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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八百的分析。
“我没说没问题,而是这儿不只有我们在……”顾俊华快急坏了,难怪母亲老说这个媳妇太迷糊,常常搞不清楚状况。
这燕新华可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长舌公,她这么乱猜,女儿有喜的消息不管正确没,肯定明天传遍大街小巷!他连忙再频频的使眼色。
慕巧芸随着丈夫的目光看向燕新华,笑了起来,“燕大叔是老邻居,熟得不能再熟了,不是外人。”
“呃,燕大叔可否请你先离开。”
“可我还没买茶——”这话当然是应酬话,好不容易有八卦可传,怎么可以这时候离开?燕新华舍不得走。
“我先差外面的伙计送半斤上等的碧螺春过去给你,算我请客。”
“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等你们谈完再买茶。”他就是不想走。
“茗儿,你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朗飞的吧?这几年只见你往他那儿跑,最近他却一反常态的老来找你,我早看出你们两人不对劲了……”
“娘,别再胡扯了!”顾以茗看到燕新华那像听到什么天大消息,四周布满皱纹的双眸闪闪发亮的样子,她知道她惨了!
“算了,算了,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好了!”她气急败坏的回房去。
“看,她默认了!”慕巧芸急坏了,“这可怎么办?她可是个云英未嫁的闺女,这有喜的事若传了出——”
顾俊华一把捂住她的嘴,一张老脸都快僵硬扭曲了,他对燕新华尴尬一笑,“燕大叔,别相信刚刚在这儿说的话——”
“放心,放心,事关以茗的清白、名誉,我不会说、不会说的!”他频频点头,一方面却急着往外走,“你们去跟以茗好好谈谈,免得她胡思乱想,我先回去,改日再来跟你们买茶。”
这个老家伙,分明是迫不及待的要去散播消息,还说得那么好听!顾俊华揉揉发疼的额际,再看看一脸困惑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你知不知道你刚刚亲自将女儿的清白给毁了?”
“我有吗?”‘她困惑的反问他。
生平头一回,顾俊华后悔娶了她!
而燕新华则没有辜负他长舌公的美名,一出御茶行,逢人就说,这一路从巷子口说到巷子尾,说到嘴酸,最后干脆吆喝一群人到他开的参药店去,大肆渲染一番。
聚集人潮越来越多,门庭若市,他边说故事边卖药,解了自己爱说话的渴,又做了生意,真是一举两得!
谣言的传播速度是很快的,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过了一夜,隔天不到中午时分,京城上上下下,除了皇城里的皇室人、朗园没外出的朗家人外,几乎每个人都知道顾以茗有喜了,暗种珠胎的是朗飞!
朗飞的友人在得到消息后,一一上朗园跟好友恭贺“双喜临门”。
斯文的甘旭青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好友,笑道:“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了,还想装蒜?”
爽朗的胡聿岚用力的拍了朗飞的肩膀一下,“好家伙,我以为你只有做灯笼的速度很快,没想到对女人你的动作更快!”
朗飞一脸困惑的看着两人。
“唉,这下子我老妹对你不得不死心了。”胡聿岚想到自己的妹妹忍不住叹了一声,朗飞让顾以茗怀孕的事一传出去,他相信心碎的绝不只他妹妹一人。
“换个方向想,你跟我就有老婆可讨了。”甘旭青这话就说得实在了。
他们三人中,朗飞的行情最好,金枝玉叶们的眼睛只盯着他看,中等之姿的,他们两人又看不上眼,这才因此跟着对女人没好感的朗飞一直打光棍到现在。
胡聿岚一听,眼睛马上一亮,“这么说来,栾府的栾盈芝我也有机会了!”
栾盈芝是一品大官栾浩璋的掌上明珠,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但心系朗飞,过完年就十九岁了,也是痴心女一个。
朗飞不想再听他们胡址一堆,问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而在明白有人对外胡说八道后,他气得咬牙切齿。
“谣言止于智者,看来你们两个也算是愚公!”
他气呼呼的撂下话后,就下了逐客令。
被骂得莫名其妙的两人还没离开,胡嫣妮、栾盈芝,还有一堆将朗飞视为此生惟一良人的千金女一个一个的涌进朗园,后头跟着拦人不及的仆佣。
她们个个哭红了双眼,眼中满是怨怼,却不敢直接将心中的妒火及怒火化为言语。
朗飞简直快气疯了,他没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全要人轰了出去!
