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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如何对子璇兄妹交代,梅若鸿表示他不能因此接受子璇,他爱的是杜芊芊。但是,他突然又说:“若是有一天,我是说万一,子璇不要那个孩子的话,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上,我们来养他?”
杜芊芊震惊:“我还没有成为你的妻子,你就要我给你的孩子做母亲?”
别说女人的容忍度,单单说杜芊芊现在不到二十岁,她太年轻,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结果呢,梅若鸿一见她这个反应,就说了:“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只有逃了。”
逃避,一贯是梅若鸿的处事方式。
他情绪激动的发泄着,觉得只有逃跑一条路,却又突然想起即将到来的画展,他痛苦不已:“这件事为什么偏偏要发生在现在?我梅若鸿一定是前生造了孽,才会今生遭报应。”
杜芊芊气的反驳:“什么前生造的孽,分明是今生造的孽!”
梅若鸿无可辩驳,只能求杜芊芊原谅他,支持他。杜芊芊终究被说服。
事后,梅若鸿去烟雨楼找汪子默,开始一开口就说画展、人生被弄得一塌糊涂,这已经触怒了汪子默,哪怕他后面说的再漂亮都没用。
梅若鸿既然最在乎那些画,好,他就要梅若鸿因画而痛苦不堪!
杜世全自从登报和杜芊芊断绝父女关系,伤心了一阵子,但也没办法一直沉浸在这件事上。他让秦风留在杭州盯着,时不时问问情况,更多的时间还是在跑上海,主持生意。这次方意莲赞助梅若鸿开画展,秦风打电话告诉杜世全了,他并没有说自己私底下的用意,但杜世全没反对。其实杜世全何尝不希望女儿过的好,如今既然方意莲帮了,他就睁只眼闭只眼,看看梅若鸿在绘画上到底有没有天分能力,真有本事,就算他们做父母的低一头也算了。
这天天气晴好,梅若鸿的个展如期举行。
杜世全打着处理分公司生意的理由回到杭州,对于方意莲悄悄去画展,没阻拦。秦风和桃朔白也去了,他们可不是去祝贺,而是去看戏。
方意莲租的地方很不错,空间虽不大,用来办画展却合适。画展一开始,来的不少人,有看热闹的市民,有业内人士,也少不了报社记者。方意莲其实已经默认梅若鸿是自己女婿,尽管这个女婿不尽如人意,可今天还是穿戴整齐,大方得体的帮着招待场面。
这也是因为杜芊芊没将汪子璇的事告知的缘故。
梅若鸿与杜芊芊也站在门口,看着人不断往里进,笑容收都收不住。他们现在的紧张感比画展开始前还浓烈,因为开画展不仅仅是展示出来给人看,更是希望把画卖出去。
“小葳,你也来了!”杜芊芊看到秦风很高兴,忙将他和桃朔白往里面迎。
“不用招呼我,我们自己随便看看。”秦风说了两句,和桃朔白走到一侧墙上看画,不禁感慨道:“杜芊芊也太傻了,出了那件事还能一心帮着梅若鸿。”
秦风不理解的不止是杜芊芊,包括汪子璇,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看他的画怎么样?”秦风问道。
“平平。”桃朔白看了几幅,不能说梅若鸿画的不好,但要看和谁比。梅若鸿若是作为绘画爱好者,这样的画的确可以,若要开画展还是很欠缺的。不过,这么多画儿,有两幅不错,只是价格稍微标的高了点,怕是不好卖。
这时突然听到梅若鸿和人争执。原来有两个人在看汪子璇的人体画,说那是春宫图,梅若鸿气愤不已,居然和人理论起来。
“他这脑子到底怎么长得?没带智商啊。”秦风摇头嗤笑,尽管那两人许是不懂西洋人体画,但作为一个画家和主人,你居然大刺刺的跟人吵起来,这也算是一件可笑的事了。
经过刚才的争执,梅若鸿的情绪也受了影响,这时,突然看到汪子默来了。梅若鸿精神一振,赶紧迎上去,满面惊喜:“子默!”
