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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直视。
李默然伸手想要挑选衣服时，就像是第一次看到似的，自己双手的手腕还铐着一个手铐。
似乎，一下子，她从一个悠哉安稳的梦境，掉落到黑暗的现实。
她是一个阶下囚。
被手铐。
李默然顺势往上，发现自己的右手臂无所感知的垂在身侧，因为左手高举，它不得不以颓丧而僵硬的姿势挂在半空。
被脱臼。
因为蓝启墨一时好心而高兴感激，还暗自觉得他人不算很坏的自己，真的好傻好天真。
“……遇到了再说……”
“好。”
当李默然出来时，蓝启墨正在和阿雨说话，见到她，两人不再讨论。
“怎么，没有适合的衣服？”
蓝启墨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李默然，问道。
李默然已经摘下来口罩，暴露在外的嘴唇苍白的毫无血色，微微颤抖了一下，李默然才安静的开口。
“手，手铐。”
一直站在蓝启墨身后的阿雨抬头看了眼那纤细的手腕，因为磕磕碰碰被手铐禁锢的有些发紫，下意识看了眼蓝启墨，低下头不说话。
“解，解开。”
蓝启墨顺着手腕，视线往上，看着李默然的脸，面无表情。
李默然却像是被冒犯了一样，大步上前，歇斯底里的哑声大叫，：“解，解，开！”
随着她激动的摇晃，手铐发出“kingkingkangkang”的声音，刺耳的声音直直的钻进蓝启墨的耳朵，他微微皱眉。
李默然以为他不会同意，她的脑子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样不管不顾，她第一次如此清楚的认识到，她活的多么可悲，比死了还让她难受！
不管现实如何，她一直认为自己仍然是堂堂正正的人！
有独立思想，自由活动的人！
因为她的感知障碍，所以她不觉得疼痛，天生懦弱胆小的她，慢慢妥协了。
可是，当她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想，除了她是站着而不是跪着，她几乎就像一个被禁锢着没有自由的狗。
她宁愿死，也不要再继续下去。
幽暗的房间里，李默然紧紧握住拳头。
“好。”
已经阴郁到打算杀了蓝启墨再自杀的李默然：……
“什，么？”
“我说好。”
蓝启墨站了起来，接过阿雨递来的钥匙，弯腰给李默然打开了手铐。
“抱歉，当初是怕你会伤害人，才拷住你，毕竟你武力值不低。”
如果蓝启墨想要温柔对待一个人，那么，你必然是无法抵抗的。
李默然看着他发顶上的发旋，他露出来白皙后颈，他认真的为自己解开手铐的样子，耳听着他认真的抱歉，李默然紧紧抿了抿唇。
“为，什，么。”
李默然低声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就像知道李默然心里所想一样，蓝启墨直起腰，将手铐扔到一边，伸手轻轻磨砂着李默然的头发，温柔笑道。
“因为，你是我心爱的宠物呀。”
蓝启墨才不承认，刚刚那个有些疯狂的李默然，让他有瞬间的惊愕和一丢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慌乱。
李默然：……
你特么去屎吧！
“啊！”
李默然快速屈膝，用力向上一顶！
完美！
正中目标！
阿雨猛地张大眼睛，看着弯腰捂着裤裆的蓝启墨，又看了眼正慢慢放下膝盖的李默然，半响，也笑了。
恩，我觉得这事儿队长做的的确不公到。
挺好的。
李默然看着正瑟缩在沙发里的蓝启墨，嘴角微勾后忍不住撇嘴。
你呀你呀，不安于被委屈却又怕死，懦弱又心软，活该被这个老妖怪压的死死的，李默然想。
第三十五章 征象减退（）
“把她胳膊接上去。”
蓝启墨挥了挥手，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在14李默然和阿雨的注视下，他有些扭曲的慢步走进了房间。
“来吧。”
阿雨动作很利落，就像当初卸掉李默然肩膀时，一个咔擦就上去了。
“注意不要用力，虽然拖了几天，但是不会影响。”
阿雨拿着几块木板帮她固定好，站起来道。
“好。”
李默然点了点头，对着阿雨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阿雨面部微赫，但是却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客厅中间，打开一张报纸在看。
李默然扫了眼阿雨，微微抿嘴，走进房间，过一会儿拿着一套中袖裙子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把剪刀。
“剪。”
李默然动了动剪刀，指了指自己右臂上裹着的衣服。
“恩。有需要帮助就说。”
阿雨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有阻拦她。
李默然松了口气。
进了浴室，李默然小心翼翼的将门给反锁，打开了水龙头，却不脱衣服，反而坐在马桶盖上，看着门。
果然。
一个隐约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没有离开。
李默然眼珠子一转，用力的按了下冲水键，马桶立马传出激烈的流水声。
门外的人才慢慢的摄手摄脚的离开。
对于阿雨的警惕，李默然不如之前的厌烦，可能是他帮自己接骨的关系，。
也许他们只是担心自己跑走不成反而吸引一批丧尸，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默然走到镜子前，浴霸流下来的热水在冰凉的镜子表面结了一层水汽，她伸手随意的擦了擦，她的模样就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哎。”
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里面的那个人儿似是而非的晃了晃脑袋瓜子。
有些好笑。
李默然慢慢靠近，犹豫了会儿，将已经有裂痕的墨镜，迟疑了下，才抬眸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已经，已经很久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容貌了。
“这。这。”
中午的阳光从透气窗口打进来，有些幽暗，李默然慢慢张大眼睛，贴近镜子。
