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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赶来的樊图远和晨雾见这一地的血脸也白了,樊图远当机立断抱起兰宁回到卧室,并吩咐朝露去请岳之融过来,朝露慌着点头,撒腿就往门外跑,这时,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se吟。
“朝露,回来。”
“小姐!你怎么样?要不要紧?”两个丫头趴在床前,忧心忡忡地盯着兰宁惨无血色的脸。
“我没事,睡会儿就好,图远?”
“我在。'。。l。'”
“回去准备一下,后天启程去祭天。”
“……”
樊图远皱着眉,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点了兰宁睡穴直接扛到岳之融那里去,她的气色实在太难看。
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兰宁扯了扯嘴角,无力地道:“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去吧,我想休息下。”说完阖目而眠,似倦极。
三个人走出门外,樊图远行了两步复又回头交代道:“好好看着她,有任何不对立刻派人通知我们。”
两个丫头如临大敌,狠狠点头。
兰宁这一昏睡便是一天一夜,醒来已临近出发之时。
“小姐,能不能不去啊?”
“去牵幻羽过来,咳咳。”
已换上骑装的兰宁脸色犹显苍白,却不掩俊俏飒爽之风,徒步走出将军府,樊图远已在门前等候,见她气色不佳,仍是皱了皱眉。
那头朝露已不情不愿地牵了幻羽过来,兰宁接过缰绳飞身上马,转头嘱咐两人。
“好好看家,我会带礼物给你们。”
“小姐……”朝露仍试图挽留,晨雾拉拉她的袖子,摇了摇头,兰宁决定了的事没人可以改变。
“驾!”兰宁挥鞭,骑着幻羽飞驰而去,樊图远紧跟其后。
离东正门还有一段距离,樊图远追上来与她并驾齐驱,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
“宁儿,怎么连她们也不带?”
兰宁正视前方,淡淡道:“我现在这副身子,保护不了她们。”
樊图远沉默。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岐山之行路途遥远,保不准冒出几个刺客反贼来,虽有禁卫军护驾,但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倒不如待在家中,无风无浪,也无性命之虞。
谈话间正阳门已在眼前,云霄和云震领着马车玉辇行在先,明黄帷幔洋洋洒洒地迎面而来,禁卫军五步一哨踏着整齐的军步伴驾而行,尖矛厚盾泛着冷芒。风声猎猎,枯枝残叶任轻狂,马蹄纷沓,碣石潇湘无限路。
两人无声无息地跟在后头,一路风平浪静,前头倒是热闹的很,不时传来家眷妇孺的欢声笑语,边上的云霖和上官觅共乘一骑,浓情蜜意羡煞旁人。
樊图远担起护卫的职责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偶尔看向兰宁,见她不时咳几声,心神渺渺。
转眼金乌西沉,车队已快到位于天都之南、泗水以北,有“小江南”之称的隶城。
天色沉沉,隐约能看见路的尽头矗立着重重城墙,这让舟车劳顿的众人兴奋不已。紧张了一天的禁卫军统统松懈下来,后头的上官觅早倚着云霖睡着了,云霁英姿飒爽不减,也稍露倦色。最糟糕的是兰宁,胸臆难舒,一股血腥的气味在喉咙里徘徊不散,几欲呕吐,只拿了丝帕轻掩菱唇,瘦削的脊梁硬是挺的笔直,看得樊图远当真又气又恨,偏不好明说。
突然,幻羽长声嘶鸣,惊得上官觅立时醒了过来,云霁几人察觉不对勒马停下,目光一一扫过可疑之处。倏地,深深草丛之中疾奔出数道黑影,寒光一闪欺上前来。
“有刺客!护驾!”
