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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们三小姐能做出这样一首词,我愿意当众向其道歉,收回我说她文采不如慕婳的话语。”
陈四郎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极富感染力。
一旁的闺秀们噗嗤笑出声,有活泼的女孩子高声道:“说得好!”
茶楼中,柳三郎扯动嘴角,“永安侯府上下都算上也说不过陈彻兄。”
收回文采不行,那对三小姐人品的非议,陈彻绝不会收回!
宛城百姓也不是傻子,看得出王管家夫妻是看不起他们的,自以为京城小姐就比宛城的女孩子高贵?
“三小姐根本就没拿出积蓄给慕小姐,你们这对狗奴才,竟然敢骗老子?!”
“对,原来他们是想让慕小姐替他们还钱?”
“什么狗屁高贵慈悲的三小姐?让你们这对奴才四处招摇撞骗,比妓院的女表子都不如!”
“女表子艳旗高挑,起码还拿出点本事,她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坑了她口口声声的好姐妹。”
“慕小姐早就该同一刀两断了,否则还不知被她陷害坑成什么样呢。”
王管家已经傻了,糯糯不敢出声。
还不如直接道歉呢,这事传回永安侯府,他们一家不得被永安侯夫人薄皮抽筋?
连他都知晓永安侯府上下对三小姐期望有多高。
刚刚恢复爵位的永安侯还指望三小姐在京城勋贵圈子站稳脚跟,恢复昔日祖上的荣光。
“媳妇,怎么办?怎么办?”
胖妇人咬着嘴唇,恨不得火火撕了挑动宛城百姓的陈彻,“一个乡下的穷酸,还反了你了?!来人,打,狠狠给我打!单冲他侮辱永安侯府这一条,打死他都不过分。”
王管家收下被慕婳赶走的所有家丁壮汉,这些人一直跟着王管家夫妻,憋了一顿子气,听见胖妇人说动手,自然不会对陈四郎客气。
昔日在宛城,他们可是横着走的,他们打不过慕婳,还不能在慕婳前未婚夫身上沾点便宜?
陈彻一下子就被壮汉围住了。
“陈兄另外一条胳膊很难不受伤。”柳三郎遗憾的说道,“今年他无法科举……无法同陈兄在科场一较高下,着实令人遗憾。”
“谁说你们无法一较高下?”慕婳手中捏着两块点心,回眸向柳三郎甜甜一笑,“不是还有我吗?”
“当日在静园,倘若我把打入地下的簪子打入王管家身上,许是就没有今日的事了!”
陈四郎站出来时就想到王管家恼羞成怒下令对自己下狠手。
今年无法科举令陈彻遗憾。
只有科场折魁才能证明他的才华,同时令供养他读书的父母得到旁人的尊重,改善家里清贫,谁说寒门不能崛起?
他从没怀疑过自己定然高中,也坚信他会给亲人们更富足美好的生活。
慕婳被人污蔑,同他没半分的关系。
他只求一份心安,私心上亦不愿被慕婳看轻。
损失三年,是不是值得?
陈四郎不知将来自己会不会后悔,不过此时此刻,他面对围上来的壮汉,平静的说道:“我越发相信往日你们胡作非为,慕小姐毫不知情了。”
他无所畏惧,清澈的眸子溢满对宵小之徒的嘲讽。
闺秀们泪水盈盈,双手放在胸口做祈祷状,天啊,谁来救救陈四郎?
“哎呦,哎呦,哎呦。”
壮汉不是捂着双腿,就是直接倒地不起。
凶恶的家丁壮汉宛若叩拜一般面对陈彻,地上洒落点心的碎末。
第24章 噩梦()
围观的百姓和闺秀们长出一口气,陈四郎是平安的。
方才起哄的百姓这才记起王管家夫妻的身份——永安侯府的仆从。
陈四郎领头,宛城百姓才敢一拥而上起哄,毕竟法不责众嘛。
永安侯府不复先辈的荣光,依然可以唬住寻常百姓。
陈四郎看着地上惨叫的壮汉家丁,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千万别是……慕婳。
他绝对不愿意再被慕婳救了,不,同慕婳有任何关系!
大丢脸面的王仁媳妇跳下石头,狠踹一脚倒地的家丁,“没用的废物!”
家丁抱着伤腿,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们竟然被一块点心解决了!
