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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青车帘子挑起,风娘子露出半边脸来,虽然没有田氏五官精致漂亮,自有一番大气爽利,又坐在马车中,显得格外贵重,比淋雨的田氏更有气势。
“你是……”田氏咬着泛白的嘴唇,真不该丢掉雨伞,竟是在凤娘子面前落于下风,“你同齐哥尚未成亲就以婳姐儿母亲自居,好不要脸面!”
凤娘子神色淡淡的,看田氏如同看地上的脏水,“跟你比不要脸,我远不是你的对手,比你差远了。”
“……”
“在王府受了委屈想到还有一个优秀的女儿了?你若是还有点当娘的心,要点自尊就不该来打扰婳婳。”
凤娘子接到侯府的消息,撇下生意立刻赶了过来,她为木齐委屈,同样也知道木齐肯娶她的原因,她并不在意木齐是不是为爱而续弦,慕婳的遭遇同样让他心疼。
这辈子她能嫁给心心念念的木齐已经很感恩了,何况做为木齐的妻子帮他们父女收拾几个垃圾,同样是她乐意做的。
“我说这些话,你肯定不愿意听,毕竟你已经听不懂人话了,不是么?”
凤娘子口舌要比慕婳厉害得多,常年同人做生意,练就一身的泼辣不肯吃亏的劲头,女掌柜要比男掌柜付出更大,倘若不够厉害,就算有皇上关照,凤娘子也无法在京城立足。
侯府侧门已经打开,凤娘子的马车直接行驶进去,她就是这座侯府的女主人,影壁墙挡住大半侯府,但富贵隐隐透出来,行礼的仆从显示出对女主人的尊重。
这一切本该是她的!
田氏越发不平起来,忘记慕媛的叮嘱,她要夺回失去的一切,不要再待在王府的小院,她才是木齐的夫人,超品侯夫人!
不是见不得人的侍妾。
“田夫人,三小姐让您回马车去。”
“不,我不回去,不见到婳姐儿,我绝不回去!”
田氏一旦固执起来,慕媛除非打昏了她,否则根本无法让田氏离开。
慕媛好不容易让京城百姓忘记自己的丑闻,此时断然不敢亲自去拽田氏的,而且她也担心侯府的下人再往自己身上泼一盆脏水,更要提防赢澈安排下造谣的人。
她没有露面,婢女拦不住田氏,三小姐只能恼恨看着田氏带着一脸讨回公道的神色冲进侯府。
三小姐靠着马车壁,缓缓闭上眼睛。
******
皇宫中,小太监凑到无庸公公耳边嘀咕了几句,无庸公公抬头看了一眼如同门神一般守在皇上寝宫外的木齐,轻声道:“我知道了,侯府有消息随时报进来。”
小太监快步去同回报的厂卫交代,皇上依然重视安乐郡主啊。
无庸公公犹豫半晌没有把侯府的消息告诉木齐,蹑手蹑脚走进大殿。
外面淫雨霏霏,寝宫点燃蜡烛,明亮而温暖。
一直称病的皇上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外袍,乌发挽起,一根碧玉簪子插在发髻间,手中握着一本大学,时不时念几句,或是说:“三郎继续破题吧。”
离着皇上不远处放置一张书案,笔墨纸砚俱全,摊开的宣纸雪白,是帝国最好的供纸,也是天工坊出品最好的宣纸,因为产量很少,每年皇上也只得几刀而已,除了赏赐给大臣,皇上轻易不舍得用这样的宣纸。
如今书案后的少年却在宣纸上胡乱勾画着,心情不好便把宣纸揉成一团,扔到脚边,对皇上说的破题更是置若罔闻。
无庸公公暗暗摇头,自从三公子清醒后就没给过皇上一个好脸,到是不吵不闹也不强行出宫,但是三公子也不会同皇上说一句话。
皇上还要想尽办法哄着三公子,连最宝贝的宣纸都拿出来随便三公子挥霍。
啧啧,这份疼爱足以让太子羡慕得红了眼儿。
科举考试可是皇上亲自出题,皇上拿着大学让三公子破题,这不是……明摆着帮三公子作弊么?
古往今来怕是没有比这更稳妥的作弊了。
赢澈目光扫过无庸公公,微微皱了皱眉,突然扔掉毛笔,洁白的宣纸溅上几滴墨汁,“是不是郡主那里有消息?”
