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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语气很平静,却不冷漠,让祁靖宸心中的哀伤淡化,也驱散他心底的寒冷。
“嗯。有话。”他缓缓点头,这样的唐沁莫名的给了他动力和勇气。这些话,他不要再埋藏在心底,不过,也不需要有什么回应。
他仅仅是想告诉唐沁,他喜欢他,他爱他。仅此而已。
唐沁想他先前说的要单独跟他说话的意思,便领先抬脚往角落了走去。
这道路边的森林形成很好的隔离,虽说异能者的五感更加敏锐,而且他们之中还有一个精神系的存在,可很显然他们都明白祁靖宸要与唐沁说的话,是绝对的*。
他们都下意识的离得远一点,找点其他的事情做。
或是休息,或是与新来的人打交道。
走到树荫之下,抬头已望不到马路,唐沁停了下来,望着祁靖宸。这里的隐蔽性不单方便祁靖宸说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情,也方便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察觉祁靖宸受伤会变成丧尸之后,他的心就没有一颗平静。他冷静的面容下具是惊涛骇浪,甚至到了他以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要压制不住的地步。
以前他因为早年丧母,被其他嫡出甚至母家势大的公子少爷欺负。
他都能忍。被他们踩在头上的时候,他都忍了下来。只为了学习唐家一切让他能够壮大自己的东西。
他并不会说唐家如此对他,他便厌恶唐家的一切。唐家老祖留下的机关毒术的确是数一数二的本事,不过是被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糟蹋侮辱了罢了。
而他,却要将这一切学到手,到时候便没人再敢动他。也叫他们看看,他们所谓的嫡出血脉高贵身份,算个屁。
祁靖宸被唐沁波光暗涌的眼眸看的心慌,他从来不知道唐沁还有这般的神情,这眸子里隐藏了太多的情绪,他一时竟然分辨不及。
一闪而没的情绪,显然都没有逃过两个人的感知,祁靖宸想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委屈。可显然,唐沁不想提及。
察觉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太过于放松心神,唐沁一边愤懑,一边叱骂自己。
“你要说什么?”对祁靖宸的口语便冷淡了几分。全然是因为他这略不受自己控制状态而迁怒祁靖宸。
祁靖宸嘴角轻轻扯了扯,显然对此十分的不在意。或者说,这个人在他的眼中,是那么的完美无缺。哪怕闹起脾气,那也是美妙的,让人心醉的。
“有些话,我如今不说,怕也是没机会了。不过,我并不是强求你。我希望今天的话,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或者不好的影响。虽然这么说很自私,可是我也只剩下不到三小时的命了。我想在我还清醒的时候,能够达成我的愿望。”
祁靖宸轻声开口,放佛若是他的声音过大,都会打破如今这美好的气氛似得。
当然,现在的气氛也只有他才会觉得美好。
四处虽说没有丧尸,虽说是树荫环绕,可却也不是那么美丽的大自然景色。四处寂静,鼻息之间少不了腥臭的侵占。
但他不在乎,只要唐沁愿意听他告白就可以了。
唐沁点点头,仔细听他说,按捺出心中的焦躁。
但心里已经思索出一个方案,所以对于祁靖宸的伤却是不急了。虽说不能即刻解除,可是他会一直帮他压制,直到解除位置。
他是唐门子弟,对于毒物有着深刻的认识和理解。再加上这个世界知识的冲击,让他有了一套自己的独特理论。这丧尸病毒在他眼中虽说是一团雾气的侵袭,可也是一种病菌毒物。
现在时间尚浅,他还没有把握,可未必会一直拿它没办法。至少现在,他已经想出好几种可以暂时压制毒性的办法。只是都及其痛苦和繁琐。
而且,他不是不想立即给祁靖宸解毒,只是他心底一来只有三成的把握。二来,就是脑海之中似乎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听祁靖宸说完他想说的话。
虽然他不知道祁靖宸要说什么,可是他按捺不住那想要知晓的迫切心情。
“我以前交过女朋友,也交过男朋友。”原本到嘴边的告白的话,却不知道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话一出口,不单是唐沁愣住了,就连祁靖宸,都恨不得抽死自己。
“哦,我没有。”唐沁愣了一下,略微平静的回答,却偏又加了一句,“我不想知道你交了什么朋友。”
祁靖宸连忙摆手,焦急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是说跟他们都是逢场作戏,跟他们没有感情的。你知道我是混黑道的,所以有时候必须得……”