“淡，了。”
李默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再三确定，她眼睛处的青筋竟然变淡了许多，如果不是贴近看，丝毫看不出来。
“原，来。”
手指细细磨砂着自己的嘴角和脸颊，上面的青筋和血管已经全部消失，除了眼角处还残留着一些浅淡的痕迹。
原来，早就看不见了。
所以，口罩掉了之后，蓝启墨才会没有发现异常。
李默然松了口气。
却又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往正常人又靠近了一小步？
李默然呆呆的想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儿传来沉闷而不规律跳动，不快，但是的的确确存在着。
“爸，妈。”
可是，她也确实真的被咬了，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变成了普通丧尸那样没有理智。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那么特别？
细细追查的话，也只有国庆节时，她那无缘无故又莫名其妙的心脏病了吧。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和她的父母有关？
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
李默然正呆呆的想着，紧紧关闭的门被人猛地踹开。
“别洗了！”
蓝启墨跑进来，一把拉住李默然的手，往外跑。
“哎？”
李默然有些蒙，下意识的跟着蓝启墨的步伐，走到大厅处，听到窗外的大街处传来一阵枪响和丧尸的嘶吼声。
“怎……”
刚刚想开口询问，蓝启墨就拿着一把匕首，塞进了李默然尚好的左手，沉声道：“丧尸发现了他们！”
“他，们？”
虽然不懂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老妖怪这么严肃的表情，李默然也不由的有些紧绷。
“等会跟着，不然被吃了，就可惜了。”
蓝启墨咕哝了一句，李默然听的挺清楚的，但是后面那一句话是啥意思？
而且，我刚刚如果真的在洗澡，他也这样大大咧咧的踹门……
流氓！
在三人紧急收拾在屋子里收集到的物需时，外面响起一声爆炸！
“他们要坚持不住了。”
阿雨微皱眉，看了眼面色不好的蓝启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蓝启墨脸带一丝怒气，冷哼一句，将背包背上。
“走，去另一间房间，动作要快。”
蓝启墨走了几步，发现李默然竟然还往回走，一把拽住她，不愉的嘲讽道，：“是脑子卡壳了么？”
“我，我，东，西……”
“我我我个没完没了，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砰砰砰！”
李默然被突然响起的巨响给吓了一跳，忘记怼蓝启墨这毒舌。
他们在三楼，一楼的砸门声音能够传上三楼已经不易，而且还这么大声，那该是多大的力气？
“走了！”
蓝启墨动作十分粗鲁的将李默然往前推，将身后的门反锁住。
“这里，快！”
阿雨站一扇窗户边，对李默然招手。
李默然一直低着头，心里有些事儿，所以脚步有些拖拉。
可是蓝启墨就现在她身后，如果她停下来，她坚信蓝启墨完全会给她一脚。
可是，我眼镜落在了卫生间了！
这也是李默然刚刚为什么试图往回走的原因了。
“你脖子断了还是试图用下巴将胸口给戳出一个洞？”
标准蓝氏的嘲讽在她耳边响起。
“我……”
“没空听你废话，走。”
阿雨一把将窗户打开，动作迅速的爬了出去，左右看了看，往前一跳，就消失了。
“安全。”
没多久，阿雨的声音响起。
“呵！”
“砰！”
与此同时，李默然感觉到地板有微微的颤动，并且越来越密集！
门被撞开的声音。
丧尸的嘶哄声。
而这一切，都被蓝启墨厚重而规律的呼吸声所掩盖。
“蠢货，还不跑。”
李默然微微抬头，一阵风从身边刮过，蓝启墨大步跨上窗户，动作一顿，微微转头，带着难得的认真。
“想当人还是当丧尸？”
说完，蓝启墨就纵身一跳，消失在李默然的视野内。
你要当人，还是当丧尸？
李默然动了动脚尖，吸了吸鼻子。
当然，是当人啊！
虽然我已经变成了怪物，但是，却不代表我要像怪物一样活着！
“拼，了”
李默然用力向前冲刺，一脚踩上椅子，冲上了窗户，当身后的大门猛地被撞开，丧尸涌进来的瞬间，李默然脚尖用力，张大双手飞了出去。
“我，来，啦！”
“吼！”
是要当人还是当
第三十六章 同类相轻啊要不得（）
李默然心情激动的飞了下来，在空中停顿的那一刻是真的自由！
14犹如一切在黑暗中滋生的悲哀和偏激，都在阳光下消散般的自由和爽快。
当在地上狼狈的打了一个滚儿，才勉强“刹住车”的时候，也是真的痛。
“疼么？”
蓝启墨看了眼被阿雨扶起来的李默然，抱手问道。
“疼。”
“既然疼，那就记住，别随随便便就肾上素爆表，喏。这就是下场。”
李默然尴尬的笑了笑。
的确是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可以掌控整个世界了orz。
“砰！”
“砰！”
窗口处已经挤满了丧尸，他们情绪昂扬且人数众多，将窗户的玻璃都挤碎了，却仍然不知疲惫，。
而由于身后不停有丧尸挤进来，最前面的丧尸就被挤呀挤呀，推呀推呀的，终于，就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掉了下来。
“快走，要上来了。”
蓝启墨捡起李默然甩飞的背包，率先离开。
哎？
上来？
李默然半信半疑的往前走，时不时的回头，在他们三人来到空旷天台的另一端时，李默然发现丧尸掉落处竟然有一只丧尸扒着边缘爬了上来！
李默然：……
好机智好团结的丧尸！
“现在是羡慕他们的时候么，收起你那愚蠢的表情。”
蓝启墨将背包扔给李默然，然后对阿雨做了个动作，阿雨点头，蓝启墨就翻身把着边缘，三除两下就下去了。
“你先下。”
李默然听话的走了过去，立马半跪在地上，正试图慢慢挪到边缘。
阿雨嘴角微抽，有些好笑。
“你……”
“你这样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你是乌龟么。”
下方等着接人的蓝启墨立马不耐道。
李默然有些欲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