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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的习惯被沐少将军打破了,伯父变得越来越像是一位帝王,乾纲独断,不容质疑的帝王,哪怕他的决定不被人理解,或是错误的,他也不容许任何人反对。首辅致仕失踪,次辅被关进天牢,其余内阁学士明正暗斗,他又捧起程大学士,分散在内阁的权力已经被皇上收回七七八八。”
柳三郎欣慰的说道:“伯父终于想明白了,不再听信上师所说什么权力分散,做皇帝若是无法任性独断,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位上师留下的书册还在皇宫吗?”慕婳轻声问道,隐隐觉得上师做法同遥远的记忆有几分契合,“我能不能看一看?”
“被太后一把火烧了,流下的几册是皇上默写出来的,我曾有幸看过一些,不过我不认同上师限制帝权,帝国从来只需要一个声音,若是人人都可以驳回皇上的旨意,朝政必乱。”
慕婳轻声说道:“我赞同你所言,如今的确不是实行的好时机。”
他们都是在帝王至高无上教育下长大的,慕婳不畏惧皇上,却一直认同皇上既是帝国,圣意不可违,当然她对君让臣死,臣心甘赴死的主张是嗤之以鼻的。
皇上继续同朝臣讲道理,“太祖对功臣比史书上的其他开国之君仁慈宽和,她已经战死疆场,再多的荣耀也无法让她活过来,你们是朕的臣子,难道就不能让朕高兴一次?”
“臣怕有后来的人效仿。”
“若是朕的臣子有立下开疆拓土的战功,朕同样封他为王。”
皇上眼角余光扫过慕婳和柳三郎,微微扯起嘴角,“王爵酬功臣,朕以为正适合。”
柳三郎心头一颤,哪一天他不会成为什么,什么‘王妃’。
“该说的话,朕已经说了,倘若你们一意孤行反对朕的决定。”
笑意只是一闪而逝,皇上挺起胸膛,双手背在身后,淡淡说道:“木齐,慕云。”
“臣在。”
木齐跪倒时,身上盔甲锁片发出响声,慕云跪在木齐身后,虽然他没有出声,但比木齐更危险。
“你们谁还有意见?谁想阻止朕追封她为燕王?”
站出来的臣子沉思片刻,大多又重新跪下去,何苦同一个死人争?沐少将军没有后代,亲人看看沐国公也不似能得到好处的,至于沐国公夫人和冒领军功的沐翼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
很明显皇上对这对母子恨之入骨,留着他们性命不是网开一面,而是让他们继续痛苦的活着!
沐国公夫人和沐翼凄惨的样子也让朝臣对皇上心存畏惧,不管皇上平时如何宽和,触怒皇上绝没有好果子吃。
承平郡王眼见皇上软硬皆施控制住局面,站起身迈上台阶,走到皇上近前,低声道:“臣只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给臣一个明确的答案。”
“说!”
“您把沐少将军当做谁?”
承平郡王抬眼望着皇上,安静又耐心等待答案。
听见他们交代的柳三郎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慕婳同样很在瞄着皇上的嘴唇。
“皇叔这个问题”皇上主动靠近承平郡王,凑到他耳边,故意让承平郡王的身体挡住自己,“很重要么?”
“对臣来说很重要,皇上不易,臣愿意满足皇上一切愿望。”
皇上直接拥住承平郡王,压低声音道:“同皇叔对朕一样。”
慕婳只见到承平郡王身体僵硬又软了下来,抱怨道:“什么都没听到,你呢?”
柳三郎摇摇头,“一样。”
第四百六十章 皇上的选择()
慕婳面露遗憾,柳三郎低头抚平衣袖,他并没有同慕婳说实话,倒不是故意隐瞒,而是他得先弄明白承平郡王对皇上的‘特殊’,才好理解皇上对少将军的心思。
外面都说被先皇当儿子养大的幼弟承平郡王同太后娘娘关系匪浅,更有人说承平郡王曾经夜宿慈宁宫,睡过太后。
以前柳三郎是有些相信流言蜚语,可皇上待承平郡王似远似近,似敌人又似至亲,明显不是对待太后‘奸夫’的感觉。
皇上不可能善待任何爬上太后床榻的男人!