但栾盈芝仗势着自己乃一品高官的女儿不肯离开,胡嫣妮也因哥哥也在场,执意不肯离去。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顾以茗,她哪里比得上我?论家世、外貌、琴棋书画,我哪一点比不上她?”
一身紫绸白月裙的栾盈芝的确是个国色天香、才艺双全的才女,若不是她认定了朗飞,早已不是个福晋,也是个高官夫人。
可没想到她牺牲了这一切,却是白白的浪费,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她比较亲切可人,你就带着尊贵的骄蛮气。”说这话的是胡嫣妮,但她说的没错,顾以茗的人缘的确比栾盈芝来得佳。
“你给我闭嘴,我没有问你!”
长相可爱的胡嫣妮朝她吐吐舌头,再看着一脸铁青的朗飞道:“虽然你选择了以茗,我也很伤心难过,但至少我是心服口服,若是你选了她!”她给了栾盈芝一记大白眼,“我就说你的眼光太差!”
“胡嫣妮你!”栾盈芝气得语塞。
“我的好妹妹,”胡聿岚急忙将妹妹拉到一旁,低声哀求,“拜托你别得罪你未来的嫂子行吗?”
“她?!”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哥哥,“哥啊,你眼光不会这么差吧?”
“我……”可他就爱栾盈芝那狗眼看人低的调调,驯服起来才有意思。
“好了,这儿留给你们,我出去!”朗飞见赶不走这一群人,干脆自己出去。
谁知一出厅门又遇上一脸惊惶失措自外头回来的家人,他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说:“别跟着我,我要出去找人算账!”
他直奔隔壁的御茶行,短短几步路的路程,就有十多人向他恭喜,让他的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整个涨为猪肝红。
顾家人吓得没人敢拦他,让他得以畅行无阻的一路冲进顾以茗的闺房。
“你还真行,才一天的时间就让外头谣言纷飞,说你怀了我的骨肉!”
一看到顾以茗,他劈头就发出雷霆怒吼。
她一点也不意外,一大早,上御茶行的客人就差点将店面给挤爆了,他们都是来道恭喜的,而她的脸是绿到这会儿还回不了原来的白皙,两人的脸色是红配绿,不错看!
“你给我说话啊!”朗飞一张俊脸转为煞白,瞧一身粉妆绸缎的她面对他的怒气,居然嘴角微扬,眸中含笑?
她的笑意更浓了,“要我说什么?又不是我出去传话的,再说,以讹传讹的话有什么好认真的?”
“不必认真吗?那曾参杀人指的是什么?”
“谣言的可怕。”她闷闷的回答。
“谢谢你的注解。”
她抿紧了唇,对他的话中带刺很不开心,“那你想要我怎样?去对外解释这全是子虚乌有的事?”
“本来就是!”
“可我怕越描越黑。”
“你不是想嫁人吗?快点找个人嫁了,这个传言自然不攻自破!”
闻言,她脸色丕变,“你就这么希望我嫁别人?”
他没回话,但表情已给了答案。
眼眶泛红的顾以茗想也没想的就扬起手掴了朗飞一记耳光,啪地一声,她自己也被这声清脆的巴掌声给吓到了,而在看到他的脸上出现五指红印时,她更是呆若木鸡。
他面无表情,但抿紧的唇线却泄漏出一抹压抑的澎湃怒涛。
若她不是个女人,他一定回敬她一掌。
她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因为他握拳的双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对不起!”这真的是她惟一想得到的话。
对不起?打了人,再说对不起?
他咬咬牙,转身背对她,免得自己真的抬手揍了她。
但没关系,他有的是惩罚她的方式,一定会让她后悔掴了他一耳光!
“继续做!”
“啥?”她对他这莫名其妙蹦出来的话是一头雾水。
“你的债还没还清,你不将灯笼做好,我一样将你送到衙门法办!”冷冷的撂下话,他往门口走。
“这——”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你不是要我找人嫁了吗!”
“在嫁人前,得将一个木雕灯笼做完给我。”他停下脚步,转头冷睨着她。
“我做到七老八十、发白齿摇,也做不出一个木雕灯笼。”
“没错,到时候也不会有人再传你怀了我的骨肉。”
“你!”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她从没想到他会是这么恶劣的人!
为了一个木雕灯笼,又或者是为了一个谣言,他竟要她付出几十年的光阴做代价?!