无庸公公分不清这是怎样的直觉,看了皇上一眼,低声道:“没什么大事,三公子不必为郡主担心。”
皇上唇边的笑容淡了几分,握在手中的大学紧了又紧,听到赢澈冷淡的话语:“我从来不为郡主担心,反而是怕找上门去的人落不了好,万一郡主又伤到陛下的心肝儿,郡主多冤啊,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府上读书备考……”
“三郎!”
皇上开口了,赢澈清澈的眸子看过来,皇上不敢同他对视,问道:“谁又上门去惹安乐郡主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决裂()
无庸公公还没来得急说话,皇上抢先道:“应该不是罗蜜……”明显感到赢澈目光更冷,改口道:“瓦剌圣女不会愚蠢到此时此刻再招惹慕婳。”
“皇上英明,据说是田氏冒雨看望郡主。”
无庸公公伺候皇上多年,自是知晓该如何配合皇上,弯腰道:“听外面传进来的消息,郡主并没吃亏,田氏在侯府门口就被好一通奚落,凤娘子即时赶到侯府,有格外关爱郡主的未过门的继母凤娘子在,田氏便是耍赖打滚也伤不到郡主。”
皇上指着赢澈,又是摇头又是苦笑,“别同朕说你不知道,三郎的心思都扑在慕婳身上,难怪魏王吃味儿。”
“臣只是安排几个人罢了。”
最近两日,赢澈第一次开口同皇上交谈,无庸公公觉得皇上都有点惊喜呢。
皇上也是,非要把三公子惹毛了,又哄不好三公子,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
赢澈从跪坐站起来,走到窗旁,看着外面迷蒙的烟雨,雾蒙蒙潮湿的雨水清洗皇宫,打落树上的叶子,皇宫的建筑模糊却威严。
“您还没想通么?”背对皇上,赢澈声音很轻,“臣陪了您两日,您若依然想不明白,臣无法再陪您了。”
皇上笑容越发苦涩,“朕留下你并非是为瓦剌圣女,你看了这几日的奏折密报,还不明白朕的良苦有心?”
“科举只是你仕途上微不足道的一个考试而已,朕对你的安排已经排到了几年之后,你只要按照朕指出的道路走,将来帝国就是你的!”
无庸公公差一点跪趴下来,只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幻听了?上有太子,下有皇子,皇上怎会把帝国留给三公子?
宠侄子也没这么宠的。
三公子也会震撼且欣喜……无庸公公从三公子身上收回目光,三公子一点都不高兴。
“您想要臣按照您的计划前行?”
赢澈回望皇上,自嘲说道:“在您眼里帝国是给臣最好的奖励吧,听从您安排的奖励,若是臣不听您的安排,是不是您会要了臣的性命,或是让臣一无所有?您百般的宠爱信任是不是就给了旁人?是臣的兄长,还是您的皇子?”
皇上低头翻看大学,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你以前很听话的。”
“那是因为除了您以外,我没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现在……你心上多了慕婳?”
“是,她比您对我更重要,宁可舍弃坦荡且光明的大路,我也不会舍弃她!皇上不必试探我了,也不必考验我的决心,拿着万里江山诱惑我,不管瓦剌圣女对您有多重要,我只会娶慕婳。”
“……”
皇上染墨般眸子深邃复杂,冷冰冰问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赢澈,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收回你方才的话!你该知道失去朕的信任和宠爱,魏王未必会如往昔一般疼你!”
无庸公公一脑子冷汗,颤颤巍巍跪在角落中,不敢在皇上和三公子中间,他们面前好似燃烧看不见烈火,燃烧尽一切。
三公子潇洒一笑,“多谢陛下的好意,您就是再给我一万次机会,我还是会说只娶慕婳!”
“朕养了你十年,比不上你认识慕婳两年?”
“您是我敬佩的长辈,也是我和她效忠的帝王。”赢澈面上多了一分柔情,眉眼更显漂亮:“她是陪我一生的爱人。”
“好,好,非常好。”
皇上把手中的书卷重重砸向赢澈,“朕就当白养了你,给朕滚出去。”
“遵旨。”
赢澈郑重磕头,转身离开,刚刚跨出门口,皇上阴冷的声音传过来:“今日你出宫容易,明日你再想回到朕身边可就……”
话没说完,少年挺直的背影快速消失,毫无留恋,义无反顾。
后半句话直接鲠在皇上口中,好半晌没能缓过这口气,指着赢澈消失的方向,“朕……朕竟然……没等朕说完就敢离开?去,把他给我叫回来,叫回来!”
