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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废话嘛!去年是侧妃,走的是偏门,今年是太后钦点的正妃娘娘,那是要明媒正娶,风风光光从正门,人前人后拥进王府的!哪能一样?”路人乙道。
路人丙也跟着插嘴道,“听说这位娘娘来头不小。先是太后留下两封密函,一封在宫里,一封在人间仙境鹤鸣山上,内容都一样,就是钦点了这位娘娘和靖王的婚事。其次,这位娘娘本身是在鹤鸣山上修行的仙家之女,道行极深,说白了,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呐!”
路人丁忍不住感叹,“嚯!从前只知道靖王府佳丽成群,去年又娶了个如花似玉的侧妃,却不曾想靖王这般好福气,连天上的仙女也愿意嫁给他……”
“我倒不觉得是好福气。”一位看热闹的妇人挤过来,朝迎亲队伍最前面努努嘴,“喏。太后最后一道懿旨定的婚事,是皇家最看重的婚事,就连诸多不便的靖王也得亲自迎亲。可靖王现在这样,那仙女嫁过去,指不定要遭什么罪!对了,府里还有一个侧妃,一堆姬妾,都在和她争,那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能争得过的?”
“哎呦。你小点声吧,这话传出去是要杀头的!”
声势浩荡的迎亲队伍就这样穿过了京都最繁华的未央街,穿过老百姓们乐此不彼,叽叽喳喳的谈论声。楚宸禹独坐马上,一人领在队伍前面,头顶阳光灼热刺眼,他有些不耐地皱起眉。
曾经俊逸无双的容颜,自从破相后,就一直隐在银玉面具下,遮住半边狭长而丑陋的伤疤。而他无力的双手,如今只有左边勉强有些知觉,尚可支撑他的日常,不至于让他像个真正的废人,等着别人来打理。
沦落如斯,使他本就冷傲的性子,变得更加阴戾。
人人都说大梁靖王风流成性,在他破相失势后,就更有传言指他喜怒无常,残忍狠辣,反正不是什么好家伙,鹤鸣山上的仙女嫁他做王妃,可惜了。这样想着,楚宸禹的脸色越发难看,即便一身喜服衬得肤色白皙,姿容出挑,也盖不住满满戾气。
然而坐在轿子里的新娘,此刻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位娘娘谁都不是,正是钟瑶。
她此次下山,嫁进王府,颇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味道。
当初太后中毒,善龄老头非但没有解毒之策,反而将自己的命搭了进去。太后认定是燕王一派的阴谋,于是留下两封密函,好在日后成全楚宸禹和钟瑶。而善龄老头,更是在自己所剩无多的三个月里,用心教导钟瑶,给她两条路选择。
利用太后密函嫁进王府,从祝青歌查起,打击燕王和侠义帮,为所有人报仇。
或者前功尽弃,待在鹤鸣山,等楚宸禹走完既定命运,一杯毒酒丧命,她就可以回归原点,如愿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钟瑶选择了前者。
她永远都忘不掉老头临死前和她说的话——“老夫耽误你许久了,现在停止还来得及……扭转命运很难很难,我们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连老夫自己也中招……前路漫漫,艰辛无比,小姑娘还是放弃比较好……”
可是,正因为失去太多,才更不能轻言放弃。
钟瑶丢掉手机,断了回去的念头,带着密函下山,一身火红嫁衣嫁进王府,以后日日夜夜都要面对楚宸禹那张冰冷如霜的前任脸,只是为了报仇。
不知道楚宸禹怎么想。
她紧张地暗暗握拳,盯着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正红华服,稍稍有了今天嫁人结婚的意识。而脑袋上的凤冠步摇又极重,压得她直不起脖子,只好在心里愤愤不平,走个形式罢了,还这么受罪……
少顷,喜轿行至靖王府气派的门前停下。
楚宸禹利落下马,转身冷冷睨着轿子。
喜婆见状,忙堆出满脸的笑。今儿是大喜日子,整个京都都跟着热闹起来,谁不是喜气洋洋,兴致勃勃的?偏这位要娶仙女的新郎官板着脸,唉……
“新娘子到喽。”
丫鬟们立时掀开轿帘,毕恭毕敬地扶钟瑶下轿。
此情此景,何等相似。一年半前,她是围在人群外砸场子的过客,眼睁睁看着祝青歌被拥进偏门,一年半后,她是即将入住王府,地位最高的女主人,迎她的是楚宸禹,踏进的是正门,方方面面都高人一等,估计侯在里面的祝青歌不会好受吧。
她噙着冷笑,秀丽的面容蒙在盖头下,跟随喜婆指引,一步一步稳稳向前走,踩过朱红漆马鞍,跨过炭盆,站定到楚宸禹面前。
喜婆拿着彩球塞到钟瑶怀里,让她捧好,随即将另一端的绸带呈给楚宸禹。
“请王爷迎王妃过门。”
楚宸禹面无表情地接过,转身进去,钟瑶被他拉得狠狠一带,差点将彩球丢出去,忙踢了踢繁重的裙摆,心惊肉跳地跟着楚宸禹往里走。
这家伙,看样子很不善啊……一年半了,脾气还是这么坏……
钟瑶撇撇嘴,透过蒙在眼前的红纱,可以隐约看见楚宸禹的挺拔身姿,只是他用左手拿着绸带,右手微微垂在身侧,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楚宸禹是左撇子?
