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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突然变得很尖。
李花儿立刻摇头。
好好的姑娘家,一切尚未开始呢,这种轻易了断自己一生的念头,可断然不能有。
“姐姐可别说这样的话?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李花儿劝道。
李锦儿将膝盖抱得更紧了,又落下泪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我……”
李花儿抱着李锦儿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如今有我们呢,你现在,总不会比我那时候还差吧?所以姐姐怕什么呢?”
李锦儿听见李花儿说起了以前的时候,不由打了个哆嗦。
“花儿,我……”她想说些什么,却被李花儿打断了。
“堂姐。”李花儿淡然道,“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他们做的事情,无论好歹,都与你无关。”
李锦儿眼中含着泪,侧头看着李花儿。
而后,又垂下头来:“你是有本事的,有营生过活,可我呢……”
李花儿听见这话,心念一动。
“找份营生呀。”李花儿低声念了一句,“指不定,还真是个营生呢。”
“你说什么?”李锦儿如今心神有些恍惚,没听清李花儿的话。
李花儿笑道:“没事儿了,今儿锦儿姐先和果儿歇在床上吧,我和娘睡在地席上,大贵哥到大屋去歇着。”
李锦儿一听,忙道:“这样不好,我在地上歇一夜就好了。”
李花儿却不听,笑着起身往外走,道:“我说好就是好,姐姐也别和我推辞了。”。
第二百三十章 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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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众人就如李花儿安排的那样,歇息下了。
李大贵是个心思质朴的人,又习惯了别人安排他,所以没有二话。
而李锦儿却怎么都不同意睡在床上。
“以前在家的时候,也都睡在地席上呢。”李锦儿推脱着。
“谁不是呢?”李花儿硬是将她推上了床,笑道,“这个床,是之前做活的时候,听去过京城的人说,京中好多人都睡床,才琢磨着做出来的,以前没的时候,还不是睡在地席或者矮塌上?”
说着,又叮嘱李果儿无论如何要看住了李锦儿,不许她下来。
李果儿应了声。
她睡觉本就爱缠人,所以四肢都缠在了李锦儿身上,吵着要锦儿堂姐和她一起睡。
李锦儿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得安静了。
不过因着如此一闹,之前那点儿事情带来的愁云惨雾,也就消散了。
……
李花儿和张氏并排躺在地席上。
夜已渐深,隐隐地,还能听见隔壁屋里,李大贵时断时续的鼾声。
李花儿微微侧过头。
她躺的地方靠近窗子,躺在地席上,能看见春月当空。
半轮月亮由薄云轻雾笼着,看起来且近又远。
李花儿突然记起诗中的那首《月出》,就在齿间轻轻地念诵起来,只念了“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两句,又暗笑自己起来。
这诗是说月夜思故人,却不知自己眼下的忧思,又是为了什么。
忽然间,她就听见张氏在自己耳边,幽幽地叹了一句。
李花儿听见,转过身看着张氏,小声道:“娘还没睡呢。”
张氏又叹了一声,道:“想着白天的事情,哪里睡得着。”
“有什么可想的,不都过去了嘛。”李花儿带着些许撒娇的意思。
张氏轻声道:“我呀,真怕你二叔用横的,把锦儿抓了回去。”
李花儿道:“不会,娘你知不知道,爹为什么问锦姐姐那样的问题?”
张氏也有些疑惑那事情,忙问:“为什么?”
