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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小陈说:“你孩子还小,别守在我这里了,回去休息吧。”
“那怎么行!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在这!”王萍急着说道:“你别管我了,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啊!”
小陈也没再说什么,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老夏赶到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他看到“睡熟”在病床的小陈,心里一阵刺痛。
再也没有合眼的王萍,看到老夏进来,便从凳子上缓缓起身,轻轻放下一直握着的小陈的手,小声对老夏说道:“你陪着她吧,我回去看看董事就来。”
几乎快要流出眼泪的老夏,没再和王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好,好,嗯!”
待到王萍走后,老夏坐在小陈床边,握起她的手,紧紧的锁住自己的眉头。
切骨的心痛感在老夏胸腔蔓延开来。
良久,小陈的手在老夏的手里动了动,老夏抬起了头。
两人相视无语,只有悲痛化成泪水在两人的脸上流成了河。
“只要你没事就好!”平静后的老夏,摸着小陈的脸庞轻声说道:“我们还很年轻,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小陈没有说话,只睁着眼睛怔怔的问着老夏:“天都亮了,我怎么还不醒?我的梦什么时候醒?”
已经平静些的老夏,看着小陈急切的想得到答案的眼神,心脏放佛被人掏去一般:“你还有我在呢!不要怕,我们都醒着啊!”
听到老夏这么一说的小陈,眼睛忽然闪过一道光芒:“我们的孩子来过了!他是个天使,又飞走了!”
第七十五章 假如没来过()
春花秋月、夏风冬雪,它们其实并不知道人世间的喜、怒、忧、思、悲、恐、惊。
然而人们却喜欢用自己的感官、心情去赋予自然万物不同的意义。
这一天,阳光依旧是那么温暖,风依旧是那么柔和。
然而小陈,却在这初秋季节,裹着厚厚的棉衣,竟然感到一丝透彻心扉的凉意!
她在妈妈的搀扶下,缓步走出医院大门。
在这十几天的住院期间,小陈的情绪一直像浪潮一样起伏跌宕着。
她时而感到讶异,自己明明做了“剖宫手术”,那自己的怀里不是应该抱着自己的宝宝吗?为什么现在却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时而感到不解,十几天前,那个小生命还在自己的肚子里时不时调皮的动一下呢!怎么现在肚子里没有了他,肚子外面也没有了他?
她时而感到愤恨,是自己没保护好她和老夏的孩子!都是自己的错!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用“哭”来排解内心的痛楚?自己活该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她时而感到迷惑,那个天使真是自己的宝宝吗?他那么真切的出现在自己的“思维”里,为什么就不见了呢?到底,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
她时而感到痛心,你既然要飞走,又何苦要出现?假如你没有来过该有多好!
如果不开始,就不会结束!为什么要开始?为什么要开始啊!
可是,我们都忍不住不开始,对吗?!
小陈抬头看着天,想透过那些白云看到些什么。
但只见,白云一片去悠悠!
“妈,你们站在这等着我,我去打一辆车来。”提着一个大包的老夏,此时在一旁开口道。
对了,老夏!这个在自己住院期间一直跑前跑后的男人,这个是自己老公的男人,这个自己曾称他为“孩子他爸”的男人。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个男人现在和自己“隔”的如此遥远呢!竟好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小陈由着妈妈和老夏搀扶着自己,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妈,我是在做梦吗?我的梦到底什么时候醒?”下了出租车,小陈看着眼前那么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一切问道。
小陈的妈妈是个朴实、善良的家庭妇女,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心里的苦,可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默默的擦眼泪。
快两个星期了,小陈从最初的“冷静”、如梦”到“悲痛欲绝”,又到现在的“如梦”,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波动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小夏啊,你放心去读你的书,这里有我。”小陈妈妈再三嘱咐着老夏:“这件事换作谁,心里都不好受,过段时间就好了,啊!”