禁卫军统领杨非一声大喊,士兵们纷纷竖起长矛攻了上来,黑衣人数量虽少,却连斩带削的轻松杀掉数人,瞬间来到兰宁和几个皇子面前,一剑横刺过来,她心神一凛,连忙抽出青棱架开,沉声吩咐樊图远去前方。
果然,那头也隐隐约约传来刀剑相交的铮咛声和家眷妇孺充满恐惧的尖叫,樊图远咬牙,长鞭一甩策马而去。
兰宁向后一跃,避开凶光夺目的长剑,借机暗中观察了下周围。黑衣人有十名左右,皆武功高强,禁卫军已被撂倒了七七八八,好在几个皇子武艺超凡。
云霁一把太渊在手,霍如射日矫如龙翔,手腕轻旋,洒落满庭银辉,黑衣人无人能近其身,反遭重创。云霖和上官觅夫妻合璧,谈笑间雷霆万钧,点点红无数。最从容的要数云霆,一管玉箫飞花落,清心剪戾气,婉约断铁骨,以一敌三犹自若。
不难看出,剩下的几个黑衣人都很厉害,尤其是兰宁这个,内伤在身,应付起来颇为吃力。黑衣人仿佛洞悉一切,变本加厉地攻击她周身大穴,招招狠毒,欲置她于死地。
兰宁掀剑轻移,青棱在手中挽了个花,一记烟波浩渺携着寒气直袭黑衣人肩胛,不料,忽然瞥到云霆背后幽光熠熠,急忙回身送出一掌,那人应声倒地,她却背门洞开,眼看剑尖就要穿胸而过。
“小心!”
云霁急吼,太渊脱手而出,闪电般刺穿了黑衣人的胸膛,而他的剑,离兰宁仅一寸之远。
兰宁回过头一阵心悸,忍不住气血翻腾,唇角缓缓溢出一丝鲜红,软软倒地。
云霁又是一惊,飞身过去揽住她的身子,眸中冷芒大放。他看向云霆,后者会意,稍稍旋转箫尾,“铿”的一声冒出一枚利刃,迅雷不及掩耳地没入了身旁敌人的小腹。
渐渐地,后方的形势已被控制住,黑衣人几乎死伤殆尽,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掷出烟幕,与此同时,前方的刺客也收到讯息,以同样的方法负伤逃逸。
烟雾散尽之后云霖检查了下剩余的人,面色凝重。这些人有的重伤死亡,有的没逃脱就咬碎了牙中的□□也死了,竟不留一个活口,不知是何方死士。
云霆收起玉箫匆匆赶到简妃的马车旁,见樊图远站在边上,剑尖犹在滴血,三个女眷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他稍稍安心,问道:“父皇那边如何?”
“二皇子保护皇上受了轻伤,禁卫军伤势不一。”
云霆点点头,又道:“兰将军也受了伤,他们必须马上治疗。”
云霭面容微变,樊图远直接提剑入鞘往后方而去,她刚想跟上就听得一声惊呼,扭头一看,谢惜乐梨花带雨地扑进了云霆的怀抱。
“表哥,我好怕……”
“大庭广众,不知廉耻。”云霭莫名丢下一句,也往后去了。
谢惜乐一愣,委屈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满襟,简妃细语安抚道:“霭儿这孩子真是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云霆像个局外人一般,淡淡地看着谢惜乐投怀送抱和妹妹出言讥讽,若有所思。
来到后方的云霭和先到的樊图远一样都愣在了原地,云霁从不离手的太渊斜插在一名刺客身上,他正抱起昏迷不醒的兰宁从身边经过。
云霭忽然有些晕眩。
恍惚中听见云霁沉声道:“去告诉杨非,加速进城,不得耽搁。”
“是。”
93。斡旋()
过了五日,云霆出发去祭祖,兰宁同文武百官一起站在城楼上,目送那明黄华盖和五彩宝车离开,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兰婧和谢惜乐。她转着手上的珠子,冰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随着涌动的人潮出来,回到了将军府。
没想到云霆刚走谢询就跟了来。
“谢大人,太常寺寺丞不用跟着去祭祖么?”
“兰将军,这只是挂职,我还是五殿下的幕僚。”
“那你也不用一时三刻都守在这,我会武功,能保护好自己。”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既然殿下交代了,我还是要恪尽职守。”
兰宁有些头疼。
将军府门外也不知是哪个不识时务的在闹腾,活像进了打铁铺,东西叮咣摔得满天飞,男女声交织在一起,嘈杂又模糊,仿佛夏日的蝉鸣,不停循环。
“朝露,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丫鬟颠颠跑了出去,不消半刻又跑回来,道:“小姐,是秦公子和鸢小姐在吵架。”
兰宁的头更疼了,顾不上跟谢询扯嘴皮子,抽身往大门前走去。
秦梓阁来的时候岳梦鸢刚好提着一堆肥料进门,看见他二话不说先浇了他一身,然后才问他来干什么。或许是秦梓阁答得不讨巧,她能招呼的全都招呼上去了,地上一片狼藉,外头围了一小圈人,看得滋滋有味。
“你有完没完?知不知道烦人多少钱一斤?”