汪子默佯作观画,又点头赞道:“不错!梅若鸿,你的画很不错,一定会大卖的。”
梅若鸿得到他的肯定,激动不已。
仿佛是为了应证汪子默的话,不多时就有个黑西装黑礼帽的男人带着人进来,很豪爽的买了二十副画,包括杜芊芊的那张齐胸肖像。本来梅若鸿不想卖,他觉得那是他最好的一幅画,但对方说了,没有这幅画,其他的也不要了。最后在杜芊芊的劝说下,到底卖了。
“两百块呀!”方意莲本来心灰意冷了,突然有了一单大生意,顿时激动不已。不是她没见过这么多钱,而是这表示梅若鸿用这一技之长可以养活自己,养活芊芊,甚至杜世全可能因此原谅芊芊。
两百块钱,绝对是笔巨款了。
梅若鸿几个正在兴奋,甚至商量着晚上庆功,可买了画的大老板却没带着画离开,反而将画全都堆在展馆门前。梅若鸿见那些画被如此凌乱的丢在地上,心疼不已,正要责问,却见汪子默提了两瓶子油淋在上面,紧接着一把火烧了。
“啊!我的画!”若不是杜芊芊拉着,梅若鸿就扑上去了。
“梅若鸿,你这个人交朋友是为你的画,谈恋爱是为了你的画,什么都是为了你的画。好像你有了画就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在你的眼里,好啊,那我就毁掉你的画!”
“不!”梅若鸿挣脱了杜芊芊,扑上去抢救,可哪里抢救得了,反而因火势太大,画框烧的厉害,他的双手被烧伤了。
“若鸿!”杜芊芊忙将人拉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汪子默:“子默,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明知道这些事若鸿的心血”
“子默,你这样做太过分了!”画会的人也开始指责。
汪子默冷笑道:“我过分?梅若鸿做的事就不过分?再说了,这些画是我买回来了,我愿意怎么处置是我的事,他已经没资格再管。”
钱货两讫,的确不关梅若鸿的事,但情感上怎么接受得了?
汪子默看着他痛苦,心中快意极了。
梅若鸿神情呆滞,眼中痛苦,跪坐在一堆画框残骸前,像丢了魂儿。
就在大家宽慰梅若鸿时,突然人群退开,有个面带病容的中年女子牵着个面黄瘦小的小女孩过来。这女子用帕子压住嘴咳嗽了两声,眼睛扫了一圈儿,最后定在梅若鸿身上:“若鸿?”
“你们是”杜芊芊问道。
女子笑了笑,脸上倒险些两分颜色来,她的口气很温和,又中气不足:“我是若鸿的妻子。我们家乡发了大水,没人了,我只能带着画儿来找她爹”
从听到第一句话开始,杜芊芊的脑子就炸开了。
方意莲也惊骇不已:“什么?妻子?你是梅若鸿的妻子?”
“是。”这女子叫翠屏,她虽是乡下来的,却不是没一点眼色,她很快发现气氛不大对,但她也没功夫问,因为她发现梅若鸿的状态也不好。她连忙上前:“若鸿,你怎么了若鸿?我是翠屏啊。”
“翠屏?”梅若鸿浑浑噩噩中似乎听到熟悉的名字,当他看到近在眼前的翠屏,瞪大了眼,好似睡梦未醒一般:“翠屏?我的过去,我的前世,你怎么从前世跑到今生来了?”
秦风瞪大了眼:“前世今生?这论调真清奇。”
当初桃朔白虽然讲了大概故事,但不可能每句话都讲到,以至于秦风听到这些话简直有种幻听的感觉。他开始觉得,不是梅若鸿脑子不好,是脑子太好了,有这等水准,别说一个原配,一个汪子璇一个杜芊芊,就是再来两个他也吃得下。
“关于杜芊芊,你怎么打算?”桃朔白问。
秦风皱眉道:“我特地让翠屏带着女儿在今天赶过来,就是想看一看梅若鸿会怎么处置,也看看杜芊芊怎么选择。如果这样她都一意孤行”
秦风本就对杜芊芊没什么感情,只是为了还杜家一份恩情,若她执意,他绝不会让这人再回杜家,只保证她饿不死罢了。倒不是他贪图杜家钱财,是他觉得,与其将家财给这两人挥霍,倒不如去造福全中国。
“他们两个有三世姻缘,这是第三世。”桃朔白叹道。
“你叹什么气?”秦风总觉得这样的爱情有点问题。
“他们之间确有真情实意,但是一方太痴,痴的没有自我,一方却太贪婪,想得到的太多,所以次次都是悲剧姻缘。”所有的故事,并不表示真爱就是大圆满结局,哪怕最后两人在一起,这份爱情也已伤痕累累,只是身在局中的两人逃避着不去正视罢了。
因着梅若鸿精神恍惚,翠屏又病着,杜芊芊完全被冲击的不知所措,最后方意莲恨极了,强行就杜芊芊带走,表示和梅若鸿一刀两断。杜芊芊实在伤痛不已,又觉难堪至极,何况原配来了,她算什么?当方意莲带她走,她就走了。
画会的人却不能丢着梅若鸿不管。
他们为翠屏指路,并送他们一家三口回到水云间,之后就纷纷离去了。
汪子璇这天没来,一是不愿意见到梅若鸿和杜芊芊,一是找到了一个暗地里堕胎的婆子,打算将孩子堕掉。婆子说现在都不用药了,那个不太保险,所以用手术,只是稍微有点疼。汪子璇突然害怕了,她好像突然意识到孩子也是个生命,她不愿让他痛,也不忍心打掉了。
她回到烟雨楼,却见包括汪子默在内的所有人面色都不好看。
“怎么了?”