在下陈妈妈的催促下,老夏回了上海。
老夏走的那天,小陈在客厅沙发上躺着,没有理会老夏那句“我走了啊”,只怔怔的“看”着电视。
“他是小孩的爸爸,你以为他心里会好受?丫头啊,别这样了。小夏这孩子也不容易。”小陈妈妈年过“花甲”,她这几天将所有事情看个明明白白,在自己女婿走后,她坐到女儿一旁,说道。
小陈的眼睛依旧“看着”电视。
“这人啊!都是命!你就是这个命,你那没见过面的孩子也是这个命!”小陈妈觉得“开导”女儿的时机到了,也不管她理不理自己,只慢慢讲着:“想那年闹“粮食关”,我的两个大伯,三个哥哥全都活活饿死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这也是命!人啊,不得不认命……”
“妈,我就是想他。他拉着我的手,就像真的一样!妈,你知道吗?”不知什么时候,小陈的眼泪已经流到了嘴角,她闭着眼睛,哭泣着说。
“怎么能不想呢!妈当然知道!”小陈妈原本想安慰自己的女儿,这会儿却也跟着哭了起来。
母女二人坐在沙发上,各自垂泪!
不知过了多久,小陈的眼泪流干了。她扭头看了看一直坐在身旁的妈妈,看到了妈妈鬓边的一缕缕白发。
“妈!我饿了,我们做饭吧。”小陈在心里深叹了口气,摸了摸妈妈“瘦瘪”的手,起身去了厨房。
“你坐着,我来。”小陈妈这十几天从没听到女儿说“饿”,竟有些感到欣喜,她连忙起身,擦了擦眼睛,快步跟了过去。
小陈没有听妈妈的话,已经在厨房里动起手来:“妈,我帮你。”
小陈妈看到女儿这样,想着让她忙一忙也好,免得总胡思乱想,自然也就不再拦着。母女二人在厨房忙活起来。
已经“想开”了些的小陈,又在厨房里闻了闻“烟火”的气味,心里也就“松快”了一些。
这一顿饭,小陈妈见女儿吃了不少,再不似前几日,喝点汤比喝药还痛苦。就恨不得将能想到的“补品”全都买来给她。
“妈去菜市场,再给你买只鸡来炖了。你在家看电视。”小陈妈一收拾好碗筷,就对小陈说。
小陈知道,自己好一些,妈妈也就跟着开心。她看到这几天时间里,妈妈似乎又老了很多,心里一阵酸楚,差点又哭了出来。
“再买几个石榴来。”小陈忍住没哭出来,反而挤出一丝笑容道。
小陈看着妈妈几乎是“欢天喜地”地出了门,终于又落下几滴泪来。
不过很快,她便止住了泪,给自己泡了一杯淡淡的茶,端到茶几上,躺在那儿翻看着电视。
“笃笃笃”
不一会儿,几声敲门声传来。
妈妈真是年纪大了,一定又是忘带钱了吧。小陈一边想,一边站起身来去开门。
“嫂子,我…我来看看你。”小陈打开门,却见门外站了一个她并不认识,但又似乎有些面熟的女人,对她说道。
“你…你是?”小陈疑惑的问道。
“嫂子,我也是仁爱医院的,我是小儿科的。”那人笑了笑说道。
小陈在听到“小儿科”那几个字时,便一下子知道了来人是谁。
“哦,请进来吧。”小陈有些“冷冷”的,将来人引进了家门。
第七十六章 感情的处理()
对的,你没猜错,来人正是李娜。
她被小陈引进门后,把手里拎的几包水果、牛奶之类放到客厅茶几旁,随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陈姐,我不会打扰你太久,我就是来看看你……”李娜话一说出口时还笑嘻嘻的模样,说到一半,竟有些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她看到小陈依旧站在那儿,没有说话也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就又站起来:“我就是来看看你……我……对不起!”
