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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婚后虽不说举案齐眉,倒也平顺,只可惜杜平死的早。等到钟花寿终正寝到了阴间,杜平早已投胎,钟花对杜平并无爱情,又知道杜平下一世投了好胎,也没有再续夫妻情缘的意思,干脆就留在了地府。
这里也是钟馗出了力,钟花一直在孟婆庄做事,照料药田是她的职责。
钟馗道:“据说这芍药花原本是个满面狰狞疤痕的老乞婆,本没有到她去投胎的时间,但她却一直徘徊在孟婆庄,明显是在等人。时间久了,阿花和她攀谈,得知她要等一个叫做夏雪宜的男人。”
“阿花热心,告诉芍药花,说地府有网站,可以在上面寻人。帖子是发了,叫夏雪宜的不少,但没有一个是她要找的人。阿花还来求我,要我去跟崔判官说好话,查生死簿。你也知道,这事儿虽小,但例却不能开,咱们地府一向规矩严明,岂能轻犯?那些风月鬼债不知多少,哪能都去查?”
“终于到了芍药花该投胎的日子,她却不愿走,执念如狂,最终化作一株芍药,不能动、不能说,只看着每个踏上奈何桥的人。”
“阿花心软,就来磨我,我有什么办法?却是崔判官无意撞见,觉得这芍药花古怪,打开生死簿一查,原来她本不该到地府来。”
“不该来?”桃朔白奇怪。
“她出生的世界,并不归地府直接管辖,而是分部处理。她所在的世界,是小世界,界主为极煞仙君。”钟馗终于道破请他见面的原因:“崔判官见她不在生死簿上,猜测她可能是无意中踏错了通道,查证之下,在分部办事处查到了她的生平,她的名字叫做何红药。”
桃朔白明白了,君肆的那些小世界受到了创伤,想来是阴阳交界不稳定,何红药死后鬼魂走岔了路。
也怨不得她始终等不到人。
桃朔白立刻查询小世界剧情,发现何红药正是其中人物,而她要寻找的夏雪宜,却比她还早死去。夏雪宜江湖人称“金蛇郎君”,亦正亦邪,若到了阴间,绝对没那么快投胎。若是何红药刚死就去阴间,肯定能和其见面,但偏偏她走错了路,而这里和小世界的时间流速是截然不同的。
“钟大哥是想让我帮她?”
钟馗笑道:“如果是别的事,我也不会麻烦你,但这件事对你而言并不麻烦,你不是正在处理这些吗?再者说,在何红药而言,曾经的事已经沧海桑田,想见之人早已不在,但对极煞仙君而言,他看到的每一个小世界,是过去、是现在、也是未来。”
作为创造者,小世界的时间于他是没有意义的,他可以在任何时间点进入,过去就是现在,现在也是未来。
当然,像桃朔白这等修为也能闯入任何时间点,但过去就是过去,现在就是现在,未来就是未来,一旦更改了某一点,都将引发蝴蝶效应,对于尚且脆弱的小世界,很可能是致命的危险。
既然本就是任务之一,桃朔白自然不拒绝。
他带上芍药花,返回上界极煞天。
一到这里,芍药的花叶微微摆动,似乎对这里的气息十分喜欢,特别是进入大殿,在阵法作用下阴煞之气极浓,若是寻常灵花灵草都会十分不舒服,偏生这株芍药枝叶舒展,很是畅快。
“哪里来的芍药?倒是适合在这里栽种。”君肆定睛看了一眼,眉梢微挑,显然是看出了芍药的根底。
桃朔白将事情说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君肆伸出手掌,一道青光将整株芍药笼罩其中,青光收缩,最终只剩一个丸子大小的光团,那株芍药便笼在其中。
来到后殿,君肆抬手一抛,青光射入一个光球。
“走。”君肆直接将桃朔白往怀里一揽,也进入那只光球。
*
何红药睁开眼,发现她依旧坐在巷子里,一身褴褛,满头垢面,抬手一摸,脸上凹凸不平,那些丑陋的疤痕并没有消失。远处街市上传来喧闹,灯火影影绰绰,越发显得巷子里又黑又静。
她略有点恍惚,好似她不该在这里,而是
不知谁家的门开了,走出一个老仆,将两个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和十枚铜钱放到她面前的破瓷碗里,怜悯说道:“这是我家夫人赏你的。唉,大节下的,让你这个老乞婆也吃个饱饭。”
老乞婆、老乞婆
这三个字不停的在脑中回响,她怔怔看着面前的馒头和铜钱,又伸手摸自己的脸,手指触碰到的不是平滑的肌肤,而是蚯蚓般凹凸不平、狰狞恐怖的疤痕。不止是脸上,甚至在手上、胳膊、背部全身上下都布满了这种疤痕,真正的体无全肤。
这些疤痕,不是烫伤,也不是刀伤,而是被万蛇啃噬所留下的。
回想到此处,仿佛又跌落到那个蛇窟,何红药禁不住浑身颤抖。
夏雪宜,这都是拜你所赐!
