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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郎惊讶之色溢于言表,狐疑看着犹如同知己畅谈人生理想的慕婳,她是真挚的,坦荡的。
“你以为做这些事很容易?”慕婳苦恼的回道:“我觉得比打仗还要困难,我现在连采买的账本都看不明白,不清楚该怎么梳妆打扮,甚至不知如何约束管教后宅的仆妇。”
前世为将她身边都是猛汉子,直来直去,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以拳头气力定胜负。
只要她下得命令,他们完不成,直接军法处置。
她会看粮草支出账本,十几万的银子在手中来来去,她连眼睫都不眨一下。
甚至她懂得如何向朝廷讨要军需粮饷,如何同户部那些官僚们扯皮。
前世的经历和掌握的技能显然不适合用在后宅的闺秀和妇人身上。
慕婳指望柳三郎帮她。
柳三郎眼睫轻颤,垂放在膝盖的手指屈起,脸庞似裂开一道缝隙,他就像在后宅厮混的男人?
他根本不知怎么做个女孩子!
不过他是不是去看看大秦帝国的将军们是否同慕婳有几分神似,尤其是慕婳口中提过的沐国公,她好似同沐国公一家颇有渊源。
沐国公一妻两妾,儿女成群,其中以沐小将军,沐世子最为出众,要战功有战功,要人品有人品,是大秦帝国公认的将星。
莫非慕婳看上沐国公世子?
慕婳突然意识到自己同柳三郎好似太亲近了,倘若柳三郎就是魏王世子,她还是对其敬而远之才好。
风光霁月的魏王世子肃清政敌的手段让沉浮宦海多年的官员都觉胆寒。
然而翩翩的柳三郎就是有种令人亲近的温润气质,很容易放下对他的戒心。
连慕婳都被他不知不觉影响了。
她可不是因为柳三郎将来是魏王世子就同他品茶聊天。
“小姐,小姐,不好了。”
胖丫再一次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木公子直接闯进静园,大吼大叫说是让您赔偿他的宝马,咱们静园所剩的仆妇拦不住他。”
慕婳迎向胖丫,眼见胖丫着急得眼圈泛红,快哭了,笑道:“静园是我的产业,我让谁进来,谁才能跨进静园的门。”
“可是小姐,他说……说是您的兄长,长兄如父……”
“他不是我哥哥,我永远不可能认他为兄。”
慕婳大步流星向前院走,胖丫在背后看着小姐不甚高大,然异常有安全感的背影,心头的担心卸掉了一大半,没什么难事是小姐解决不了的。
木瑾木公子算老几?
提起裙子,胖丫颇有底气紧跟着慕婳。
柳三郎被慕婳撂到一旁。
他缓缓站起身,方才同慕婳亲近的白马啪嗒啪嗒小跑过来,在他面前微微垂头,柳三郎学着慕婳撸鬃毛动作,轻轻为白马梳理鬃毛,望向天边张牙舞爪好似要抓住最后落日余晖的火烧云,“白云,我带你主子回京,怎样?”
回应柳三郎是白马的长啸,似赞同,又似在嘲讽他异想天开。
木瑾同孟公子大吵一架后,携怒直奔静园,闯进门来,大喊大叫,“慕婳,你给我出来,把我的宝马还回来……”
突破静园仆从拦阻,木瑾在静园如若无人之境,叫嚣一切都是慕婳的错,是慕婳让损失了宝马良驹。
木瑾眼前闪过一串残影,只是一晃神的功夫,木瑾手臂被人反剪,耳边传来漠然的声音,“我的静园,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嗖,木瑾臀部挨了一脚,他整个人飞在半空,刚刚越过静园的墙壁。
砰,他摔在静园的墙外。
慕婳对吓傻了木瑾随从道:“不想死就给我滚出去!”
随从跌跌撞撞滚出静园的大门。
静园的大门缓缓合上之时,慕婳冷笑对爬不起来的木瑾说道:“马宝良驹谁能驾驭,就是谁的,倘若你不服气,尽管让人来静园同我比试驽马!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三次……三次之中只要你或是你找来的人能赢一次,十几匹良驹我双手奉还。”
随着木瑾赶到静园门口的孟公子盯着逐渐关闭的大门,呼吸急促,舔了舔干涩的嘴角,眸子闪过独占慕婳的欲望。
向慕婳道歉的闺秀们也来到静园,无视狼狈不堪的木瑾,她们脸庞红扑扑的,双眸闪烁爱慕喜爱之色,“我只问一句,宛城还有谁?!”