李花儿笑道:“如果锦儿姐姐自己心中犹豫,或者碍着亲爹,或者碍着名声,那纵然今天我们帮了她,隔天二叔来说两句好话,人家是父女情深,我们到底远了些。”
她说着,向张氏的方向挪了挪。
“看锦姐姐这个坚定样子,就知道二叔真个要动粗,锦姐姐也不会怕的。一个人自己立不起来,别人帮什么都没用……说起来,人都说救急不救穷,大概也是这个道理吧。”
张氏听罢,掩口一笑:“就你的道理多。”
李花儿笑道:“明明是爹的道理多。”
说着,她从枕头底下将李大给张氏买的簪子摸了出来,递在张氏手里。
“爹买给你。”她笑着,将今天早上李大的话,给张氏说了。
张氏握着那簪子,听李花儿说完,脸颊微红,嘴角浮起了笑意。
“你爹是有心的人。”她说了一句。
李花儿抱着张氏的手臂。
前世她母亲去世得早,今生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抱着娘亲的胳膊睡觉。
她很喜欢这种暖洋洋的感觉。
“是呀,所以娘还忧心什么呢?有爹,有我和妹妹,关上门,那些人的事情,不听不看,就好了。”李花儿安慰道。
张氏知道李花儿的心意,抬手将她抱在怀中:“我们花儿真是长大了。”
她又问道:“只是我听你和锦儿说什么营生,你真有办法?是不是你知道县里有哪个人家要使丫头?”
和李花儿这等的女孩子,毕竟还是少数。
所以在张氏心目中,女子要抛头露面地出去干活,不是去大户人家当丫头,就是做些绣活、浆洗之类的事情。
李花儿摇头道:“那和卖了堂姐,也没什么差别了。而且姐姐也不像是能就低伏小的。我心中是有个去处的,等明天去看看,就知道。”
张氏戳了一下她的额角,小声说:“还学会卖关子了”
李花儿撒娇地一笑,依旧抱着张氏的胳膊,阖眼睡去。
事情,真是每天都在往好处去了呢。
……
次日一大早,李花儿和张氏早早地起来。
李花儿先去看了李锦儿,一到床边,就看见李果儿抱着李锦儿的手臂,睡得依旧香甜。
而李锦儿则睁着双眼睛,看着屋顶出神。
见李花儿过来,李锦儿唇边露出了个笑容:“我怕吵醒了果儿,所以没敢动。”
张氏看见,笑说:“这小姐妹两个,都喜欢抱着人的胳膊睡觉。”
李花儿自然不会告诉李锦儿,只要李果儿想睡觉,便是把她抱起来换个地方,她都难醒过来。
“那姐姐就多歇一会儿。”她笑着帮她把被子掖好,道。
……
李花儿和张氏刚出了屋门,就看见李大贵已经挑了水,自院外进来了。
张氏一见,忙道:“你还有伤呢,怎么不多歇会?”
李大贵也不会说话,就扯着嘴一笑。
他在本家的时候,就是被人当奴仆养的,这些事情常做,也不敢吵到人。
所以他轻手轻脚地起来,连一贯睡觉甚浅的李花儿,都没听见。
李花儿心下揣度着,有些难过,走过去,将李大贵额上包着的布,轻轻掀了起来。
她昨夜已经用了李大给的好好金疮药,现在看着伤口虽然还可怖,但是应该已经没事儿了。
她拉着李大贵坐下,重新给他上药包扎,笑道:“今儿我们去县里的时候,正好还能带大贵哥去看看大夫,最好能不留伤疤。”
本来就不会说话了,再要是脸上留下这么一条疤,就更可怜了。
张氏边生火边叹了口气:“哪儿那么容易,那么长的一道疤,说媳妇的时候,只怕更难了……”
张氏还没说完,李花儿就撒娇地笑道:“娘,是不是到您这个岁数,都只想着给人当媒人?”