无庸公公低头全当没有听到荒唐的吩咐,同时默默给三公子竖起大拇指,不过三公子潇洒出宫了,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魏王再疼他,还能有皇上给他的好处多?
皇上一头倒在龙塌上,随手抽出一卷书摊开盖住脸庞,阴测测的说道:“他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今日对朕!”
“陛下息怒。”
“朕没有发火!”
“奴才看错了。”无庸公公没有三公子的骨气,轻声问道:“您真不管三公子了?”
“不仅不管他,朕还要收回给他的特权,没有朕支持,他还想中状元?没门!你去同程澄说一声,赢澈目无尊长,朕对他很失望,命程澄去魏王府教训赢澈,省得魏王纵容他,赢澈得不到应受的教训。”
“……您就不再考虑……”
无庸公公磕头道:“奴才知罪,揣测圣意,奴才罪该万死!”
盖住脸庞却无法盖住皇上唇边的高深莫测,“以后赢澈的事,不必再禀朕,另把赵王给朕叫来,缺了赢澈,朕身边照样有人解闷。”
“把他弄得那些鬼画符都收了!”
“遵旨。”
无庸公公最后看了背对自己的皇上一眼,心里隐隐盼着皇上改变主意,毕竟皇上是那么宠爱喜欢三公子,在他看来三公子比赵王他们更似皇上,怎么突然皇上同三公子闹翻了?
因为瓦剌圣女?!
他隐隐绰绰感觉不全是心仪三公子的瓦剌圣女原因。
皇上何时把三公子当做解闷的玩应?
亲自捡起被三公子揉成团的宣纸,无庸公公蹑手蹑脚退了出去,小太监赶忙想要接下纸团。
“你闪开。”
无庸公公抱着十几个纸团回到自己歇息的屋舍,将一个个纸团展开,亲自压平,在皇上眼中鬼画符的东西,三公子还是写了破题的章。
“您还留着这些东西?”
侍奉在一旁的小太监不解的问道:“怕是没大用。”
无庸公公把宣纸放在一起,妥当收好,意味深长的说道:“以你的眼界是不明白的,所以咱家才在皇上身边侍奉做太监总管,你只能伺候咱家!”
第五百一十三章 影响()
小太监不敢搭话了,静静看着无庸公公把宝贝放好,鄙夷得想着许是无庸公公是个有怪癖的人,对已经惹恼皇上的三公子有特外的看重。
太监有独特喜好的人不在少数呢。
方才无庸公公退出后就派人去宣赵王,由个格外伶俐的内侍捞到美差,赵王对内侍一向都很和善,时而帮他们一把,尤其是对侍奉皇上的内侍更显得亲厚,每次给的赏银也是最厚实的,他们都愿替赵王跑腿,不说别的,总能得到不少的银子。
皇宫门口,赢澈一手撑着雨伞,听到不远处脚步声,隔着雨幕见到赵王被内侍前簇后拥宛若众星捧月一般。
衣服上绣着金龙,赵王尽显皇子的贵重。
往日见到赢澈先露出一分笑容的赵王一脸倨傲,同皇上相似的眸子流露出不再是谦和温柔,也不是病弱气虚,而是嘲笑怜悯。
他有意停下脚步,挡在赢澈必经的道路上,一群人站在面前,赢澈想装作看不到都不成。
一个是煊赫的皇子王爷,一个失去皇上宠爱的魏王三子在宫门口僵住了。
赢澈怔楞片刻,行礼道:“见过赵王殿下。”
他主动弯腰,雨水落在他的后背上,赵王远没想象中的解气,弯腰的赢澈比站定他还要冷静从容。
“三堂弟不必多礼。”赵王故意拉长声音,让赢澈停在雨中时间更长,“你这是出宫?”
赢澈淡淡回道:“是。”
“若是本王早就寻求出宫了,毕竟你不是宫里长大的,亦非皇子,你不适合长时间住在宫中,以后老实本分一些,多劝着父皇,本王可保你一世富贵。”
“多谢赵王殿下抬爱,只是臣已经决定远离皇宫,紧守本分,不在适合跟着赵王殿下。”
赢澈彻底收起雨伞,淡淡说道:“陛下开恩不计较我,只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