别人都叫她老乞婆,可实际上,她今年才二十岁!
就在两年前,她还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未曾与外界接触,不知人心险恶。她是苗人,与哥哥自幼失去双亲,在五仙教长大。哥哥是教主,她是圣女,那时的日子虽略显无趣,却安宁祥和。
那一年,哥哥派她去坐镇万妙山庄,看管蛇窟,谁知就遇到了她命中的劫数。
那时的夏雪宜是个俊美的男子,来到万妙山庄偷蛇毒,被毒蛇咬伤。她觉得不忍,就救了人,并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他。短短三天夏雪宜就养好了伤,要告辞离去,她不舍得,赠送了毒液,又问对方何时再来。
夏雪宜却说要去报仇,但仇人很强,他能力不足,不知何时才能报完仇,所以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来看她的。又说,他为报仇做准备,得先去盗一柄宝剑,乃是峨眉派的镇山之宝。言语间,又是唉声叹气,只因他怕盗不出剑,也报不了仇。
那时的她简直昏了头,喜欢夏雪宜喜欢的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听到他需要宝剑,脱口说出五仙教的镇教三宝之一正是一柄利刃:金蛇剑!
现在想想,那时她可真傻。五仙教的镇教三宝并不算多隐蔽,有心打听就会知道,夏雪宜为了报仇煞费苦心,来闯万妙山庄当真只为偷一点蛇毒?只怕一早就是冲着金蛇剑而来!
果然,当她道出金蛇剑的存在,夏雪宜便不断恳请她帮忙,又说报完仇定会归还。她到底被说动,不忍拒绝他,盗了哥哥的令牌,带他去了毒龙洞。
那毒龙洞是放置三宝之地,不禁守卫严密,且洞中养着成千上万条鹤顶毒蛇,但凡被咬一口,三步便会毒发身亡。若要进去,只能脱尽衣衫,浑身抹上药粉。那时她本就倾心夏雪宜,又是两个不着寸缕的年轻男女,你给我抹药,我给你抹药,结果情难自禁。
对那时的她而言,委身于夏雪宜并不觉委屈,反而是满心甜蜜。
那时的她却不明白,她是苗女,规矩习俗与汉人不同,失身之事在她看来是彼此钟情顺理成章,却没想过,在夏雪宜眼中,这样的女子太过轻浮。原本一开始便是利用,又背负了“轻浮”的罪名儿,有何好结果?
及至进了内洞,夏雪宜取了金蛇剑又不知足,又将另外两宝都取走。
她已觉得不妙,但她情根深种,压制了那股不详的预感,只是再三要求夏雪宜将另外两宝放回去。夏雪宜却是狡猾,知道她喜欢他,便过来将她抱住。女人一旦被爱情充斥,脑子里就只剩了浆糊,她被夏雪宜这么一哄,就没再坚持。
夏雪宜得了三宝,承诺报完仇定来归还。
自此,她日日盼望,两年来都无音信。直到江湖上出了一个怪侠,使用一把怪剑,疑似金蛇剑。教中起了疑,便去毒龙洞查看,发现三宝丢失。东窗事发,哪怕她是教主亲妹妹,犯了这等大错,也得按教规处置。她被喂了解药,然后推入蛇窟,受万蛇噬咬,又被罚乞讨二十年,以赎己罪。
即便遭受这等痛苦,她也并未恨夏雪宜。
将三宝盗出,背叛了五仙教,她何尝不内疚不惶恐,也早知会有如此结果,为了夏雪宜,她心甘情愿。她已经乞讨小半年,哪怕在今天之前她也不恨,一路行乞前往江南,那是夏雪宜的家乡,也是他仇人在的地方,更是他现身的地方,她想去找夏雪宜。
但是此刻,“夏雪宜”三个字就似一把烙红的尖刀,狠狠扎在她心口。
她恨!她恨夏雪宜,她恨夏雪宜的负心薄幸!
