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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一起走!”
谢瑾瑜抡起火把见人就砸,那些人起初还有些惧怕,后来见他们只有十几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于是胆子大了起来,扑上来就咬,连马也不放过,已有好几辆马车因为马受惊而翻到,药材和粮食撒了一地,惹来灾民的哄抢。
见状,白以檀知道后头这些东西多半是保不住了,唯有趁此机会冲出重围,于是立即大喊道:“大家别管物资了,一鼓作气冲出去!”
说罢,她回眸看向谢瑾瑜,恰好见到一个血人攀上了他的马,对准手臂正要咬下,她瞬间撩开袖子拨动了臂弩,刹那间,精钢短箭没入血人额心,一击毙命,谢瑾瑜顺势将他一脚踹开,马鞭狂抽几下,闪电般飚了出去,路过白以檀身边时顺手拽住她的缰绳,把她一并拖出了包围圈。
其他士兵也紧跟其后冲了出来,有一两个稍慢了一脚,立刻被灾民卷下马,布帛撕裂声和着惨叫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就这么一路狂奔至城下,刚好与鲁宗绪的队伍汇合,来不及寒暄,白以檀举起火把,将整个身子浸在火光中,仰起脸大声呼喊道:“参知政事鲁宗绪大人携队前来平灾,谢瑾瑜和白以檀均在此,快打开城门!”
墙头的巡逻兵伸出脑袋瞭望,有人认出了白以檀,立刻向后方高声传讯:“是白大人,白大人来了!快开门放行!”
铜墙铁壁骤然发出了古老的长吟,缓缓裂开一条缝隙,渗出的光芒将众人的影子剪得细长曳在地上,同时也照亮了身后渐渐逼近的灾民。
鲁宗绪到底是两朝老臣,面上毫无惊惶之色,磐石般立在中央,镇定地指挥道:“一队队循序进去,动作快,休要争抢,时间来得及!”
马车鱼贯而入,因着方才的颠簸,拴住物资的绳索散了大半,士兵和医师狼狈地揽着箱子晃晃悠悠地往里走,有的被赶来的守军接下了,有的散落在半道,几个人正要回头去拾,被白以檀一令喝止。
“掉下的别管了,快进去!”
谢瑾瑜翻身落马,抬脚把挡路的箱子踢去一边,帮腔道:“白翰林说的没错,生门就在眼前,别为了这些芝麻丢了性命。”
几个人立时停下了动作,飞也似的溜进城内了。
眼看人和东西都进去得差不多了,谢瑾瑜向鲁宗绪拱手道:“鲁大人,您快请吧。”
鲁宗绪颔首,随之穿过拱形墙洞,回首再看,他们两人把最后几个落队的塞了进来,然后一闪身贴在了墙内,同时冲上方大喊:“都进来了,关门!”
铁索缠着滑轮开始转动,机关摩擦声中吊石落下,一只血手伸至一半,被彻底合拢的铁门生生夹断了,形状可怖,白以檀转过头不忍再看,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以檀!”
她回头,一身精锐铠甲的苏幼莹正满含喜色地朝她跑来,她亦快步上前,捉住苏幼莹左看右看,旋即长出一口气,欣喜万分地抱住了她。
“你没事太好了!”
苏幼莹后知后觉地扯开她,“你呢?有没有受伤?”
白以檀眼珠子一转,故意冲后面努了努嘴,道:“有谢大人看护怎会受伤?”
苏幼莹娇躯一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谢瑾瑜正立于火光之下,一袭银蓝色缎袍满是褶子和血迹,可见方才经过了一场激战,他却浑不在意,唇畔噙着一缕淡笑,似霁风朗月,扫去了所有疲乏和血腥。
他居然也来了……
一时半会儿理不清心绪,但也不能就这样干站着,长靴一转,苏幼莹朝鲁宗绪走了过去,拱手行礼道:“苏郡郡尉苏幼莹见过鲁大人。”
鲁宗绪摆摆手道:“无须多礼,现在城内情形如何?”