“岳姑娘你别这样,我就说两句话还不行吗?”
“两句话?”岳梦鸢怪叫,又扔出一把铲子,“半个字也不行!”
秦梓阁正狼狈地躲闪着,突然见到门后多了个影子,喜道:“宁儿!”
兰宁漠然地看着眼前这景象,冷声吩咐道:“让他进来,朝露,把门关上。”
岳梦鸢不服气,两步跳到她面前说:“阿宁,理他干嘛啊?”
兰宁拍了拍她身上的土,把她往回推,声音软了几分:“你先回屋去换件衣裳,我同他说两句。”
“那好吧。”岳梦鸢嘟着嘴走了。
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也少了些灼人的目光,骄阳晒得身上发烫,可秦梓阁只要一看她的眼,就又跌回了数九寒冬,嘴巴似乎都冻僵,不知该发出什么音节。'》》》
94。陷阱()
往后的半个月里,兰宁每天都过得十分平淡,不用参加各种游乐活动,安安静静地待在偏殿看书写字。偶尔舞剑,被居住在正殿的兵部尚书的女儿年锦墨瞧见了,立时崇拜得不得了,直嚷着要学两招。
兰宁本不喜与生人接近,偏这姑娘眼神纯净得像只小鹿,令她不忍心拒绝,只好拣了两个好看又容易的把式教她,正学得起劲,忽然一个严厉的女声传来。
“锦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娘……”年锦墨瑟缩着退了两步,剑也藏到了身后。
贵妇满脸怒容地走过来,头上的金步摇不停颤动,她一把抓过年锦墨的手,怒斥道:“姑娘家家的,舞刀弄剑成何体统?”
“娘!爹都是兵部尚书,为何我不能练武?”
“你还敢还嘴?跟我走!”说罢,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往回走。
年锦墨边倒退着边回头看兰宁,一脸歉意,难过得快要哭出来。兰宁仿若不见,拾起地上的剑,漠然转身回了偏殿。
甫一进门,雪辰就端了热乎乎的桂圆红枣茶迎上来,笑眯眯地说:“将军,刚泡好的茶,来尝尝吧。”
兰宁执起银匙在碗里搅了搅,粒粒饱满,甜香袭人,她却没了胃口。雪辰见此轻轻挪开茶盏,善解人意地道:“初饮烫口,不如先放凉,奴婢说些个故事给将军听,之后再品尝可好?”
兰宁抬眸,目光中夹杂一丝惊奇,语气却是淡淡的:“莫要拿什么神笔马良的来哄我。”
雪辰“扑哧”一笑,道:“奴婢自小长在深宫,那些个典故自是不知的,但宫内的趣闻轶事倒是能同将军说说。”
兰宁正是心情不佳,想着听听也无妨,便道:“那你再去端碗茶,坐着边喝边说罢。”
“是。”雪辰欢喜地又跑了一趟然后坐在了小几旁。
“将军是否见过霄王妃?”
兰宁细细思索了下,在隶城去洛城的路上好像见过一回,是个仙子般的人儿,飘渺若零,但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见过,但总觉得……”
雪辰了然一笑,道:“觉得很奇怪吧?这就要从五年前说起了……”
“当年其他几位殿下都还年幼,只有太子爷一人踏过匈奴的地界,踩过海寇的尸体,意气风发,挥斥方遒。(。。l 后来好一阵子边境都没有战事,满腔热血的太子爷很快就厌倦了日复一日的朝堂生活,于是恳请去开疆拓土。”
“这一去就到了西域,许多国家惧于朝的威名,很快就签了附属奏表上呈天都,太子爷就带着军队往其他的国家而去。旅途中,他遇见了一位美丽的异族女子,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他们约好等他完成剩余的事,就带着百箱聘礼万朵鲜花来到初遇的地方迎娶她。”
雪辰啜了口茶,表情忽然变得凝重。
“没想到,这一拖就是半年,那个名为祁善的国家拒绝归顺朝。太子心高气傲,又思念佳人,一怒之下挥军祁善。一介小国,几乎所有人都拿上了武器,依旧不敌朝的百万雄师,一时之间,血流成河。”
“然而当他踏进祁善的王宫,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站在那儿震惊地看着他,血染长裙,绝望欲死——那是他即将迎娶的新娘——祁善公主聂灵风。她对他说,我恨你。”
“后来她昏厥了过去,再醒来就是现在的样子了,不会说话不会跳舞,美得惊心,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