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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声吩咐。
太监们阴着脸举起尖刀,桑未拼命摇头挣扎,可眼见着那把还滴血的匕首正靠近自己的肚子,“噗”……血水溅在帷帐上,她惨叫一声,感觉到下体有液体在流动,疼痛剧烈。
模糊之中桑未看见那把尖刀上挑着一团血肉,孩子……
她只看见一点白光慢慢模糊缩小,想要拼命叫喊却发不出声音,而褚知槿那张狠毒的脸还在笑。
褚知槿幽幽的声音忽近忽远,“皇后褚氏,结党营私,谋害先皇在先,与多名男子私通,混淆皇室血脉在后,废后,赐死……”
褚桑未心有不甘,流脓血的双眼瞪得老大,目光的方向正是褚知槿的所在。
若有来生,定要让褚知槿血债血偿,以万断碎尸来祭奠她的孩子和悲惨的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起来起来,你这偷懒的妮子,就知道睡觉!”
“栗嬷嬷,小姐落水后风寒严重,你就让小姐歇息片刻吧。”
“是啊,小姐有什么活儿我和香雨去做吧。”
“作死的丫头,大夫人吩咐的事,也轮得到你们插手!滚!”
一阵吵闹声,和身上被拉扯的痛感,让桑未从昏迷中醒来,她揉了揉睡眼,却见自己院子里的丫头香雪和香雨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那个神气十足的老妖婆栗嬷嬷。
看着桑未坐了起来,栗嬷嬷讥讽地说道,“呦,尊贵的三小姐终于醒来了,三天前沾了点水就躺了这么久,小姐的身子可真是金贵,可夫人吩咐你做的活儿你还没干呢。”
那栗嬷嬷是大夫人周茗箬的得力助手,是从跟着大夫人陪嫁来的,仗着资历老,飞扬跋扈,还亲自动手帮大夫人了结了一个本要嫁进府里做姨娘的女人,所以她根本不把桑未这个庶女放在眼里。
可这是怎么回事?落水?三天昏睡?现在在丞相府的未然院,自己的床上?
桑未蓦然想起那个飘渺的声音,她连忙跑去铜镜跟前,手脚都健全无损,小腹平坦,左眉眉梢上的胭脂红还是一小点,她抬手一看,右手手背上还有一道肿着的红印,这是刚被二姐知榆用树枝打的印子。
十六岁的自己……
重生……对!是这样,她重生到十六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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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中小
2.第2章整治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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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未莫名惊喜,上天真的给了自己一个再活一次的机会,上天都在帮助自己,那么,这一次,孟之吾,褚知槿,还有那些曾经欺负她的人,我褚桑未会将这世界搅个天翻地覆,谁都别想好过!
栗嬷嬷看着桑未对着镜子傻笑,心里更加看不起这个地位低下,傻里傻气的三小姐,她语气更加不耐烦,“三小姐,快点走吧,今天的衣裳还有三大盆没洗,你……”
桑未冷不丁转过来看着栗嬷嬷,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她从前一直都是柔柔弱弱,言听计从,可这样阴狠的眼神让栗嬷嬷都有点冒冷汗。
香雨和香雪连忙向栗嬷嬷磕头,“嬷嬷您别生气,别向大夫人提起了,奴婢们这就去洗衣服,别为难小姐……”
桑未心里有些感动,怎么以前没有看出来这两个丫头对自己这么好?
前世的她对长姐知槿和二姐知榆的话从不反抗,以至于后来,那姐妹俩将唯一维护她的香雨香雪都活活打死,最后把她也连带着关进未然院五天,不给吃不给喝,几乎要饿死。
这一世,她可不会任人宰割!
桑未的眼神莫名的柔软,甚至是有些妩媚,她走近栗嬷嬷,轻声道,“栗嬷嬷,你埋在丞相府后山的女人,她有来找过你聊天吗?她的声音,也是这样轻柔动听吧?”
桑未的声音幽幽的,又是娇声叹气,像是从哪个阴森古墓里飘出来的一样,让栗嬷嬷一下子想起了她亲手埋下的那女人,那张惨白狰狞的笑脸。
栗嬷嬷眼神顿时骇然,她臃肿的身体有点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有些妖媚的桑未,这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该拥有的目光?
