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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滑稽。
渡客们想笑,又不敢大笑,就都闷着声,捂嘴偷乐。
只有李花儿一人,抚掌笑了:“看,我就说这渡口是坏的,你们不听,出事儿了吧?”
更可气了。
那几个官差勃然大怒,就要起来寻李花儿的麻烦,只是一时被烂木头破木板绊住,难以起身。
恰好这时,又有几个官差走了过来,见众人都围在渡口上,以为出了事情,就过来驱着人道:“滚滚滚,都围着做……”
待看见那四个跌得四仰八叉的同僚之后,新来的官差也差点儿要笑出来,却生生憋了回去,道:“这是怎么了?”
李花儿抢先笑道:“这渡口的木头是烂的,摔了四个官差老爷。”
新来的官差见答话的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心中轻视,刚要赶人走,却听见李花儿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还好现在发现了,要是过几天京里的大人去拜佛的时候,摔在这儿,可怎么办呢?”
新来的官差,脸色顿时就白了。
州府里的消息,太子这几天在州府里,没轻折腾那些大人。
大到税务钱粮、边防守卫,小到市井风光,就没有个这太子不过问的。
听说连个倒夜香的人,太子都要叫来问问话,也不嫌脏。
若真他在的时候出事……
想着,他就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叫了句:“摔得好。”
那摔倒的四人——有两个的腿上还擦破了皮——正疼得呲牙裂嘴,听见他的话,不由大怒道:“何老六!你他娘的说什么?”
何老六白了他们一眼,道:“就是摔得好!”
那四个官差还要骂,可是看着何老六的脸色,突然也明白了意思。
几个人都吓出了一头汗,哪里还顾得上寻李花儿的麻烦?
有人怒道:“把贾木匠给老子叫了来!让他修个渡口,就修成了这个样子,诚心消遣老子们!”
如今闹成这个样子,这四个官差也不说渡河的事儿了,倒是渡口其他人,慌慌张张地避开那坏掉的地方,纷纷上了船。
李花儿和李果儿,跟在人群里,也上了船,坐在船尾。
李果儿偷笑,李花儿却安静地坐着,似是方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还没开船的时候,河岸上就有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一过来,就被那几个官差兜头骂了一顿。
李花儿也不在意,只是看着江景。
早在太子来之前,这州府,就已经在闹着修渡口的事情了,可这河对岸的渡口,下面的桩子还是霉烂的。
今天是摔了几个横行霸道的官差,若是过些日子摔了旁人,无事还好,若摔残了,哪儿说理去?
况且李花儿虽然存心教训人,却也救了这几个官差一命。
所以那木匠,活该挨骂。
岸上贾木匠的眼神,却已经瞟在了渡船之上,在心中咬牙切齿了一番。
……
“真个是她?你没看错?”待贾木匠挨完骂,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找自己的爹——老贾木匠——说话了。
贾木匠道:“爹,就是那个丫头,上次陶家大少爷出事的时候,我见过一回。”说着,他恨道,“死个爹,又来个闺女,抢生意就罢了,还要害我!上次那修大梁的图,爹也看见了,可比李大那死人做得都精细。”
老贾木匠啪得一摔茶碗,对着儿子就骂了一句:“你小子自己做事儿首尾不干净,让个死丫头片子发现了,还好意思骂?那烂木头你也敢用,钱想疯了!”
骂完儿子,又骂陶家:“陶家老爷也是个不顶用的,容个祸害!”
那贾木匠更恨道:“爹,干脆一把火,烧死那两个死丫头算。”
老贾木匠听见,更气了,指着他就骂:“你现在去烧死她,姓柯的没了摇钱树,你我还想活吗?你当他是好惹的?”
贾木匠又道:“那……那我去烧死她娘……”
话音未落,老贾木匠跳了起来:“你长脑子了没有?就敢得罪那群和尚!”
贾木匠被他爹骂得更气了:“那您老说,我们要怎么办?”
