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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酋长都发话了,自然是要去请一请的,他是挺难请的,不过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去,多个人总归多份希望。”眼看着叶噜氏要拒绝,泰吉蓝立马走了过来,一把接过古额托手中的令牌。
她等了这么久才终于等到了这么一个机会,哪能错过?
古额托微微侧眉,看着她一成不变的伪装的极好的笑容,眸中冷光层层交叠,他抿了抿唇,背转过身对自己的两名大将说:“你们陪着夫人一起去。”
人都走后,古额托返身坐到老虎椅上,对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出声的佘查罗说:“人是你带回来的,出了这种事,你有什么说法?”
佘查罗心中冷笑,却是玩味地勾唇扫了莫果儿一眼。
要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莫果儿和王鹰,就属他知道的最清楚。
只是他昨天既然袖手旁观了,又怎会惹祸上身呢?
他微微低头,敛下眸中的算计和冰冷,淡淡道:“孩儿把王鹰带回来,原本是想等过了昨晚,今天就把他带到父亲面前的,却不想他竟然胆大包天到对忽塔动手,王鹰的能力父亲也是知道的,一般人看不住他,这是我的失误,还请父亲责罚。”
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王鹰是他带回来的没错,只是他太厉害,被他逃掉了,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佘查罗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真拿这件事对他怎么样,毕竟,在他的父亲心中,什么事情都抵不过他手上的权力和江山,所以,他也只是为了给众人一个交待,向他询问罢了。
他回答的是事实,古额托倒也真没为难他,只问道:“那几个汉人呢?”
“还在黄沙之地关着。”
古额托抬眼看了看忽里烈,摆手道:“都下去吧。”
出了营帐,忽里烈拉着莫果儿就走,到了无人的地方,被佘查罗挡住了,他盯着他们交握的手,浅浅笑着:“你的女人杀了我的长兄,这事如果我向大酋长说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着。”
忽里烈微微眯眼,松开莫果儿的手,静静道:“不是她杀的。”
“我当然知道,不过却是因她而死。”
忽里烈便笑出了声:“如果你父亲从我口中得知了你明明知道忽塔是怎么死的,却向他隐瞒,你猜,他会如何?”
论起威胁,忽里烈更甚一筹。
佘查罗先是一愣,而后也笑了:“忽里烈,我第一次发现,跟你谈条件,似乎是件极困难的事。”
“你知道就好。”
“既然我们彼此有制约,那不正好?”
忽里烈深黑的眼里缓缓流出一丝异色,他侧身对纳兰木说:“把她安全带回去,我等会儿就回。”
“嗯。”
纳兰木探究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脸上来回扫了一遍,这才领着莫果儿离开。
忽里烈站在那里,风姿硬朗如山,沉沉道:“说吧。”
佘查罗缓缓道:“我有三个兄弟,四个妹妹,忽塔已死,忽卓和蔑格儿就是我最大的威胁,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帮我杀了他们。”
忽里烈真是不得不佩服他了,论心狠,他似乎并不输于自己。
手刃血缘,主宰命运。
他似乎别无选择,却又选择的坦坦荡荡。
他说,杀了他们,那语气轻描淡写的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重要的事,可却透着血淋淋的残酷和无情。
可是,他能吗?
050,资格。()
单不说他能不能帮他杀了忽卓和蔑格儿,就算他能,他也不会那么做。om
忽里烈望着眼前年轻明朗的脸,缓缓地笑了:“你是想一箭三雕?让我动手,处置了忽卓和蔑格儿,到头来,古额托肯定也不会放过我,那时候,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了。”
佘查罗轻笑:“跟你谈条件,确实困难。”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忽里烈不欲再与他多谈,转身就走。
佘查罗站在那里没动,盯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扬声道:“你昨天被我带回来,不出五日,整个草原都知道你还活着的事实,到时候,想杀你的人会络绎不绝,你能保得住自己,也能保得住别人吗?”
