下巴,“这么不愿意看见我?”顿了下,冷笑,“还是想见赫连城?嗯?”
慕凝蓝双目瞪圆,开始争拗,嗓音极冷,“放开!”
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怒火攻心。
不禁不放,反而更加用力让她疼,虽然他也疼……
慕凝蓝皱眉挣扎不休,突然,眼前黑影压下,身体陷入沙发,被他压在身下,冰凉颤抖的双唇,被他狠狠地攫取。
他本就发烧,身体滚烫似火,唇也极烫,一次比一次猛烈,烧着她唇瓣,破皮的地方因他的啃噬,疼的厉害。
她刚一张嘴想咬他,他却快一步,深入占领那一方小小空间,紧紧缠住她的小舌,肆意妄为,缠的她舌根欲/断,缠的她脑袋嗡嗡直响,缠的头皮发麻,缠的眼泪逼出来。
那一瞬,她脑子里不自觉的滚过他说与陌灵那夜种种的无耻烂言,突然,无尽的恶心,从身体到心里,汹涌而至。
她拼了命的一把将他推开。
她推的地方恰恰是他受伤的肩膀。
他如今身体虚弱不堪,根本经不起她一推,南宫藤从沙发上倒在地上,整张脸因痛,狰狞扭曲。
缠着绷带的伤口,迅速被鲜血浸透,血液像水壶嘴的水一样往下淌。
慕凝蓝吓得魂不附体,来不及收拾凌乱的衣裙,本无力气,从沙发上滚爬下来,跪在地上,盯着他身上处处绷带处处鲜血,双手颤抖,却无从下手,泪如泉涌,“南宫藤,你这个疯子……不是人……”
地上的人,眉心微微动了动,再无动静。
她的哭喊,引来霍靳墨和秦淮。
霍靳墨急奔而来,见慕凝蓝抱着南宫藤的上半身,泣不成声。
他顾不得安慰她,急忙查看他伤势,“怎么回事?刚才好好的。”
慕凝蓝只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靳墨和秦淮再不注意也注意到她衣裙不整,裹胸式的上衣偏了位置,以及她唇角、脖颈上的淡淡红痕,立马意识到什么。
霍靳墨气的恨不得将这人扔出机舱,咒骂一声,“死南瓜,你就作死吧!”
然后,和秦淮将南宫藤抬到沙发躺椅上。
霍靳墨解开他身上渗血的绷带,察看伤,眉头皱的死紧,看向吓得魂不守摄的慕凝蓝,“丫头,他混蛋!你也顾忌点他的伤。”
看似一句略略责备的话,霍靳墨却说的极为温婉。
慕凝蓝视线落在南宫藤一张惨白的脸上,抽噎着问道,“他。。。。。。他会死吗?”
霍靳墨微怔,呼出一口气,她终于开口说话。
能说话就好。
心里不免叫苦连天,他一颗心早晚得操稀碎。
“那天他单匹马去找你,一身伤撑着回去,刀伤现在已经溃烂发炎,今天又中了一,高烧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未退,情况不容乐观。”
他在陈述一件事实,秦淮听着怎么觉得后半句“不容乐观”有些严重。
伤拖延,必是遭罪,但未伤及要害,要命倒不至于,不过,霍靳墨这么说,秦淮大概理解。
她紧紧抠住掌心,她恨他,却从未想过他死,犹想以前,两人恩恩爱爱的一幕幕,眼泪不断地往外涌。
为什么?为什么有一天他们之间会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曾经的爱,不过梦一场,梦醒时分,当真凄凉。
。。。。。。。。。
下午三点,飞机抵达江城。
霍靳墨提前安排的救护车早已守候。
医护人员将南宫藤抬上救护车,慕凝蓝被霍靳墨也推着上去。
救护车一路呼啸,开往江城医院。
不过二十分钟到达,那边事先好了医生。
南宫藤未进急救室,直接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主刀医生扫了一圈在场几个人,开口,“谁是病人家属?”
霍靳墨和秦淮一致转头,望着身旁安静站着的慕凝蓝。
慕凝蓝脑袋嗡嗡的,好一会儿反应,嗓音有些沙哑,“我……我是他。。。。。。他的妻子。”
医生看了一眼一脸惨白的慕凝蓝,简洁说明情况:“贵先生几处刀伤已经感染,伤又失血过多,需要马上手术,请您签字。”
曾几何时,她亦是站在手术室外,听着医生一字一言宣告他的情况,那时的她,一如此刻,心痛如绞。
这次,她冷静了许多,没有一丝犹豫,接过医生手中的手术同意书,决然签字。
手术室灯亮起。
她身体如被彻底抽空,颓靠墙壁。
…………
林姨扶着陌灵来了,打破一片死寂静默。
陌灵一身玫红裹身连衣裙,身材纤细高挑,黑发披肩,艳丽动人。
随着林姨的步伐,一步一步,略乱游走。
走到手术室门口之际,林姨突然附耳在陌灵耳边说了句什么,陌灵疯了似上前一步,摸索着,攥住了一脸茫茫怔怔慕凝蓝的胳膊。
一阵冷风卷过,陌灵一巴掌扇在慕凝蓝
脸颊靠下巴处,嘴里骂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