当面叫板,直接硬碰硬,总比背后动用阴招更有激情,刺激闺秀们的感官。
孟公子被闺秀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弄得很不耐烦,称赞慕婳,他喜闻乐见,然而这群女孩子竟然爱慕欣赏慕婳?
“你们死心吧,慕小姐是不会看上你们的。”
“我们可以去静园,同慕婳成为手帕之交,而你孟公子……”脸上有雀斑的女孩子嘲讽勾起嘴角,“只能在静园外,慕婳根本不会搭理你这个有妇之夫!”
第38章 再伤()
以前慕婳名声不好时,都没听说慕婳自甘为妾。
此时让慕婳做妾,简直就是在侮辱慕婳!
即便内心还对慕婳有所保留的人都不忍心让那般骄傲潇洒的慕婳做妾,只是想一想都觉难受。
孟公子被闺秀堵得说不出话,原本他是看上慕婳颜色好,做妾也不算委屈了她。
慕婳成了他救命恩人,再做妾的话岂不是恩将仇报?!
即便慕婳进门后,他一颗心都偏给慕婳,到底慕婳还要在夫人面前矮上一头。
他轻轻摸了摸脸颊上的淤青,眸光闪烁,片刻之后,他对挑衅的闺秀挤了挤眼睛,“你们等着看我迎娶慕婳那一日!”
撂下誓言,孟公子不再理会木瑾,转身离去。
木瑾在随从的搀扶下,勉强从地上爬起来。
他发髻散乱,衣衫满是灰尘,包扎的断指处渗出血儿,经过方才重重一摔,他感觉浑身骨头疼,内脏因从高处坠下而移位,哪都不舒服,挨了慕婳一脚的后腰更是疼得直不起,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木瑾就没似今日受过这么多的苦难和折磨。
从记事起,他就是珍宝阁的大少爷,使奴唤婢,一声呼百者喏。
一旁的闺秀们忍不住笑出声,因木瑾的狼狈不堪。
她们的嘲笑似在沐瑾的伤口处撒一把盐,令木瑾更加恼火。
木瑾不曾想过被一个卑鄙不孝的慕婳逼到绝境。
自从慕婳随永安侯府回京后,他就没瞧得起一个关外归来的乡下野蛮丫头,哪怕事实证明慕婳才是他嫡亲的妹妹。
他的妹妹应该是才学品貌出众,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同窗们羡慕的才女。
同他一起长大,被他呵护的三小姐才是令木瑾自豪骄傲的妹妹。
慕婳竟然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她本该安静老实的待在静园忏悔犯下的罪过,等永安侯夫人安排她的婚事。
慕婳非要折腾出事,令他难堪并毁了自己的前程仕途。
这十几匹骏马决不能有失!
否则他会失去永安侯夫人的信任,更有可能得罪英国公,今日他在宛城的遭遇一旦传回京城,对他的才名是个极为严重的打击。
何况最令木瑾无法忍受得是三妹妹对自己失望。
三妹妹知晓事情始末不仅不会怪他丢失宝马良驹,还会好言好语安慰他,千方百计为他想办法,三妹妹最最善解人意,温柔贴心的女孩子。
绝对不似慕婳无情无义,只会动拳头!
嘶,木瑾揉了揉腰,慕婳踢人很疼。
他最差要把宝马良驹讨回来,决不能令三妹妹为难,使他的婚事出现变故,至于挽回名声,回京再想办法,横竖都是慕婳的错,他只管说慕婳野蛮粗俗,不顾兄妹之情,无情无义……
拿定主意后,木瑾宛若疯子一般,哐当哐当狠狠砸着紧闭的大门:
“慕婳,你给我出来!出来给我说清楚,私藏我的宝马你想做什么?以为这样我就会认你做妹妹,品行不端,无情野蛮的人永远做不了我妹妹!”
“啧啧。”
脸上带有雀斑的女孩子指着木瑾,询问同伴:“就他还是京城有名的君子才子?连人话都听不懂,只会汪汪叫唤。”
她家里没有读书人,父兄都是商贾,不知程门的地位,何况她是真心欣赏喜欢慕婳的坚强果决,同样悔婚的她更能理解慕婳。
木瑾的表现不堪入目,对他反感的闺秀不少,亦对他很失望。
宛城第一才女摇头轻叹,“名不副实。”
她父亲本就清高,自然养成她目下无尘的性子,哪怕知晓程门在读书人中的地位,仍然站在她欣赏叹服的慕婳这边。
其余闺秀或多或少有所忌讳,只是点头。
吱嘎,静园的门开了,胖丫轻轻巧巧走出来。
木瑾气势一顿,稍微退后两步,“……慕婳呢?”