张氏回手,轻轻拍了李花儿一下:“这丫头,怎么和娘说话呢。”
李花儿笑着躲开了。
李大贵在一旁看着,跟着也笑了。
待饭和干粮都得了,张氏简单吃了几口,嘱咐了李大贵几句,就和李花儿一起提着食盒,先去渡口了。
只是,等母女二人到了渡口才发现,军士已经将渡口围得水泄不通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医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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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儿和张氏张望了很久,才看见李大就在渡口的一张桌前,和人一起给那些来往的船只,登记造册呢。
张氏见如此情景,怕误了李大的时候,就捧着食盒,不肯上前。
她本来还以为,这守渡口的差事就在家门口,所以应该轻松些,却不想到了渡口才发现,竟然毫不轻松。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张氏犹犹豫豫地对李花儿道。
李花儿看了一会儿。
比如陶家、吴家等大户的商队船队,也都在其中。
更多的,也是李花儿都不认识的人。
虽然人多,却无一人敢面露不满之色。
看这架势,竟然不像敲山震虎,倒像是……真个要抓什么人或者寻什么东西一样呢。
李花儿心中又有了怀疑,就也同意了张氏的话。
“没想到竟然这样严格呢。”李花儿一边思量一边道,“看这样子,爹吃饭的时候只怕都没有了呢。”
正说着,忽而就看见三个军士刚和人换了班,往岸边的帐篷处去。
李花儿看过去,正好看见其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留了两撇小胡子的军士。
李花儿因着常去城门,所以见过这个人,知道他姓方,叫方山,是李大手下的一个人。
她有了主意,忙叫道:“方大哥。”
方山本来正和同袍们说话,听见她叫,这才看见她们,忙过来抱拳礼道:“嫂夫人,花儿妹子,你们来找李头的?”
张氏抱着食盒,道:“想送些吃的,不过现在看……”
方山挠挠头,为难地看了渡口的方向道:“确实难,我们还能换个班,李头只怕一时半会都离不开呢。”
李花儿自张氏怀中将食盒拿过来,递给方山笑道:“所以,想拜托方大哥把这个送进去,给我爹吧。”
方山见状,忙过食盒,笑道:“这个好办。”
张氏和李花儿连忙道了声谢。
此时,恰好有人叫方山,他就拎着食盒,给她们道声别,便跑了过去。
张氏面上带着忧色,又向着渡口上李大的身影看了一眼,这才和李花儿道:“我们走吧。”
李花儿见张氏面上如此,拉着她的手,关切道:“娘是怎么了?”
张氏叹气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
说着,她问李花儿:“花儿你说,别是南面真个有水匪跑到了咱们这儿吧?”
李花儿知道张氏的意思,是怕真有贼匪前来,李大出了危险。
虽然因为这渡口的情势,李花儿也有此担心,但她还是安慰张氏道:“现在看,只是检查那些商船罢了,您也知道的,这渡口之上多是咱们村子和附近村子的船家,知根知底的,不会有事的。”
张氏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
待母女二人回了家,李果儿、李锦儿已经起了床,吃好了饭,并收拾利索了。
如今虽然已是暮春时候,开始入夏了,但因为李锦儿如今身子虚弱,又是有孝的人所以穿的是李花儿的棉布的素色夹袄,并一条半旧的蓝色裙子。
她身量本来比李花儿稍微高一点儿,但是因为现在瘦得太厉害了,所以就算穿着李花儿衣服,竟然也有些晃荡的感觉。
不过好歹洗干净了脸,又没有那么凄苦了,所以显得多了点儿精气神。
李花儿见状,略微安了心:“收拾好了,我们就去县里寻营生吧。”
……
虽然昨天有李大的威胁之语在,但李花儿不敢大意,还是背了弓箭与袖箭,才带着李锦儿和李大贵去了县城。
如今事情虽然暂且有了结局,但因为南面在打仗剿匪,所以这城门上的守卫依旧和之前一样严格。
待李花儿等人进了城,就直接奔着仁心医馆去了。
此时医馆正堂内无人,王大夫坐在柜台后面,依旧是摇头晃脑地看着医书。
“王大夫万安。”李花儿一进门,就对着王大夫笑道。
王大夫的眼睛自医书上抬了起来,看着他们,眼睛落在了李大贵的额头上。
“这是受伤了,要医治?”
李花儿笑道:“看看伤,还要寻章大夫,有事情说。”
王大夫对李大贵招招手。
李大贵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
王大夫显然嫌弃他动作太慢了,待他走近些,就扯了过来。
李大贵吓了一跳。
王大夫也不理,将他额上包着的布掀开来看了看。
“这不是没事儿了吗?”王大夫说着,闻了闻那药膏的味道,道,“用的药不错,是军中的金疮药吧?”
李花儿奉承了一句:“是,王大夫果然厉害。只是这个将来,会留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