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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地在马路上通行,一点也不把环保局和交警队放在眼里。为了不和那黑烟同流合污,我只能再加快速度,不让它赶上。
二十五
萧镇虽然不大,但萧镇街头却热闹非凡。大街两旁的发厅、舞厅、音像厅,大小店面都把音箱开得山响。一家家谁也不甘落后,把大地震地直发抖。高节奏的音乐传来,连路边的狗都开始了有节奏的缩腿伸胫。我漫无目的地推着自行车走在大街上,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感觉脚下的大地会在某个瞬间开裂。
我昏沉沉地走在并不拥挤的街上,突然眼前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很像是林平。然而未等我看清,那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没了踪影。我加快脚步向刚才那身影出没的地方奔去。那里有一个游戏厅。我停了车,看了看那半透明的玻璃门,欲步又止。游戏厅是学生的禁地,就像是少林寺的藏金阁,擅闯不得,一旦被学校老师捉住,那压下来的处罚可是排山倒海的。可是几个月的思念和好奇心也不甘服输。那身影什么不能明确确定是不是林平,可是我感觉应该是他。这小子最喜欢来这种地方。我在游戏机房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子,最后看看四周没有熟人才忐忑不安了闪了进去。我想我当时的动作肯定像做贼一样。
游戏厅里的学生多的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在违反校规方面自已算得上是独领风骚了,可是没想到此地藏龙卧虎,竟有这么多敢冒大不韪的无名英雄。看着游戏机旁这一排排的好汉,我不禁萧然起敬,自叹不如。在学校如此森严的约束之下,还会有这么多人光顾禁地,着实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在人群中穿梭而行,一个个的找下去,总算找到了那个身影。那人的确是林平。我欣喜若狂地上前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萧海!”林平扭头看见了我。他条件反射似的丢开游戏机方向控制杆,高举双手和我响亮地对击了一下掌心。这个动作是我和他在篮球场上并肩作战打出完美配合时常用的。林平的成绩并不好,可是他的体育很不错。林平在学校算不上是个好学生,初中的时候就喜欢光顾这类禁地,可是因为他为人豪爽,而且乐于帮助弱小的同学,所以人缘一直都很好。我正是看中他的这一副侠义心肠,所以和他的交往非常密切。说句实在话,现在的人越来越现实,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一下对自己有没有益处,像林平这样的人已经很少能见到了。我与他相别虽然不过几个月时间,可是很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故人相见,我和他都掩不住内心的喜悦,两个人抓着彼此的手都显得有些激动,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平捂着我的背让我坐下,他好奇地问:“萧海,你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
我苦笑一下把看到他又找他的事说了一遍,他才恍然醒悟道:“怪不得呢!像你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我在他眼中居然还算得上是一个好学生?我有点受宠若惊地笑了笑,又忙着接上问了他的一些情况。林平的回答却让我大吃一惊。原来他也在萧市二中读书,而我们却从未见过面!不过也难怪,在学校里除了吃饭上厕睡觉,我基本上是呆在教室的,林平又是通学生,饭不在食堂吃,所以没见过面也不足为怪了。我们坐在游戏机前,一直叙说着彼此的境况。林平还是老样子,不把学校的条条律律,框框架架放在眼里,他总是说那些不过是束缚人思想的,足以麻木一个人的自主力。因为这种怪异的思想,他经常和他班主任闹矛盾。其实他肆无忌惮的个性,只要看到他经常在游戏厅里出入就可以感悟二三了。
光顾着叙旧,忘了时间和地点。游戏机房的老板过来不耐烦地敲了敲游戏机说:“你们玩不玩?不要空占着位子。”
被他一提醒,我们才回过神来,彼此对视一眼,不好意思地朝老板笑了笑。“我还有几个铜板,一起玩会吧?”林平对我说着,同时拿着铜板朝老板亮了亮又塞进了游戏机。老板看到铜板,脸色马上缓和了下来。
我羞涩地看着老板转身离去,半晌才接上道:“我不会玩啊!”