一身的伤痛令木瑾有点怕见慕婳,谁知晓慕婳不会再打他一顿?
“我们小姐说,你再大吼大叫,就报官抓你蹲牢房,罪名就是扰民清净。”
胖丫底气十足,有小姐做后盾,她不必怕木公子。
“……慕婳!”木瑾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两个字嚼碎,“她还敢报官?你且让开,我亲自同她说话。”
虽是着急向慕婳索要宝马,木瑾不敢轻易再闯进静园。
胖丫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笑嘻嘻挂在静园大门的铆钉上,“这就是小姐的态度!木公子认字,便不用我重复一遍了。”
挂完牌子后,静园大门再一次合上。
木瑾看清楚牌子上的字,差一点呕出一口鲜血,仰天长啸,声嘶力竭般嘶吼,“慕婳,你辱我太甚!”
他的身体向后倒去,得亏仆从手疾眼快,抱住备受精神和肉体摧残的木瑾,“少爷,少爷。”
木瑾面色铁青,气虚道:“走,走,我们回京。”
此刻他宁可不认识牌子上的字。
木瑾和狗不得入内!
这几个龙飞凤舞,有着苍穹笔力的字体和静园墙壁上两首诗词交相呼应,慕婳写给陈四郎的诗词只是挽回颜面,扳回一城的话,牌子上的字犹如匕首狠狠扎向木瑾的心窝。
太狠了!
有闺秀喃喃的说道,对静园的主人慕婳心存敬畏,一定要让慕婳原谅她们,否则自己的名字和狗并列……还不如死了干净。
“好,说得好。”雀斑少女眸子闪烁,佩服道:“我怎就想不出这句话呢?”
才女冷静的分析,眸子同样闪烁着敬佩,“这就是言辞的魅力。”
静园之中,柳三郎欲言又止,慕婳背对着他,同婢女嬉笑,商讨晚膳吃什么,一旁还摆着不曾干涸的笔墨。
“……你这么做彻底得罪木瑾。”
柳三郎亲眼见慕婳在木牌上写字,字体依然漂亮凌厉,是他苦练多年不能比的,“木瑾不可怕,永安侯府稍显得麻烦,然木瑾今次来宛城是为英国公的宝马,其中还牵连沐国公,你只怕不明白这两家国公府在朝廷上地位。”
慕婳回头看过来,眸子清澈干净,柳三郎默然片刻,“你知道?!”
“柳三郎,你说人一辈子有多长?”慕婳问出一个令柳澈意外又不好回答的问题。
她好似没打算听柳三郎的答案,“也许明日,后日,出门遇上意外,就死了。”
柳三郎眸子深沉,掀起一丝莫测的波澜,英国公也好,沐国公也罢,甚至程门都交给他好了。
横竖不为慕婳,他也要一个个解决他们。
“其实死亡没那么可怕。”慕婳在这方面自认还是很有发言权的,“人有许多的活法,谨小慎微是一种,谋而后动是一种,步步惊心隐忍内敛又是一种,我选择人前直接报仇,快意恩仇的活着,万一意外降临,我才不觉得亏。像你……万一有意外,你以前的内敛隐忍都白费了。”
语调转为轻松调侃,慕婳若有所指。
少女的身上似有一层光晕,衬得她姝色难得,美人倾城。
斑驳的树荫笼罩两人,他们默默对视。
慕婳每每语出惊人,令他意外,亦不得不多思。
“我不愿惹事,一旦出事也不怕事。”慕婳微微扬起头,“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这世上的人能乃我何?我行事称不上光明磊落,然亦无愧内心,何必担心亏欠我的人找上门?”
“你的变化太大,永安侯府没准会拿此事……”
柳三郎眸子一变再变,连他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慕婳的改变,永安侯夫人怎会看不出在自己身边长大的慕婳犹如换了一个人。
慕婳扯了扯嘴角,“怕她发觉便拘束自己的性子,活得也太憋屈。倘若永安侯夫人看不到木瑾的伤势,我不在意也给她两拳!不知挨拳头会疼的人,我还真没见过。”
眼见慕婳潇洒转身,柳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