“谁,是谁,那个狗杂种敢坏老娘好事?”胖妇人看出百姓对永安侯府有了畏惧,气焰嚣张的叫嚣,“给我滚出来,休要藏头露尾!”
“狗杂种骂谁?”陈四郎好奇问了一句。
茶楼中,柳三郎扯出一抹笑,对正准备出门的慕婳道:“他抢了你的词?!”语调极是温柔,笑容风光霁月,令人倍感舒心。
完全看不出他在‘挑拨离间’。
顶着一张君子如玉的脸庞,就是做坏事,旁人也不会相信。
慕婳回道:“不算抢词,因为啊,我从来就没打算用言语解决她。方才你说的话不对,纵然她有永安侯做靠山,拳头打到她身上,巨痛会让她恐惧!”
茶楼外,王管家媳妇不负众望的说道:“狗杂种骂你,骂躲在角落里的贱人。”
闺秀们率先笑出声,随即百姓们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贱人骂谁呢?”
王管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胖妇人恼羞成怒直奔始作俑者,她身体肥胖,拳头有碗口大,又学了两手能唬人的庄稼把式,文雅的陈四郎明显不是对手。
学子文人一般都是动嘴不动手。
“我说,不许你碰他!”
一声悠然的声音传来,胖妇人拳头微缩,向发声处看去。
陈彻紧紧抿着嘴唇,很想冲着那人吼上一声——不用你帮忙!
他隐隐有种感觉这道声音会成为自己的梦靥。
胖妇人拳势没收,趁着陈四郎发楞时,直击向他的面门。
一人宛若从天而降,一手搭在陈四郎的肩膀,一手握成拳头,同胖妇人打过来的拳头对撞在一起。
陈彻本心是想挣扎的,可那只纤细的手腕蕴藏无法匹敌的力量,只是轻轻一带,便把他所有的不甘愿和反抗力量消灭于无形。
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陈彻退到安全地方,被飞来的女孩子保护得滴水不漏。
一如在静园门口时,她在手持棍棒的的家丁面前救下他。
陈彻慢慢垂下眼睑,俊美脸庞覆上一层红晕。
别误会,不是爱慕,而是气的。
他在心中发誓以后一定要找个武林高手做老师,即便他没有学武的天赋,最差也要找个武林高手做保镖。
咔吧一声,胖妇人哀嚎,“疼,疼,我的手断了。”
何止是断了?
拳头几乎贴在手臂上,翻转九十度,骨折的腕骨冲破皮肉,露在外的骨头泛着阴森森的白茬,五根手指宛若面条一般,绵软无骨。
指骨几乎粉碎!
胖妇人哀嚎声音令周围百姓浑身发冷,这一拳若是打自己身上……想一想都觉毛骨悚然。
“我说过,陈四郎的手和脸价值万金,伤了他,便是对后人的不负责,便是对文化传承的犯罪!”
女孩子回头对陈四郎悠然一笑:“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陈四郎从牙齿缝隙挤出一句话:“你才是我的噩梦!”
不用看,陈四郎都能感到一旁闺秀们热切的目光,不是看他的,是充满爱慕欣赏看身边的女孩子——慕婳。
才子固然值得女孩子爱慕,然能保护闺秀们的人才是值得托付的。
即便慕婳本身就是个女孩子!
当然陈四郎不是计较谁更受女孩子爱慕,而是他堂堂七尺男儿,经常被慕婳拯救……这是多么荒诞的事啊。
谁能理解他心头的憋屈郁闷?
“噩梦?”慕婳重复一遍,好似在看闹脾气的小孩子,再次轻轻拍了拍陈彻肩膀,“我一会给你写个偏方,专治噩梦。”
陈彻闭上眸子,苦笑不已:“谢谢啊。”
不得不道谢,他能感到慕婳是真诚的,真诚希望他能过得好,摆脱噩梦的纠缠,她救下他,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或是想要他报答的心思,真真是为了……为了保护他的手!
