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李花儿无语。
沈珩却真个打了个呵欠,从马背的包袱里,取了块锦布出来,铺在路边,盘膝坐下。
一副安心要等李花儿的样子。
“……”李花儿再是一阵无语。
二人一坐一站,对视了片刻。
“我们走吧。”李花儿只得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
沈珩笑了。
这笑容看在李花儿眼里,有种“奸计得逞”的意思。
沈珩站起身,将地上的锦布收了起来,塞回包裹里。
“走吧。”他笑着牵马,走在了李花儿身侧。
李花儿无奈向前,一言不发。
……
沈珩是个话多的人,他不需要李花儿说话,自己就能说一路。
看见野花要问,看见野草要问,看见爬虫要问,看见飞禽也要问。
而且他问话,也不要李花儿回答,只是自己在那儿喋喋不休。
清远县到清河村,十二里路,不过走了一半,李花儿就觉得闹心极了。
“七公子……经常这么说话吗?”
李花儿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沈珩看着她,笑了:“看人,最近在家不想说话,所以闷得很,看见你了,就想多说些。”
李花儿微微一怔。
这是还在和温奴生气吗?
就听见沈珩又道:“上次温奴的事情,真的要多谢你。”
李花儿摇摇头:“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还没抓到拐子,还是不安心。”
这几天她只在城门与大街小巷上,都看见了通缉令,却没有抓住人的消息。
沈珩道:“他逃不掉的。”
声音明显过了几分凌厉。
李花儿知道沈珩有这个本事。
她一笑,道:“说起来,七公子也要劝一下沈姑娘,今次有幸脱难,下次未必这么幸运了。”
沈珩听见她对温奴的称呼,顿了一下。
“她不姓沈。”沈珩看着李花儿,故作神秘地笑着,“她姓薛……你知道这天下,还有谁姓薛吗?”
李花儿笑了出来。
“天下姓薛的人多了,当今天……”
李花儿猛地收住了口,顿时明白了沈珩的意思。
难怪沈珩那天那么惊恐!
难怪沈珩那么郑重地给自己和吴大少爷致谢。
自己和吴大少爷,误打误撞竟然救了一国公主!
莫说沈珩,就是李花儿想起那天的情景,都觉得背后起了冷汗。
一旦要是温奴真个出了事儿,那平水州,就真的要被翻过来了。
“万幸……”李花儿呆了很久,才悠悠叹了一句。
她如今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做,可不希望再起这等波澜。
沈珩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
并没有救了公主的兴奋,语气里都是害怕。
他就说,这丫头不是一般的乡野丫头。
他叹气道:“是吧?你都明白的事情,偏偏她想不通。”
李花儿正自庆幸呢,却被沈珩这句话逗笑了。
沈珩白了她一眼,踢飞了一块脚下的石头。
“这事情不好笑。”
二十多岁的青年,这时候却孩子气得很。
李花儿看着他的样子,更觉好笑之余,也点点头,认真道:
“是,并不好笑。不过,好歹没真的出事儿。”
沈珩点点头,这才展颜:“所以才要那谢你们。”
李花儿笑着摇摇头:“知道了是谁,更不敢当谢了。”
只要这位公主殿下莫要再出事儿,她还要谢谢她才好。
不过,这句含着大不敬意思的话,李花儿没说出口。
沈珩侧过头,看着她。
带着英气的长相,很大气,眉眼里满满的都是灵气。
灵气不但在眼中,还在心上,只看她做的那些东西,就知道了。
不过因为到底是乡间之人,每日劳作,所以显得有些瘦弱和粗糙。
沈珩高门大户成长,各式各样的朱门闺秀,看得太多了,如李花儿这种大气长相、心思灵动的姑娘,也看过不少。
只是那灵动长在京城,就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在这乡野之地,就会让人觉得很是有趣。
沈珩觉得,李花儿对自己而言,就是个很有趣的人。
“李大姑娘。”他想了想,道。
“嗯?”
“那****说,米分身碎骨,无以为报,是真的。”他认真道。
李花儿一笑:“当真不敢当。”
沈珩揉了揉鼻子,笑道:“我想了很久,总觉得我米分身碎骨于你而言,并无多大的益处,所以……”
他停住脚步,看着李花儿。
“我帮你,寻你父亲的下落,如何?”
李花儿猛地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沈珩。
沈珩看着李花儿的眼睛。
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子,偏偏方才须臾的震惊后,所有的情绪就似被敛起了。
“那,七公子已经找了多久了?”
李花儿平静地问。
没有惊喜、没有激动,开口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从何时开始找的。
沈珩又笑了。
看,他就说这丫头,并不一般,是个很有趣的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下落()
♂,
“挺久了。【ㄨ】”沈珩说得坦诚,“从看见你做的蟋蟀笼子那日,我就着人寻了。”
李花儿依旧看着他,一言不发,似是等着他说下去。
沈珩也确实没有等她开口问。
“你做东西的技法,与京中有一户人家姓关很像。十六年前,他家曾有人到过平水州。”他道,“你的技法既然是令尊所授,我才好奇,想知道令尊是否认识他。”
沈珩一边说,一边看着李花儿的表情。
哪怕听了这么一番话,依旧神色平静。
沈珩有些失望。
“那七公子,寻到我爹了吗?”李花儿将所有的心绪都掩在心底,问了一句。
沈珩道:“不算寻到,也不算没寻到。”
“你父亲先是在镇南将军麾下骁骑营,后来随威远侯部北上,在西境和北境,都有过驻守。”
沈珩说话的语气难得少了点儿张扬,和缓得很。
“只是,跟着定北军到了北三郡后,就再寻不着了。”
李花儿看着沈珩。
“那这几年,北三郡可有战事?”