“没关系,很简单的,试试看!”不等我反应,林平就又塞进了一个铜板,自作主张地把我拖回了战火弥漫的三国时代。
游戏机里的关羽、张飞一点也没有书里写得那般威武,勇猛,倒颇像个小丑。林平的技术果然高超,凭一个铜板就差点把历史给改了。和林平一起玩游戏,我不但帮不了他的忙,反而成了累赘。我选的张飞,总觉得难以使唤,有时候竟然还莫名其妙地朝林平选的关羽砍上几刀。幸好这种伤害只是在游戏里面而不是在现实,不然我就要落个无情无义惨杀兄弟的阴险小人了。因为我拖着后腿,林平最终只落得和孔明一般,半途而废徒劳无获,没有完成统一大业。铜板用完后,我和林平起身离开了座位。我刚刚站起,马上又有一帮人抢着坐了下来。这些人大概也怀着一腔豪情壮志,报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气概,想帮刘备寻回些许历史的遗憾。对于他们,我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责备,不想发表太多无谓的评论。
在推自行车前,我先做贼似的望了望四周,确定周遍没有熟悉的面孔,才暗自庆幸一番去开锁取了自行车。林平不像我这边战战兢兢,若无其事地在门口伸了个懒腰,便悠然自得地在游戏厅门口踱起了方步。时间大概已经不早了,肚子已夸大其词地叫了两声。林平提醒我说是不是去吃点东西。我并不急着回家,便欣然地点了点头跟他上了街。
林平对这条街似乎很熟悉,一路上不停地向我介绍哪个店卖什么,哪个店正打折。最后他在一家半新的餐厅前停了下来。我跟他进了这家小餐馆。林平叫了两盆炒年糕。那老板反应神速,没过几分钟就端了上来。那年糕不但味道好,价格也公道,真正可称物美价廉,在这年头要找这样的店真是不容易。我不得不佩服林平的眼光,学习以外的事情他总是做地很出色。
三下五除二,一阵狼吞虎咽,两盆年糕已被我俩吃了个底朝天。我正欲付钱,林平已经把钱塞到了老板手上。老板收了钱但是还是没有忘记送上几张餐巾纸和两杯开水。有这么周全的服务,不享受白不享受,我和林平喝着开水,又开始了漫无边际的聊天。这两杯开水原先一口气就可以喝完,因为还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去,所以我和林平也并不急着离开这里,两个人像和烧酒似的慢慢品味着这两杯白开水。餐厅里的人越聚越多,小小餐厅早已座无虚席,可是进来的人还是源源不断。老板忙得不亦乐乎,也没记得来提醒我们空占着位置很久了。我和林平发觉自己耽误了别人做生意,正欲起身离座的时候,却发现死老刘也夹在进来的人群中。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死老刘身边还有上次在办公室救过我的时髦女青年。我拉了拉林平的衣襟,指了指他们。林平不屑一顾地瞟了一眼说:“不就是老师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那个是我班主任,教育学生喜欢用手,动不动就会让你的皮肉受点苦。”我指着死老刘对林平说道。
“他旁边的那个女的还是我班主任呢,不也是常在班里作威作福?可我不怕她。”林平拿着一根筷子指着那时髦女青年说,“这些老师都是欺软怕硬的纸老虎,你若怕他呀,他就会更嚣张,但你若和他斗上一斗,他下次就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烦了”。
我回过头上下打量那时髦女青年。她红光满面,温柔可人,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的脑海里怎么也想象不来她发威时是个什么模样。出于好奇,我不禁多看了她几眼。没想到我这一看却让老刘也看见了我。老刘离开林平的班主任,一本正经地朝我们走来。我作贼一样,慌忙的回过头,不去看他,心里暗暗祈祷上帝保佑。
“萧海。”老刘还是叫了我。
我无奈地摆出一幅笑容,抬头叫了他一声刘老师。怎知老刘不但没有回敬个笑容,还格外严肃了起来。那严肃的表情几乎接近于警察同志审问犯人时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我出力不讨好,拿着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可是又不敢当场发作,一时间,尴尬地像是错把火油当水喝了。
“休息天,你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老刘厉声问道。
“吃饭啊!不可以吗?”林平毫不客气地替我回敬老刘。