许多人都说过欣赏他的文采,称赞他是必然名垂青史的名臣。
陈四郎多是一笑而过。
唯有慕婳,他没办法忽视。
慕婳弄不懂陈四郎再闹什么别扭,到底不是真正的少年,还是有隔阂的。
她的长处是绝不钻牛角尖,想不明白,那就想不明白呗。
洞察世事,圣人也做不到。
她一介凡人小女子可不敢同圣人大贤相提并论。
王管家看清来人,身体一软摊到了,下身又不自觉潮湿,水哒哒。
上次躲过两枚簪子,这次慕婳肯定不会轻易再放过他。
“小姐,饶命,饶命。”
王管家不顾上哀嚎的妻子,好不容易做出跪拜来,“奴才该死,该死,是奴才没有拦住家里的泼妇,奴才被她蛊惑,才……才敢……”
胖夫人给了丈夫一个耳光,废了一只手,不是还有另外一只可用?
“废物,没用的窝囊废,怕那个小贱人作甚?在永安侯府时,她恨不得见谁都叫祖宗,不就是想留在侯府?何时敢同我们这样的管事妈妈呲牙?”
“贱人,你竟然敢打我?”胖妇人高声尖叫:“好啊,等我回侯府,同夫人好好说一说,你就是个野性难寻的贱人,还想留在侯府?做梦去吧,”
“你就算是跪地恳求,夫人和三小姐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我告诉你,三小姐如今可受宠了,满京城的名门勋贵公子都倾慕于她……”
慕婳压下心底莫名的酸涩,淡淡的说道“我只听说唯有名妓之流才能得所有男人喜欢,莫非永安侯换了匾额?是叫飘香院?还是凝香阁?”
“那等腌臜的地方,让我去,我都不去。”
慕婳的拇指指向自己,“我可是好女孩,将来还要嫁人呢。”
第25章 暴力()
从天而降,一拳就把王仁媳妇腕骨指骨打碎,这般强势,还说自己是女孩子?
将来相夫教子,嫁做人妇。
莫名的陈彻同许多未婚男子后背窜起阵阵的凉意。
哪怕慕婳娇俏明媚,深深吸引在场男女的目光,然娶慕婳的男子……谁有勇气娶走慕婳?
“……你……你……”王仁媳妇嘴长得老大,仿佛白日见鬼了一般,“你竟然敢说三小姐?敢说侯府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慕婳淡淡笑道:“你真正了解过我的品行?永安侯举家从苦寒之地迁回京城,我在京城有半个月?”
陈彻皱着紧眉头,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说什么?
安慰一下慕婳!?
这个念头一旦通达他脑子,陈彻楞在原地。
“只是半个月,我便成了京城名门勋贵人家眼中爱慕虚荣,无情无义,且粗俗不懂礼数,不够端庄,不够贤惠,不够温柔的女孩子。”
慕婳脚尖一挑,半转身体,凌空接下长鞭,这根鞭子还是方才家丁们留下的:
“永安侯夫人期望我能在静园反省自己的过错,其实……我认真反省过后得出一个结论,以前我就是说得太多,做得太少!”
一遍遍不停解释或是说着她的委屈,她太过天真,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小慕婳怎能得到踩低捧高,虚伪的勋贵命妇的认可?
凭着她很可怜吗?
在勋贵名门最不缺的就是可怜的人。
别看命妇们端着慈爱善良的架子,她们算计起人来,从来就没留情过,越是慈悲的人,心肠越狠。
比如那位永安侯夫人!
她一手造成小慕婳的悲剧,令一个固执纯粹的灵魂百口莫辩,郁郁而终。
慕婳一甩长鞭,虽然她没有办法完成小慕婳的愿望——回京讨回公道,然那群贱人找上门来,她不介意给他们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们肉体和精神上痛不欲生。
王管家见宛若灵蛇出洞的长鞭,不顾脸面向一旁翻滚,原先他躺的地上留下一滩水渍,还好躲过了鞭子。
当然慕婳鞭子的去向不在他身上,直接抽在他媳妇脖子上,啪啪啪,王仁媳妇哀嚎,没有受伤的手一会捂脖子,一会捂脑袋,口中咒骂:“小贱人,你给我等着,等着……”
她只能用言语威胁辱骂慕婳,慕婳轻松的甩动长鞭。
鞭稍宛若蜻蜓点水在王仁媳妇身上起落,每一下都能准确卷飞王仁媳妇带在身上的首饰,卷走一片布料,留下浅浅的鞭痕。
别看鞭痕很浅显,王仁媳妇哀嚎犹如杀猪一般,听得旁人毛骨悚然,一道红痕而已有那么疼吗?
闺秀们更愿意站在慕婳这边,毕竟慕婳甩鞭子的姿势太好看了,似这样的刁奴就该好好整治。
“慕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