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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撩夫攻略-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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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宁握住剑,转过头面向黑云骑,眸光冷厉,声音缓慢,像一只小虫爬行在他们心尖,带来深沉的威慑。

    “从今天开始,谁若私下械斗,即刻逐出黑云骑,永不录用!”

    饶是他们训练有素,听到如此严厉的惩罚不禁也倒抽口气,看似简单的背后,带来的连环效应是不可估量的——哪个地方还会要黑云骑的弃卒?

    先头几个不服的,看了看门口碎成几块的台阶,滚到喉头的话咽了下去。边防军这次被教训得屁滚尿流的,想必下次不敢来了吧。

    兰宁一直默默观察着他们的反应,虽吃惊,却仍然保持沉默与服从,至此,才让她稍稍满意。

    “所有人听令,加跑十圈,回来继续操练!”

    看着他们沮丧转身的样子,兰宁慢悠悠地接上下半句:“哼哼什么?今天边防军不会比你们跑得少。”说完,又对徐营长道,“告诉厨房今天加餐,算我的。”

    短暂的停顿之后,欢呼声骤起。

    迟迟赶到的江暮被这一幕弄得糊里糊涂,犹疑地喊了声:“将军?”

    “领着他们操练吧。”

    他追问道:“那将军你呢?”

    “我困了,去补个觉。”

    这答案让江暮瞠目结舌,兰宁一贯率性而为,但很少在军营如此放任,兰宁亦不解释,扔下众人自顾自地去了。

    京畿大营里的其他两方闻风而至,以前辈之姿一前一后过来拜访,皆被兰宁以抱恙在身的理由推拒了。望着紧闭的大门和面无表情的侍卫,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王炽只是笑了笑,表示过后再来,万树华则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静靠在榻上看书的兰宁得知后撇了撇唇,心里暗道,这万树华也不算太蠢,没冲上来撕破了脸皮,想她给个交代?哼,不如直接去问皇上要吧。

    黑云骑再行差踏错也是她的事,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辱。

    不出半天,兰宁矫势罔上、欺压同僚的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大营,樊图远一路听来,眉头越攒越紧,营帐都没落直接去了兰宁那儿。

    他解下披风扔在椅背上,松了松领口,瞪着默默翻页的兰宁。

    “你倒真静得下心看书。”

    “有什么静不下的?”

    兰宁眼都没斜,食指勾起榻边的袖珍紫砂杯横甩出去,热气飞腾,在空中描绘出一条笔直的线,最后在樊图远手中落下句点。

    他一饮而尽,对这种行为已见怪不怪了,笑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道:“下次你想折腾什么能不能事先给我打个招呼?”

    明知他不光指茶杯还指早晨之事,她偏绕开了话,道:“昨天才回来,今儿个怎么不陪陪老夫人和悠悠?”

    樊图远的脸沉了沉,声音变得严肃:“宁儿。”

    兰宁莫名有些气闷,手中书“啪”地一盖,忿忿道:“不过是教训了几个不知死活的混账,这么大阵仗做什么?”

    “这么闹到朝中去,百害而无一利。”

    “由他闹去吧,便是闹到皇上跟前又如何?袭击朝廷命官,边防军那几个小卒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樊图远缓下了口气,耐心地说:“宁儿,你明知这样只会偏移我们在朝中的站位,你既想归于中立,就要忍。”

    “忍忍忍……”兰宁倏地站起身,情绪濒临失控,“回京这几个月,我如此努力,只为做一个隐形人,可你看看他们,云霁、兰芮、秦梓阁……哪一个放过我了?既不容我安身立命,倒不如偏安一党,好歹能死个明白!”

    总算把她逼出来了。

    樊图远叹口气,走上前把她半揽在怀里,抚着她的脊背,温声安抚着:“我知你压力大,发泄出来便好了,凡事还有我,莫要多想。”

    怒火泄去,听完他这番话,她反倒怔愣了,木然地抬起头,问:“你……故意的?”

    樊图远笑了笑,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道:“你几时见我反对过你的做法?”

    她垂下眼,停顿了许久,终于神智澄澈,想通了来龙去脉,隐隐觉得不好意思,退开了几步,道:“我……”

    “宁儿,我总希望你像鸢儿一样,虽无女儿脾性,却有女儿娇态,你知道么,有时候不露出脆弱,并不是好事。”

    兰宁静默不语,这是樊图远第一次这么语重心长地同她说话,句句正中心坎,无法逃避,更无法拒绝。

    “罢了,不说这些了,跟我走。”

    “去哪儿?”