在欢腾的奏乐和赞礼下,两人老老实实完成了繁缛冗长的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楚宸禹表现自然,倒是钟瑶,被身上款型复杂的正红华服搞到捉急,全程笨手笨脚,直羞得脸红,生怕别人笑话她。别人不敢说什么,可楚宸禹的脸色已经冷到不行了。
许久未见,以为她长进到什么地步,原来还是这副蠢到家的样子。楚宸禹在心里冷哼。
钟瑶僵硬地直起腰,凤冠步摇沉甸甸的,犹如千斤顶压在头上,她整个身子都异常酸痛,感觉快要撑不住了。等喜婆绕到身边,忙问,“什么时候好啊?”
喜婆小心地看了眼楚宸禹,忙轻声安慰,“娘娘,这就好了,别急。”
“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好长的一声吆喝,炸得钟瑶神经一跳,瞬间清醒许多。楚宸禹又是没好气地往前一拉绸带,钟瑶极其被动地跟着离开。喜婆到婚房门口就停下了,钟瑶心里暗舒一口气,太好了,总算可以单独面对楚宸禹了。
结果她刚一进门,就有两个嬷嬷闪到她身后,牢牢关上门,表情严肃地将她推到床边坐好,钟瑶不禁纳闷,这皇家的婚礼好像和她认知的不太一样啊,怎么有点吓人?
“王爷,去掀盖头吧。”嬷嬷将喜秤递给楚宸禹,楚宸禹用左手接过,在原地顿了顿。
一时间,整个屋子鸦雀无声,只有龙凤花烛烧得“噼啪”直响。
气氛真诡异……钟瑶有些尴尬地抬手,自行将蒙着的盖头掀开,然后吟吟一笑,“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
“不行!”嬷嬷不高兴地斥了声,随即快步走到床边,将钟瑶的手按回膝上,替她重新理好盖头,再次道,“请王爷掀盖头。”
卧槽!哪里冒出来的古怪婆子!钟瑶在心里暗骂。
楚宸禹见状,也没说什么,依言过来,用手里喜秤冷冷挑开,钟瑶抬眸,无意撞进他深邃的眼神,却像寒冰一样毫无温度,令人隐隐觉得惧怕。楚宸禹立刻避开目光,不愿与她对视,见嬷嬷又端来合卺酒,不由眉头一皱。
“这就不用了。”楚宸禹直接道。
“王爷,图个吉利,礼数不可废。”嬷嬷提醒道。
楚宸禹淡然睨了眼,这两位来事儿的嬷嬷,是皇后千叮咛万嘱咐派来观礼的,他那个母后他最清楚,想要孙子想疯了,今日操办的是皇祖母钦点婚事,母后高兴得不得了,指不定偷偷说了什么,让嬷嬷们瞎折腾。
合卺酒?里面没掺媚药才怪。
“不用了。我手不方便。”楚宸禹不耐道。
两位嬷嬷面面相觑,察觉到楚宸禹可能真的恼了,忙道,“是。老奴唐突了,王爷恕罪。”
“嗯。”楚宸禹拧着眉头,“本王去前厅贺酒。”说完就走。
奇怪的婚房,可怕的嬷嬷,讨嫌的新娘,他一刻也不想多待。钟瑶瞠目结舌,半晌都没回过神,除却掀盖头的那一刹,楚宸禹从头到尾都没将她放在眼里!看来洞房之时,她有必要好好算下帐了,怎么楚宸禹负心在前,反倒先过来和她置气呢?
两位嬷嬷见王爷离开,将目光定在钟瑶身上。
“干嘛呀……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钟瑶抱怨道,刚想拆除头上的凤冠步摇,就被嬷嬷及时喝止,“住手!王妃不应在此时松懈,而是安稳坐好,静静等晚上王爷来临幸。”
王爷临幸?去你妹的啊!