不管是迫于形势,还是当初只是寻欢作乐,即便当初他认为自己很节制,可现在面对唐沁,他就觉得自己是肮脏的。无法企及这么干净的唐沁。
“我也不想知道这个。如果你是要炫耀有人给你塞女人,或者是想我同情你的迫不得已,那我就先走……”唐沁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的这么锐利,可听了他的话,这直插心窝子的话就脱口而出。
可是,他的心里也像是被插了刀子一样的。
“别走。”祁靖宸连忙拽住要动身的唐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嘴笨。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以往什么情况下都能侃侃而谈,甚至谈笑间就能拿下对手一切身家的祁靖宸,这时候却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子,他简直笨到了牙齿都要咬舌头的地步。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很爱你,但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祁靖宸一着急,却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脱口而出他的中心主旨,还在那里傻乎乎的想着措辞。
跟唐沁解释,他不是炫耀什么,更不是恶心唐沁,他只是,只是……
第37章()
唐沁定定的望着祁靖宸,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可祁靖宸真诚的表情和不断诉诸于口的爱意,都清晰的表达他此刻的心中有多少深爱多少遗憾,还有难以言喻的悲伤。
“你说的,都是真的?”唐沁平静的声音下,隐含着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期待。
祁靖宸努力从他的语气里去分辨他厌恶还是欣喜。不过让他是不知是喜是忧的是,唐沁如今平静。可唐沁没有厌恶他已经是很好了。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告白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完美,不过既然已经表达清楚了意思,那就好了。只要唐沁不误解,那就好了。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会给你造成困扰。”祁靖宸说道,顿了顿,才歉意的表示,“这样虽然很自私,但我已经无法忍受了。再过不久,我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小九,你帮我安慰安慰我妈。”
想了想,他又说道,“我说这些,不是希望你给我回应,也不想给你造成负担。我只是想跟你表达一下我的心情,我从来没有像见到你之后那般感觉到自己激烈的心跳。”
“还记得那天你在浴室摔倒了,你知道那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么?我一边想要去扶你,那我得得到多么大的福祉,一边却慌忙的躲避,我想如果你看到那样无耻的我,一定会避之不及吧。”
祁靖宸想到当初的场景,时而幸福时而嘲弄。自己多番与自己说,不可以动小九,可是这么跟自己说的时候,也已经注定这个人刻在心底,磨灭不去。
唐沁也不由回想起当天的场景。
那时候他正使用淋浴沐浴,发现自己身上的印记滚烫,不由的多抚弄了几下,却不想竟然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当时真的吓得不轻,只想着怎么出去。
而他一想到出去,自然就被空间送了出去。这才出现那么狼狈不堪的局面,却不想惊扰了祁靖宸,对方还以为他出了事,猛地推门赶进来。
就看见他那白花花的脊背。
当时并未有什么异样感觉。可此刻听祁靖宸描述他当时的想法和心情,不知为何,唐沁感觉如芒在背。竟然不自禁的想要扭动一番,蹭一蹭背。
祁靖宸还在嘱咐他,日后没有了他在,要怎么照顾自己。
说了许多,都是让他好好对待自己。原本他最该关心的母亲,却只是初始提了几句。
“如果遇上什么事情不好解决的话,你就问问我妈。别看她有时候那样,其实她也很厉害的。”想到自家母亲如今也是个水系异能者,两人相依为命,应该能够过的不差吧?
还有那一些兄弟。
想到此处,祁靖宸想自己应该预留出一些时间跟兄弟们告别。以及,托付他们多照顾唐沁和母亲。
母亲到好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可唐沁那么稚嫩,甚至如此沉默,若他不多叮嘱一番,他不知道唐沁要怎么处理好人际关系。
到时候别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日后没有他在,替他摒除一切危险。若是有人看不惯他,恶意找他麻烦该怎么办?