“子璇,你不知道,梅若鸿居然在老家有妻子,他妻子带着女儿找来了。”秀山忍不住就说了画展上的事,因为翠屏的事太令他们震惊,反倒将汪子默烧画的事给遮盖了过去。
“什么?”汪子璇何其震惊,简直不敢想象。
杜家,杜世全故作看报,实则是等着方意莲带回画展的消息,谁知最后见到方意莲带着杜芊芊回来,脸上尚有怒色。
“哟,大小姐回来了呀。老爷不是登报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三姨太讽刺道。
杜世全敏感意识到出事了,否则依着芊芊的倔强脾气不会轻易低头回来。
“老爷,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到底芊芊是杜家女儿,您可要为芊芊做主啊!”方意莲一路上都忍着,这时候忍不住哭起来。她这个哭既是真情,也是做戏,毕竟之前都登报断绝父女关系了,想要回来,总要有个合适的台阶。
今天这一处闹剧,或许不完全是坏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杜世全问道。
“老爷,那梅若鸿在老家竟然有妻有女,女儿都十岁了!今天他们找到了画展门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我们芊芊”方意莲简直说不下去,之前芊芊的名声就毁过一次,如今,只怕又成为杭州城的笑柄了。
杜世全惊的站起来,可最终指着杜芊芊恨恨道:“这就是她自找的!我就不同意,她呢,一心在梅若鸿身上,魂儿都没了!现在好了,那梅若鸿就是个玩弄感情的骗子!”
杜芊芊突然冲出去,想寻短见。
方意莲吓得抱住她:“芊芊啊,你不要想不开,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啊。”
“你、你这是”杜世全因着这一变故,也不敢再骂,却也不肯咽下这口气。他杜世全的女儿,怎么能任由人欺负!
当即他就带上几个人,前往水云间找梅若鸿去了。
秦风懒得理这些事,所以回来后就去了小湖边,避开了屋子里的冲突。
桃朔白忽然眉间一皱:“安娉消失了。”
128。西湖之上再重逢5(完)()
杜世全领着人去水云间将梅若鸿拽到地上打了一顿,翠屏母女俩吓得够呛,不住的磕头求饶。om杜世全本来不打算轻易放过梅若鸿,甚至要烧掉水云间,打断梅若鸿的手脚,但看到病歪歪的翠屏和瘦小的画儿,终究有些怜悯之心。
“梅若鸿,往后你若是再敢纠缠芊芊,我定要你生不如死!”杜世全丢下狠话,坐车离去。
翠屏赶紧将梅若鸿拖回屋内的床上。
梅若鸿先前在画展受了刺激,挨打时也不知反抗,全身上下已经没一块好肉,左腿一阵钻心的疼,好像骨头断了一样。他这才似从浑噩中醒来,满头大汗,脸色发白:“好痛!”
“若鸿,你不要吓我,我、我去找大夫。”翠屏慌里慌张,连忙嘱咐画儿看好他,凭着先前记忆就往城里走,打算就是跪着求也要求个大夫来。
翠屏跑的不快,她实在没力气,一累咳嗽的就更凶了。
她比梅若鸿大四五岁,她也知道梅若鸿不喜欢自己,但当初成亲时关系还算好,梅若鸿只是闹闹脾气说点气话,毕竟他们拜了堂圆了房,自己就是梅家的媳妇。梅若鸿说要出去学画,家里几乎拿出了全部积蓄,这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