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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妧梓说着说着就带了泪意,伸出小手就要晏明生抱。
平心而论,晏明生对晏妧梓的的确确是真的宠爱,她不知道晏明生前一世有没有找过她,可是她恨他,恨他把自己送到豺狼虎豹手中,才叫她受了这么多罪,吃了这么多苦。
“你们都聋了不成!还不起来给小姐倒水,换手炉!”
晏明生恨恨地看了周氏一眼,摸了摸晏妧梓冻得冰冷的小手,抱起她就朝屋里走。
院中的丫鬟从地上爬了起来,按部就班的做事。整个竹园倒只有周氏母女看起来最闲。
玉芝走在最后,不动声色的对周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进屋去。
“娘亲……我们回去吧……”
晏妧姝看着晏明生对晏妧梓那样好,心中本是有怨气的,可见爹爹生了这般大的气,娘亲还一脸阴沉,便不敢再做什么了,只想拉着她回自己的梅园。
“回去,现在还敢回去吗!”
周氏攥紧了拳头,从齿缝里蹦出这句话来,进了晏妧梓的屋子。
那个小丫头竟学会了告状,看来那件事真的要提前了……
屋子里,玉清正给晏妧梓倒着热茶,玉竹换了个暖和的手炉放到晏妧梓手里,玉漱则是急着关窗,生怕冷风灌了进来。而走在最后面的玉芝倒没事可做了,只能悄悄躲在一旁,装作很忙的样子。
晏妧梓躺在美人榻上,貌似不经意的瞥了玉芝一眼,鼻间哼出一声冷笑来。
晏明生以为自家女儿还在生气呢,当下就弯下腰,拧了拧晏妧梓水嫩的脸蛋儿,“我家乖女儿气性儿可真是大呢,连爹爹都不理了。”
周氏一进来就看到晏明生这副慈父模样,再想到他根本没对自己的姐儿这般好过,对晏妧梓的厌恶更是深了一层,但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
“哪里是在对老爷生气呢,今日这事是姨娘做得不对,本想着是你院子里的下人不听话,却不想是二姑娘就喜欢看这样的热闹,姨娘给二姑娘赔礼道歉了,二姑娘可别把气儿置到你爹爹身上了。”
周氏果然是个聪明人,一进屋就挑拨她和爹爹的关系,反倒她自己推得干干净净,全怪是她小气了。
晏妧梓眼中很快便含上了一汪泪,看着晏明生,语气好不委屈。
“爹爹怎得都不来看妧梓,妧梓差点都见不到爹爹了。”
晏妧梓伸手就要晏明生抱,原本明艳的小脸堆满了委屈,看得晏明生整颗心都揪起来了,哪里还有空管身边的周氏。
“你这坏丫头,爹爹可在你枕边守了一天一夜,瞧你醒了才回屋休息的。你倒好,就怪罪爹爹不来看你,委实该打。”
说完就轻轻戳了戳晏妧梓的额头,晏妧梓也见势咯咯笑了起来,抱着晏明生的手不让他继续戳。
“爹爹力气这般大,要是在女儿额头上戳出几个窟窿来,那可怎么好。”
“就数你娇气。”
晏明生见自己女儿脸上终于笑开了,这才松了口气。
周氏见缝插针,连忙把躲在自己身后,死死攥着自己裙摆的晏妧姝推了出来,“瞧这大姑娘,之前听二姑娘醒了赶着要过来,这过来了又生怕打扰了老爷和二姑娘父女俩,索性躲着不出来了,这可真是……”
周氏这一席看似打趣的话,倒是把晏妧姝说成一个重情重义又极其懂事的人了。
晏明生看了周氏和晏妧姝一眼,把晏妧梓放了下来,敛下了脸上的笑意,又成了那个庄重自持的晏大人。
“妧姝也是个好姑娘,晓得心疼妹妹。”
晏妧姝咬了咬唇,压下自己心底对晏妧梓的嫉妒和对晏明生态度的不满,面上做出一副好姐姐模样来。
“本来是打算昨日就来的,但又怕妹妹刚醒没有精神,这才拖到了今日,还希望妹妹不要怪姐姐来迟了才是呢。”
晏妧姝惯会装乖乖女,这话里话外的,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她晏妧姝平日里被欺负得多惨呢,连探病来得晚些了都要遭怪罪。
晏明生到底也是个男人,这后宅里的弯弯绕绕他哪里清楚,还当真以为自己的两个女儿,姐妹情深呢。
晏妧梓笑了笑,从美人榻上下来,走到了晏妧姝跟前,“妹妹怎么会怪姐姐呢,毕竟这大冬天的,谁都不想出门呢,怪冷的。噫……”
晏妧梓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盯着周氏和晏妧姝的脚看,很是好奇。
“怎得姨娘和大姐姐脚上全是泥土?”