“如果你想早点嫁人,你的动作最好快一点!”他冷笑一声的提醒她后,转头举步离开。
恶劣!恶劣!她怎么会爱上这样恶劣的男人,还白目的爱了十多年?!
顾以茗气得简直想掐死自己。
但她纵火烧灯笼是事实,又不能不理会他的恐吓之词。
所以她还是乖乖的走后门过府去当伐木工人。而走后门的她,因而错过了朗飞被催逼成亲的一场好戏。
众乡亲父老一见他步出御茶行,七嘴八舌的要他有担当些、要负责任,在瞥见他右脸颊上明显可见的掌印时,又好心的告诉他,怀孕的人脾气较大,要他对顾以茗多包容、多体谅……
朗飞简直快疯了!他紧绷着一张俊颜,怒不可遏的回家去。而他铁青狂怒的(奇*书*网。整*理*提*供)模样,让朗家上上下下都聪明的离他远远的。
第五章
农历十二月二十四是送灶神的日子,年节气氛越来越浓,离过年的脚步又更近了。
如今正当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年货大街人山人海,鲜鱼店、肉店、花卉店、爆竹店、日用杂货、绸布庄热闹喧嚷。
但人气最旺的却数燕新华的参药店。
“前几天,以茗赏了朗飞一巴掌,朗飞那脸上的殷红印子啊,喷喷,五指清晰,可见以茗用力之大、伤心之深,而她伤心什么呢?是她跟他暗结珠胎的事都传得人尽皆知了,朗飞还不将她娶进门。”
“各位你们再看看,年关将至,可曾看过以茗上街露过脸?她是羞惭到没脸出来见人啊,实在可怜……”
燕新华这个“说书人”说得语调抑扬顿挫、不时长吁短叹,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看着天天上门来听八卦的乡亲父老也不时的发出怜惜或悲愤的叹息声。
掺杂在人群中的范柔洁跟黄小珠也对他杜撰的功力感到佩服,捕风捉影的事也能让他说得口沫横飞,纵然里面的确有一些是事实,但编撰的绝对超过大半。
两人不想再听下去,直接上御茶行找顾以茗,但
“以茗又到朗园去了,这几天都这么早出晚归的,每天回来时一副筋疲力竭,也不知道去做啥?问她她也不说。”顾俊华一脸忧心。
“就是,外头传得已经那么难听了,她还不懂得自爱点,就算她从后门来来去去,外人看不到,但总是个姑娘家,多少要有些羞耻心。”阮凤英对孙女最近的行为很不满意,再想到她打的如意算盘,要找人入赘顾家一事,因这次事件也没机会了,气呼呼的一转身回房间去。
范柔洁跟黄小珠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目光,考虑着要不要说出以茗天天到朗园去的原因?
但是顾以茗要她们帮忙保密,要不,一旦家人知道她居然放火烧了木雕灯笼的莽撞事,她肯定会被骂得臭头。
“其实我比较担心的倒不是外头传得难不难听,而是……”慕巧芸说到这儿,立即让顾俊华给捂住嘴巴。
他当然知道妻子要说什么,这几天她已说了好几次,他虽然也担心,但是他已耳提而命的要她对外人封嘴,她竟还想犯!
慕巧芸一把拉开丈夫的手,不悦的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她们都是茗儿的闺中密友。也许由她们去问还比我们方便!”
顾俊华顿了一下,不再阻止了。
“什么事?顾伯母。”范柔沽好奇的问,
慕巧芸摇摇头,叹声道:“最近茗儿用了很多的外用药膏,但见她天天只往朗园跑,也没上哪儿,我问她药膏用在哪儿?她不肯说,我在想是不是那个……呃,朗飞对她太粗暴了?不然怎么每天回来都这么累?但这怎么行?她肚子里有孩子……”
“伯母,你不会是指以茗跟朗飞在床笫——”黄小珠一张粉脸涨得红通通,她还是个闺女,听伯母这么说,实在很羞人啊。
范柔洁在听明白慕巧芸的暗示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是憋不住的大笑,完全忘了该有的分寸。
顾俊华夫妇对她的举止不能理解,也稍感不悦。
“柔洁,你别笑了啦。”黄小珠急忙拉扯她的袖子。
范柔洁笑到眼泪都掉出来,一看顾俊华夫妇两人闷着一张脸瞪向她,硬是赶紧将那股笑意压下。
“呃——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