据说当日皇上能顺利继承皇位少不了承平郡王的支持,皇上登基后,太后娘娘摄政,承平郡王立刻远离朝堂,支持他的人大多都听从太后的命令,如今承平郡王依然府门紧闭,但英国公等人已经靠向皇上,哪怕皇上把令承平郡王蒙羞的田氏母子送过去,承平郡王都接下这对母子。
还依照皇上的命令给木瑾改姓为赢,只是他并没有被列入宗族族谱。
皇上轻轻拍了拍承平郡王的后背,慢慢松开手臂,轻声道:“朕有今日多亏皇叔照拂,朕不会忘记这一点,也不会去探究皇叔这么做的原因。”
“皇上……”
承平郡王撩起衣摆,跪了下来,低声道:“皇上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臣就放心了,您所想所愿,臣会尽力辅佐您。臣盼您别再相信上师大逆不道的言论,也别再给人机会谋逆篡位,帝国只有在您手上才是最好的。”
他突然抬高声音,沉稳的说道:“皇上追封沐少将军为燕王,臣赞同,没有任何的异议。”
再不会有人对皇上的旨意提出异议,程澄大学士犹豫片刻向自己的故旧微微颔首,所有反对的人都闭上嘴巴,当然他们同样是各怀心思。
皇上低头看着承平郡王,玩味说道:“若是朕不给他们机会,怎能达到朕的目的?朕想做什么,旁人不知,皇叔应该能猜到一二。”
“太子和齐王,赵王都是好孩子。”
“齐王已不把朕当做父亲看待了,赵王看似乖巧,也慢慢受一些影响,他们……朕可以同皇叔明言,都不配啊。”
皇上的话语很轻,除了跪在脚边的承平郡王,没人能听清。
皇上这些话被人听去引起的动荡动静绝对比追封沐少将军为燕王大。
承平郡王吞咽下苦涩,“臣不会阻止皇上,提醒陛下一句,别让他成为众矢之的,磨砺太狠容易毁了他,在皇上和臣看不到的地方,被旁人引诱移了性情,非皇上所愿,亦非社稷之福。”
皇上负手转动手腕的佛珠,“朕心中有分寸,唯一让朕烦躁得是看起来朕的皇子们都很老实,朕卖了这么大的破绽,只有七公主跳进陷阱,朕该说太后对他们的教养很好么?”
“朕想知道皇叔是不是同赵王,齐王说了什么?”
“臣没有说过。”
皇上眸光微凝,打量承平郡王许久,缓缓说道:“就算这次皇叔提醒他们,朕也不会怪皇叔,毕竟皇叔的心肠总是柔软的,包容过朕,自然也会包容旁人,再被朕察觉皇叔做了不利朕的决定,朕不会对您再客气宽容了。”
“皇叔先下去吧,朕要送她最后一程了。”
皇上不在理会承平郡王,“安乐郡主,三郎,你们两个是朕选定给少将军抚灵之人,到朕身边来。”
“臣遵旨。”
本就离着皇上不远,他们很快走到棺椁前,慕婳的手轻轻搭在棺材上,做了再多的准备,在抚灵这一刻,她还是有想笑的冲动,勉强板着面孔,“皇上已经给她极致的哀荣,我代替她叩谢皇上隆恩,亦希望皇上满足她最后一个愿望。”
“说?!”
“恳请皇上严令百姓不得因养不起女儿故意弄死女儿,多多宣传女孩子于父母也是有益处的。”
慕婳单膝跪地,恳求道:“不求一下子就能杜绝陋习,只求十年,二十年后再没被亲生父母溺毙的女童。”
“朕答应你,将这条记录进律法,无辜杀死女婴,和杀人同罪。”
皇上轻声叹息:“是朕做得不够好,倘若帝国百姓富足,人人不愁吃穿,用得上苏粟米白面,有怎么会有溺死女婴之事?”
“朕同众卿任重而道远啊。”
说这话时,皇上的目光始终落在柳三郎身上,“你们要记住解决帝国百姓吃饭问题是头等大事,嗯,这句话也是他留下,以前朕不明白,如今朕有几分心得,百姓是最淳朴的,只要还能活下去,就不会谋反,但是朕不能把百姓善良忍耐当做理所应当,让他们更好的生活是做皇帝的责任。”
“儿臣时刻谨记父皇教诲。”
太子大声又佩服般说道,“父皇心中放着天下百姓,为千古圣主,儿臣当以父皇为楷模,辅佐父皇治理天下,还百姓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皇上扯了扯嘴角,“太子说得很好,朕亦看好你。”
齐王眼底闪过一抹嘲弄。
皇上微微眯起眸子,轻声道:“以后朕要给三郎你再加点胆子,否则朕不放心你,一旦有个意外,能不能抗住他们的算计。”
“伯父?”柳三郎露出一头雾水的样子,“有陛下在,谁能害臣?”