虽说昨夜下了一场大雨,但府中的道路都是有专门的下人负责清扫的,万没有在路上踩了泥巴的说法,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周氏母女,跑到了什么偏僻的地方。只是这青天白日的,为什么好好的大路不走,偏偏要去走泥地呢。
晏明生顺着晏妧梓的目光低头看了看,皱起了眉头……
第三章 伯母宋氏()
周氏脸上一僵,神色有些难看,刚刚太着急,竟忘了下雨之后,泥土松软,容易沾上鞋。
“回老爷,是大姑娘的养的团绒,今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夫人和大小姐四处找了许久,鞋子上的泥土许是找团绒的时候不小心在哪里蹭到的。”
周氏身后跟着的老嬷嬷见自己主子不晓得怎么接话,连忙冲晏明生行礼解释道。
晏妧梓听到“团绒”二字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前一世,晏妧姝养的那只猫,差点抓花了她的脸!虽被她给躲过去了,但脖子上仍是被抓出了伤痕,害得她即便是夏日也得穿高领子的衣裳来遮着。
“这位嬷嬷可是周姨娘的乳母?”
晏妧梓没再抓着周氏母女脚上来得莫名其妙的泥巴说事,反而问起周氏身后的老嬷嬷来,还在“周姨娘”三字上加重了音。
周氏闻言,握了握拳头,她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自己没从齐国公府的正门进来,而晏妧梓这死丫头竟一口一个“姨娘”,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若是真让她打了苏嬷嬷,那她这些年在府里树立起来的威信不就崩塌了吗。
“回二小姐,老奴正是夫人的乳母。”
那嬷嬷又冲晏妧梓福了福身,言语倒是自得得很,万万想不到晏妧梓接下来的话。
“来人,给我掌嘴!”
晏妧梓略带稚嫩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响起,不仅是把周氏吓了一跳,就连晏明生也被突然发作的晏妧梓吓到了。可他却没出言阻止,想要看看自家这宝贝女儿想做什么,不就是打一个老奴吗,随她去好了。
“二……二姑娘,为何突然要责打苏嬷嬷?”
这满屋子的丫鬟下人,若苏嬷嬷真被晏妧梓给打了,那她岂不是丢光了脸面。
“我记得,周姨娘也是贵家出身,怎得连半点规矩都不懂?”
晏妧梓走到苏嬷嬷跟前,一双杏眼盯着地上跪倒在地的老嬷嬷,目光冰冷。
她可没有忘,前世就是这个苏嬷嬷和她的侍女玉芝,一个捂了她的嘴,一个捆了她的身,被周氏指使着卖给了人牙子。
“周姨娘不过是个侧室,我爹爹和老夫人看得起你,这才让你掌管咱们三房的中馈。难不成就是因为这样,周姨娘的心才野了,竟让自己的乳嬷嬷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夫人’!”
晏明生正室的位子如今还空着,府中就她一个侧室独大,而晏明生又少有插手后宅之事,晏妧梓这个三房嫡女又是个没长成的,所以齐国公府三房的事都是周氏一人说了算。连府中的下人也将其视作当家主母,夫人夫人的喊着,好不威风。刚开始的时候周氏还怕落人口实,后来发现无人职责,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跪在地上的苏嬷嬷吓得身子都软了,强撑着没瘫软在地上,忍不住去看周氏,却见周氏也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脸色苍白,数九寒冬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晏明生本以为是自家女儿耍小脾气,想要惩治惩治下人,却没想到竟是这件事,牵扯到自己亡妻的尊荣,晏明生也不由得重视起来。
“二……二姑娘,老奴……老奴……”
苏嬷嬷被吓得舌头都打不转,身子不停地直颤,想要出口辩解,却又实在是辩无可辩。
“怎么,我说的不对?还是周姨娘以为爹爹不好插足内宅之事,而我又年幼,没有母亲,所以……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吗?”