    他倏地一笑,眼中温柔乍现。

    “悠悠听说你受了伤,特地熬了补汤,让我带你过去吃晚饭。”

96。噩耗() 
青灰色的天空越来越亮,光芒就要破云而出。

    林间游荡的雾气像跃动的精灵,不知何时褪到了深处,难觅踪影,徒留洞外那一束狼烟,格外显眼。

    两人洞里洞外,一个调息一个打坐,没有任何交谈,令人窒息的沉默。

    兰宁始终没静下来。

    除了党争,没有什么能让一个皇子纡尊降贵,与她玩场生死游戏,尽管这个答案响彻脑海,可那坦然的眼神,包容的态度,让她甚至想要去相信他所说。

    心缓缓地沉落下来,挣扎的思绪找到了出口,不欠谁,自然一身轻,无须计较真假,便也不用信赖谁,依靠谁。

    静默不过片刻。

    那清脆的仿佛就在耳边的啼声,凭空打了几个转,匿进了云中,阖目养神的云霁骤然睁眼,洞外剑刃出鞘的声音同时响起,划破一室宁静。

    “四次三番,本将军几乎要被尔等的执着打动了。”

    兰宁轻掸罗裳,笑容讽刺,清绝的身姿孤立风中,青棱横出,倒映出数条黑影,蒙首遮面,步步逼近。他们互看一眼,旋即窜出二人缠住挡在洞口的兰宁,其他人同时往洞内奔去。

    “噗嗤。”

    当胸一剑。

    兰宁拔出青棱,踢开面前的尸体,脚边一线弯弯的血痕,衬得她白衣素颜愈发寒凉,似误入冰荒北地,让人惊惧。

    “不知诸位欲往何处?”

    七名黑衣人生生刹住步伐,瞪着不知何时闪移到跟前杀掉同伴的兰宁,胆寒不已。

    “兰宁。”

    背后响起云霁低沉的声音,她没回头,身体僵了僵。他暗叹,好容易才卸下她的心防,见到黑衣人,又变得浑身是刺,像回到了战场的玉面罗刹。

    “殿下,此处危险,还请暂避。”她面无表情地道。

    他没说话,也没动。

    黑衣人伺机而动,两人突破兰宁的防线,直冲云霁而去,兰宁扔下身后的人回头斩下一个,鲜血四溅,衣襟点点飘红。另一个鞭长莫及,眼看刃尖就要触到面门,云霁微微偏头,银刃擦着耳朵穿过,他出指如闪电,将将夹住,运劲一折,半截剑身“铛”地掉落在地。

    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内伤未愈随意催动内力,就不能抬剑挡一挡吗?

    兰宁皱着眉头挥出几道剑气,逼退缠斗不休的黑衣人,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云霁前方,手中青棱似一条青蛇,露出雪白的毒牙,瞬间咬破他的皮肉,穿心而过。那人还未反应过来,瞠大了眼,直挺挺地倒下,扬起一地尘埃。

    八名黑衣人只剩下五个。

    “不自量力。”兰宁冷哼,有意无意地瞥了眼云霁。

    敢情是在拐着弯儿骂他呢?

    云霁啼笑皆非,也的确牵动了内伤,便道:“此等奸邪,将军无须留情,本宫有伤在身,只好为将军望一望风了。”

    话虽如此,他是一步也没退,抱剑立在原地,眸光皎皎,静待着她的反应。

    他这是做什么?告诉别人我有伤在身来杀我吧,别招惹那个女罗刹?

    兰宁一向颇为骄傲的冷静自持,到他面前全走了样,无暇跟他置气,黑衣人红了眼猛扑上来,她打起十分精神迎战。

    他们见就算近了身,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云霁,干脆改变战术,群起而攻之,只要兰宁倒了,受伤的云霁自然不在话下。五人一拥而上,招招刺向兰宁要害,一时之间,剑影、人影缭乱纷飞。

    兰宁游移其中,或招架或闪躲,始终不离云霁身侧,诸般束缚之下,无法再出杀招,她不慌不忙地观察着,以待时机到来。

    双方僵持了一阵,云霁见她□□乏术,拖久了反而不利,便要带伤加入战局,结果被兰宁挡了回去,突然,洞外传来惊呼。

    “阿宁!”