这个别人指很多人,可佘查罗所指的,自然是莫果儿。
忽里烈眼眸一眯,转身看向他:“你也很会谈判。”
“过奖。”
佘查罗语气镇定清淡,仿若成竹于胸。
忽里烈负手而立,眉眼间的清冷很清晰也很透彻,他盯着眼前的少年,脑中在快速地分析着利弊,他当然知道,在他回归草原的同时,那些人也会蠢蠢欲动,他本就想借着伽虞氏的力量来暂时应付那些人,如今佘查罗既然看穿了他的心思,可见这人真的不可小觑。
但,既然看穿了,他又可必假惺惺的拒绝?
“我答应你。”忽里烈说。
佘查罗轻淡笑开:“那就合作愉快。”
达成交易,两人各自离开。
忽里烈回到自己暂时寄居的营帐内,纳兰木已经将莫果儿安全送了回去,此刻正坐在忽里烈长榻的方几上,见帘帐掀开,立马抬头看过来:“佘查罗跟你说了什么?”
故意把他支走,肯定是谈了什么事。om
忽里烈静默不语,走到方几边静静地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水过半腰,他将陶瓷壶放下,端起碗喝水,饮尽,他说:“佘查罗跟我谈了一笔交易。”
“交易?”
“嗯。”
“什么交易?”纳兰木很吃惊,按理,佘查罗与他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往来。
忽里烈却是抿唇一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他让我杀了忽卓和蔑格儿。”
“什么?!”
纳兰木大惊,蹭地一下从桌位上站了起来。
忽里烈暗冷的目光瞬间凝视过来:“很吃惊么?”他转动着陶瓷碗,坐下,不冷不热道,“没什么可吃惊的,在我们北狄,为了权势而弑父杀兄的事是司空见惯的。”
“我知道。”
纳兰木语气陡然间带着莫名的暗恨和无法言说的痛苦。
在北狄是如此,在南汉,又何尝不是如此?
难道在这天下间,真的就没有一块清静之地吗?没有一块良心之地吗?没有一块毫无猜斗和背叛的乐民之邦吗?
纳兰木的手心攥在了一起。
忽里烈一眼瞧去,几分深思,却是一句话都没问,而是道:“我答应了他,所以,以后我们的利益就跟佘查罗的利益紧紧绑在了一起,这样也好,省得还要挖空心思去防备古额托。既然佘查罗是他儿子,而佘查罗又有异心,我们正好可以让古额托的目光放在佘查罗身上,这样,不管是对付忽卓还是蔑格儿,我们都很有利,而且,你们中原有句古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佘查罗焉知,伽虞氏才是我的目标呢?”
“你想怎么做?”
纳兰木从悲痛的往事中回过神来,冷静地问。
忽里烈伸手将他唤过来,凑着耳边说了一会儿话,纳兰木听完,脸上露出钦佩之色:“好主意!这叫以夷制夷。”
“非也。”
忽里烈望着帐幕里的那盏油灯,眼内奔腾的光有如那油烛里飘荡的暗火,忽阴忽暗:“借刀杀人。”
纳兰木的目光倏地一紧。
忽里烈却是挑亮了油灯,慢慢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
天下,权势,皆在一碗水之间。
夜。
深沉。
搅乱了风云,搅动了伽虞氏一池浑水的罪魁祸首王鹰不见有一点儿杀人陨命的自首之心,而依然是慵懒倦怠的模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林风阙的面前。
“你今天看到了?”她凝眉问林风阙。
林风阙面无表情地盯着房中的某一处,声音模糊而暗沉:“什么?”
“稻舞。”
林风阙倏地转身。
王鹰说:“我没想到,莫果儿竟然是大小姐”
“住嘴!”林风阙突地冷喝。
“怎么?是在痛恨自己当年没有保护住她,还是在痛恨当年灭了西南家族的啊!”还没说完,眼前刀光一闪,她额间的秀发竟然被斩成两截,掉在地上。
王鹰目光一冷:“你冲我发什么火?”
