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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说好何时还?又是为了什么借的?保人是谁?见证是谁?”
李花儿突然问了这么一大串,柴氏哪里能反应过来。
哪里有什么保人,哪里有什么见证?最重要的是……
柴氏内心清楚得很,又哪里……有这笔钱呢?
柴氏更慌乱了,这一慌乱,便来了邪性,叉着腰就喊:“哎哟哟,瞧不出我们这大侄女儿倒是会说话,就,就五年前,你爹……你爹出去赌钱吃酒,人都围上门了,要拿你娘去抵债呢,你爹才求了我们借钱,那时候你娘还怀着金宝,我见你们可怜,才借了钱。”
李花儿噗嗤一笑,她没想到,柴氏编谎话都编得这么容易被戳穿。
所以,她也不着急,而是将弓拉开,试了试力道。
还不错,应该合用。
确定了之后,李花儿才不紧不慢地说:“瞧三婶娘说的,五年前我娘就怀着金宝了?那生下的可就不是我弟弟了,倒成了哪吒。”
柴氏一噎,这才发现自己编错了话,忙改口道:“是四年前。”
李花儿再是一笑:“说是我们家借了钱,婶娘却连个时候都能记错。”说着,她慢悠悠地道,“照着三婶娘的话,都堵到我家门口,那家里这些邻居总要知道罢?”
说着,李花儿转头看了一眼捧着个小瓜,趴在篱笆上看着他们的孙三贤。
如今孙家的男男女女都从地里回来了,还带回了几个小瓜。
孙婆子本来还想喊李家两姐妹吃瓜,看见柴氏在这儿,就知道不好,便带家人躲进了屋里去。
只有孙三贤这个他娘都管不了的人,捧着个小瓜,站在篱笆墙另一侧看着。
听见李花儿问,孙三贤脖子一缩,摆手笑道:“三婶子自己都记不清是几年前,那我更记不得了,也没听说李大叔还赌钱的事儿,”说着,孙三贤回过头,冲着屋里喊道,“大哥,你听过李大叔赌钱的事儿吗?”
孙家屋里的几个人,都差点儿喷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把全家人拉下水的,还是孙家自己人。
而本来在屋里吃瓜的孙大贤,被突然点了名字,愣是将一大口瓜都咽了下去,拉得嗓子都疼了。
他是个厚道的老实人,最怕参与这样的事情,便隔着门,一边咳嗽一边说:“我可不记得那么远的事情,好好地回来吃你的瓜。”
孙三贤转过头,对着柴氏和李花儿嘿嘿一笑:“嘿嘿,我们家不懂年份,是四是五的也不知道,没见过。”
说罢,还对着李花儿眨了眨眼睛。
李花儿对他一笑,又越过柴氏的肩膀,对着正笑的温寡妇说:“那对面的温婶子,可见过?”
温寡妇来这儿住了好些年了,又是最有名的看凑热闹。
不过这么被李花儿问到了头上,温寡妇也是猝不及防的——她爱看热闹,却不爱热闹找到自家身上——连忙将剥下来的豆荚都倒在了地上,撇了撇嘴道:“我可不知道你们家的事儿,别来问我。”
说罢,连热闹也不看了,慌忙关了院门回去。
柴氏的脸色更白了。
李花儿两手一摊,笑道:“婶娘你瞧,没有字据,也没有见证,您红口白牙就说我们家欠了您的钱,甚至连个准数都没得,可让我怎么还呢?”
柴氏的脸,由白转红。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傻子醒了之后,竟然还这样子厉害。
如果说方才柴氏真的就是想要钱的话,现在却换了个念头。
若不把李花儿压服下去,以后可真格儿就没人服气她了。
想着,柴氏腰一掐,怒道:“好你个浪蹄子,你那死鬼爹欠了钱,你还想抵赖不成?”
李花儿听见她如此说话,脸色立刻一沉,冷道:“三婶娘说什么?”
