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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神色凝重,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慕凝蓝觉察秦淮似有话要说,那只被南宫藤抓的小手松又松不开,气馁,任他握了。
扭头看向秦淮,示意他坐下,“秦淮,无妨,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秦淮落座,看了眼南宫藤,转眸,又看向慕凝蓝,目光短暂对视又移开,“夫人,上次车祸,我不知道您到底记得多少?先生以命相救,能活下来是侥幸,初送医院,你昏迷不醒被推进手术室抢救,先生重伤危命,却执拗在手术室外等您脱离危险才肯做手术,那等情景,落在我们男人眼里亦是触容,先生性子深沉内敛,不愿多作解释,出院之后,限制夫人自由实则是保护夫人,其实,先生待你真的很好”
慕凝蓝黑碌碌的眼珠子不转,定在身旁那张因酒精滋润而愈加风华潋滟的俊脸。
心,仿佛被什么一撞,却抓不住。
秦淮目光落在灯光溢彩下那张美丽轻柔的颊畔,不作停留,起身站定,“夫人,怕是我多话了。”
“不,你是好意。”她说,目光专注,还在流连。
秦淮一席话,像是硫酸一样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一点点腐蚀,她从来不是一个心狠之人,若是没有触动是假的。
这人好与坏,爱与不爱,南北极两个极端,她难承受,反之,她性格里面小女孩的娇纵任性,仗得不过是他如今还有一颗愿意宠她的心,他的宠,就像一张有限高额度的信用金卡,在额度范围之内不断地挥霍无度,终有透支那一天,她怎会不懂?
可,切肤而不得爱的痛苦,旁人难以体会,说白了,她是一个骄傲的女人。
从她十二岁第一次遇见他,直至如今成为他妻,爱他就是她一个人的事,即使知道他不爱她,对她来说,单恋也是一件乐在其中的事,一点儿也不痛苦,而人之所以会有痛苦,不是单恋本身,不是执着于他心里爱着谁,而是人自己有了欲/望。
如果没有欲/望,再深的爱和迷恋都只是仰望,因为没有希望,所以也没有失望的痛;而一旦有了欲/望,就会在欲/望的海里越陷越深,而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会痛苦。
所以,她贪心不足,欲/望索爱,爱而不得如同自戕。
深思归宁,她静静地说:“秦淮,你先回吧。”
“那先生”
“留在这里。”
“好的。”
秦淮这次跑的比兔子还快,唯恐她反悔似的,她望向门口,清苦一笑。
然而,下一秒,她扶额叫苦。
早知道让秦淮帮忙把这人送上楼再走啊!
晃了晃他肩膀,“南宫藤?你醒醒,我们回房再睡,嗯?”
这次,他倒是有了点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摇摇晃晃站起身,高大身影笼罩下来将她囚住,握住她肩膀,双眸迷朦,疑问的语气唤她,“蓝儿?”
“废话!你当是谁?”
她拧眉,没好气的推他一把,他却没站稳,挺拔身型微微一晃,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要死的,她心急,一把拽住他衣领,又给拉了回来。
人是拉了回来,可是这人醉后真的欠扁,身体大山一样倾压下来,顺势将她扑倒在餐桌上。
“喂!南宫藤,你给我起来!”
一拳砸在他胸膛,铬的她手疼,他却稳如泰山,双臂撑在她脑侧,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凝着她。
“蓝儿”他醉眼迷离,轻轻唤她,声音像是被红酒滋润过一样,潮湿而柔软。
《
tangp》“南宫藤,你起来!”她再次推他,双手悠地却被他蛮力困于头顶,紧接着,混着浓浓酒香的炙热薄唇将她的双唇堵死。
慕凝蓝唔唔挣扎不休,他狼意更甚,手开始不老实的伸进她衣服里胡作非为。
她要哭死。
这是餐厅,李婶上楼收拾卧室,随时会下来的
被他蛮缠数秒,唇齿得空间隙,温柔抚他脸,轻哄,“叔叔,去楼上卧室,嗯?”