至于唐沁自找麻烦?那根本不可能好嘛,小九是那么乖巧的一个人!
想了想,纵然不愿意将这最后的时光分一丝一毫给别人,他还是不得不去找兄弟们。本想去拉一拉唐沁的手,却想起自己已经被病毒感染。
幸好刚刚拽他的时候,有衣服护着。
虽说他手上,唐沁手上都是没有伤口的。可是,对于唐沁,他一丝危险也不冒。
却不想见他要走,唐沁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那么滚烫,甚至微汗。
祁靖宸错愕,连忙要甩开他的手。他无疑是兴奋的,唐沁愿意拉他的手,是接受他的意思嘛?他胡思乱想着,却还是要挣脱他的手。
唐沁却是反手一扣,将那他的手腕捏在手里,给他把起脉来。
祁靖宸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只说赶紧让唐沁放开他,现在他离变异的时间越来越接近,可不能再牵累唐沁。
“不想死就别吵吵。”唐沁不耐烦的在他肩头一拍。自然,避开了他的伤口。
祁靖宸的脸色如今青灰,但还没有全部变异,所以也有痛感。伤口本就不得愈合,疼的厉害,再碰,唐沁根本不忍心。
说实话,听祁靖宸说的那些话,让他心里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可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回应起来,心里堵得厉害。所以他想,还是赶紧给祁靖宸治疗吧,等他好了,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想清楚了。
祁靖宸发现他竟然完全无法挣动唐沁的手,不禁有些愣住了,这才发现他不仅仅是抓着自己。这姿势,似乎是中医的把脉?
可是没听说小九被中医啊。
他之前不是对化学研究挺感兴趣么?自己还给他买了不少化学器材呢。
见祁靖宸的疑惑目光,唐沁心中一凛。对啊,他怎么一时忘了。
那个小九根本不会这些,甚至因为不知父亲是谁,从小被人嘲弄,所以一直是安静的沉默的,甚至有些自卑的。
而母亲虽然极力供养他,可也只是进了个三流末端的学校。若非母亲强制他不准退学,他怕是早就工作去了。
不想母亲终究还是积劳成疾,他也连毕业都没有读下去。
到了祁家后,一方面因为他车祸,另一方面是裴佩怕他到新环境不熟悉,准备到下个学期再给他找个好学校。
记得当时他看电视对那化学实验室十分感兴趣的,提出祁靖宸能否让他见识一下的时候,裴佩显得很高兴。还说小九的化学天赋一定很好,要不就报一个化学专业好了。
唐沁吐一口浊气,抬头注视祁靖宸,说道,“我在给你把脉。”
祁靖宸点点头。却意外的没有追问一句话,唐沁眯了眯眼。
又说道,“我现在有三成把握可以帮你压制病毒,这过程不会轻松,你能承受的了么?”
祁靖宸眼中一喜,莫说三成,只说一线生机他都要试一试。甚至只要能够让他不变成行尸走肉还能够留在唐沁身边,哪怕把他变成一条狗,他都愿意。
祁靖宸连连点头。唐沁看得出他的惊喜之下,还有着对他的疑问,可他却还是不问。
不由的咬了咬牙,接着说道,“但是我保证,过不了多久我一定能够彻底想到办法解除剩余毒素。”
“嗯,我信你。”祁靖宸终于说了一句话。但这句话却不仅仅是对这一件事情表达肯定的观点,这其中,隐含太多。
唐沁默默咀嚼这句话,真的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祁靖宸对他那么好,还跟他告白,不是因为他是唐小九,而是因为他是唐沁。所以,此刻察觉这么多的疑问,他也不问。
只要他还是他,他就会信他。把命也交付与他?
唐沁一时盯着祁靖宸,眼中光芒忽闪。祁靖宸勾唇一笑,重复一句,“我信你。”
这个人,他爱愈生命。其他的一切,他都不在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