老贾木匠恨道:“屁!我哪里知道怎么办?”想了想,又道,“先容她跳段日子,等眼前的大事儿了了,再慢慢消遣了那两个死丫头。”
……
一直到下了船,再没有了生人的时候,李果儿才对李花儿笑道:“姐姐真厉害。”
李花儿这几天心情难得这么畅快,也笑着边走边叮嘱道:“不过今天的事情,可不许出去说。”
李果儿蹦蹦跳跳地,口中笑道:“姐姐放心。”说着,又撒娇道,“姐姐,你也教我木匠活吧。”
李花儿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先学了写字读书,等你再大些,姐姐再慢慢教给你。”
李果儿邀功般地说:“家里的两本书我都背会了,姐姐什么时候买新书给我?”
李花儿看着李果儿期待的眼神,突然问:“果儿,你想不想到京城去看看?”(。)
第一百零三章 冬天时候()
李果儿不想她会如此问,笑了。
“当然想,听孙四叔说,京城里可热闹了呢。”她道,“比戏还热闹。”
李花儿笑了:“那等我们攒够了钱,就带着娘,一起去京城吧。”
李果儿听说,停了脚步,抬头看着李花儿,突然问:“姐姐,我们是要一起去找爹吗?”
李花儿顿住了。
迎着李果儿闪着期望的眼神,李花儿道:“等进了京城,许就真能找到爹了。”
李果儿听说,立刻拼命点头笑道:“好,姐姐,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攒好钱?”
李花儿想了想:“等到明年这时候,就够了。”
李果儿掰着手指头计算。
李花儿见状,有些好笑地拉着她:“走吧,还有一年的光景呢,现在,我们先回家过节去。”
……
今年的夏天,比往日热一些,而今年的冬天,听李果儿说,也比往年冷许多。
甚至大雪这天,还下了据说是六十多年来,清河村的第一场雪。
随着雪来的,是清河村又一件热闹事——吴家大少爷考上了秀才。
还是当朝太子亲自问过话的秀才。
吴家上下喜不自禁,放了两万响的鞭炮,震得村子里的猪、狗、牛、羊、鸡等,都跟着叫个不停。
“鸡都不吃食了。”李果儿把自家那日渐孱弱的老母鸡放在了屋里,对李花儿笑道。
吴大太太还亲自带着人,挨家送了六个喜饽饽。
只是送到李家的时候,吴大太太脸上的表情就淡了不少。
可是等她看见李花儿无所谓地接过东西,神色也坦然的时候,反而又高兴起来,还摸着李果儿的头发,笑道:“果儿可比之前高了些,长得也更好了。”
李果儿哪里晓得其他的事情,笑着恭喜吴大太太,声音软软的,带着小女孩儿的生机。
吴大太太一高兴,还多给了李果儿两个喜饽饽。
李花儿先是一脸冷漠,待吴大太太走远了,想了想,又笑了。
还真是有子肖母,吴小少爷看李果儿的眼神,和吴大太太一模一样。
李果儿不解:“姐姐笑什么?”
李花儿怎么可能告诉李果儿为什么?就只是笑道:“笑前几天我想做饽饽的时候,却糊了锅。”
李果儿扑哧一声,也笑了:“姐姐是个洗脸水都能烧糊了的。”
说罢,转身就往屋里跑,自己趴在地席上,笑得开心。
李花儿追到屋里,和她闹了一会儿道:“背你的书去,我还得做鸟笼子呢。”
笼子依旧是柯掌柜要的,一听那繁琐的要求,就知道又是沈珩所求。
李花儿自然应允要做。
她记不住很多事儿,就姑且把沈珩当仇人看,恨意也有限。
而且就算是仇人,那赚仇人的钱,也是好事儿。
姐妹二人正说着话,忽听见外面有人笑道:“这么冷的天,也不关门。”
回头看时,就见冯二囡穿着厚厚的袄子,搓着手进了。
李花儿迎她进门,将门掩上,笑:“刚才吴大太太来了。”
冯二囡笑道:“也去我家了。以前就说吴大少爷厉害,还真是文曲星下凡。”说着,就坐在了地席上,“你说,以后他会不会中个状元?”
李花儿也坐下了,笑道:“我又不是学里的先生,哪里知道?”
冯二囡一笑,丢开这话,开始给李花儿聊家常。
因着觉得暖和,冯二囡就看了窗上的窗纸,道:“新糊的窗纸?”