柴氏叉着腰,一手指着李花儿道:“死爹没人养的玩意儿,连个长辈都不知道敬重!当初就应该把你们提脚卖在那窑//子里,让你们……”
柴氏话音未落,李花儿就已经抬起手中的弓,拿起地上的箭。
而后,搭箭、拉弓,冲着柴氏的脚底下便是一箭。
那竹箭的头上绑了削尖的小凿子,飞出去的时候虽然有些晃悠,但还是稳稳地插在了柴氏脚前的地上。
柴氏吓得大叫了一声“妈呀!杀人了!”便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连趴在篱笆墙上看热闹的孙三贤,都吓得一哆嗦。
只见李花儿站在那儿,水杏儿般的眼睛已经红了。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敢咒我爹死,又咒我们李家女儿到那等下作的地方去,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哭祠堂,再找你们柴家人评评理,问问他们家与我们李家多大的仇怨,竟然这么教自家女儿咒婆家!”
柴氏先是被那一箭吓破了胆子,又被李花儿的这段话惊得丢了魂。
那不过是她一时口快说出来的话,也是族中有人常说李家姐妹的话——自然,只是私下说而已。
李花儿要是真把这话大张旗鼓地拿到族里说,去哭了祠堂,那就是闹大了。
清河村姓氏多得很,可不仅仅只有李家。
李家还要做人呢。
所以想到了这儿,柴氏竟然不敢再说话了。
李花儿这一箭,也算是散了些许内心的嫌恶之气,冷脸道:“滚!”
柴氏顶着张煞白的脸在那儿坐了一会儿,才连滚带爬地起身跑了。
李花儿静了静心中的怒气,走出院子,将地上的箭拔了出来。
一回头,就见李果儿站在院子里,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
见李花儿看自己,李果儿撇了撇嘴,哇得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道:“我要爹回家,我要娘回家!姐姐!我要爹娘回家!我不要在这儿待着了!”
李花儿站在院子外面看着李果儿,紧紧地握着弓。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眼泪也顺着脸颊,一滴滴地落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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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安慰()
♂,
族里的亲婶娘,自家亲爷爷五弟的儿媳妇,编着他们家欠钱的事儿、抢着李果儿每次辛苦赚来的糊口钱,口口声声咒着她们家,还当着她们的面,说要把她们卖在窑//子里。
纵然李果儿随张氏,是个柔软的性子,但面对这样的事情,终于也爆发了。
孙三贤呆在那儿,手里还拿着啃了一半的瓜。
他先被李花儿那一箭吓到了,再被李果儿凄凉的哭声吓到了,而此刻,又被李花儿的眼泪吓到了。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与自己同龄的邻居,从没有这样哭过。
孙三贤想要说些什么劝慰的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整日里胡吃海塞、少年心性的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伤心。
李花儿平复了一下情绪,走到李果儿身前,将这个可怜的小妹妹揽在了怀中。
“哭吧,哭出来就都好了。”李花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声细语地哄着李果儿。
李果儿将头深深地埋在李花儿的肩窝里,哭得更伤心了。
李花儿在心中,再次想起了那个不知道说给谁听的誓言。
那已经不是虚无缥缈的誓言,如今,那就是李花儿活在这个世上的最大目的。
孙三贤看着,一摸脸,发现自己也流了两滴眼泪。
他在心中啐了一声自己“真没出息。”转身跑回自家屋中,拿了两块瓜,回身刚要出门的时候,却被里屋的孙婆子叫住了。
“小三子。”孙婆子道,往他手里放了一碗米,“一起给她们送去。”
孙三贤嘿嘿一笑,捧了东西往外跑。
孟氏想要阻止,可是当着这一屋子沉默的大伯小叔妯娌侄子侄女们,却又不好说,只得摔帘子进里屋,对孙婆子道:“娘,我可不同意那事儿,那么乱的一家子,可不好。”
孙婆子盘膝坐在地席上,也有些动摇地叹了一口气,却不置可否。
童氏见状,就将一屋子的孩子们感到了别的屋子里,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站在门口,心中可怜着隔壁的两个苦命孩子。
倒是孙家大伯孙发财,隔着门帘子劝了一句:“这是爹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事情……花儿也挺好的。”
往日里,如果孙发财如此说话,孟氏定然不敢多言,可今天孟氏却怒了,也是隔着帘子啐道:“大哥倒是会隔着门说风凉话,你心疼她们,怎么不让大侄子娶了?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大哥怎么不心疼你亲侄儿?”