“他是什么人,萧海!”死老刘指着林平气冲冲地问我。
“我是他朋友。”林平还是替我作了回答。
“林平,你是什么态度?”那时髦女郎突然从老刘身后闪出来,整个面孔冷若冰霜,与刚才判若两人。“你知不知道他是我们学校的特级教师,应该受到尊重。”
“特级教师!”林平不屑地瞟了老刘一眼,但没有再说话。
“刘老师,林平也是我们二中的学生,同学一起吃点东西,应该没有违反校纪吧!”我站起来一脸委屈地分辨道。
本来老刘正得意着,被我这突然的一问,问得不些不知所措了。老刘对于我个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敢肯定他也不是有意来针对我。也许老刘刚刚在问我话之前,他也没有想过要把氛围搞得这么尴尬。或许,他过来只是想和我打声招呼,可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为什么好好一句打招呼的话一到嘴边就成了训斥。面对我委屈的神情,老刘显得有些不自在。老刘显然也知道,这次斗嘴理亏的是他自己,萧市二中虽然有一本厚厚地学生守则,但是确实没有哪一条说和同学一起吃饭有违校规。老刘的喉结上下翻滚了好几次,可是没有说出一个字,那嘴巴像是塞死了的阴沟,吐不出一滴水来,过了半晌,老刘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谁说你们错了。”
“那你的脸色是摆给谁看的?”林平得理不饶人地追问道。
“你——”老刘的脸晴转多云,多云转阴,又阴转小雨,小雨转雪,四时天气聚于脸上,脸色像霓虹灯似的变幻不定。“我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不相让你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坏了。”如果说刚刚老刘是因为羞愧而无言以对,那么此刻明显已经是惊慌失措后的胡言乱语。
“你是说我不三不四?”林平的眼光犹如一把长剑,似要刺透老刘的躯体,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很柔和,仿佛绵绵情话。
老刘知道自己已经陷入被动,此刻只会多说多错,于是也不想再说什么,转身便想离开人群。
二十六
“刘老师,你的东西掉了。”林平背靠着椅子坐着,用刚刚那种情话似的语气继续说道。
“什么?”老刘在原地转着圈寻找林平所谓的掉了的东西。
“礼貌。”周围的人像捡了屁似的哄堂大笑。“作为老师应该知道什么叫道歉!”林平丝毫没有因为他是老师就打算善罢甘休的意思。
“你——”老刘气得青筋凸起,两只眼睛瞪得比他鼻梁上的那副眼镜还大。老刘终于忍无可忍,恼羞成怒后原形毕露,习惯性地抡起右手就想给林平一个巴掌。林平伸手去挡,却迟迟不见那手下来。再看老刘,只见他脸上的肌肉像一锅煮沸了的开水,在不停地翻涌跳动。大家回过神来以后,才明白,原来是餐厅老板在后面抓住了老刘的手。
“请尊重我的顾客,先生。”老板和气地说完这句话就放开了老刘的手。
老刘转过身苦笑着对餐厅老板说:“我是老师,也是为了学生的安全着想,才——。”老刘说着手却背到身后使劲地揉了起来。我和林平看着偷笑不绝。
“我的餐厅里没有汽车来往,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会安然无事。”老板依然微笑着说。
“我是说在校外用餐不安全。”老刘急得满头大汗,平时说惯的话现在乱说,我倒替他担心起来了。
老板听后突然收敛了笑容,举起一只手来,把老刘吓退了半步,可老板只是指了指挂在墙上的营业执照和卫生证书,他缓和地说:“请你也尊重我们小餐厅,老师。”
老刘又羞又急又气,恨不能像土行僧一样钻地而逃。他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我和林平一眼,甩袖而去。只是餐厅里看的人实在太多,挤在一起埋没了道路,使老刘无法摆出凯旋而归的潇洒状。林平的班主任像老刘的贴身丫头,一路小跑着跟在老刘后面,一只长带手提包在身后左右摇晃,好像一条尾巴。
我和林平早已笑出了声。老板也朝我们笑了笑。天已经黑了七、八成,我们不好意思再空占着餐厅的位子。没等老刘走远,我和林平也相继出了餐厅。
出了这一通闷气,心情格外舒畅,那感受仿佛艳阳天站在长城望春妆素裹的茫茫大地。我捂着肚子对林平说:“你刚才那句‘刘老师,你的东西掉了。’可真损。”
“你记不记得他刚才那样子,可真是笑死人了。哈……”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