她从鹤鸣山嫁到靖王府,就为两个字——报仇!
这仇还没报呢,连个头都没开,怎么能早早**?那不亏大了嘛!
况且,楚宸禹是她前任,前任见面,分外眼红,一整天楚宸禹都在撂脸色,还临幸?开什么国际玩笑……
“可是我肚子饿……”
其中一个嬷嬷闻言,立刻递来一小盘点心,真的是一小盘,只有巴掌大,上面放着八块喜糕,钟瑶翻了个白眼,真抠!那嬷嬷拈起一小块喜糕,只让钟瑶吃了几口就放回去了,钟瑶气得有些晕,还不如不吃呢!
“娘娘,您不能吃多,晚上还要等王爷临幸。”嬷嬷见她面色不善,解释道。
次奥!又是临幸!钟瑶已然气到无力。
王府前厅。
楚宸禹正遵循规矩,对宾客逐个贺酒。
暗卫统领在他身后默默跟着,见他一杯一杯喝得怡然,不禁纳闷,王爷终于娶到意中人了,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呢?这一年半,即便外面将他宠爱侧妃的事情大传特传,可是只有他这样的亲信才知道,王爷仍然盯着那幅姑娘的画常常出神。
幸好姑娘已成王妃,以后王爷可以看真人了。
他想想,再次向楚宸禹瞄去。
嗯。王爷虽然没想象中高兴,可眼底压抑的神色,可是这一年半来最好的神色呢。
“王爷。别喝醉了,王妃在等您。”暗卫统领上前低声道。
楚宸禹愣了愣,随即轻轻点头。
钟瑶又干巴巴地等了一个时辰,和两位嬷嬷大眼瞪小眼,瞪到月亮弯弯,爬上柳梢,才见楚宸禹回来。他并没有喝太多酒,衣衫上染了层淡淡酒香气,不浓不重,很是醉人。
“嬷嬷们辛苦了,领赏钱出去吧。”楚宸禹道。
这话说出了钟瑶心声,两位嬷嬷啊,都陪你们耗到洞房了,你们就行行好赶快走吧!她现在真是累得很,恨不得立刻撕了华服扔了凤冠,倒头大睡三百回合!
结果两位嬷嬷腰板一挺,理直气壮地齐声道,“皇后娘娘有旨,要老奴二人在旁监督,今晚王爷王妃务必圆房!”
钟瑶狠狠抽了口凉气,洞房花烛夜,夫妻圆房,竟然不给清场?真是丧尽天良啊!
第351章()
楚宸禹本来也很不满,正要驳斥,却瞥见钟瑶一张小脸吓得惨白,于是难得地勾唇笑笑,眼里闪过一丝戏谑,就气定神闲地踱步过去,坐到了床边。
搞什么鬼啊?
钟瑶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移,想和楚宸禹保持距离,谁料楚宸禹直接探过来,左手极其用力地将她揽到自己膝上,顺势将她圈在怀里。她坐在他腿上,和他离得极近,温热的呼吸隔在半边冰冷的银玉面具,目光却彼此不自觉地胶住了。
一个怯怯,一个深邃。
红晕烧上钟瑶脸颊,印入楚宸禹眼里,楚宸禹的心漏跳一拍。
他变成现在这样,她竟还会一如当初地害羞……
两位嬷嬷相视一笑,看来有戏。
揽在钟瑶腰上的手不由紧了紧,钟瑶只觉鼻息间满是楚宸禹身上好闻的香,既窘迫又无措,天啊,不要一开始就让她满盘皆输啊……
“出去吧,本王不方便,难道嬷嬷们也想窥探本王面具下的丑陋疤痕?”楚宸禹淡淡收回目光,认真看向两位嬷嬷,解围道。
“这……”
她们不敢冒犯楚宸禹,但皇后的旨意却让她们很为难。
“嬷嬷们在门外听,也是一样的。”楚宸禹意味深长道。
两位嬷嬷立刻识趣地说,“是。老奴告退。”
钟瑶这才放松下来,吓死了,还以为要被迫和楚宸禹在两个老婆子面前ooxx呢!
啧啧啧。羞死人了!
楚宸禹再次瞥了眼钟瑶,随即俊眉一凛,抬手就将她从膝上撂了下去。钟瑶本来还在出神,这下一个不留意,直接就摔到地上,凤冠步摇上的珠玉流苏哗啦啦打到她脸,她又惊又怒,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坐在床边一脸悠然的楚宸禹。
“重死了。”楚宸禹挑衅道。
钟瑶气得嘴巴里都能塞鸡蛋,忙拉起身上繁重复杂的华服,踉踉跄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