“你……你……你知道?”栗嬷嬷话也说不利索,她本以为那件事做的干净利索,可却没想到,正巧被当时起夜的桑未看到。
当时桑未不明白为什么栗嬷嬷半夜里还要背着一个人从后门跑,第二天就听说府里不迎娶新姨娘了,她还为此高兴了一阵呢。
桑未轻轻拍了拍栗嬷嬷的肩膀,低垂眼眸,“栗嬷嬷。你是母亲身边的下人,是丞相府的下人,而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
栗嬷嬷的紧张才缓和了一下,就看见桑未扬起的手掌重重打在了自己的右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哎呦。”栗嬷嬷恼怒地瞪着眼睛,“你敢打我?”
桑未轻笑一声,向后退了几步,又补充道,“我是个庶女,但也是这丞相府正儿八经的主人,也是你的主人,看清楚你的身份!”
她的声音不软不硬,听起来那么霸气。
香雨和香雪都吓坏了,她们不知道一贯软弱的三小姐竟然还敢打这个老刁奴,这让人又喜又忧。
栗嬷嬷也惧怕着桑未身上那种戾气,她指着桑未哆嗦说道,“你,三小姐就不怕我告诉夫人,说你偷懒不做工?”
桑未咯咯一笑,一把掐断了门口摆放的一盆牡丹花,“那你去说啊,我也去官府说说,老刁奴半夜杀人这事,该活剮几次才够!”
栗嬷嬷噤声,她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桑未悠然看向栗嬷嬷,“嬷嬷。那么那三大盆的衣裳……”
“三小姐说笑了,”栗嬷嬷从牙缝中挤出一丝笑容,捂着脸说道,“小姐千金贵体,怎么敢劳动小姐?老奴去洗,您歇着,歇着……”
栗嬷嬷心里骂了桑未多少次也不知道,待她退出去后,香雨和香雪站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桑未,桑未和颜悦色,“怎么了?帮你们也出了口恶气,不高兴吗?”
香雨犹豫了一下,“高兴……可是,以后怎么办,她还是会来欺负咱们的……”
桑未握住她们的手,“相信我,有我在,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咱们主仆三人的。”
香雪和香雨都十分诧异地抬头,眼神中带着些感激的意味,只听香雪小声琢磨着,“怎么就觉得,小姐醒来后,变得不一样了呢?”
桑未看着窗外天空,长叹一口气。是啊,死过一次,她的人生再也不会和从前一样了。
到了晌午,主仆三人吃了些粗茶淡饭后,桑未站在破落的未然院中,深深沉思着。
苍黎国现在仍是苍越帝孟越称帝,大约到明年春天,她会帮大皇子孟之吾弑君篡位,改朝换代,然后才是自己嫁进皇宫那段惨痛的经历……
曾经的自己,为了孟之吾而嫉妒发狂,做下许多错事,咎由自取,可他们那对狗男女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
桑未的下唇抑制不住的颤抖,她的手抓在门框上,指节泛白,她大口喘气,回归理性,慢慢思考着。
十六岁这一年,她还不会遇见孟之吾,那不代表她会轻易放过那个仇人,更何况,还有府里这个长姐还要解决……
对,还有自己的身世,为什么褚知槿会在自己临死前说,她桑未不是右相的孩子?而眉梢的胭脂红又是代表什么呢?
想到这里,桑未的心汹涌翻腾,她努力克制情绪,让自己不显露真实情绪。
这一切就像是乱麻,可桑未却坚信不疑,她一定会解开这些谜团,把那些伤害她的人都赶尽杀绝。
“香雨,香雪,走,陪我逛逛沁芳园去,多日不动弹,很是无趣呢。”桑未吩咐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香雨香雪从屋里跑出来,香雨劝阻道,“三小姐,咱们还是……还是不要去了吧……毕竟……”
香雪是个急性子,“毕竟大小姐和二小姐总在那里玩,去了又会为难您……”
桑未噗嗤一笑,悠然道,“很久没见姐姐们了,倒是很想念呢。”
桑未从容地走出院子,香雨香雪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假山下,有两个娇俏的身影,那是褚知槿和褚知榆两姐妹,两人均比桑未大了一岁,她们是大夫人所出,两人长相很相似,只是褚知槿更恬静大方,那妹妹知榆似乎比知槿肚子里的弯弯绕少了些。
“姐姐,你快接住啊!”褚知榆朝褚知槿的方向踢飞了花毽子,恰好打在了刚进沁芳园的桑未头上。
“哈哈哈,桑未真是傻得厉害。”知榆看见桑未一脸茫然,不禁拍手大笑。
香雨香雪紧张得不行,一看桑未,倒是很坦然,并不像从前一被砸中就眼眶先红,可就在下一秒桑未抬头走向褚知槿和褚知榆时,她的神色又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知槿姐姐,给你的毽子。”桑未低着头,很恭敬地把花毽子送到褚知槿手上。
褚知槿似笑非笑地看着桑未,“桑未,你怎么来这儿了?”