晏妧梓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几次提起亡母。
晏明生看着晏妧梓与亡妻六分相似的脸,又想起和亡妻自幼的情谊,忍不住多了几分悲痛,心中直道是自己平时少了对女儿的关爱。不由得对周氏多了几分不耐。
“老爷,老爷,这都是老奴一时混了头。嘴巴太快了,这才……这才说错了,与侧夫人无关啊……”
苏嬷嬷也不是个蠢笨的,晓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若是周氏垮台,那她这个贴身嬷嬷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这才把一切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周氏此刻也没说话,拉着晏妧姝就跪在地上轻轻啜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怨的看了晏明生一眼。
晏妧姝此时虽心中又恨,但也晓得利用晏明生对子女的心软,也开始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晏明生虽对周氏有怨气,但看了看地上跪着的比晏妧梓大不了多少的正在哭泣的晏妧姝,又软了心肠。总不该让孩子掺和进这种事来。
当下便挥了袖子,极其不耐烦的看了苏嬷嬷和周氏一眼。
“既然苏嬷嬷也晓得是自己的错,那就按家规处置,掌嘴三十,再去领十仗吧,也让你好还长长记性。至于周氏……管教下人不当,就罚你抄家规二十遍,以儆效尤。”
晏妧梓听晏明生这么说,虽是不太满意这种不痛不痒的惩处,但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了,免得惹人生疑。
今日晏妧梓是借着病体,又做了重重铺垫,以亡母为由发难,晏明生一时还想不了这么多,若是太过心急,反倒是容易露出马脚来。
今日小小的惩戒,就算是她重生一世后,送给周氏的见面礼好了,希望她做好接下来的准备……
接下来的大礼,可多着呢。
周氏被惩处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齐国公府,不少的人都被晏妧梓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其中也有些人对此十分欢喜。
尤其是国公府二房主母宋氏,就差拍手称快了。
宋氏是司隶校尉宋守诚的嫡幼女,自小就被当做男儿来养,性子十分大气。齐国公府的二子虽只是个庶子,但人却是个踏实本分的,幼时还帮过如今的国公爷,日子十分好过,且极其宠爱敬重自己的妻子。
故而,宋氏虽早成人妻、又成人母,性子也依旧同未出阁一般,十分仗义。加之她未出阁之前就与晏妧梓的生母梁氏乃手帕之交,亲如姐妹。本以为还可以一起做妯娌,却不想梁氏早早就撒手人寰,留下一双儿女。
晏霍舟少年从军,少有回府,晏妧梓呢,却被周氏一手教导着,与宋氏并不亲切。
所以宋氏才会在听说晏妧梓给了周氏一记响亮的耳光后,这般兴奋。一大早的就带着女儿跑到晏妧梓的竹园来了。
宋氏来的时候,妧梓还在屋里窝着,她本就畏寒,再加上掉入荷花池,寒气入体,就更不想出去了。国公府的老夫人也素来疼爱这个娇娇可人儿,特意打发嬷嬷来告诉她休养几日,这段时间的请安都免了。
“姑娘,宋夫人带着妧瑜小姐来了。”
玉清冲美人榻上昏昏欲睡的晏妧梓小声说道,虽是不忍心惊了姑娘的睡意,但总不能让二房太太等着不是。
“二伯母来了?快请进来。”
晏妧梓一听是二房来人,登时就没了睡意。
二伯母可是除爹爹、哥哥和老夫人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可是前世的她被周氏挑拨着,不仅从未感激过二伯母的好,还总是针对她。
思及此,晏妧梓就觉得很是对不住一心一意待自己好的二伯母。
宋氏一进屋子就瞧见晏妧梓一脸忧心的坐在美人榻上,穿着一身粉色什锦月季花锦缎通袄,手里抱着一个鎏金手炉,及臀的长发也因着未出屋,随意披散着。
饶是这般的愁绪,却也依旧挡不住可人儿的姣好容貌,几乎让宋氏花了眼。
“妧梓是怎么了,这般焦愁作甚?”
宋氏是个快言快语的,看见晏妧梓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当下就问了原因。
“二姐姐怎么啦,脸都快皱成包子啦。”
跟在宋氏身后的是她的幼女,名唤妧瑜,比晏妧梓小了一岁,夏日里才满了五岁生辰。因着宋氏常来看她的原因,妧瑜对自己这个小美人姐姐也是十分熟悉。
“二伯母……”
晏妧梓看见宋氏亲切的脸,一股热意就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