“下雪前怕太冷了,所以多糊了两层。”李花儿道。
李果儿在旁边翻着书,听见这话,笑道:“那是先糊了一层纱,再糊的一层窗纸,好好的料子,姐姐给糊窗了。”
冯二囡听说,也咋舌:“这样子的?”她凑到窗前,细细得看了看,果然就在两层窗纸之前,隐隐看出了一层虽然厚,却很透的窗纱,“你真会想,也不嫌弃费钱。”
李花儿笑了:“这算什么新鲜法子?我怕冷,才这么做的。”
冯二囡嘴一撇,笑道:“说起这事儿,我就想笑。刚入冬的时候,不过是在我家窗上糊了两层窗纸,我那大嫂就不乐意了,编排了好久,还是你姐夫说‘我让她糊的,我怕冷。’才算过去了。”
李花儿听说,问她:“就你们家这闹法,等到明春,姐夫跟船出去了,你怎么办呢?”
冯二囡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
李花儿听她话中有话,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怎么说?”
冯二囡笑道:“你姐夫说了,天天说什么爪哇国,明年开海禁的时候,他要带我去看看。”
李花儿听说“海禁”二字,又有些被勾起了情绪。
“这么说,开海禁的事情,是真的了?”
冯二囡点点头,又小声道:“嗯,我同你说,这次来的不是太子吗?你姐夫说,为的就是开海禁的事呢。”
李花儿再次愣住了。
她突然记起了那个在她的记忆里,棺椁归乡的青年。
冯二囡见她有些发愣,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花儿,你怎么了?”
李花儿连忙摇了摇头:“没事儿,就是听见你说的话,觉得有意思。”说着,她又笑道,“姐夫对姐姐真好……”
冯二囡难得羞涩了:“是呀……我娘也这么说呢,只不过到时候我要出门去了,我们就不能常见了。”
李花儿笑道:“姐姐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我听说那境外列邦诸国,有很多咱们这儿没有的树啦、花啦、草啦的,还有香、石、器皿,到时候我还要托姐姐给我带回来呢。”
一席话,说得冯二囡也笑了:“你就知道摆弄那些木头,和李大叔一样。说起来,你这么爱做这些,手艺又好,什么时候给你姐夫做艘好船,我们坐着你做的船,到爪哇国去,才好呢。”
李花儿也忍不住笑道:“我敢做,姐姐敢坐吗?”
冯二囡笑道:“你敢做,我自然敢坐。”
大家在屋内,说笑地正开心呢,却听见院子里又有人道:“花儿,果儿,可在家?”
是刘氏的声音。
李果儿听见,道:“姐姐,是二婶娘。”
李花儿轻轻一笑,起身到门前,慢悠悠地抬了门闩,开门。
外面的雪还在下着,刘氏穿了好厚的衣服,脸上冻得红红的,站在院子里。。
第一百零四章 有人邀请()
♂,
这些人挺久没来烦自己了,李花儿还有些担心呢。
她站在门内,淡然笑道:“原来是二婶娘,快往里请。”
毫无热情。
不过刘氏从来不在意热情二字,只一路笑着走进来,坐在了火盆边烤手,对冯二囡道:“今年是真比往年冷,这冷的天,二囡子也出来逛?”
还没等冯二囡说话,李花儿先不咸不淡地开了口:“这么冷的天,二婶子不也来逛了吗?”
刘氏嗤声笑道:“就花儿嘴利。”
李花儿不接这话,而端了碗温水给刘氏:“我们家也没什么能吃的,就喝碗水,暖暖吧。”
刘氏笑意更深了,接过喝了半碗,又问李果儿:“果儿怎么也不说话?还看书,是要当女状元?”
李果儿坐在那儿,抱着书,柔柔地笑着:“二婶娘。”
而后,再不说话了。
刘氏又看李花儿在摆弄的木条:“花儿又做什么呢?”
李花儿坐在她对面,懒洋洋地说:“没做什么,铺子里要的。”说着,她打了个呵欠,“二婶娘来这儿,不会是说闲话的吧?”
刘氏依旧烤着手,笑道:“过些日子冬至大节,还是你三爷爷的寿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