他恍若未闻,那双像醉的动人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了眨,一手开始解皮带,“老婆我要进去”
“”慕凝蓝脸僵,一阵青白红,秒懂这人无耻浪荡话,急忙伸手制止他的动作,苦巴巴的强颜一笑,“叔叔,这这个桌子铬的我难受,去楼上卧室,好”
话音未落,身体一轻,天旋地转,慕凝蓝被他打横抱起。
“”小脸瞬时冰青,这事他倒是入耳又急进。
劣根性十足的老男人!
死死抱住他脖颈,唯恐摔了,左晃右晃的,被他抱着去了卧室。
李婶整理完床铺,门口处,两厢撞了个正着。
慕凝蓝几乎是从他怀中跳下来的,一把将某人推至墙边,跳到李婶身旁,胳膊缠上去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李婶,他喝醉了我和你一起下楼,你教我醒酒汤怎么煮”
“哎呀,小姐,这点事我来就行,你好生照看姑爷就是。”
李婶笑眯眯地朝慕凝蓝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开。
“李婶”她只差没哭。
门关。
那晃荡的高大身体再次黏过来。
她推他,弯弯眉眼,咬牙哄道,“去床上,乖啦”
倒是听话一会儿。
最后,人被她七拽八拽好不容易弄到床上,这人老实了,阖动长眸,安静地看着她,又好像半睡半醒。
趁着这安静空荡,她脑门是真抽了,也算灵敏,衣柜里翻出两条长长的裙带,骑他身上,动作麻利的连她自己都佩服,拎他手腕,一边一根,床是铁艺的,绑定床头两端高高棱角。
这人安安静静的,睫毛动了动,似是睡着。
呼出一口气,不忘捶过去一拳,骂道,“南宫藤,酒后乱性,臭毛病给我改了,下次再这样,我让你隔天艳照满天飞。”
扬起俏尖的下巴,拽拽哼一声,从他身上下来,懒得再看一眼床上“人”型***姿势的男人。
走到门口,又返回,不情不愿扯了薄被扔他身上,别给她冻死!
整理干净自己一身狼藉,步出卧室。
余气未消,冷着脸,抿着蜜粉嫣唇,穿过长长的走廊,慕震涛的卧室在楼梯拐角最后一间,敲门进去之前,是收拾好情绪的。
慕震涛并未休息,老人本就觉少。
卧室独特设计,装修有些年头,古韵气息浓浓,一面墙壁特意开一扇门,连通隔壁书房。
卧室不见慕震涛,走过去敲书房门。
书房门口,见是孙女,沉坐书桌后靠椅的慕震涛并不意外,灰白眉毛漾起笑意,“蓝蓝,宫藤可好?”
“醉的不省人事。”她走进去,绕过那个柏崖红木茶几,在书桌前拽了把椅子,坐定,免不了负气,“爷爷,别提他。”
慕震涛双手搁在书桌,双目含着睿光,“那提提你吧。”
“”慕凝蓝歪着小脑袋,一脸茫然,面前一盏热茶冒着烟气,袅袅徐徐,不知是不是错觉,烟雾中那张布满皱纹的面庞愈加苍老。
慕震涛斜她一眼,“在爷爷面前就不必装了。”
“什么?”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想否认,“爷爷,我没有”
“也就你蠢,爷爷乃你至亲,你一言一行,早已刻骨,在爷爷面前使,漏洞百出。”慕震涛转而唉叹,“好好的日子别总不知足。”
不知足?慕凝蓝一听,嗖地站起身,“爷爷,我实话跟你说明白,这场婚姻可否终止?”
啪的一声。
刚刚握在手中的茶盅被慕震涛不轻不重地扔在书桌上,溅起的热水飞溅到她手背上,热燎燎的。
“蓝蓝,你以为进一家出一家是过家家闹着玩的?这事没商量,不必再提。”慕震涛斩钉截铁的说。
她倔强的咬住小嘴儿,坚持道,“爷爷,我没有闹着玩,我不想和他继续下去了。”
“不想?”慕震涛眯着一双镌睿厉眸,缓和了语气,“蓝蓝,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慕凝蓝呼出一口气。
自她嫁入夫家,大事小事,发生的事情还少了?当然,她是不会把这些污浊事情说给慕震涛听的,于是干脆捡关键的说,“爷爷,你知我性子,我不会和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相守一辈子。”
“当初迫你嫁他,你不是知道什么结果吗?”慕震涛皱眉
,显然不解,不过马上明白了,又道,“蓝蓝,你爱宫藤,对吗?”