童氏捶了多嘴的丈夫一下,孙发财只得无声地叹气,没再说话。
就如孟氏所说,谁家娶媳妇不是为了高高兴兴过日子、再传宗接代的?李家的那些事情,莫说他们这些老邻居,就连李家自己人都说不清楚,还谈什么过日子?
孟氏听婆婆和大伯哥都不说话了,这才摸了一把脸,摔帘子出来,看都不看孙发财和童氏,快步走到屋门外,向着李家张望。
李花儿浑然不知道今日自己的事情,还惹得孙家起了争执,她只是安慰着李果儿,直到李果儿慢慢地止住了哭声。
“傻丫头,多大的事情,也值得你哭?”李花儿见她好容易止了哭声,这才笑着劝她。
李果儿哭得有些没了力气,就和那离了水的鱼儿一样,大口喘着气,道:“姐姐,反正我不想在家待着了,我们去找爹吧。”
李花儿很是心疼这个小妹妹。
这个家对李果儿而言,已经没她留恋的地方了。
李花儿长叹了一口气,摸着她的头发,笑道:“去哪儿找爹爹呢?”
李果儿也没了主意。
李大一走三年,音信全无,或许真的就如那些人说的那样,李大已经……
李果儿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李花儿对李大谈不上厌恶,也谈不上惋惜。
见都没见过,又哪儿来的父女亲情?
不过,在李花儿看,一个男人,一去三年音信全无,或许是死了,也或许……是攀上了什么高枝儿。
尤其是李花儿看清楚了李大的本事后,后者这个念头,就慢慢地占了上风。
若她所想不差,那当真是无情无义的男人,就是找到了,又有何用呢?
可同时,李花儿也明白李大对于这个家的意义。
当今世上,掌家的男丁就是顶梁柱,尤其是李花儿姐妹这样的情况,但凡她们这户有一个男丁——哪怕金宝还在——李家也要忌惮几分,不敢十分磨搓她们两个人。
李家不敢真的卖了他们,也是怕李大突然回来罢了。
其实在这之前,李花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好坏都系在一人的身上。
在她的念头里,她自己便是自己的天。
而如今,形势比人强这句话,她也算懂了。
只不过懂,不代表要认命罢了。
尽人事才能听天命,人事未尽,何来天命?
想着,李花儿对着李果儿淡淡一笑:“若我们找不到爹爹的时候,他却回家了,又找不见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李果儿瘪着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花儿又叹了一口气,笑道:“所以,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们总要好好地过活,这样不管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能好好的,对不对?”
李果儿听不懂这么深的道理,只是表情茫然地点点头。
姐姐说的话,总没有错吧。
就在此时,孙三贤已经趴在了篱笆墙上,对着李花儿道:“傻花儿。”
李花儿转过头。
孙三贤嘿嘿一笑,递过去东西:“喏,给你们的。”
李花儿看了一眼孙三贤身后,对这面虎视眈眈的孟氏,就又想起了那所谓的“姻缘之事”。
她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可是面对并不晓事、总是对自己姐妹二人表现出善意的孙三贤,又不能生气。
“多谢。”李花儿接过碗,语气带着疏离。
孙三贤却只当她刚刚生了气,全然没往心里去,而是道:“傻花儿你也别生气,你那三婶娘一贯就那个样子,以后你不理她就好了。”
李花儿再是一笑,却没有说话。
哪里如此简单?
孙三贤看着李花儿浅笑的样子,突然说了一句:“以后有事情别怕,来找我就好。”
李花儿微微一怔,但还是点了点头,终于开口:“好,多谢。”
第二十四章 晚饭()
♂,
李花儿方才这一笑,带着孙三贤以前从没见过的沉静。
有那么一刻,孙三贤突然觉得眼前的李花儿,不但不是那个傻花儿了,甚至……
也不再是那个李花儿了。
这感觉真奇怪。
孙三贤呆了呆,抛开这个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