说完“对不起“这三个字的李娜,再也没有忍住,“哇“的一声低头掩面哭了起来。
小陈见状,也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倒了杯水来。拍了拍李娜的肩膀:“坐下喝口水吧。”
李娜这才慢慢停了哭泣,从手提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鼻涕眼泪,稳定了情绪,坐了下来。
小陈这个时候,也在李娜不远处的地方,坐下了。
“姐,我真没想到会这样!是我太不懂事了!”李娜看着小陈诚恳地说。
她看到小陈并没有“厌恶”自己的意思,也就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哎!姐,其实那天,夏博士本来没答应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饭,是我打了几个电话他才去……假如我不喊他去吃饭,假如我不拿他手机开玩笑,你们也就不会吵起来,你也就…!”说道此处,李娜又哽咽住了……
半晌,李娜非但没有止住哭泣,情绪反而更加激动,她突然从沙发上起身,跪倒在小陈的脚边:“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的那个孩子!”
听李娜哭诉到了孩子,小陈哪里还能忍住?“哇”的一声,也哭开了来。
这十几天里来的“痛而不发”,这十几天来的“如梦如痴”,就在这一刻,如“大梦已醒”一般,如“泄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小陈发出了“撕扯”一般的,“狮吼”一般的嚎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抱头痛哭的两个女人,终于平静了下来。
直到小陈妈妈已经回来,李娜也没有起身离开。她拉着小陈的手,确切的说,是两个人手握着手,谈起心来。
要说这人和人之间,怎么才能“关系近”?怎么才能“心贴心”?大抵都是从“聊得来”开始的,也就是说要有共同语言。
而这共同语言,有的是因为有相同的爱好,有的是因为老家在同一个山村,有的是因为有相同的利益目标,而有的却是因为有相同的人生经历。
这李娜和小陈的“共同语言”就是因为李娜竟也有着和小陈一样痛苦的人生遭遇。
其实,原本小陈在心里就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怪罪任何人,除了她自己。李娜今天的“跪地请罪”,小陈觉得自己如何承受的起呢?
当她心里的悲痛、愤恨随着眼泪和哀嚎而驱散开来时,她扶起了腿边的李娜,两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李娜开始和小陈讲述自己的不幸。
那一年冬天,李娜发现自己怀孕了。因为怀孕,她和骨科医生王刚“迫不得已”定下了婚期。老夏去小儿科会诊时,她还向老夏提起过。
原本应该是“双喜临门”的一件事情,却因为李娜的一个“意外发现”而“鸡飞蛋打”了。
那一天,李娜上小夜班。当她下了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家洗澡时,竟在洗手间里发现了一个女人用的发夹。
她确信那不是自己的……
李娜告诉小陈说,当她拿着发夹去找王刚“对质”时,她多么希望王刚能够编出一条“天衣无缝”的理由来骗自己。
可是王刚没有,他竟然直言不讳的说:“这是我前女友的,她从国外回来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挽回的余地吗?还有换回的必要吗?
李娜永远忘不掉她走进“妇科小手术室”做“人流”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情。她特地没有选择“无痛人流”,她就是要让自己尝一尝那“割肉”般的疼痛!
“可是,陈姐,我一点也不觉得疼,真的!”李娜对小陈说。
李娜在向小陈叙述完自己的“遭遇”时,没有滴一滴眼泪,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那一刻的痛苦我记得!可是那又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你说是吗?陈姐?”李娜握了握小陈的手:“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好的继续生活下去。”
说完,李娜笑了笑:“我该回去了。”
起身将李娜送到公交车站,小陈裹着厚厚的毛衣外套,慢慢的往回踱着步子。
好久没有出来走走了,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小陈竟觉得放佛是“恍如隔世”。
也似乎是有生以来的头一回,小陈感受到了风的存在。
这种强烈的感受不同于以往对“风”的感知,而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深刻的、灵敏的、各种感官聚集在一起的感受。
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渴了很久的人,喝到第一口水;饿了很久的人吃到第一口饭的感受。
原来,风不仅是“触觉”上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