“是。”她直言不讳,“可是,爷爷,他另有所爱,南宫家宅诡异又乱七八糟,我日子过得一天天像地狱,既然一开始这场婚姻是由您强硬手段促成,那么我希望有您出面结束。”
慕震涛起身,踱步过来,拍她肩膀,“蓝蓝,相必我与南氏签订的条约你也知道,慕氏以后总归是要由他继承,爷爷这么做自有道理,相信爷爷,爷爷看人不会错,他不是不知冷热的人。”
“爷爷,可是我真的很难过”
“爷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商场复杂纷乱,慕氏凭你一肩扛不动,只有南宫家宫藤能护你周全,所以爷爷是不会同意的。”
一字一句坚决不可违抗。
慕凝蓝实在不解,为什么非南宫家不可?不仅此事,还有很多事情疑云重重。
于是,直白问道,“爷爷,十二岁那年,为什么我会不记得父亲母亲死亡真相?不是什么空难,是车祸对不对?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我的记忆有很大一段空白。”
慕震涛微微一惊,又很快平静下来,唉叹,“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忆起那场车祸,那次车祸之后,你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一些不愿面对的记忆被你自己封存起来,爷爷也不愿你记起那场车祸,所以才有空难一说。”
“就这些?”慕凝蓝狐疑的望着慕震涛。
尾狐246:她输了,输给亲情()
“就这些?”慕凝蓝狐疑的望着慕震涛。
她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明晰不过,岂是爷爷三言两语,轻飘飘的绕过?
“可是,爷爷,我总觉得,我的记忆还有一些空白,我经常做梦,梦到一些血腥恐怖画面,就好像那是我的回忆录。”
“梦到了什么?”慕震涛警觉心骤起。
儿子儿媳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独吞腹中,经历多少个年头日月?他的宝贝孙女,如今平安成人,婷婷袅袅,善良可人,心纯至洁,无一丝脏乱社会风气的污染,手段促成一桩安然姻缘,是他所愿嗄。
以往种种,割肤剔骨般的回忆几近摧毁一个小女娃,那是第二笔血债,总会有一天,一笔一笔算清楚,不能再揭开那道伤疤。
“我梦到很多死人有血有枪弛”
慕震涛突然起身,动作幅度很大,身后的板椅撞到墙壁又弹了回来,转了好几圈,喝声打断她,“好了,蓝蓝,那只是子虚乌有的幻像,你只是因父母的事情忧郁至此而已。”
“是吗?”她依然疑惑,可分明从慕震涛那双精锐闪烁的瞳孔中读到了一些讯息,是兢惧。
骇然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急忙又问,“爷爷,我以前的小名叫‘小不点’吗?”
慕震涛皱眉,摇头。
她沉默了会儿,又问,“那么爷爷你认不认识一个名字中带‘城’字的人吗?”
城哥哥
这个人,一直是她心中难以解开的疑团。
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别人乱认人,除非那人精神方面有问题。
反之,既然认识她,又唤她‘小不点’,可见关系非浅,与慕震涛也相识也不一定,定是与她过去记忆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次,慕震涛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眸光一凛,给予否决,“不认识!”却追问,“蓝蓝,你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商场偶遇,见我就喊‘小不点’,一副认识我的样子,不像作假。”
她一边说,一边在脑中搜寻与这人任何有关联的画面,可是,徒劳。
别说印象,一丁点记忆的轨迹都寻不到。
难道真的认错人了?
她还想再问什么,却见慕震涛一副很疲累的样子颓坐板椅上,脸色愈加苍白,无力地朝她摆手,“蓝蓝,爷爷累了,你回去休息吧。”
“爷爷”她走过去。
慕震涛已双手撑住书桌费力站起身,步伐缓慢地朝连通卧室的那道门走去。
手在握住门把手那一瞬突然顿住。
他没有回头,嗓音沧桑中三分严肃,“蓝蓝,与宫藤安稳度日,泉下你父亲母亲也安息,爷爷老了,能陪你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你是爷爷掌上明珠,这些年娇宠于你,你是爷爷血肉至亲,爷爷岂会葬你幸福推你入火坑?听爷爷一句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