“……一言难尽,您先率队随我去安置吧,路上我再详细说与您听。”
能让苏幼莹这么说一定是出了不小的事,白以檀与谢瑾瑜相视一望,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同样的意思,却并未多言,双双跟着队伍向前而去。
漫步穿过大街,行至城南城北交界处,只见拒马枪围了长长一线,沿途有士兵把守,城北这边人声鼎沸,亮如白昼,城南却犹如死地,阴暗而静谧,隐约可见一顶顶支起的帐篷,就立在马路中央,不知里面住了何人。
白以檀右眼皮狂跳,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幼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里都是……被感染之人。”
“感染?”白以檀悚然一惊,疾声问道,“哪个方向的城门破了?”
苏幼莹看着她沉重地说:“没有破,这疫病……是水源带来的。”
121。出征()
费尽心思去了趟秦府,不但没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反而抖出一大堆谜团,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卫茉,令她烦闷不已。
她不知道秦宣机关算尽只为了藏块玉佩到底是为什么,也不知道王姝到底知晓什么内。幕以至于如此痛恨秦宣,但她能够感觉到,所有的事情都与御史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了找出答案,她不得不从薄湛这里下手了,哪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有了明确目标,卫茉的心情总算好些了,闲来无事便和薄玉致上了趟街,准备买些东西给王姝的宝宝,只不过她很久没有逛过集市了,不知道天都城哪里有卖这些东西,多亏了薄玉致这个八面通在,精心挑选出三家店铺,坐着马车挨个逛过去,一个时辰就买齐了,让卫茉没花太多精神就挑到了心满意足的礼物,可谓贴心十足。
然而在侯府这边,刻意提早回来的薄湛却扑了个空,正要询问下人卫茉去哪了,两人刚好到家,看着留风和留光手里提满了东西,他挑起剑眉迎了上去。
“逛街去了?”
“嗯。”
尽管卫茉没怎么说话,但可以看出她心情尚佳,薄湛不禁有些疑惑,打从秦府回来她就一直闷闷不乐,今天突然转了性,莫非买东西真的能让女人心情变好?
薄玉致一句话解了惑:“我们去给霍夫人的宝宝买礼物去啦!”
薄湛恍然大悟,伸手揽过卫茉往院子里走,边走边问道:“累不累?”
“还好,有玉致在省了不少工夫。”卫茉走着走着忽然扭头看他,“侯爷今天不是要去大营验收天璇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心情不好。
薄湛暗暗叹了口气,提到这个他就觉得十分糟心,因为他不知道卫茉的不开心究竟是因为没查到线索还是因为放不下秦宣,若是前者,他还可以想办法安抚,若是后者,他就唯有仰天长叹了。
天天搁在心窝里宠的人,到头来还是忘不掉那个男的,这不是存心怄死他么?
思及此,恰好走进房间,他反手把门阖上,然后一把抱住了卫茉,闷声道:“茉茉,等你的病好了,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怀中娇躯明显一僵。
“侯爷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是祖母她……”
“跟祖母没关系。”薄湛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凝视着凤眸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想要个性格像你的孩儿。”
性格像她?她这又冷又硬的臭脾气有什么好像的?
卫茉忍下心中的怪异感,淡淡问道:“侯爷的意思是,我的相貌并无可取之处?”
薄湛一愣,随后笑着把她摁进了自己肩窝,道:“怎么会?夫人自是倾国倾城,只不过我并非肤浅之人,只要夫人的心不变,面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
“侯爷这是把霍大人那一套学来了么?”卫茉冷淡地睨着他。
“这是实话,学不来的。”
薄湛义正言辞地说着,表情极为正经,就差没对天发誓了,卫茉懒得理他,拧身进了卧房,任留光伺候更衣,然后懒懒地倚在芙蓉榻上,似乎有些犯困。薄湛跟着走进去,折身坐在榻旁,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她温暖的手心。
“困了就眯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嗯……”卫茉浅浅应着,倏尔想到了什么,又睁开眼说道,“我今日又收到了骆子喻的约帖,说是天气暖和了,邀我去游舫……”
“不准去!”
薄湛瞬间黑脸,反应比上次还激动,卫茉惊讶之余轻声回了句:“我没说要去,只是想让你帮我看看这么回绝合不合适。”
说完,她从案台上拿来一张花帖递到薄湛面前,薄湛看也没看,直接扔到了一边。
“你是侯爷夫人,这种四品官员之妻的约帖有什么值得费神的,不必回了,我看她敢有半点儿意见。”
卫茉静静地凝视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侯爷如此反感我与她接触,是不是在朝堂上与秦大人有过什么不愉快?”