“你没资格提及她。”林风阙说,那森冷的语气,那寒意深深的脸,那俊逸而漠然的目光比剑还要锋利,一刀一刀割在王鹰的身上。
她心中有痛,却故作吊儿郎当地笑:“如果不是我,莫果儿可能已经死了,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没有你,她也不会有事。”
因为,有他在。
而王鹰的出手,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化。
他本只是为了帮助忽里烈拿下北地,得到他想要的领土,进而重新挺立朝堂,进而复仇,原本,以他与忽里烈的计策,要拿下北地是轻而易举的,但是,由于王鹰的乱来,让古额托有了警惕,让北地的驻军明显加剧,而今天纳兰木跟他说的营帐之事,让他又诸多忧心。
百谟谣。
这个被北狄人奉为神一般存在的巫师
“王鹰。”
突然,林风阙出声喊了王鹰一声。
这是从三年前那场战役之后,林风阙第一次用这个名字唤她,王鹰一怔,目光对上他的,带着丝丝缕缕讲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你、刚在喊我?”
王鹰感觉有些不真实。
林风阙却是淡淡开口:“想办法让泰吉蓝无法见到百谟谣。”
王鹰皱眉:“为什么?”
林风阙冷洌一笑:“你我心知肚明,百谟谣是谁,而你又是谁?别人不知道你的目地,我却很清楚,在我没动杀念之前,你最好乖乖听话。”
后面四个字,说的温柔低婉,但林风阙一向声音冷漠的能冻死人,而他突然展现出的这抹温柔顿时就令人心头发颤,让人惊怕。
王鹰不怕他却不敢这个时候违背他,原本,她们这些人就是从死亡里走出来的,以他为首的,是以,她没拒绝,也没那勇气拒绝,只得回道:“我要如何阻止?”
“那是你的事。”
王鹰转身就走,却在接近帐拦的时候,恍然听到身后的人说:“我不介意,再出一条人命。”
051,算计()
王鹰窝在树上,修长的目光看着天际线边那如金丝线般叠峦而起的大漠之云,一瞬之间就明白了她最后离开时林风阙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不介意再出一条人命,指的是泰吉蓝?
林风阙为什么要杀泰吉蓝?
这是王鹰此刻正苦思冥想的,以她对林风阙的了解,他与泰吉蓝并无恩仇,而他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那是为什么呢?
林风阙是个将才。
所谓的将才并不是指遇事之后解决问题的能力,而是在面对一件事时,他所思考的深度和着手去防备以及去争取最大利益化的心机。
林风阙暗示王鹰可斩杀泰吉蓝的用意有三点。
一是用泰吉蓝的死把古额托的视线转移走,不要让他盯着忽里烈。
二是泰吉蓝是齐齐额氏之女,她若死在北地,或者说,她若是死在伽虞氏手中,那齐齐额氏又岂会善罢甘休?如果齐齐额氏与伽虞氏起了战火,那么,最容易趁火打劫,顺水摸鱼的是忽里烈,又何尝不是他?
三是王鹰。
杀人这种事,如果有人代劳,他岂会自己动手?
王鹰自然不知道林风阙打的一手好算盘,她只是对这些北地的人都没有好感,既然泰吉蓝的命那么不值钱,那她不介意收了。
可是,怎么收?
王鹰也不是傻子,不会把祸水往自己身上揽,那么,就要找一个替罪羔羊,找谁呢?
忽塔的亲母,咕噜氏。
这个女人嫉妒古额托对泰吉蓝的宠爱,早就对她怀恨在心,加上忽塔刚死,她定然悲恸不已,只要稍受人挑唆,肯定会自掘坟墓。
隔天。
忽塔的尸身被放在了冰棺之中,在北狄,能使用上冰棺的,只有金帐的子孙,但忽塔竟然能使用冰棺,可见古额托对他的看重程度。
周围围了很多人。
除了伽虞氏族人外,就是忽里烈,纳兰木还有莫果儿。
扎皮应了忽里烈的话,这几天一直在苦思冥想,怎么才能让林风阙收他为徒,所以,他没时间来这里凑热闹,而是呆在帐蓬里,交握着手,来来回回走动着,想着方法。
“酋长,时间到了。”
一边,负责忽塔后事的巫医小心翼翼地开口。
古额托沧老无情的眼里终究还是露出了点点痛色,他蓦地把脸转开,挥手道:“下葬吧。”
用冰棺下葬,当然不是真的下葬,只是为了保存他的身体。
而站在一边的咕噜氏在看到那个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