她虽未亲眼看到,也没有听闻,可就是坚信夏雪宜已经另结新欢。她费力的想,就有细碎的片段浮现,尽管画面模糊,但她却是越想越恨,戾气越重。
天色一亮,何红药便出了城,一路往南。
行至中途,得到消息,夏雪宜在金华被抓了。
何红药觉得自己就似中了邪,哪怕江湖传闻不尽不实,她却笃定是温州五老抓了夏雪宜,且他的仇人就是棋仙派温家。她却没去金华,方向一转,去了石梁。石梁是棋仙派所在,是温家的所在,莫名的,她觉得温家有什么在吸引她。
已是六月份,天气很热。
何红药几乎日夜赶路,早已疲惫不堪,加之当年遭受万蛇噬咬,到底上了身,尚未完全养回来,以至于刚赶到石梁就病倒了。
一个老乞婆病倒在街头,善心人会叹息一声,又有谁来管?现今天下也不是那么太平,百姓们能有吃穿,不遭兵祸,便是好时运了。
夜里又下了一阵急雨,不多时何红药便觉得浑身发烫,意识模糊。
“我不能死,我要报仇,夏雪宜”一声声呢喃,若不贴在她身上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可当“夏雪宜”三个字出口,无端端便多了残忍如血的味道。
这时一抹白色飘到她跟前,她以为是路过的好心人,想到大仇未报,不能就这么死去,于是拼力的张口求助:“救救我,救我”
那人没有动,清冷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她耳中,却是个年轻男子:“何红药,你打算如何报仇?”
226。奈何桥边生红药2()
如何报仇?
何红药一下子愣住; 瞬间无数念头在脑中闪过,最终她说道:“我不甘心,我要去亲口问他; 到底有没有爱过我。”随之惨然一笑; 冷酷至极:“不管他如何答,结果都无可更改。当初我识人不清; 虽是被骗; 到底背叛了五仙教; 我有罪。我要将教中三宝取回,重新放回毒龙洞,而夏雪宜那段情是我错付,也罢,我不要他的性命; 但必须做个了结; 此后再不相欠。”
她没说如何了结; 可话音听起来可不是余情未了,心软仁慈。
“很好。”桃朔白见她已有决心,尚算满意; 便抛下一枚丹药给她。
何红药自始自终没有见到白衣人的模样,对方已离开。
她从地上捡起一枚玉白药丸; 嗅到清幽的药香,虽不知是什么药; 却很果决的吞入口中。
那人是谁; 为何知道她; 都不重要,甚至这枚药是真是假也没了选择余地。她若活下来,必要实践承诺。
丹药入口,立时融化,便觉一股清凉之意传递全身,说不出的舒坦畅快。先前的高热逐渐退了,意识恢复清明,她坐起身,甚至能感觉到内力所有增长。她的武功只是寻常,倒是弄毒的功夫很是精深,现如今想去提高武功不切实际,倒不如扬长避短。
有了主意,在歇息一场后,她便开始搜集材料,制作毒/药。
与此同时,她又在留心探听温家的消息。
外面消息有限,她便盯住了温家的人,最后用毒放到一个出来买东西的仆人,从其口中套到了消息。
原来自从夏雪宜得到金蛇剑,便开始寻到温家报仇,两年间,每逢端午、中秋、重阳等节日,都会捕杀温家男丁,若抓到温家女眷,则在奸污之后卖入青楼,过上两三月又送回温家。
何红药想到自己,原来她并不了解夏雪宜。对着她可以温柔,可以甜言蜜语哄人,让她误以为对方是有情郎,可一个为报仇奸淫仇敌女眷的人,真会为了利用她盗取金蛇剑而对她动真情么?
夏雪宜有血海深仇,这份仇已经扭曲了他的心,就似曾经的她。
何红药想不起具体事情,但潜意识里她笃定自己重活了一回,那个神秘白衣男子的声音似曾耳熟,像是曾见过。
若夏雪宜仅仅是如此,何红药会心疼,会不顾一切相助,但她所探听到的消息远不止这些。如同她莫名知晓的一样,夏雪宜果然另有新欢,还是仇人之女,一个温家的女人!
温家是个大家族,在石梁当地很有影响力,名声却狼藉。温家一贯强势霸道,且奸淫掳掠无所不为,简直是一窝的贼。
温家老三有个女儿温仪,在三月的时候被金蛇郎君掳走,原以