沈珩沉默,而后点了点头。
“屡有战事。”
李花儿暗中握紧了拳头。
沈珩看着她的表情,沉吟片刻,才道:“不过你父亲的事情,确实蹊跷。”
独丁入伍,每每到了能放还回家的时候,就会突然换了地方。
显然是有人故意的,为的就是不让李大回家。
这比杀人可难多了。
一个乡间工匠罢了,也值得让人如此在意?
就是沈珩,都看不懂这是为什么。
李花儿依旧不言语。
她知道北三郡是什么地方。
那是大雍与北敌争夺之地,是曾经四易其手的地方。
李大的消息,到此戛然而止,那只怕,凶多吉少。
终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沈珩听见这声叹,心中猛地一疼。
埋在他内心深处,曾经也有一个人,在他的身后,如此叹息过。
而后,斯人已逝,再无追处。
“你……你也不必太担心,”沈珩语带安慰,“我如今只能托赖先祖父旧部,打听的消息并不全。再找找吧,有祖籍,有姓名,总能找到的……”
沈珩一顿,还是咽下了“再不济,也能尸骨还乡”这句话。
李花儿清楚沈珩没说出的话是什么。
她并不觉得十分难过——她毕竟从没见过李大——她只是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她本以为,真的能有奇迹呢。
不知道李果儿和张氏将来知道了这个消息,会哭成什么样子。
可是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呢?
不过尽人事罢了。
李花儿对着沈珩,恭恭敬敬地一礼。
“多谢七公子。”
沈珩连忙还礼:“不劳谢,你放心,总会寻到的。”
李花儿一笑,道:“时候不早了,公子快些上马走吧,不然赶不上渡船了。”
她想一个人安静会儿,想些事情。
沈珩沉吟片刻,终于答了一声:“好。”
而后,翻身上马。
只驾马走出去了两步,沈珩又停下来,回身道:
“人生事,多是无常,李大姑娘也不用太难过。”
李花儿笑了。
“是,多谢沈先生。”李花儿用了吴大少爷对他的称呼。
沈珩这才一笑,绝尘而去。
……
李花儿知道什么是无常。
比如她死了,却以李花儿的身份活了过来,就是天地间最大的无常了。
而李大所走的那一路,不是无常,而是阴谋。
能如此操纵军中人事,那幕后之人,连陶家人都不可能了。
李花儿一路思量着,就到了村口。
她停下脚步,想将那些心绪,都好好地藏在心底。
她不希望李果儿现在就面对这样的消息。
谁知刚站定,就看见陶大少爷拿了些什么东西,正乐颠颠地在那儿玩呢。
二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陶大少爷愣了一下,转身就要跑。
“你站住!”李花儿立刻叫了一声。
陶大少爷竟然真的听话得站住了。
李花儿走过去,和他离了丈余的距离。
如今她对陶家人的愤怒,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刚才又想了李大的事情。
“你最近,到底是要干什么?”李花儿皱着眉,问道。
陶大少爷撇了撇嘴。
“给你东西,你就吃呗,管那些做什么。”他嘀咕了一句。
李花儿听见这话,生生气笑了。
“大少爷是在和我玩笑吗?”她笑道,“你要是不说,也好办,你送来我家的东西,我一样没动,都送去到陶大娘子眼前,说道一二,怎么样?”
陶大少爷顿时就急了。
他一跺脚,“你,你人怎么不知道好歹?”
李花儿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她再不说话,侧身就往陶家方向去了。
“喂,你去哪儿?”
陶大少爷真怕她去和陶大娘子说,忙叫道。
李花儿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冷道。
“你既然说不知道好歹,我还真要做两件不知道好歹的事情了。”
她笑得越来越冰冷。
“我去问问陶大娘子,怎么将儿子教得整天里翻门越户的。”
陶大少爷立刻拦在了李花儿面前。
“好……算,算我说错话了。”陶大少爷有些语无伦次的,“可我是真心要送你些东西吃的,那天……”
没等他说完,李花儿就往后退了好几步,同他拉开了极大的距离。
“我和陶大少爷很熟吗?”她冷声问。
陶大少爷不说话了。
“陶大少爷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也忘了自己做过什么?”李花儿又问。
陶大少爷张张口,依旧说不出话。
李花儿冷道:“从今天起,陶大少爷要是再敢往我们家进一步,我立时就到陶大娘子面前,可懂?”
陶大少爷眼神里,都是委屈,动了动嘴唇,半天才说了一句:“我……我知道了。”
李花儿再懒得理他,抬脚刚要走,又对他叫了一声。
“陶大少爷。”
他抬头,看着她。
“你这些日子送的东西,我一样都没动。明日我把东西包了,就放在这村口的界石下,你来拿走吧。”
陶大少爷站在那儿,满脸满心的委屈。
李花儿不再看她,向家走去。
突然,陶大少爷跑过来,从来推了李花儿一下。
幸亏李花儿一直提防陶大少爷。
但依旧没有避开,被这一推,推得踉跄了几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春耕大典()
♂,
“你——”
李花儿站稳,刚要说话,就听见陶大少爷恨恨地喊了一句:
“你都扔了吧,我再也不送了,也再不想看见你了!”
而后,就跑远了。
所有的话都噎在了李花儿的喉咙里。
说得好像她想见他一样。
这……这算什么?!
她自重生至今,本以为天下怪事,都不过尔尔了。
可是今天这事儿,确实让她无法理解了。
“果儿说得真对。”李花儿气得自言自语,“还真是中邪了。”
她抱怨了一句,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最好能如陶大少爷所说,那些讨厌的人,再不见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