“罢了,等你科举之后再说。”
吉时已到,在和尚道士的念诵经文中,另有盔甲明亮的将士抬起棺椁,走出大开的宫门。
皇上一没有乘御辇,也没有骑马,领着朝臣勋贵步行前往皇陵。
京城百姓家家设路祭,跪在道路两边恭送沐少将军,漫天飞舞的冥纸好似遮挡住天空,一路走,一路撒,在路过的道路上留下厚厚一层冥纸。
皇上耗费巨大银子操办葬礼,最高兴的人就是内廷的大太监,虽然比太后寿宴少赚一点,但葬礼总有油水可捞,当然被安乐郡主敲打一顿的大太监不敢太过分,小小发了一笔横财。
这笔银子完全是皇上自己的私库拿出来的,没有用国库的银子,百官少了弹劾皇上的理由,皇上的银子自然皇上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能让皇上掏私房银子办葬礼,燕王沐少将军足以名垂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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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为你倾尽所有()
封闭沐少将军陵寝后,皇上昏厥过去,离他最近的承平郡王反应迅速,一把抱住瘦削的帝王,满脸惊恐焦急之色。
慕婳迟了一步,只见到皇上脸上残留的泪痕,承平郡王便抱起皇上飞身上马,疾驰回宫。
柳三郎感叹道:“原来承平郡王一直很在意关心皇上。”
“三郎不知道吗?皇叔最疼就是皇兄啊。”魏王自动自觉凑过来,低声说道:“皇兄儿时是坐在皇叔膝头练字的,只有皇叔和皇妹长公主时常在父皇面前提起皇兄,以前他们很是要好,后来皇兄登基前后,又一次他们大吵一架,甚至还动了手。”
“那次皇叔失手打了皇兄一巴掌。”
魏王有几分羡慕,亦有一分嫉妒,魏王妃翻了个白眼,提醒道:“王爷,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皇上龙体欠安,您得去宫中守。”
“同三郎说几句当年的事有何不妥?以后这些三郎他们都能用到,别被一些表面的恩宠迷惑了,若说皇兄在上师离开后,还有最信任的人,非承平郡王莫属,他们之间的分歧争执,皇兄对皇叔的打压,不会影响这份信任。”
魏王转头看向认真倾听的大郎,二郎,“以后你们也在王府闭门读书吧,再让我知道你们被太子或是齐王叫去,别怪我下手无情,毕竟有一个儿子足够继承我的香火,等我死后,有儿子给我上香即可。”
柳大郎脸庞惨白,伤势没有痊愈,见到慕婳本能又恨又惧,靠在扶着自己的随从身上,说道:“我听父王的安排。”
“我先送郡主回府。”
柳三郎向魏王点点头,同慕婳一起离开。
魏王拍了一下额头,“这辈子三郎怕是翻不过身去了,此时不是该同我一起入宫么?”
魏王妃淡淡的说道:“你让长子次子闭门读书,到让他同你入宫,王爷这颗心偏得都没边了,他们不是王爷的骨血?就是王爷只留一个儿子,也该在他们之间选一个。你也别动怒,妾身是一片好意,省得将来王爷后悔,从嫁给王爷那日起,妾身同王爷就是一体的,一心都盼着王爷好呢。”
“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
魏王妃知道的宫闱密辛比魏王只多不少,她一直都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女孩子,远超从小脾气不得太后欢喜的红莲长公主,魏王握住魏王妃的胳膊:“既是为本王好,为何不明说?阴阳怪气的样子可不是你阿娴的行事。”
“妾身还想活命,王爷护不住妾身性命,妾身只能自己护着自己。”
魏王妃掰开魏王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以前我说得还少吗?王爷哪怕听进去一句,也不会落到今日,横竖王爷认为日子过得挺好的,妾身一个女流之辈,又没有沐少将军的志向,日子总能过下去。”
留下一串意味深长的笑声,魏王妃直接骑马回京。
魏王眉头锁紧,“女人啊,我好似从来就没弄明白过。”
柳二郎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