褚知榆跑过来,嘲笑道,“她啊,恐怕是活儿没干完,又来躲懒了,也不怕母亲教训!”
桑未听到“母亲”二字,吓得抖了一下,惹得那姐妹俩失笑,她只用小小声音说道,“听说,姐姐们都在这儿,桑未也想来这儿一起玩……”
“什么?我没听错吧?”褚知榆有些惊讶,“你还想和我们一起玩?你以为……”
“哎,知榆,你和桑未妹妹怎么这样说话!”知槿拦住知榆,又拉着桑未的手,甜甜一笑,“那桑未一起来吧。”
果不其然,桑未又如同从前那样,在一旁帮这姐妹俩捡飞远的花毽子,香雨香雪看着这场面很是着急,因为她们知道按照常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桑未跑前跑后,爬上爬下,一次又一次地捡花键子,可她好像不知道累似的。
褚知槿看着满头大汗的桑未,心中暗笑,时机到了,她用足了力气,将花键使劲向假山后面那一片不流动的湖水里踢过去。
扑通一声,毽子沉入水底。
桑未看向褚知槿,知槿无害一笑,“妹妹,劳烦你去捞一下毽子吧。”
桑未又如同从前那样咬着嘴唇,不情愿地向湖水边走去。
知榆兴奋地跑到知槿身边,毫不掩饰笑声,“哈哈,又有好戏看了。”
对,这就是从前她们姐妹整治桑未的招数,让桑未去捡毽子,然后她们会故意把毽子踢进死湖里,桑未常常会摔进湖里,成个落汤鸡。
桑未在湖边徘徊了很久,知榆看不到好戏,不耐烦道,“褚桑未,你拣着没有?”
桑未正站在两块巨石上,她转过头来,指着湖,喏喏说道,“就在那里,可是我不敢去捞。”
知槿也有些厌恶桑未了,“怎么回事?平时不是能捡得到吗?”
“是啊,为什么不下水去捞?”知榆嚷起来。
桑未犹豫了半天,才走下巨石,慢吞吞地说道,“其实我昏睡前,也就是三天前,栗嬷嬷吩咐我买菜,我碰到周宣表哥了……”
一提到周宣,这姐妹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周宣表哥?”
如今的黎周皇后便是出自三朝元老周氏一族,皇后是大夫人周茗箬的堂姐,而大夫人还有一个亲生哥哥周茗祥在朝做二品大官,也就是知槿的舅舅,这周宣是周茗祥的独子。
周宣这人,风流浪荡,到处留情,愣是把亲姑母家的这两个小表妹迷得晕头转向,右相已经警告过知槿和知榆,离那个纨绔子周宣远点,可那姐妹俩哪里抵挡得住周宣的糖衣炮弹?
桑未只是记得,原来这姐妹俩因为什么事大吵一架,还让自己选要站在哪一边,偶尔听到她们拌嘴时说到周宣这个人,看来果然有猫腻。
“是啊,周宣表哥,他交给我一串珠串,用手绢包着,就在刚才要捡毽子的时候掉进湖里,他说我不能染指,一定要让姐姐亲手打开带上,但我忘记是给大姐还是二姐了……”桑未挠着头,装作无辜状。
没头没脑的知榆高兴地叫道,“一定是给我的,周宣表哥肯定是给我买的。”
知槿就谨慎多了,“表哥没有告诉你是送给谁的吗?他怎么会让你带过来?”
桑未好像很害怕似的,“哦,对了,他说,他在珠串上刻下了名字,一看就知道是送给谁的。至于表哥为什么不亲自来,当时他犹豫着说,好像因为父亲父亲在,还是别的什么……”
知槿和知榆脸色一变,这应该不是假话,她们父亲一向讨厌周宣,周宣也很忌惮右相,所以一般不会单独来丞相府。
知榆一溜烟就跑到湖边,沿着那条坎坷的小路细细看着湖底。
知槿也着急了,也连忙跑到湖边去找,生怕知榆抢了先。
桑未望着那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