薄湛不屑地冷哼:“他有那个胆子么?”
“那是为什么?”卫茉追问道。
“没有为什么。”
看着薄湛冷硬的表情,卫茉忽然想起前些天王姝在秦府说的话,难道是因为他们与秦宣决裂了所以薄湛也对他敬而远之?可究竟为什么会决裂?仅仅是因为秦宣娶了骆子喻?
不对,这其中一定另有玄机。
卫茉思忖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某个推论在她脑海形成。
王姝曾说过,在他们筹谋对策的时候秦宣并没有参与,可见他是想置身事外的,既然如此,他去牢房做什么?此举不是又把自己卷入漩涡里了么?这于理不合,除非……除非他身负某种任务,不得不去!
卫茉不敢再想下去了,直觉令她胆战心惊。
“茉茉,茉茉?你怎么了?”
薄湛的声音唤醒了她,她这才发觉自己满头细汗,仿佛刚从梦魇中醒来一样,看着那张满是担忧的俊脸,她低声安抚道:“我没事。”
“不要瞎想了,我陪你睡一会儿吧。”
薄湛脱鞋上榻,长臂一揽把卫茉捞进了怀里,本就狭窄的芙蓉榻变得更挤了,卫茉没办法,只好顺着他的力道趴在他胸前,大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胸前雪白若隐若现,十分诱人,难得薄湛循规蹈矩没有偷窥,卫茉这才没抵抗,只是当她闭上了眼睛,耳边又悠悠传来一句话。
“再过两天皇上要去行宫避暑,我奉旨随行,你与我一块去吧。”
卫茉略微撑起身子疑道:“怎么才春末就要去?”
“你长年不在京中不知,皇上每年都是如此,皆因蒋贵妃受不得一丁点热……”
薄湛陡然顿住,惊觉失言,立刻看向卫茉,她眸中果然泛起了异色,如炬如电,似要穿透他的内心,他知道此时改口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压下脸庞攫住她的唇,辗转吮吸,极尽缠绵,卫茉挣扎了几下,奈何纹丝不动,渐渐被他弄得浑身绵软,不住地低喘,那点儿疑虑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薄湛见此一笑,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去行宫待一阵子也好,等生米煮成熟饭了,看秦宣还怎么跟他抢!
事实证明,现实往往与愿望背道而驰,当薄湛和卫茉启程去行宫时,在众臣云集的队伍中,秦宣意外地出现了。
按理说,他身为四品外臣是不会被列入随行名单的,或许是靠着骆谦这个丞相岳父才成功跻身其中,不管怎么说,这几个月的日子里恐怕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薄湛从出发起就板着一张脸,连霍骁过来也没说几句话,倒是卫茉掀开帷幕跟霍骁聊了一会儿。
“霍大人,姝姐姐来了吗?”
霍骁放慢马速,隔着一人宽的距离扬声答道:“她倒是想来,结果被岳母大人训斥了一通,只得乖乖留在家中安胎。”
王夫人的作风卫茉再清楚不过,恐怕这世上也仅此一人能制住王姝,卫茉想象着她满怀怨念的样子,顿时有些想笑。
“怪不得霍大人一身轻松,原来是有人替你解决了大。麻烦。”
“岂止是大。麻烦!”霍骁表情极为夸张,将惧内演绎得淋漓尽致,“姝儿平时横行府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是不敢反抗的,结果老太太一来,当即给了我特赦令,我立马就跑了,姝儿开始还不服,现在估计已经被治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哈哈。”
卫茉挑着凤眸说:“等我回去定把这些话原样学给姐姐听。”
“学吧没关系,反正回去也是要挨一刀的。”
闻言,卫茉终于忍不住笑了。
好像霍骁与王姝这一路走来相处习惯都没变过,可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充满了羡慕,因为不管是完整的家庭还是爱情都已变得遥不可及,她不敢去想,肩上背负的东西实在太沉了。
车旁驾马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薄湛,看卫茉久久不语,于是伸手抚了抚她的乌发,道:“皱着一张脸在想什么?”
卫茉抬眸瞅着他:“侯爷的脸色可比我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