    兰宁连退几步,拉开距离之后抬眸一看,竟是岳梦鸢!她身旁的男子行动敏捷,随声而至,划下三道狭长的血河,惨叫迭起,轰然倒地。剩下的黑衣人见大势已去,纷纷自刎,快得来不及阻止。

    危机已解,她收了剑,微微喘气道:“你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你受伤了吗?我看看。”岳梦鸢急着上前,被燕夕伸手拦下。

    “容后再叙,殿下,兰将军,可能行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尽快出谷。”

    他的神情颇为严肃,似一言难尽,见状,云霁和兰宁都点点头,众人迅速地离开了山洞。由燕夕带路,沿着河水往上游而去,岳梦鸢行在中间,边走边解释。

    “我们和殷先生、图远各带五名暗卫,进谷即分,至今未曾遇到,途中还与暗卫们失散,幸好看见你们的狼烟,就一路做了记号找来。”

    兰宁隐隐听出了不对,问道:“此地有何蹊跷?”

    “你可还记得在军营时,有次跟司徒聊天,说起这岐山?”

    古传岐伯尝味百草,死后之地被人奉为岐山,岐,分支也,因着灵气充溢,四时三刻皆有异变,曾有民误入,迷途十年,后而返家。

    “上古轶闻已不可考,如今这上筑山道下建围场,即便有灵气,也被世俗之气浸染,变不出什么妖魔鬼怪。”兰宁从小不信神佛,现在说来,更是不屑一谈。

    “自是如此。”岳梦鸢嘻嘻一笑,“我也不信这一说,于是连夜把太守府的书阁翻了个底朝天,可算让我找着些端倪。”

    “可是奇门遁甲之术?”

    岳梦鸢得意的笑脸顿时垮了,幽怨地道:“你都猜到了,还问我……”

    兰宁勾唇,算是安慰地说:“我没猜出是何阵法。”

    “据说是几十年前进谷修炼的道士遗留下来的,经年累月风雨飘摇,已成残阵,怕是司徒来了才能看出本尊。”

    一直默默倾听的云霁心惊不已,区区残阵困了他们数十人,不可小觑,幸好,这上古秘术几乎失传,若让有心人得了去,世间又将风起云涌。

    步伐一顿,燕夕抬手示意,“且慢。”

    岳梦鸢不明所以,云霁和兰宁却警觉起来,分明有极轻的脚步声,离他们很近很近,燕夕缓缓把岳梦鸢推向身后,剑鞘浅开,露出一段白光。

    气氛凝滞,陡然锐响破空,两剑相击,迸出一串火花。

    “图远?”

    可不正是樊图远和殷青流?

    他二人先是诧异,而后看到云霁和兰宁,骤然现出欣喜。

    殷青流上前拱手道:“殿下,将军,我们来迟了,可无恙?”

    “无妨,其他暗卫呢?”云霁略略抬手,动静举止高华温朗,依旧是只可远观的三殿下,兰宁下意识想到了独处时,似相同,又不同,说不出所以然。

    “我们失散了。”

    果然如此。

    燕夕问:“你们可否遇见黑衣人?”

    殷青流摇头,“不曾,难道你们……”

    “不好!”岳梦鸢惊叫。

    “怎么了?”燕夕神情一紧,抓住她的胳膊。

    “那棵树上我们做的记号,我亲眼看着它慢慢消失了!”

    云霁当机立断,道:“全速出谷,迟恐生变。”

    燕夕施展起轻功掠到前方探路,众人紧随在后,兰宁深深地看了眼云霁,见他面色发白却从容不乱,默然吞下了到嘴边的担忧。

    阳光洒满山林,每一个鲜明的记号都为他们照亮了归途,穿过狭长的山门,见到宽阔平坦的原野之后,众人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

    恰逢回首,几不可见的狭路后面,枝繁叶茂,绿意浓浓,只是隐约换了面目。

    “殿下,太守就在前方接应,还请上车休憩。”

    云霁颔首,不忘道:“兰将军也一道回宫吧。”

    兰宁施了个正礼,垂眸道:“谢殿下,微臣步行回去即可,万不敢借殿下之光,流言如刀,无端辱了您的清誉。”

    这是在说与他共辇会玷污她的闺誉了。

    岳梦鸢听得明明白白,忍不住捂嘴偷乐,被燕夕瞪了一眼。

    额际一阵抽疼,云霁无奈又好笑地扯住正欲离去的兰宁,认真嘱咐道:“称病不出,知道吗。”

    兰宁见他神情严肃,一时不明,又不想在这场合与他拉拉扯扯,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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